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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断阳春-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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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惊动了屋内,跪着的那人转过头来看见怀风,面上神色丝毫未变,只是一张脸苍白中隐隐透出一点微青,略显憔悴,并不比怀风的惊慌失措好上多少。
  哥舒仲离看见怀风,微笑道:「进来罢,这是我六徒儿雍怀舟,不是外人。」
  又冲怀舟道:「这就是你四师叔家的怀风师弟,多亏他的针药,咱师徒俩还能见上一面。」
  两人两两相望,均有些愣神,让哥舒仲离这一句惊醒,一个蹲下去拾掇摔开的箱子,一个走过来帮忙。
  怀风手忙脚乱将掉出来的药瓶脉枕归拢起来,见怀舟捡起针包递过来,更是慌乱不堪,待都收拾好了,才晓得说一句,「多谢六师兄。」
  怀舟深深看他一眼,「不必客气,倒是我该谢过阴师弟为师父治病。」
  说着让到一旁,方便怀风看诊。
  怀风自见了他便心如擂鼓,这时见他无意显露二人关系,略微镇定下来,如常为哥舒仲离诊了脉,又扎了几针。
  少顷,云澄心端了药回来,怀舟伸手接过,服侍哥舒仲离服下。
  怀风不欲多待,将药方子上的几味药量又调整一下,便告退出来。
  怀舟眼往他出去,竟也没拦。
  出了主屋,怀风闷着头径自往回走,堪堪走到门前,忽见一人斜刺里窜出来挡在了前面,抬头一看,竟是武城,不知他怎么弄的,脸上多出好长一条伤疤,红殷殷刻在左脸上,自鬓角处直划到下颚,生生坏了面相。
  怀风晓得他一向跟在怀舟左右,这时见了也不吃惊,倒是看见那疤颇觉意外,不由站住了脚。
  「二爷。」
  武城低低叫了一声,不忘四下看一看。
  阴七弦的这处旧居位于谷中东南角上,离主屋有些路径,谷中弟子这时多半各自忙碌,四周倒也没有别人,饶是如此,武城亦是小心翼翼,并不敢行甚大礼,只如寻常江湖人物一般拱一拱手,神色间恭谨如旧。
  「你们几时来的?」
  怀风心下亦是慌乱,压低了声儿问道。
  「王爷是昨日夜里到的。」
  两人这般压着嗓子说话,着实鬼祟,便没旁人看见亦是别扭,怀风心一横,暗忖反正也撞见了,避也避不过,索性推开门,「进来说罢。」
  一面心中暗自庆幸,亏得父兄都已走了,不然两下里撞见,先就是你死我活一场打斗。
  关了房门,武城当即跪下按主仆之分行礼。
  怀风蹙眉看他,「我不是你主子,用不着行此大礼。」
  停一停,忍不住问:「他叫你来找我。」
  「不是。」
  武城也不起来,仍旧跪着,「昨夜我们到了谷中,王爷的三师兄便告诉王爷是您在这儿给谷主看病,王爷和属下那时才知您竟是这样身份,后来回了屋,王爷便再三叮嘱属下见了您需装作不认识。」
  怀风顿觉讶异,「那你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二爷,」武城忽地红了眼眶,「求您救救王爷罢。」
  怀风骤然心头一紧,「你说什么?」

  第九十章

  「四个月前我们押解魏长清到了京城,谁知那厮关到天牢里没一天便被毒死了,这一下死无对证,圈禁广阳王的旨意便迟迟未下,没多久皇上又染沉疴,王爷和太子合计着广阳王怕要狗急跳墙,命人加强了京畿守卫,谁知广阳王派来的刺客不去宫里捣乱,却来王府暗杀王爷。腊月初一那日王爷在内宅陪太妃用膳,身周只留了三四个亲卫,那些刺客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侍卫们抵挡不住,王爷又要护着太妃,待属下调集人马赶到时,王爷腰上已被刺了一剑,后来大伙儿一拥而上,不想那些刺客放出毒来,不仅没拿下他们,反倒折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属下脸上也让人砍了一刀。那伙儿反贼着实厉害,得手之后立刻便逃得不见踪影,连根头发也没落下。」
