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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驽风行 by 伦琴殿-第7章

小说: 驽风行 by 伦琴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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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殷子幽则把自己幽闭在卧室之中,一连三天。筠香馆里的下人开始疑惑二少爷所谓生病的反常行径,直到第四日,才见他整装出来,冷漠不似往常。 

  殷子幽见到殷楚幽时,他正在龙浚清处小憩,吃惊于弟弟憔悴的气色,想起听人回报说他染恙在身,不禁簇起眉来。殷子幽问了礼,将眼直直投向在场的朔风,殷楚幽用余光扫去,只见一向四平八稳的他此刻面色竟是有些闪烁,正狐疑,殷子幽已迈步上前道: 

  “大哥,提亲之事就此作罢。” 

  说罢也不等他发问就拂袖而去,那背影像要碎了般的单薄。不作声的朔风立刻不顾礼数的跟了出去,殷楚幽睨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得匆忙,开始细细沉吟。 

  快步追上前方奔走的殷子幽,朔风一把拖住他的手,才要说话,殷子幽便回过身,出手掴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这一掌,用力得出人意料,朔风偏了头,颊上浮现出淡红的指印,一下子愣在原地。殷子幽大大吁了口气,用羞愤欲哭的眼神盯住他,低笑一声: 

  “这下你满意了吧?” 

  怕沾到什么秽物似的迅速抽回被握的手,他奔向筠香馆,突然觉得此生从未这样难堪。 

  第六章 

  冲进书房反锁了门,殷子幽靠着书桌喘气,摊开一双手,一只刚才拉过朔风,一只刚才打过朔风,感觉同样麻木,于是神经质的嘲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眶冰凉,泪重重的坠落。 

  哭什么,他在心里骂自己,明明是笑着的,哭什么?有阳光的时候不该下雨,老天真喜欢开玩笑…望着腕上淤血的痕迹,是被腰带捆绑时挣扎受的伤,他苦涩的想,是不是在他身上,也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是一个男子啊,却像个女人一样被朔风压在身下,像个女人一样为自己的贞洁拼死抵抗,像个女人一样落下初红…最后、最后在焚身的欲望中屈服,用后来得到解放的双手扣住朔风的背,双腿缠上男人的腰枝乞求更多、更多充实的快感——如果这样还称得上是单方面的侵犯的话,那么自己的表现,不是更值得被唾弃?! 

  抓乱了梳齐的发,逼迫自己努力忘掉的事实又如潮涌来,殷子幽极度狂乱的丢掷着书桌上的一切物品,仿佛不过瘾的伸臂一扫,笔墨纸砚全撞在地上,在屋里制造出巨大的嘈杂声。 

  耗尽力气般沿着桌子滑坐下来,他仰头闭眼,将最无法面对的自己,完全暴露在死寂的空气中。可笑啊,思前想后,最恨最怨最无法原谅的人,居然是自己—— 

  最十恶不赦的人,原来是自己! 

  这个跟男人交媾过,向男人迎合过的身体,感觉龌鹾,像个无耻的妓女。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和询问声,听在耳中置若罔闻。僵硬的手指偶然触到一块尖锐的东西,反射性的抓了起来,是片笔洗的碎瓷。 

  殷子幽呆呆的看着,刚干涸的泪又开始淌,如同抓的是自己粉碎了的尊严。一点点收拢手指,碎片的利角扎进肉里,那痛楚就像扎在萎靡的灵魂里,都说十指连心,现在手上伤口里嫣红的血,可是从心里流出的? 

