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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帝策臣轨-第4章

小说: 帝策臣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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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轩辕并不在意;抿了口茶:“这么好的地方;想归隐么?”
  顾秉淡然笑笑:“王摩诘隐遁终南;亦是半官半隐;俸禄丰厚;下官若是归隐;恐怕就要劳烦同僚故旧为下官收尸了。”
  轩辕朗声笑笑:“孤也想归隐啊;就让父皇封孤个终南王;一辈子当个逍遥王爷;日日看着月照花影;也是人间快事。”
  顾秉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水雾从山涧升腾而起又消散不见。
  “迁都长安;确实是孤心中所想。”顾秉没有抬头;只感觉太子的声音仿佛和山间景色一样飘渺的有些不真实。
  “很多事情也许你刚刚入朝还没有人和你说;但若是有心打听;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朝中史阁老和王丞相分庭抗礼也有多年;王丞相苏太傅一派大多是清流派;他们支持的。。。”轩辕顿了顿:“好笑的是;他们虽然号称是清流派;却并不主张嫡长子的孤即位;他们看好的是皇四子。因为皇四子的母妃王贵妃正好是王丞相的堂妹。”
  顾秉没有说话;心中却也隐隐难受。
  “母后仙逝已有将近十年;虽然父皇顾念结发之情未再立后;但孤心里清楚;父皇对王贵妃的恩宠其实早已超过了母后当年;四皇子文雅秀逸;在朝中声望极好;至少远远比无功无过平庸至极的孤强多了。史阁老虽然未曾表态;但是他曾经拒绝当孤的太子太师;所以孤料想他应该也有属意之人。”
  轩辕又喝了口水;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御膳房的菜肴一般平常:“孤的母家独孤家在先帝轩辕弘毅的元祐之难中人才飘零殆尽;孤现在只剩下两三个十岁出头的表弟;再也没有人能给孤扶持仰仗了。”
  语毕抬头看了顾秉一眼:“你是不是在想;孤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最终还是没说出迁都长安的用意?”
  顾秉摇摇头;开口的语气却是有些沙哑:“臣虽然愚钝;但臣也知道。东京洛阳之中;并没有殿下可以仰仗之人。山东士族把持朝政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以至于很多地方选人不看政绩;不看才干;只看门第。这些士族门阀控制着这个王朝的财富;权力甚至皇室的血统;而他们饱食终日;只知道风雅仪度。臣在升州的时候;曾经见过王谢之家为了沐浴和文会;广植竹林花海;强行驱走了几百农户。所谓清谈误国;莫过于此。”
  轩辕眯着眼睛;安静地听着。顾秉叹口气;接着开口:“臣凭自己的才学考中进士;但是由于门第太低;以至于都没有自己的恩师;别人问臣投在谁门下;臣都不知如何回答。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清谈误国;早不是一日两日。这些人日日拿着圣人之言只手遮天;却从来没有真正践行圣人的教诲。民生疾苦;边疆战事一概不知。臣并不觉得迁都就可以完全压制这些山东豪族;但若是迁都;殿下则必须会扶植陇右将领和他们的家族;相互牵制总是比几家独大好些。就正如殿下保荐三皇子和靖西王制衡一般。”
  顾秉一口气说完;才反映过来自己作为一个臣子;说的是在是有些太多了。
  轩辕昭旻的脸色沉浸在树影里;一片斑驳中顾秉只能看见一双凤眼里汹涌暗潮:“勉之你说的大体没错。但你说错了两点;第一;孤从未想过用三弟牵制王叔;保荐他仅仅是因为你们都不信的兄弟之义。母后早逝;宜妃其实对孤是极好的。”顾秉静静地看着这个满腹心事的储君;从他倦怠的眼里;似乎能看到这个国家的未来。
  “其二呢?”顾秉紧接着问。
  轩辕笑笑:〃你没有老师是孤安排的。对你来说这是好事情;这样以后的盘根错节;党争内斗你都可以不关心更不用参与;这样也能最大限度地为社稷多做些事情。”
  顾秉动容;就听见轩辕带着笑意的声音:“孤是很倚重你的;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是谁的门生;你便说我轩辕昭旻的名字罢。”




