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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边城浪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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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佳道:“你猜呢?”

叶开道:“是因为你不喜欢剑鞘?还是因为这柄剑本就没有鞘?”

路小佳道:“无论哪柄剑,炼成时都没有鞘。”

叶开道:“哦?”

路小佳道:“鞘是后来才配上去的。”

叶开道:“这柄剑为何不配鞘?”

路小佳道:“杀人的是剑,不是鞘。”

叶开道:“当然。”

路小佳道:“别人怕的是剑,不是鞘”叶开道:“有道理。”

路小佳道:“所以剑鞘是多余的。”

叶开道:“你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路小佳道:“我只杀多余的人!”

叶开道:“多余的人?”

路小佳道:“有些人活在世上,本就是多余的。”

叶开又笑了,道:“你这道理听起来倒的确很有趣的。”

路小佳道:“现在你也已同意?”

叶开微笑着,道:“我知道有两个人佩剑也从来不用鞘的。但他们却说不出如此有趣的道理。”

路小佳::“也许他们纵然说了,你也未必能听得到。”

叶开道:“也许他们根本不愿说。”

路小佳道:“哦?”。

叶开道:“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他们的道理只要自己知道就已足够,很少会说给别人听。”

路小佳盯着他,说道:“你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叶开点点头。

路小佳冷冷道:“那么你就知道得太多了。”

叶开道:“但我却不知道你。”

路小佳道:“幸好你还不知道,否则这里第一个死的人就不是傅红雪,是你。”

叶开道:“现在呢?”

路小佳道:“现在我还不必杀你。”

叶开笑了笑,道:“你不必杀我,也未必能杀得了他。”

路小佳冷笑。

叶开道:“你见过他的武功?”

路小佳道:“没有。”

叶开道:“既然没有见过。怎么能有把握?”

路小佳道:“但我却知道他是个跛子。”

叶开道:“跛子也有很多种。”

路小佳道:但跛子的武功却通常只有一种。”

叶开道:“哪一种?”

路小佳道:“以静制动,后发制人,那意思就是说他出手一定要比别人快。”

叶开点点头,道:“所以他才能后发先至。”

路小佳忽然抓起一把花生,抛起。

突然间,他的剑已出手。

剑光闪动,仿佛只一闪,就已回到他的腰带上。

花生却落入他手里一剥了壳的花生,比手剥得还干净。

花生壳竟已粉碎。

门口突然有人大声喝彩,就连叶开都忍不住要在心里喝彩。

好快的剑!

路小佳拈起颗花生,送到嘴里,冷怜道:“你看他是不是能比我快?”

叶开沉默着,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幸好我不知道。”

路小佳道:“只可惜了这些花生。”

叶开道:“花生还是你吃的。”

路小佳道:“但花生却要一颗颗的剥,一颗颗的吃才有滋味。”

叶开道:“我倒宁愿吃剥了壳的。”

路小佳道:“只可惜你吃不到。”

他的手一提,花生突然一连串飞出,竟全部像钉子般钉入柱子里。

叶开叹道:“你的花生宁可丢掉,也不给人吃?”

路小佳淡淡道:“我的女人也一样,我宁可杀了她,也不会留给别人。”

叶开道:“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就绝不留给别人?”

路小佳道:“不错。”

叶开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你喜欢的只不过是花生和人。”

路小佳道,“我也喜欢银子。”

叶开道:“哦?”

路小佳道:“因为没有银子,就没有花生,更没有女人。”

叶开道:“有道理,世上虽然有很多东西比金钱重要,但这些东西往往也只有钱才能得到。”

路小佳也笑了。

他的笑冷酷而奇特,冷冷地笑着道:“你说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才像叶开说的话。”


 第22章 杀人前后

 


陈大倌、张老实、丁老四,当然已全都进来了,好像都在等路小佳吩咐,但路小佳仿佛一直没有发觉他们存在。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回头去看他们一眼,却冷冷道:“这里有没有替我忖钱的人?”

陈大倌立刻赔笑道:“有,当然有。”

路小佳道:“我要的你全能做到?”

陈大倌道:“小人一定尽力。”

路小佳冷冷道:“你最好尽力。”

陈大倌道:“请吩咐。”

路小佳道:“我要五斤花生,要干炒的,不太熟,也不太生。”

陈大倌道:“是。”

路小佳::“我还要一大桶热水,要六尺高的大木桶。”

陈大倌道:“是。”

路小佳道:“还得替伐准备两套全新的内衣,麻纱和府绸的都行。”

陈大倌道:“两套?”

路小佳道:“两套,先换一套再杀人,杀人后再换一套。”

陈大倌道:“是。”

路小佳道:“花生中若有一颗坏的,我就砍断你的手,有两颗就要你的命。”

陈大倌倒抽了口凉气,道:“是。”

叶开忽然道,“你一定要洗过澡才杀人?”

路小佳道:“杀人不是杀猪,杀人是件很干净痛快的事。”

叶开带着笑道,“被你杀的人,难道也一定要先等你洗过澡后再要他的命?”

路小佳冷冷道:“他可以不等,我也可以先砍断他的腿,洗过澡后再要他的命。”

叶开叹了品气,苦笑道:“想不到你杀人之前还有这么多麻烦。”

路小佳道:“我杀人后也有麻烦。”

叶开道:“什么麻烦?”

路小佳道:“最大的麻烦。”

叶开道:“女人?”

路小佳道:“这是你说的第二句聪明话。”

叶开笑道:“男人最大的麻烦本就是女人,这道理只怕连最笨的男人也懂的。”

路小佳道:“所以你还得替我准备个女人,要最好的女人。”

陈大倌迟疑着,道:“可是刚才那穿红衣服的姑娘如果又来了呢?”

