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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断阳春-第47章

小说: 断阳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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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舟下到墓室中,目光所及,只见一地狼藉,一滩黑灰中几根烧焦的枯骨,金珠玉饰等陪葬之物皆让火烧得失了原形,散落的四处都是。
  盯着地上那几根焦骨,怀舟面沉如水,跟着下来的武城等人大气也不敢喘,人人面如土色。
  「叫你们守坟便给我守成这个样子,主子的墓叫人烧了都不知道,留着你们这干吃闲饭的奴才更有何用。」
  出得墓室,怀舟终于耐不住发作起来,指着跪在墓前的几个家奴道:「将这几人打上一百板子,打死的拖去埋了,没死的叫周管家领去了卖人,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那几个奴才一听,各个吓得屁滚尿流,跪在雪地里不住叩头求饶。
  武城一挥手,几名侍卫上前绑了人去,拖到一边行刑,板子落下,那几人刚嚎得一声便叫人解下汗巾子塞进嘴里,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板子着肉之声,嚷也嚷不出来。
  安王墓被焚,这是何等大事,刑部并礼部的官员接报后一同赶到,这时俱在墓前听后差遣,得了怀舟号令,刑部一个推司先下去查看一番,上来禀道:「贼人只是放火烧毁了两具棺木,陪葬之物却不曾被盗,下官仔细查看,只发现一具尸骨,应是王爷遗身,却不见王妃遗骸。」
  怀舟一皱眉,「可是让火烧化了?」
  那推司是个老于此道的,想一想,摇了摇头,「火势并不甚大,王爷尚且有遗骸留下,王妃又岂能烧得一根骨头不剩。且便是比这还大的火势下官也是见过的,被烧的人纵是其他骨头都没了,唯独牙齿最是坚固烧不化的,断不致一丝不剩。」
  「这么说,王妃尸身是叫人盗走了?」
  「这个……这个,下官不敢妄言,但确是有此可能。」
  怀舟垂首沉思片刻,眼中忽地闪过一抹精光,缓缓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有劳李推司。」
  那推司退到一旁,内务府太监便带着几个从人下到墓中,将尸骨重新盛殓了出来。
  这墓已被盗,便不能再葬于此处,需命堪舆师另择吉穴,礼部侍郎龚长谦将两处新选的吉穴请怀舟择捡,末了又禀道:「王爷,皇后娘娘有旨,此次重葬之时需将慕妃棺椁请出,却不能再与老王爷合葬了。」
  怀风既是外姓人血脉,慕紫菀这王妃自然便名不正言不顺,这许多年仍与雍祁钧合葬并未迁出,乃是皇帝不忍搅了兄弟身后安眠,此次重葬,自然是趁机将其迁出才是。
  怀舟于此无可无不可,道:「那慕妃尸身已是被盗了,正好也省了迁葬,你遵娘娘懿旨去办就是。」
  忙活了一日,礼部与刑部官员皆回去复命,怀舟自行回转王府。
  一路上,众侍从皆静悄悄的,人人均知主子不悦,谁也不敢放声说笑。
  怀舟若有所思,一路无言,到快进城时,忽地将武城叫到跟前,「叫刑部给我细查贼人踪迹,一有消息即刻来报,只许抓活的,不得伤了那人一根汗毛。」
  待武城领命去了,怀舟看一眼墓穴方向,喃喃自语,「你可是找到生父了,这才来带了你娘去?」
  他寻找怀风多年,并无一丝消息,今日终于见着了蛛丝马迹,虽是万般疑惑,一丝喜悦却也油然而生。
  阴七弦得了妻子遗骸,当即回返总坛,他急于安葬,不免加紧赶路,只是他身子早已千疮百孔,又才经历一番悲喜交集,走不出三四日已然病倒,阴寒生哪儿敢再让他上路,立时命马车调转方向,一行人到附近的分坛落脚休养。
  这分坛在冀州府城郊,与京城仅三日路程,乍一看便似座寻常庄院,内里却别有天地。