  怀风明知怀舟性命无碍,但听到这里,亦不禁悚然动容,「后来呢?哥哥……他伤得重吗?」
  「那一剑刺得不深,原本没什么大碍,可剑上抹了毒,见血封喉,幸亏王爷内力了得,阻住了毒气上延,随后给胡太医看了,开了解毒的方子出来。只是那毒忒是厉害,胡太医说不知毒为何物,便不能对症下药,所开方子虽有效,却只能顶得一时,终究不能将毒素尽数清除,恐日子一长便要性命不保。太子召集了太医会诊,也没一个有甚好办法。王爷开头几天只在床上躺着,后来稍能起身便接到师门传书,得知谷主病重,王爷说什么也要来看一眼,谁都劝不住,太子无法,便叫一队东宫侍卫同属下们一道护送王爷回来。这一路有一多半是在船上,初时王爷高热不退,整日昏沉沉卧着,稍好些便换了马车赶路,昨儿晚上到了谷里,王爷说这是师门重地,不叫外人进来,一众侍卫都给扔在了谷外,是属下死皮赖脸才跟在了身边,后来听说谷主的病是师弟的儿子给治的,这才知道竟是二爷。」
  武城牢记怀舟吩咐,便是急得干搓手,亦不敢提高些声儿叫人听见,只压着嗓子哀哀求道:「二爷,属下知道您身世离奇,与王爷不是亲兄弟,属下也知这其中必少不了恩怨,可王爷一向待您实打实的好,您看在这许多年的情分上,救王爷一救罢。」
  「他中了毒?」
  初听怀舟遇刺,怀风已是心头一紧,这时更加脸色煞白,回想方才所见怀舟脸色,拔脚便向外走,忽地又省起怀舟现下还在主屋呆着,脚步便又一顿。
  「你们住哪儿?」
  武城观他神色,已知怀风定然不会不管,心下一喜,忙道:「就在王爷旧日住的那间屋子,从这里向左数第一间便是。」
  主屋中,哥舒仲离用过药,又同怀舟说了几句便即躺下,怀舟在旁看护良久,直到师父昏睡过去方静静起身退到外室。
  云澄心一直在外候着,见他出来,问:「师父睡了?」
  看一看怀舟脸色,劝道:「你赶路累了,又守了半夜,不妨回去躺躺,这儿有我呢。」
  「有劳师兄。」
  怀舟此刻只觉头重脚轻,便也不推辞,出了主屋慢慢向回走,眼看快到自己住处,眼前忽地一阵发黑,站住脚缓了一缓,才又一步一步挪了回去。
  他入门甚晚,几间临近主屋的房子均已住了师兄,便只剩下谷中紧北边这把角的一间,哥舒仲离待他犹如亲子,却不肯在这等小事上惯着他,是以他堂堂亲王,却只住了这两丈方圆小小一间屋子,除却桌椅床榻之外便只得一只衣箱,再无别物,清简朴素得比之王府里小厮的住处尚且不如。
  怀舟身上余毒未清,清早时便又发起了热,强撑着没让师父看出来,挨到这时浑身上下便似灌了铅水,沉甸甸混沌沌,连推门都费了好大力气,迈进屋时反手关了门,正要往床上倒下,忽听门后传来一记轻微脚步声,登时一凛,凝起剩余气力,也不回头,右手一招破风斩向后劈下,「谁?」
  他受袭之后比往日更多出十二分警醒,虽现下身上难受,可仍辨出那脚步声有异,绝非武城那一双黄羊皮靴子踩出的动静,谷中几位师兄均知他脾气,也不会擅进他屋子,是以这一劈之下用尽全力,便听身后轻轻「啊」的一声,随即曲池穴上一麻,竟被来人轻轻巧巧一招间卸去了掌力。
  怀舟一惊,欲再发第二招,右臂却已被牢牢扶住,便听来人道:「别运内力,小心毒气攻心。」
  怀舟左手已然成爪,招式使到一半倏然停住,慢慢回身,只见怀风一只手已搭在他腕脉之上,目光中满是担忧。
  两人自江上一别已过去五个多月,这段时日中,怀舟无数次回忆起那一跳时的情形,每每念及便是痛彻心扉怒火中烧,只想抓到怀风后狠狠痛揍一顿,这时人在跟前,见他蹙着眉头为自己把脉,一腔怒火登时凝住。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
