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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橄榄树-第6章

小说: 橄榄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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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漂亮杂种满大街都是,开放的程度就不用我跟你描述了,我劝你还是趁早再找一个得了,我总觉得你们俩现在像是镜花水月,有点悬。”张明理弹了弹烟灰,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地看着我。

  虽然张明理的话对我有极大的撺掇成分,但于我来说简直是一种纰缪。我相信楚伶就如同我相信自己一样,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的爱比别人伟大多少,但对楚伶我是了解的,虽然在别人看来楚伶是那么的不容易接近甚至有些冷漠——至少在张明理看来那是种孤傲,但只有走近她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在她恬静安娴外表下的那颗笃诚的心和对我的缱绻之情。

  我在灯光下眄视着张明理,不知为什么,张明理的话仍在我心头震颤了一下,虽然是如此的轻微,但我感受到了。仿佛是蛛网上落下的一只飞虫,于旁来讲是微不足道的轻颤,微以视之却有一种不容小觑的磅礴,极强烈的敲击着我心底最隐晦的地方,我突然感觉心里极不舒服,血液仿佛在体内凝固了,有一种将要凝窒的感觉,如骨鲠在喉,嗓干舌敝,像一条在沙漠中脱水严重的蜥蜴,整个身子渐渐地萎缩,体内的汁液被一点一点地抽干,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如蛇蜕般被风随意吹到一个肮脏的角落,渐渐地融化,腐败掉。

  我抓起瓶子猛地喝了几口水,才感觉好受了些,张明理看着我的表情,一脸的诧异和不安,“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看你的脸色可有点不太对,不行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我摆了摆手,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没事儿,可能是坐火车坐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张明理一听站了起来,“那我就不跟你聊了,你先休息,回头咱俩再说。”

  “你等一下。”我叫住了准备往外走的张明理,“这几盒烟拿去抽。”我从包里掏出四盒‘苏烟’扔给他。张明理伸手接住,“好烟好烟,多谢你还想着哥们儿,你休息吧,我先回屋了。”张明理龇牙笑着走了出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我脱下身上的衣服,只留一个裤衩,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卫生间闷热的像桑拿室。一路上我这双手摸了不少地方。全国各族人民手上的味儿都海纳百川的融进了我的掌纹里。五味杂陈,那味道,怪怪的。我拿起香皂洗了几遍,接着刷牙,洗脸,洗脚。本想洗个澡,但热水器在我回家之前就坏了,我心里清楚,联系修理家电的事通常都是我。张明理从来不操这个心。房东平时不来,只在收房租的时候才出现。每次修理完那些出毛病的家用电器,如空调,洗衣机,热水器,电视等,我都是留好发票,等交房租的时候一并扣下。当然,在每次有东西出毛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通知房东,把什么坏了,坏到什么程度,并在修理人员到达现场开始动手修理时按他的要求给他打个电话,他需要在电话里和维修人员讨价还价。

  房东很忙,在三环路上经营着一家小餐馆,夫妻俩都是北京的土著。说起话来京味儿浓郁,妙语连珠,有时有点像相声里的惯口,语速快的都插不进去话。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土著北京人说话都快。这其实对他们很好,做生意嘴必须能跟得上。有一次我跟张明理去房东的小餐馆捧场——其实不用我们捧,房东的生意一直很好。看到房东老婆正站在餐馆门口,虽已人过中年,仍有几分姿色。正忙不迭地招呼着客人进来坐,猛地一看,颇有些国道两旁拉客女的风范。但她跟拉客女不一样,她只是面带微笑地朝过路人热情地邀请两句,别人不搭理她,她也不急,依旧微笑着。因为毕竟是在市里,强拉硬拽是行不通的。

  等那些饥肠辘辘又盛情难却的客人进了饭店,她就招呼餐馆里的年轻服务员上前,摆放餐具,沏茶,把菜谱递到客人面前。

  而她就会重新走到门口,依然面带善意的微笑,语调舒缓轻柔,充满挚诚的对每一位经过的行人介绍着餐馆的祖传风味,诚恳的目光不放过每一双经过这里的眼睛,一旦和她对视,难免不被她真诚的目光所打动。尤其是男士。

  我和她对视过,那是一双令每个男人都会怦然心动的眼睛,究竟那双眼睛里有什么说不清楚。我心动了。虽然她脸上脖子上的皮肤有了些要松弛的迹象,岁月在她的眼角刻下了细细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是澄明的,鲜活的,如少女般纯净,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的尘世繁杂。而那些在眼角的细小皱纹也随着这双眼睛变得如小溪般在她脸上奔流着一种安逸的幸福感。这双眼睛是我最为痴迷的,我一直想不出一个小餐馆的老板娘为什么会有如此的一双眼睛,这和她所处的环境和所从事的工作极不协调,我甚至觉得她干这个屈才了。我想象着她应该坐在自家房子的溃檐下,穿着一袭白色的套裙,衣着朴素又不失典雅,落日的余晖投射到她的身上。她的身子被一张造型漂亮的藤椅包围着,低垂双目,看一本朗费罗抑或是拜伦的诗集。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碧螺春或是其他什么茶,时而端起杯子啜上一小口间或抬起头让一切的水木清华都收进她那双沉静清纯的眸子中。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是被这种目光迷惑,从而对她生出许多好感,即使在她通知我和张明理每个月要涨五十块钱房租时还依然这样。是的,不止是她那双眼睛迷人,其实她身上有很多地方都是令人着迷的。虽然身材已不如少女纤细,但那种中年妇女特有的柔腴的身子和那对只有年轻女人才有的丰挺结实的Ru房是很多男人都嗜爱的。她的皮肤很白,并且非常细腻,也许是她很注重保养,除了脸上那些因不可抗力而爬上眼角的细纹之外,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光润的,而且看上去很有弹性。她和丈夫没有孩子,她曾对我说过,她的丈夫有病,不能生,就是通常医学上称之为的死精症。非但如此,她的丈夫在那方面也是的确不行,至于不行到何种程度,我从她的眼泪中似乎读懂了——应该是彻底的不行。于是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上腿上偶尔会隐现出一些青瘀的斑痕。

