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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平生相见即眉开-第55章

小说: 平生相见即眉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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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罗升就被带了过来。他看着一屋子被捆起来跪着的人,不禁不寒而栗。
  陆沉对罗升道,“好好认认,有没有你军器监的人。”
  罗升把十几个刺客都仔细端详了一边,摇头道,“没有。”
  陆沉皱眉,看来奸细另有其人。
  陆沉观察出来,这群刺客中,有一年纪大的人是领头的。
  陆沉指了指,侍卫把他提上前来。
  “告诉我军器监的奸细是谁,我每问一次,你不回答,我就杀你一名同伙。倘若你回答了,我便放你们一次,咱们再战一回。”
  “什么奸细?我从未听说过。”这人一脸疑惑道。
  “是谁?”陆沉不理会他,直接问道。
  等了片刻,陆沉一挥手,排在第一个的人刀起头落。血溅了好高,头颅轱辘轱辘滚了出去。
  这人还没反应过来,陆沉又说道,“军器监是我执管重地,断容不得奸细。不是骗你,你只要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便真的放你一次。”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知道的。”陆沉道。
  又一人头落地。
  “好了,我再问第三遍。”
  “不知道。”
  人头落地。
  ……
  其实,这时候宅子里还有一个没被发现的漠北人。
  正是小哑巴,军器监里的奸细。
  这栋宅子平时是漠北刺客用来交换情报的聚集点,其中有一房梁的柱子被凿空,用于间接交换情报。
  当破门声响起时,领头刺客就让小哑巴藏进高处的柱子里。柱子很细,乍一看不能藏人,但小哑巴个子瘦小,勉强还是挤进去了。
  当她听见陆沉问军器监的奸细是谁的时候,心中一凉。
  然后,听见老头领说不知道。
  一个同伴便被杀死了……
  死了三个人的时候,小哑巴再也忍不住了,她打算出来承认。
  这时,忽然听见老首领大笑起来,“陆沉,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尚且不说根本就没这个奸细,即便是有,我告诉你了你就真的会放过我们?我告诉你之后,你定会把所有人一起杀了以绝后患!”
  陆沉说道,“你误会了,我定会说道做到的。”
  老首领道,“可惜真的没这个人。”
  陆沉一扬手,又是一条人命。
  小哑巴的指甲紧紧的嵌入木柱,血一点点的溢出来。
  首领的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即使自己现在站出来,也仅仅是多死一条人命罢了。
  于是,她听着十几声命断声。
  最后,她听见陆沉说道,“我没什么可威胁你的了呢。”
  陆沉的声音清朗而平静,根本不像是个杀人狂徒在说话。
  陆沉走到老首领的跟前,“你说的没错,你若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是会连你们一起杀了的。”
  然后抽出刀,“看着你聪明的份子上,赏你个全尸吧。”
  刀刃在脖子上轻轻一抹,人便倒地身亡。
  陆沉带上人走了,至于收拾尸体的工作,便留给明天开封府的人来做。
  他对手下说,“今天晚上休息,明天都准备好了。”
  他已经知道到了刺客据点的位置,行动自然是越快越好。
  小哑巴听着人都走光了,从房梁上跳下。
  便看见一地的尸首。
  她走到头领的跟前,蹲下,眼眶里的泪跌落在血水中。
  握住已经冰凉的双手。
  “师父,阿娜会给你报仇的。”
  汴京的路上已经空无一人。
  陆沉白天为了不引人注目,没有牵马。于是现在,他也只好走回王府。
  忽然摸到自己的袖子湿了,看了看,也不知是何时染上的血迹。
  掏出袖子里的白瓷兔子,也染上了血。
  陆沉走到汴河边上,沿着河堤慢慢走下河岸。
  蹲在河边,捧起清水,仔仔细细的把白瓷兔子洗干净。再用另一只干净袖子擦干,放在衣襟里,贴在胸口。
  走到晋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陆沉忙了一天,午饭晚饭也全没吃,此刻头有些发昏。
  跨入门,抬头,忽然看见一簇小小的烛光在闪烁着。
  心中一暖,陆沉知道那盏光是在等自己。
  吱呀——推开了门。
  趴在桌子上打盹的贺平安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了,半眯着眼,“你回来啦,我给你留了一碟枣糕。”
  陆沉坐下,拿起糕点慢慢吃起来。
  “是不是凉了?”贺平安问。
  “有点。”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公事。”陆沉回答。
  然后陆沉掏出衣襟里放着的瓷兔子,“你不是要这个么。”
  贺平安接过来,还带着些体温。
  “谢谢你。”他笑道。
  然后把兔子挂在腰间,转了一圈,问道,“好看不?”
  陆沉淡淡的笑了,“不伦不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军器监门前有一个小屋子,是专门接受各地运来的材料的。偶尔有信件,也会一并接收。
  这几天贺平安天天往小屋子跑,一次次的问屋子里的老伯,“有没有我的信啊。”
  一趟趟跑的老伯都烦他了,于是,他的信也终于到了。
  贺平安拿着信,来到军器监侧房的一间小书房。
  拿来小刻刀,一点点的把信封裁开。
  掏出信,迫不及待的读完。读至最后一句,展眉,笑了。
  平安趁中午午饭的时间跑出军器监。
  陆沉说自己这几天都在枢密院,平安要去找他。
  结果枢密院门口的侍卫不让他进,解释了好久也没用。
  幸亏碰上了谢东楼,谢东楼领着贺平安进去,笑道,“你找晋王?”
