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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尚书令-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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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的中堂内霎时鸦雀无声。
  人人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名正言顺。
  这个当口,禁军统帅从外头赶进来,顿在李朝钺跟前:“依皇上吩咐,郡府已搜查完毕,共有白银百万两,另外郡王人也已带到,就在门外。”
  李朝钺嗯了一声:“钱银充公国库,人交由大理寺收监。”
  一句话,简单明了,盖棺定论。
  聂玉棠没说话,众目睽睽下,站起来抖了抖袍子,抛下所有人,径自向外走去,甚至没有同李朝钺打招呼。
  一步一步,嗒嗒…嗒嗒…走向门边。他的每一步仿似都踏在李朝钺的心上。
  群臣不敢妄议,就连一向规矩多多意见多多的郭孝如都不敢对李朝钺说,皇上,你看看聂大人成何体统。只因此时此刻,他们发现,向来都是先走一步的皇上,竟然默默坐在大理寺的一张寻常椅子上,不知为何,在聂玉棠离开的那一刻,肩头仿佛是有一种被遗弃被忘却的落寞。
  吱呀一声,大理寺的被拉开。阳光就这样照进来,照的他们之间的距离,丝丝缕缕,异常清晰,连空气里的微尘都颗粒分明。
  郭孝如亟亟追上聂玉棠,当着几百名禁军都在场的情况下,对他深深做了一个大揖,是仅次于李朝钺的,五体投地似的大礼。
  聂玉棠想,这个大礼他还当真受的起。
  此前郭孝如三番四次针对聂玉棠,但现下所有事情明朗,得知聂玉棠为亭州盐案所作的贡献后,对事不对人,还是要亲自前来赔礼的。此乃其一。其二…恐怕还是为着他对郭贵妃之事眼开眼闭的缘故吧。
  呵。聂玉棠望着
  远处的晚霞淡淡一笑,抬脚向外走去。
  


    ☆、帝都清歌

  心中,既没有洗清冤屈后该有的如释重负,亦没有那种拨云见日展望未来的美好期望,相反,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大理寺的,也忆不起是怎样回到府里的,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梦,梦里从这里到那里,不过是一瞬间的光景。
  之后梦中的情境,又变换到了京华城里最高档的酒楼,耳边尽是恭贺道喜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吵得他脑仁疼。他一直不断地被劝酒,神思恍惚,直到字字句句汇成响亮整齐的一句:“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他才彻底回过神来,想起这称谓是由于自己被李朝钺封了许安侯的缘故。
  从大覃开国至今,还没有哪个异姓的外人得以获此殊荣,聂玉棠是第一个。可即便是如此,他也相当之平静,并没有常理中该有的喜悦。
  何喜之有呢?
  难道是为郡王伏法?
  据说郡王行刑的那天,好多人都去看了,直叫大快人心。说是有个黑布套住了郡王的头颅,咔嚓一声,身首分离,鲜血溅出去一丈远。围观的百姓拍手称快,道皇上是明君,聂大人沉冤得雪。
  聂玉棠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表面上郡王是垮台了,实际上不过是找了个替死鬼,来给这场戏按上一个漂亮的收尾。
  或者,是为他位极人臣这件事而喜吗?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略有嘲讽,好不容易终于摆脱了众人,得以一个人端着酒杯走到窗边,趁着朦胧月色想一想心事,其实翻来覆去想的,就是云逸之呢,云逸之去了哪里?
  一连数日,都没有他的消息。聂玉棠差了小饭团去打听,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聂玉棠很有些忐忑。他知道云逸之做事向来都很有交待,鲜少这样没头没尾的。而他之所以如此着急,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他们说好,四月初八要一起离开京城。可眼下约定的日子已迫在眉睫,云逸之竟然在送过他小狗之后就失去了联系,着实不同寻常。以至于当夜回府的路上,聂玉棠坐在轿子里,一路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边想,许安侯,许安侯…人安心不安,又有何用啊…
  回到府中,已是亥时三刻,喝下一碗解酒汤,聂玉棠早早宽衣解带上床睡了。
  明天就是四月初八,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云逸之当下是被某些很要紧的事情耽搁了,照理说,还是会如约而至的。
  可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担忧云逸之会不会临时变卦不来,若是他反悔了该怎么办,毕竟,拐带一个朝廷命官逃亡,这责任一般人是担待不起的。然而下一刻又觉得自己绝对是多虑了,谁都会抛下自己,云逸之一定不会的。他不断的与自己博弈,终于在这种思辨的想法里睡去,遁入梦乡。
  香炉里焚的,是李朝钺特赐
  的冰魄,可以驱解人心中的沉郁愁思,李朝钺一直用它来解忧,是以当下聂玉棠睡得还算安稳。只是一个时辰以后,冰魄燃烧殆尽,只余最后残留的一抹香在半空杳杳消散,聂玉棠便没来由的做了一个噩梦。
  雾气森森的林中,他像一丝游魂,飘飘荡荡。参天古木遮蔽住了日光,将整个苍穹包裹起来,他害怕的不断奔跑,好像后面有什么穷凶极恶的野兽在追他。一路上,树叶勾坏了他的衣裳,划破了他身上的皮肤,带出点点血珠子往外冒。可无论他怎样奔跑,兜兜转转却始终都在原地绕圈子。他,迷路了。
  倏忽间,一个白衣人来到他跟前,伴随着一阵刺眼的银光,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只看到一柄尖利的匕首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他几乎能感受到锐利的兵器刺进肉身带来的张力,一时吓得哑口无言,低头一瞧,发现抓住那把匕首的正是自己的手,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刀从胸膛中拔了出来,血汩汩的向外涌,将对方胸襟前的一片雪白染成了鲜艳的红。
  啊!