第六章:不信人间别有愁

  从终南山回来后;似乎一切都不顺利;顾秉虽然人在东宫也常常听到朝中的风起云涌;人心诡谲。庶出的大皇子身染恶疾;一病不起;并非一母同胞的四皇子在兄长病榻前守足了两个月;端茶递水不离身侧;大皇子薨了后;又于灵前流泪泣血;把孝悌至诚演了个十足十更是赚足了人心和圣眷。
  顾秉没有见过轩辕昭旻在兄长灵前夸张的表现;只是偶然看见在上马车的一霎;轩辕暗淡的脸色和轻轻的一声叹息。
  东宫的其他人脸上表情也愈加凝重;谋臣策士来来往往;很多时候书房的争论会持续一夜不停歇。顾秉不善计谋;更不谙天家萧墙之内的那些尔虞我诈;便依旧做着自己分内的那些事情;仿佛时间从来未曾走过。
  倒是远在升州的舅家听说自己现在当了从六品的官;倒是派遣了些下人前来打探;甚至还带了些礼品;从未得到如此礼数的顾秉冷笑着还礼;并且托仆从带回整整四十两银子;他从舅家〃讨〃来的全部数额。
  当顾秉被叫入内庭和东宫的心腹们一起密会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而心里不安焦躁的情绪在看到轩辕时到达了最高点。往常看到他的时候;不管是多令人郁卒的情况;他总是在笑着的;也许是谦逊的微笑;也许是开怀的朗笑;也许是不羁的冷笑;无论笑的意义如何;他总是在笑着;不知道是给自己还是给旁人信心。
  而这次看到他;他没有笑。
  他漆黑的眼眸里有灰心和疲惫;有失望和痛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他是太子;是东宫之主;是这里所有人身家性命;荣华富贵的依托;他还是亿万黎首和万里河山未来的主人;人们急于从他身上得到力量和信心;他还得打起精神来强撑着应付所有的难题;直到他们迎刃而解。
  目击这一切的顾秉突然感到疼痛;一种利器重击心肺的钝痛;得不到;放不下;忘不掉。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春秋冬夏;日日年年;他的余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为那个宝座之上的男人疼痛;所有的风霜沧桑;奔波劳碌;勾心斗角抑或是宦海沉浮比起那阵阵钝痛来;似乎都有些微不足道了。
  可他终究是选择甘之如饴;为他宣誓效忠的君主。
  
  定了定心神;顾秉转向较为亲厚的周玦:“怎么了?”
  周玦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史阁老今日朝会的时候;圣上问他是否愿意担任太师。他再度拒绝了。”
  顾秉蹙眉;这件事情并不算特别奇怪;定还有内情:“然后呢?”
  周玦沉默不语;轩辕却一眼扫过来;眼神阴鸷。
  轩辕看到顾秉后;勉强笑笑:“对方来势汹汹;看来我们也不得不积极应付了。”
  沉吟了一会;轩辕起身执笔;顾秉在群臣中品秩最低;于是自觉站到他身侧磨墨;看到他写的内容;不由得一阵心惊。
  