  鲜艳的体液火辣辣的流淌着,他甚至错觉身体里的痛苦都随之排泄。如果,如果血流干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悲伤了?麻木的视线看看掌中血红的瓷片,又停在另一只完好的手上,殷子幽像被什么操纵了意志,颤抖的握着锋利的碎片,狠狠划破左手的腕。 

  仿佛听见肌肤破裂的声音,感觉像割裂了某种脆弱的织物。右手掌的血,滴在左手腕的血里,混合着汹涌,溪流般潺潺浸淫了一地,散落周围的纸不断吸附鲜血,米白染了妖艳的红,班班驳驳像盛开了一季的蔷薇。 

  瓷片惊惶地从手中滑落,在浓稠的鲜血里碰出刺耳的声音。殷子幽盯着猩红的双手,突然恐惧的直抖,忙去捂左腕的伤口,却无济于事,血滑腻的从指缝里渗透,恶意宛如死神的微笑,一点点将他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并不想死啊…不想… 

  血…停不了…一切都疯狂了…好痛苦… 

  “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被自己折磨到崩溃,眼前一片混沌,没有了然后。 

  愣愣的隔着距离望筠香馆的门,朔风一直在发呆。 

  看着殷子幽负气而去,却再没有尾随到底,脸颊还兀自烧着,被打也是活该,毕竟是他自找。朔风自责,面对以前来去自如的地方,此刻竟怯懦了,因为对那里的主人,他同样无法面对。不能回头,不能认错,没想到行事洒脱的他,也有里外不是人的一天。 

  而另有一人处在暗中观察,白衣习习,却是龙浚清。适才在他屋中的一幕已令人疑心,他忧心追出来又见最重礼数的殷子幽打了朔风,不免惊讶,暗觉事情似乎有些复杂。 

  看着目前举步不定的朔风,龙浚清正盘算着该不该插手这档子闲事,就听见筠香馆中传来恸哭般的嘶喊,那声音正是殷子幽。错愕着为何如此悲怆,抬眼见朔风已雷驰电掣的冲向发声地,他再不敢耽搁,急忙赶上去。 

  进了园子见几个下人围在书房前焦急的叫着少爷,朔风一个箭步上去拨开他们,发现门反锁了,情急之下出掌震坏木闩破门而入。才进去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只见殷子幽躺在桌边脸色惨白,早已失了神智,偏偏双手鲜血淋漓,源源不断的在地上汇作一泊殷红。 

  这可怖的场面骇住了几个下人,也有人用袖掩住口鼻阵阵反胃。朔风僵硬了脸色,慌忙点殷子幽的穴止血,生平第一次六神无主,将他搂进怀里时陪着一起死的念头都生了出来。这时只听门口一个强势的声音命令道: 

  “送他去卧室,快!” 

  朔风猛的回头,见龙浚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冷静的脸上也波动着焦急,才恍然梦醒般抱起殷子幽,直奔卧室。龙浚清拉住几个吓白了脸的仆人简单吩咐过,就心急火燎的去救人。 

  顿时筠香馆里乱作一团,龙浚清查过伤势,见口子虽深幸好只划过一道,还不至于断了脉,想他并非真心寻死,总算稍稍安定了些,赶紧止血包扎。 

  被闲置的朔风痴痴的看着所有人忙碌的模样,就是不敢正眼去看昏迷的殷子幽,于是游移的视线定格在地上点点的血迹,着了魔似的沿着它慢慢踱出了卧室。 

  一滴一滴,未干的血,还是鲜灵灵的赤红色,刚才清晰的从殷子幽断裂的手腕上,撒下一路生命的痕迹,像蛇一样蜿蜒着在他脚下延伸,一步步沉默的走,被不吉的红线牵扯回到书房,重新审视这满地狼籍。 

  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一样,朔风绕过每一张晕染了血色的纸页,然后颓丧的,跪倒在那滩死水般的血泊之前。伸出手巍颤颤的去碰,明明是没有温度的液体,却如火焰般焚烧着他的指,连着神经痛得心如刀绞。 

  真的错了么?他竟被怨恨到这种程度么?逼得殷子幽用死来解脱,想用一辈子疼爱的人,却被他伤害得生不如死。十年,换来这场血的罪孽,事情发展成这样,究竟是谁的责任? 