  「武城说的。」
  怀风细诊脉搏,眉头越皱越紧,几要打个结出来,「他方才来求我给你解毒。」
  怀舟眼神一凝,轻轻道:「他若是不与你说,你也不会来见我。」
  怀风一愕抬头,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他这副样子便如默认一般,怀舟气本已消了几分,这时怒火陡然又起,随之相伴的又有几分悲哀几分无奈,默然站立少顷,将手臂抽了出来,「出去。」
  怀风呆住,怔愣愣看着怀舟好一会儿,低低道:「你身上这毒很是霸道,耽搁久了再难拔除……」
  不容他说完,怀舟已背转了身,摇摇晃晃往床边走,竟是看也不看怀风一眼。
  他这时面色越发青了起来,额上一层虚汗,怀风看出不对,急忙上前去扶,「哥哥……」
  怀舟听见这一声叫,胸口便是一痛,心道:你若永远只当我是兄长,倒真不如不见的好。
  他素来坚忍,此刻重伤之下又兼伤心难过,蓦地里心灰意冷,只觉活着殊无欢愉,眼见怀风过来搀扶,登时浊气上涌,一把甩开怀风手臂。
  他这一下用力过度,脑中一阵眩晕,身子一歪,软软倒了下去,落地之前,只觉跌在一具温热的身子之上,就此人事不知。
  再张眼时,天色已然黑了,屋外刮着北风,一点风自门窗缝隙处透进来,桌上红烛便跟着摇了几摇。
  怀舟才醒,神志尚自混沌,又待了片刻,眼前景物渐渐清楚起来,只见身上盖了一床厚被,四角掖得严严实实,微一侧头,看清身旁躺了一人,合衣睡着,似是倦极而眠,寒冷夜中竟不曾盖甚东西,被冻得蜷成一团,紧紧贴在自己身侧,长睫在眼周投下一层阴影。
  怀舟一瞬不瞬看着这共枕之人,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烛光摇曳中,竟分不清是真实亦或幻境。
  这时外面风声又响了些,吹得窗纸哗哗作响,身侧人梦中似也觉冷,瑟缩一下后往怀舟身侧靠得更紧了些。
  须臾怔忡后,怀舟已然回神,掀起半边被子便要往怀风身上盖落。
  他受伤之下浑身乏力,动作便不似往日轻柔,这一下动静大了些,惊得怀风眼睫一颤,霍地张眼坐起,见怀舟黑幽幽一双瞳仁静静望着自己,不由得脱口而出,「谢天谢地,你可醒了。」
  语声轻颤,后怕之余,乃是不容错辨的一腔欢喜,一只手亦抚上怀舟面颊,轻轻贴住,片刻后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不烧了。」
  一面说一面揭去了怀舟额上一条湿帕,扔到床头一只水盆里。
  「你烧了一整天,若再不退热,怕只有千年人参才救得了。」
  怀舟觉出额上一片清凉,想是一直拿湿帕子敷着,再看天色,暗暗一惊,忖着怀风这是看顾了多少时辰,先前那一点愠怒便渐渐沉淀下来,心中只剩一片柔软温热。
  「我睡了多久?」
  话一出口,嗓音沙哑低沉,竟是烧得嗓子也干了,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足有七八个时辰了。」
  桌上放着只用棉套裹着的小巧铜炉,原是怀风暖手用的,如今在炉上座了只银盖碗,怀风揭去盖子尝了一口,见里头药汁还热着,甚是满意,回去床上将怀舟扶了起来坐好,再去端了药来,拿根汤匙舀了送到怀舟嘴边。
  「幸亏武城周到,一路上备了这套银具,换了别的,这药不知热上几次才等得到你醒。」
  怀舟多少年不曾让人这般喂过东西,颇觉不惯,便要伸手,「我自己来。」
  才一动,便见怀风眉头一皱,「你身子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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