  轩辕边写边交代:“秦泱;孤会保举你去吏部;到那边之后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那里都是王丞相的人;你自己要小心。”
  秦泱称诺。
  轩辕的一手飞白书写的潦草不堪;足见事态紧急。
  “赫连默;去西海剿匪;孤手下的羽林郎随你挑;几年之内一定要把西疆控制住。”
  “周玦。”轩辕顿了下;口气缓和下来:“之前王博王相在朝的时候为孤做的已经很多了;令弟在北疆也做得很好。孤很是感激。”
  周玦脸上是难得的肃穆:“臣蒙殿下知遇;当竭忠以报。”
  轩辕点了点头:“江南是天下粮仓;孤之前让你联络当地豪商做些生意;你处理的怎样了?”
  周玦有些自负地笑笑:“当下是用钱用人之际;在下定不会让诸位穷了去。”
  挑起嘴角;轩辕下笔:“周卿来京城许久;恐怕已有些思乡了罢。正好前几日周大人从江南致书称周老太太病重;孤想办法;一定把江南东道观察使的位置留下来给你。此去山高路远;望君珍重。”
  顾秉一边磨墨;一边心下疑惑;以轩辕的个性;之前一定早就已在朝中遍植势力;为何到这个时候才开始把东宫中的心腹委以重任呢?而如此大的动作;他不怕打草惊蛇不怕引得陛下猜忌么?更何况;他身边可用的人不就更少了?
  突然有冰凉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抬眼看到轩辕似笑非笑的眼;顾秉这才注意到;磨的太快;墨都溅出来了;几滴氤在上好的生宣上;像是幽暗之中窥视的眼睛。
  顾秉抿住唇;停手侍立在一侧;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各种利害关系纠葛如乱麻一般。
  轩辕又紧接着安排了东宫中大约十几人的去向;环视了一下周遭即将各奔前程的心腹故旧;饶是铁石心肠的人;脸上也不由得有几分不舍。
  “这些年;在东宫;诸位鲜有施展抱负的机会;算是孤对不住诸位。现在诸位远隔山川;若是能顾及在东宫同舟共济的一点情意;昭旻已是感激不尽。”
  众人皆是潸然;顾秉低着头;想起自己刚入东宫没有多久;还没来得及和这些前辈熟稔就又要分离;甚至自己都没有来得及和每个人都说过话;现在想起来秦泱时不时的阴森恫吓;周玦的放荡不羁;黄雍的老于世故;赫连的暴躁粗鲁;都是颇为值得怀念的。而自己马上又要去哪里呢?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老成持重的黄雍开口了:“殿下;如今苏太傅公然表明要弃官;并且每过几日便为四皇子讲经;对方来势汹汹啊。。。我们都走了;殿下你孤身一人;又能怎么办呢?”
  轩辕笑了笑;不无萧瑟:“太傅都不愿意教导孤了;孤能怎么办呢所以孤已经向父皇请旨了;现在是永嘉三年吧?马上就是皇祖父十五年大祭了;孤想亲自为皇祖父守陵。”
  此语一出;群臣皆惊;只有几个心机深沉的恍然大悟。
  周玦笑道:“好一个苦肉计。”
  黄雍捋着胡子:“老夫以为是假痴不癫。”
  顾秉依然低头磨墨;听见轩辕的声音悠悠传来:“其实孤走的;是无计之计;败战计啊。”
  群臣都是沉默;顾秉注意到已经有几个人眼光向自己扫来;心中更是忐忑。
  轩辕终于将目光转向他。
  “吴庸他们都走了,勉之;你呢?”
  顾秉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跪下来:“臣只愿留殿□侧随侍。”
  轩辕笑了笑:“想好了?”
  顾秉以头触地:“请殿下成全!”
  “哈哈。”轩辕笑道:“顾秉,即刻起就是东宫参政,你接秦泱的位置罢。眼见着就要入冬了,天寒地冻,难免寂寞;我们君臣二人到了定陵也好做个伴。”                        




第七章:入檐飞雪助煎茶

  先帝轩辕弘毅毕生大憾即为元祐之难;所以当顾秉踏入位于陇右道的定陵;并没有感到惊讶。
  东宫随轩辕昭旻来的人并不多;一共也只有十几人;还大多是粗使佣人。于是;在一片荒凉的皇陵;世界缓缓地安静了下来。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顾秉失眠了。他听见风呼啸而过;落木萧萧而下;甚至都可以听见月光泼洒在青砖黄土上;一寸一寸的凝结成冰;仿佛埋在封土下或者游荡在空气中那些不甘的灵魂。
  壮士铁马将军剑,旌旗半卷出长安。这些热血男儿们离开家乡,来到了这里,然后再也没有回去。
  他们的家乡水井旁可有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他们又是哪家小姐春闺的梦里人?
  顾秉坐起来,披上衣服缩在被子里,轩辕和他的祖父有些地方还是像的吧?不甘于平淡寂寞,不甘于居于人下,他会像他的祖父那样,英雄折剑,遗恨万年么?想到这里,顾秉开始感到恐惧。
  
  可是朝阳不会因为人们的恐惧就停止升起。
  当顾秉在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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