  或许子幽是对的,他从开始的一切,都不正常。 

  可是仍无法停止爱,即使是死也解脱不了的情感。不是不愿抽身,而是无法抽身,十年的时间太久,也陷得太深了… 

  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如同此刻不自禁的饮泣,冰凉无声的流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耳边忽听细微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停在他的背后,接着殷楚幽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我警告过你,你忘了吗?!” 

  跟随他多年,朔风自然知道,这样的语调表示主子动怒了。淡淡然合了眼,他垂下头去: 

  “朔风请求一死。” 

  殷楚幽倒竖了眉,瞪着心灰意冷的近侍,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刚接到消息赶来,就见龙浚清满眼杀意,才知是他担心另外有伤检查了殷子幽全身,结果那些风流事纸再包不住火,也算弄清了他自残的原因。幸亏及时劝下龙浚清,否则朔风大概已死无全尸了。 

  “子幽那傻孩子,性子又烈…”沉默了许久,他幽幽的叹气,几许心疼。 

  朔风是自幼成长的心腹好友,断然杀不得,何况出了事他也是天见可怜。殷楚幽无奈的转身,语重心长的道: 

  “我命你立刻南下,你…暂且离开幽冥阁吧。” 

  朔风背着他俯下身领命,正在殷楚幽欲走时,突然低低的开了口: 

  “大少爷,朔风斗胆,恳求延期几日。我只想等他醒来,不必亲眼所见,只要知道他没事,我便马上离开幽冥阁。” 

  殷楚幽思虑片刻,应允,在朔风谢礼的时候跨出门去。总觉得有些触动,蓦然间,他很想好好的抱一抱龙浚清,说不上理由。 

  指尖挑动一根琴弦,并不厉害的震动,伤口还是一扯一扯的痛。殷子幽盯着被层层包裹的手腕,其实白纱布下的口子早已结了痂,照理说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就是觉得痛——或者说,只是精神上的疼痛。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吗,他不可思议的笑笑。始终无法相信自己那时会割腕,完全不想死,却神差鬼使的做了寻死的愚蠢举动,为什么呢?不愿多想。 

  抱起了古琴往亭子里去,好久没练习,只怕手生疏了。 

  出了筠香馆,殷子幽沿着熟悉的路走,恍惚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顿时停了步子回身,才张口,却见身后空空荡荡,竟是自己幻听了。好容易把嘴边的声音强咽下去,他苦笑。怎么可能,那人走了也有半月了,怎还会跟在他身后?怎还会想着要叫出那个名字? 

  可就是觉得,他依然跟在身后,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没个正经的等着他回头数落。 

  因为太习惯了,所以存在和不存在的感觉没有了区别,就算人在天涯海角,只要影象潜伏在他意识里,就无法不用目光去搜寻。殷子幽怔怔的,忽然看眼前的发丝扬起来,伸手抚平,一阵微风从指间穿过。 

  风,无形无相,不知不觉的融合在生命里,不在意的时候从不在意,一旦在意,则无时无刻想要捕捉,纵然捕到最后空无一物。 

  风,朔风,朔风… 

  看书,弹琴,一天又一天,表面上平凡无奇,其中的不同也只有他知道。曾经那样处心积虑的摆脱朔风,如愿以偿后才发现自己也变得残缺,因果报应,真是天意。 

  遐想着,指下撩拨的琴弦突然被人强行压住,讷讷的回神,抬头见是龙浚清。 

  “别弹了,当心伤口。” 

  摇摇头,他欲挪开阻碍的手,却被龙浚清抢过了琴,听他淡淡的叹气: 

  “知道吗,你在这亭子里一会儿弹琴一会儿发呆,七遍梅花三弄走了五遍的音,这样心不在焉的,又是何苦?” 

  殷子幽望望天,见夕阳渐下,知道自己真是如此荒诞的消磨了一下午,便放弃了争辩,由着龙浚清拉他回去。一路走,殷子幽低叹: 

  “近来你老陪着我,大哥该不高兴了…” 

  “管他做什么?”龙浚清不以为意的哼道。想想几天前外出归来的殷楚幽被他从身上搜出一方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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