  寂静的夜里,他被自己的尖叫声吵醒,陡的坐起,张大嘴猛力的呼吸,满额头都是冷汗。
  一阵穿堂风过,他无法遏制的打了个寒颤。
  梦中的景象太过于逼真,以至于他无法分辨虚幻与现实的界限,直以为云逸之当下果真是出了事,赶忙跳下床去,连鞋也没穿,赤着脚推开大门就往外奔跑。
  四下里无人,唯有一地清冷的月光,像冬日里落下的一层薄雪。他孤零零的站在园子中央,满院的海棠花被风吹得微微摇曳,花痕树影,寂静的不似人间。此情此景此地于他而言极为陌生,愣了半晌才醒悟过来,这是在李朝钺新赐给他的侯府里,而不是在那个他住了许多年的京城小巷。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急速的喘息。月影西斜的后半夜,想来他是再也无法入睡了。
  他的视线飘飘荡荡,和他的心一样,不安,没有着落,后来好不容易注意到那棵大槐树,是由于白色的小花点缀在浓密的深绿之间,使得树后的黑影于夜色中被衬托出来,格外明显。
  聂玉棠定睛一望,恰好那个人正缓缓的从树干后面绕出来时,一身墨色玄衣,使得聂玉棠止不住喉头一哽,没有想到此番来的人竟会是他。
  李朝钺慢慢的向他走来,停在他跟前,伸出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掌心中常年练习刀兵的薄茧,手执朱笔经年累月较常人略大的关节,一改其专横又磅礴的做法,温柔的,细致的,摩挲着聂玉棠的脸庞,顺着发鬓,沿着耳廓,游离至下颚,一边轻声说道:“朕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他鲜少这样温柔的同他讲话,不知道一年里会不
  会出现一次,聂玉棠觉得自己掰手指头都能算的清楚。
  上一回,还是李朝钺首次留宿后宫发生的事。
  彼时李朝钺始登基,一心扑在政事上,没时间壮大他的后宫,兼爱护一下那些如花似玉的夫人。
  可如此便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那就是,历朝历代,还真没有哪个皇帝到了二十五的年纪还没有子嗣的,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风言风语不是没有,而是李朝钺本身,无法叫人联想到断袖,更何况,男宠的影子也是半分都捕捉不到。
  聂大人虽然活脱脱一个八卦的素材,可惜,当时的聂玉棠为着李朝钺的声名,着实是乖巧的很,打死他也不会允许旁的人将他们的关系随便臆测的。
  朝中一干重臣,老臣,能臣看不过下去了,纷纷建议皇帝陛下还是要先顾一顾自己的私事比较好,国事虽忙,又岂会计较一时,连一晚上龙榻缠绵的时分都拨不出吗?
  诸多元老都甚忧虑,忧虑的连太医都主动请缨,私下里聚在一起会诊,讨论皇上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瘾。
  李朝钺最终没能缠的过这帮老朽,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决定去后宫某个佳丽处转悠转悠,打发一下春宵好时光。
  去之前,特特找了聂玉棠过来好生安抚一番。
  聂玉棠很懂事,很乖觉。他自知连陆世安都躲不过去的坎,李朝钺更没有可能糊弄过去。皇上这个位置不是普通人能坐的,既然要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自然也要担负着远超乎一般人的责任。假如有一天,大覃可能要与邻国打仗,李朝钺就是将自己卖了,娶敌国的女君都是有可能的。
  聂玉棠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并且自觉做的很到位。
  只是想通了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要把李朝钺与别的女人困觉这件事当成一件普通事,甚至不当一回事,除非聂玉棠失忆或者失心疯。
  他还是很难过的,在李朝钺与他打商量的时候,一味强颜欢笑的结果就是回到尚书府立刻就病倒了。
  本来只是小小的伤寒,可不知怎么的,竟犹如燎原大火般肆意开来,烧的聂玉棠三分清醒,七分糊涂,并时不时的犯浑。
  李朝钺在后宫的一位娘娘处呆了一夜,第二天上朝没见到聂玉棠就知道事情不对,当天夜里偷偷一个人溜出了宫,披星戴月的来到聂府,就瞧见聂玉棠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神志不清不算,一张小脸也惨白惨白,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眉心纠成一团。
  李朝钺坐在床沿,拂去他额头上的汗,将被子拉到他下颚抵住。
  聂玉棠的唇一直都是木芙蓉的淡淡粉色,那时却是青白青白的,还有些发紫。
  李朝钺俯身在他唇上小啄一记,末了深深叹了口气。
  聂玉棠身体不适,睡得
  浅显,稍一点动静便醒了,睁着大眼睛,蓦地一层水汽自深处聚拢,浮上表面来,嘴角却还假意的向上弯,试图传达一下‘我没事’这个意思。
  李朝钺拢着他的发,柔声道:“朕不过是去她宫里坐一坐,也不见得会发生什么,你…”
  聂玉棠撇了撇嘴:“我晓得,我也没说你…”哽了一哽,酝酿好的一番违心的说话像是带动了心底的酸楚,半句谎话也没能说全。
  李朝钺揽着他的肩,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不妨聂玉棠一下子扑到自己身上,紧紧抱住他的腰,难过的说:“我要是个女的就好了。”声音闷闷的,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李朝钺揉着他的顶心,轻声呵慰道:“傻瓜。你是个女的,就能解决问题了?”
  聂玉棠耷拉着脑袋不答话。
  他觉得此种事情再多发生几次,自己的命可能就要没了。老天爷怎么跟他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呢!倘若他是女的,至少可以免去一个麻烦,就是传宗接代的问题。聂玉棠越想越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并且深信不移,可他又着实无力改变什么,最后越想越难过,脑袋深深埋在李朝钺的怀里,沉重的抬不起来。
  李朝钺喟叹一声道:“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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