  怀风不知厉冤阁生意竟遍布九州,暗暗乍舌不已。
  阴七弦休养数日略见好转,便执意上路,怀风与阴寒生拗他不过,只得遵命,只是一路晚行早歇,每日不过走上三五十里,不敢过分劳累,恐阴七弦禁受不住。
  长路漫漫闲来无事,父子叔侄三人便不免讲起些江湖典故,阴寒生趁机将厉冤阁里里外外新新旧旧一干事务说与怀风知道,其中不乏江湖杀戮,四派纠葛,甚至熙朝立国以来几位有名的文臣武将之死亦脱不了干系,只惊得怀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如此走了月余,方到湖北境内,此处离总坛已是不远,一行人便弃马乘船,于清溪镇渡口沿江而上,回返总坛。
  因是逆水行舟,船行甚缓,还需三四日才得抵达,这一日日头方见偏西,寒生已命手下将船靠岸,在片苇塘旁歇宿。
  傍晚时分,怀风煎了药服侍父亲喝下,不多时,下人将饭菜端进舱房,却只备了两副碗筷,怀风微觉奇怪,正欲叫人请堂兄过来吃饭,阴七弦阻道:「你大哥有生意要做,恐晚些回来,咱爷儿俩先吃,不必等他。」
  两人用罢饭,怀风辞了父亲回到自己屋中。
  此际天寒地冻,江岸上并无风景可看,旅程中百无聊赖,怀风看了一会子书,颇觉无趣,想出去甲板上走走,又听见舱外北风吹得呜呜作响,正踌躇间,忽听门板响了两声,一人在门外叫道:「兄弟睡了吗?」
  「还未睡下,大哥请进。」
  阴寒生推门而入,见怀风头发已散,外袍也去了腰带,笑道:「幸好我快马加鞭赶回来,若迟了些,只怕你便睡了,白费我一番功夫。」
  怀风见他披着的一袭多罗呢大氅已然半湿,浑身上下一团寒气,吃了一惊,「大哥这是打哪里回来,怎么衣裳都湿了?外面可是下雪了?爹说你做生意要晚些回来,没成想是这么晚的,晚饭可吃了没?」
  他一连气问出这一长串,寒生便笑,「你堂堂男子汉,怎的同女子一般罗嗦。」
  解下外氅坐到床前烤火。
  这舱房中点着火盆,怀风见他冻得厉害,忙将火盆拨旺,又倒一杯热茶与他捂手。
  寒生接过茶抿了一口又放下,自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裹成一团的物事,「你尝尝这个味道如何。」
  怀风接过一看,竟是一包拿枣泥、桂花蒸制的宫廷细点,做成梅花形状,极是精致。
  这东西他在平京是常吃的,原是宫中御厨拿手的点心,方子流传到宫外,民间也有铺子做这个,然用料和模样儿便及不上宫里的精细,味道也差了一截。
  怀风拈起一块放入口中,一咬下去,只觉唇齿甜香,糕饼中的枣泥入口绵软甘甜,又带着股桂花香气,正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又见这糕点还带着些微热气,想是才出锅便让阴寒生揣在怀中带了回来,是以这一路竟未变凉,不由大是惊讶。
  「大哥,这点心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做这点心的人想是跟宫中呆过,才制得出这样的味道。」
  阴寒生见他喜欢,也自高兴。
  「随侍太子身侧的御厨,手艺自然是不一般的,可惜只做了这一笼,明儿个便吃不上啦。」
  怀风不解,疑惑望他,「这荒郊野外哪儿来的御厨?既是随侍太子身侧的,又怎会在这里?」
  阴寒生暖和过来,歪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当今太子便停宿在这江畔,据此不过十里之遥,那厨子既是专门伺候他的,自然也是在这里了。」
  怀风吃了一惊,「太子哥哥……」
  才说了这几个字又猛地住口,顿一顿,道:「当今太子在这江上,大哥莫不是唬我?这等时节,他不在京里,跑来这里作甚?」
  阴寒生似笑非笑,「你当真不知?」

  第五十七章

  见怀风满面疑问,知他却是毫不知情,这才收起了玩笑之色。