路小佳忽然又笑了,道:“你怕她吃醋?”

陈大倌苦笑道:“我怎么不怕,我这脑袋很容易就会打碎的。”

路小佳道:“你以为她真是来找我的?”

陈大倌道:“难道不是?”

路小佳道:“我根本从来就没有见过她这个人。”

陈大倌怔了怔,道:“那么她刚才……”

路小佳沉下了脸,道:“你难道看不出她是故意来捣乱的?”

陈大倌怔住。

路小佳道:“那一定是你们泄漏了风声,她知道我要来,所以就抢先来了。”

陈大倌道:“来干什么呢?”

路小佳冷冷道:“你为何不问她去?”

陈大倌眼睛里忽然露出惊惧之色,但脸上还是带着假笑。

这假笑就好像是刻在他脸上的。

陈大倌的绸缎庄并不大,但在这种地方,已经可以算是很有气派了。

今天绸缎庄当然不会有生意,所以店里面两个伙计也显得没精打采的样子,只希望天快黑,好赶回家去,他们在店里虽然是伙计,在家里却是老板。

陈大倌并没有在店里停留,一回来就匆匆赶到后面去。

穿过后面小小的一个院子,就是他住的地方。

他永远想不到院子里竟有个人在等着他。

院子里有棵榕树,叶开就站在树下,微笑着,道:“想不到我在这里?”

陈大倌一怔,也立刻勉强笑道:“叶公子怎么没有在陪路小佳聊天?两位刚才岂非聊得很投机。”

叶开叹了口气,道:“他连颗花生都不请我吃,我却饿得可以吞下一匹马。”

陈大倌道:“我正要赶回来起火烧水的,厨房里也还有些饭菜,叶公子若不嫌弃……”

叶开抢着道:“听说陈大嫂烧得一手好菜,想不到我也有这口福尝到。”

陈大倌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叶公子今天来得不巧,正赶上她有病。”

叶开皱眉道:“有病?”

陈大倌道:“而且病得还不轻,连床都下不了。”

叶开突然冷笑,道:“我不信。”

陈大倌又怔了怔,道:“这种事在下为什么要骗叶公子?”

叶开冷冷道:“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忽然病了?我倒要看看她得的什么怪病。”、他沉着脸,竞好像准备往屋里闯。

陈大倌垂下头,缓缓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带公子去看看也好。”

他真的带着叶开从客厅走到后面的卧房,悄俏推开门,掀起了帘子。

屋里光线很暗,窗子都关得严严的,充满了药香。

一个女人面向着墙,睡在床上,头发乱得很,还盖着床被子,果然是在生病的样子。

叶开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倒错怪你了。”

陈大倌赔笑道:“没关系。”

叶开道:“这么热的天,她怎么还盖被?没病也会热出病来的。”

陈大倌道:“她在打摆子,昨天晚上盖了两床被还在发抖。”

叶开忽然笑了笑,淡淡道:“死人怎么还会发抖的呢?”

这句话没说完,他的人已冲了进去,掀起了被。

被里是红的,血是红的!人已僵硬冰冷。

叶开轻轻地盖起了被,就好像生怕将女人惊醒。

叶开吧息了一声,慢慢地回过头。

陈大倌还站在那里,阴沉沉的笑容一仿佛刻在脸上的。

叶开叹道:“看来我已永远没有口福尝到陈大嫂做的菜了。”

陈大倌冷冷道:“死人的确不会做菜。”

叶开道:“你呢?”

陈大倌道:“我不是死人。”

叶开道:“但你却应该是的。”

陈大倌道:“哦?”

叶开道:“因为我已在棺材里看见过你。”

陈大倌的眼皮在跳,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这笑容本就是刻在脸上的。

叶开说道:“要扮成陈大倌的确并不大困难,因为这人本就天天在假笑,脸上本就好像戴着个假面具。”

陈大倌冷冷道:“所以这人本就该死。”

叶开道:“但你无论扮得多像,总是瞒不过他老婆的;天下还没有这么神秘的易容术。”、陈大倌道:“所以他的老婆也该死。”

叶开道:“我只奇怪,你们为什么不将他老婆也一起装进棺材里?”

陈大倌道:“有个人睡在这里总好些,也免得伙计疑心。”

叶开道:“你想不到还是有人起疑心。”

陈大倌道:“的确想不到。”

叶开道:“所以我也该死。”

陈大倌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件事根本就和你完全没有关系。”

叶开点点头道:“我明白,你们为的是要对付傅红雪。”

陈大倌也点点头,道:“他才真的该死。”

叶开道:“为什么?”

陈大倌冷笑道:“你不懂?”

叶开道:“只要是万马堂的对头都该死?”

陈大倌的嘴闭了起来。

叶开道:“你们是万马堂找来的?”

陈大倌的嘴闭得更紧。

但是他的手却松开了,手本是空的,此刻却有一蓬寒光暴雨般射了出来。

就在同一刹那间,窗外也射入了一点银星,突然间,又花树般散开。

一点银星竟变成了一蓬花雨,银光闪动,亮得令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一柄刀已插入“陈大倌”的咽喉。

他至死也没有看见这柄刀是从哪里来的。

刀看不见,暗器却看得见。

暗器看得见,叶开的人却已不见了。

接着,满屋闪动的银光花雨也没有了消息。

叶开的人还是看不见。

风在窗外吹,屋子里却连呼吸都没有。

过了很久,突然有一只手轻轻地推开了窗子,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指很长,也很干净。

但衣袖却赃得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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