  她来到我和张明理的住处时,张明理去了他女朋友那里并且跟我说晚上要在那里留宿。她进来时脸色就不是很好,好象刚刚哭过。之前我和她曾经聊过一些除感情之外的很多事情,比如工作前途以后打算怎么办之类的话题,但从没有涉及过感情。也许提到过,我记不起来了,即使有,我想也应该是浅浅的一带而过,不足以在我记忆里留下多少痕迹。

  她坐在我房间的椅子上,就是张明理坐的那张椅子。我倒了杯水给她——我不喜欢喝茶,张明理只喝矿泉水和啤酒。她看上去有些害羞,不象一个结婚多年的女人,倒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脸红红的,眼眶也有些红。她坐在那里,眼睑低垂,一直看着手里的那个一次性纸杯。
第十四章
她开始跟我说她婚姻的不幸和被那个粗鄙浅薄的丈夫虐待的事情,她不停地说,泪水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潸潸而下。她似乎从没有跟别人说过她的事情,即使她的父母兄弟她也从来没有说过,她不想他们为她担心。她说她其实一直被压抑着,从精神到肉体。她说她有时候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她也曾想到过用自杀的方式来解决她所面临的这一切,但她没有这个勇气,不是因为她怕死。她有年迈的父母。她的父母年纪已经很大了,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太老实,老实得有些窝囊。她说她的嫂子是一典型的泼妇,对她的父母很不好,而哥哥整个一窝囊废,所有的事情他说了都不算,不仅在单位如此,在家也一样。

  她说她的丈夫其实在恋爱和刚结婚的时候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结婚的头两年里一直对她不错。对她的态度发生转折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她有一天在街上遇到了她的初恋,一个深爱过她又抛弃了她的男人。那个男人因为出国而提出跟她分手。她说她在得知了他的签证下来之后她就有了一些隐忧,但等到他真的提出分手的时候,她还是无法面对。她太爱他了,她也深信不疑着他对她的爱。她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她希望他能给她一份幸福。她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自杀过,但没有成功。在一个酒吧里,她喝了很多的酒,之后她走出酒吧,来到街上。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夜,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昏黄的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枯枝在灯光下摇曳,冷风吹着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有些清醒了。但那个男人的身影却依然在她眼前不停晃动,任她如何闭眼甩头也无法驱散。她掏出了那把锋利的刀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儿,血不停地从血管里涌出,她蜷缩在街角,把胳膊伸直,任由血液放肆地喷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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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死,是她现在的丈夫救了她。他说他那天晚上也在酒吧跟朋友喝酒,她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她了,除了因为她特别吸引他的原因之外,他还看出她的神色有些不对,所以当她走出酒吧的时候,他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她承认她的丈夫没有什么文化,但她的丈夫并不是象一般人想象的那样粗俗,甚至可以说很有一些男人的风度,很疼她,很体贴她。但就是那次她与初恋的见面和她丈夫的无能在几乎同一个时间段出现,以致使得她的丈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她无法再让自己在床上主动的迎合他,因为她的心她的激|情她的欲望又再一次被那个曾经抛弃她的男人夺走。她的丈夫变成了一个两面人,白天依然温柔体贴,而一到晚上就变成了魔鬼,折磨她,蹂躏她。他再也无法进入她的身体,于是就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她伤痕累累,象一只可怜的小猫被主人虐待,只能痛苦的呻吟而无法保护自己。

  她说她不怪她的丈夫,其实这一切都归咎于她自己。她不应该跟那个曾经抛弃她的男人见面,更不应该相信他所说的因为他一直还爱着她,所以至今没有结婚的鬼话。她见到那个负心人的时候,发现他很憔悴,根本不象一个衣锦还乡的海外游子,倒像一个落魄的被遣送回来的偷渡者。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是因为提到那个负心人才会让她哭得那么痛。我把纸巾递到她手里,她握住了我的手,而后又很快松开了,擦了擦眼里和面颊上的泪水。

  她说那个男人又再一次的欺骗了她。他们在一个咖啡馆约会的。是那个男人在偶遇之后非要提出和她约会,并且说自己心里有一些话要对她说。起初她是拒绝的,但他声泪俱下地说希望能够给他一个倾诉的机会,他只要她坐在那里听他说就好,即使听完马上起身就走他也会感激她的。

  她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她自己也承认其中的原因很复杂,头绪很乱,有些理不清。起初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出于一种想听听他如何来解释他对她的抛弃,但后来她才意识到她仍然还爱着他。虽然他抛弃了她。是的,她承认自己非常的恨他,但她不得不同时承认,这种恨缘于对他的爱。

  他们在咖啡馆里面对面地坐着,他显得有些拘谨。他的头发掉得很厉害。以前他的头发乌黑浓密,富有光泽。而如今头顶的头发稀疏得几乎快要看到头皮了。尽管看上去他是精心梳理过,还喷了摩丝,但远没有以前那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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