  「当今皇帝封了他第二个儿子雍怀熙到这两湖之地做广阳王,才做了一年便因私藏兵刃让当地府尹参了一本,皇帝老儿派了太子来查,这位太子想是与这兄弟不大和睦,立意要寻个短处出来,自出京城便微服乔装暗中查访,一路行来已搜罗了不少人证物证。这私藏兵刃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饶是皇帝亲儿也难逃问罪,广阳王狗急跳墙,便想趁太子未回京时杀人灭口,偏他手底下没有得力之人,做不了这等事,便将这买卖交与了咱们厉冤阁,十万两白银换太子一颗人头。」
  听到这里,怀风脸色煞白。
  「此次随行太子出巡的不过十来个侍卫,一行人租了条船,便停在往北十里的桃花渡,明日一早便要返京,我方才便是在那儿查看周遭情形,安排弟子刺杀。上船看时正遇上那厨子做宵夜,我见这一锅枣泥桂花糕蒸的甚好,便顺手牵羊了一包与你尝尝。」
  怀风只觉身子冰凉,嗓子发紧,「阁中弟子可是已经动手了?」
  「这倒没有,这太子每晚必要过了亥时才睡,睡前均有侍卫近身伺候,此时下手恐惊动他人,颇为麻烦,且那广阳王只许我十万两银子,又不曾多给,我便多杀几人也换不来银钱,又何必多伤人命。」
  阴寒生撇一撇嘴,「那船明早才开,我叫人丑寅交际之时再去船上行刺,此际人人熟睡正酣,只需手脚轻些便可让太子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怕明早开船之时,那群侍卫才晓得主子已一命归阴了。」
  怀风听完,怔怔出神。
  阴寒生见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暗忖他长于王府,只怕与太子交情不浅,骤闻太子将死于非命,怕他心中不好受,便劝道:「雍氏一族自开国太祖雍无涯起便均是些凉薄无情之人辈,如今他几个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更无甚兄弟之情,幸而你已离了皇家,不必卷进这等纷争,凭他们杀个血流成河,也与你我无干,咱们只管安心收钱就是。你便与太子相熟,这些昔日交情亦可抛于脑后了。」
  怀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又过一会儿,强挤出一抹笑来,「大哥说的是,只是我毕竟同太子兄弟相称十数年,如今纵然再无干系,听见他有此下场,亦不免觉得有些难受。」
  阴寒生见他这样,忽地有些后悔将这事告诉了他,只是既已说了,那也无法可想,只得劝了几句。
  不大会儿功夫,怀风缓过神气,眉目间阴郁稍减,冲阴寒生笑了笑,「大哥莫要担心,我晓得自己同雍氏一族再无瓜葛,不过一时转不过弯,待会儿也就好了。」
  阴寒生便不再多说,嘱他早睡,自回房去了。
  阴寒生走后,怀风静坐移时,待听船上已无声息,艄公掌舵等一众仆从均已睡下,寻出一身暗色衣裳换上,也不走门,推开窗子纵身一跃,从舱中直落到岸上,身形一闪,没入丛丛枯苇之中。
  桃花渡紧依清溪镇,因此处河道宽阔,水流平缓,人人均选在此处渡河来往两岸,久而久之便成了方圆十里一处最大的渡口,往来江上的商船多选在此地过夜,平日里甚是热闹,只是眼下已是腊月,江上行商的船本就少了许多,因此渡口也就甚是冷清,码头上只得七八只船停靠,且多是打渔渡人的蓬船,只一艘三桅船大些,舱房齐整,停在一众小舟之间,犹如鹤立鸡群。
  此刻将近寅时,船上静悄悄的,一丝灯火也无,只听得艄公隆隆鼾声,让江风一吹,瞬即消散。
  舱房之中,太子怀乾正元龙高卧,此际正值常人熟睡之时,偏他这些时日昼夜费神查案,今夜又是子时才睡,因走了困,睡得便不怎么安稳,只是浅浅眠着闭目养神。
  便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忽觉似有人正居高临下俯视自己,他鱼龙白服出行,查的又是素来不睦的兄弟,明知此行险恶,时刻都加着十二分小心,便在睡中亦是警惕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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