  “嗯……”
  “你找他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
  由于谢东楼正是枢密院的二把手,于是并没有通报,他带着贺平安直接走到了后院的军事重地。
  哗啦门一推开,二十多个将军刀都□了。
  一群人一脸紧张的盯着谢东楼与贺平安。
  陆沉皱眉,“谢东楼你会不会敲门?”
  谢东楼笑道,“我还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陆沉望着躲在谢东楼身后的贺平安,“什么事?”
  “我、我……”贺平安望着二十多个拔刀汉子,完全说不出话来。
  陆沉站起来,走到贺平安跟前。领他去无人的回廊里。
  皱眉,“到底什么事,现在说吧。”
  贺平安说,“呃,突然不想说了。”
  陆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道这家伙真难伺候,于是转身离开。
  “陆沉。”贺平安喊道。
  “嗯?”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贺平安想,站在夜晚的汴河上,有了月亮与岸柳作帮衬,似乎才好开口些。
  “晚上我不一定能去吃饭。”
  “今天又有公事?”
  “嗯。”
  “一点时间也挤不出来了?”
  “不一定。”陆沉道。
  陆沉这天要去围剿刺客,大概一下午就能结束战斗,但也不排除意外情况发生。
  看着贺平安的样子,好像真的有话要对自己说。
  “现在真的就说不成?”陆沉道。
  “呃……”
  望着他尴尬的样子,陆沉道,“那这样吧,晚上你还去州桥等我,等到戌时如果我还没出现,你就回去。”
  平安点点头,“好。”
  贺平安走了,陆沉带上人马开始行动。这次不需要拷问,只要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就好。于是要速战速决。
  漠北人的据点建在京城一处茶楼,那茶楼生意很好,每天进进出出几百人,即使漠北人混杂其间也很难引起人注意。
  陆沉的计划是先派几人装成茶客,潜入茶楼,等到确定名单上的人的位置之后,放信号,暗卫分两队行动,一队冲上茶楼抓人,另一队封锁整条街,防止漏网之鱼。
  整个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不一会,陆沉就控制了整个茶楼。
  但就在这时,忽然四面弓箭齐发。许多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冲进来。
  包围反被包围,陆沉意识到,计划败露了。
  然后他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这群漠北人准备的很不充分,应该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情报,此时只得奋力一拼。
  ——也就是说,有人告密了。昨天的犯人恐怕还有漏网之鱼。
  昨天的漏网之鱼,正是小哑巴,阿娜。
  她连夜跑回总据点,向二头领报告。
  可是那时候陆沉已经派了人来茶馆盯梢了,如果逃跑只能引得大军追捕。倒不如将错就错,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实际暗地做布置。
  整个茶楼都成了战场,陆沉身边五个护卫被射死了四个,只能自己拎起长枪上了。从三楼一直杀到一楼,望着天空中日落西山,鲜血四溅,陆沉想,看来今天贺平安是白等自己了。
  一直战斗到三更半夜,期间还派了御林军前来助阵,围成铁壁铜墙,进行剿杀。四处血肉横飞,死伤无数。直到兵器相接声渐渐稀落,最后一个领头的髯虬大汉被众人围起来用长枪捅个血肉模糊,这仗,才算是胜了。
  侍卫把一具具尸体排列在街边,找来那两个帮漠北人做事的奸细一一辨认。
  最后统计出来,逃跑了三人。
  其实逃跑了四人,但是这两个人不认识小哑巴。
  陆沉皱眉,还得继续悬赏,一定得一网打尽。因为过一段时间自己就离开京城了,万一到那个时候死灰复燃,漠北人再来个釜底抽薪,后果不堪设想。
  天已经黑透了,这天没有月亮,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陆沉身上的血迹,染了一地的绛色。
  陆沉活动了一下腿脚,右腿被撞了一下,这会儿生疼。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一串串砸向地面,汇聚成川流不息。
  侍卫拿来一把伞给陆沉举着。陆沉自己接过伞,说道“你们都回去吧。”
  然后一个人在路上摇晃着,他走得很慢,走得一瘸一拐的。
  路面上空无一人,灯火也一盏盏熄灭,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沉觉得贺平安应该还在等他。
  因为他每天都在等他,不管自己交代过没交代过。
  走到州桥,繁华的夜市早已散尽。
  然后便看见岸柳旁那一抹淡淡的白。
  远远地望着,只有拇指大小的一个小人影
  撑着把白伞,一袭的白衣,微微探着身子,朝着陆沉每天出现的那个路口张望着,腰间挂着的白瓷兔子晃晃荡荡。
  可是今天陆沉走的是另一条路,于是,是他先看见的贺平安的背影。
  雨声太大,于是,陆沉都走到跟前了,贺平安还没听见,还在朝着另个方向仔仔细细的张望着。
  陆沉就喜欢他这个模样。
  从身后,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
  一袭干干净净的白衣被粘上血色。
  贺平安惊呼一声,然后反应过来。
  抚着那双扣在自己腰间的手,笑了。
  “你来的也太晚了吧。”贺平安道。
  “我不是说过,过了戌时就不必等了。”
  “反正我也把你给等来了呀。”
  其实过了戌时,贺平安也觉得自己该走了,但是他又想,说不定再多等一小会陆沉就来了。
  他总是怕自己一转身,陆沉就来了。于是多等了好几个一小会儿。
  渐渐的等来了一场大雨,渐渐的等的路上一个人都没了。他想,既然已经等了那么久,不继续等下去就可惜了。
  然后,一直等到半夜。等到一双手从背后揽住了自己。
  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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