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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铁笛子-第12章

小说: 铁笛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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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已落在石台之上,也未触动埋伏,心正不解,耳听那人又低喝道:“你不要动,这里危险异常,到处均有埋伏。老贼虽然他往,共只片刻之间便要回来,领你同行反多顾虑,稍一疏忽便有性命之忧。另外还有一个孤儿有人往救,也须前往接应。我先将你救出险地。你回到乌家堡,不久见面就知道了。”话未听完,眼前倏地一亮,身子立往下沉,侧脸一看,救他的正是方才所见老人,人已不再走动,落在一处形如方井的洞穴之中,约有五六尺方圆。那老人一手扶了自己,一手拿着一个灯筒,立在脚底石块之上,正和飞一般往下落去,方才地牢业已不知去向,不禁大喜,忙即仰面笑问:“恩人可是卜老前辈么?”

 二六 临危遇救 古洞说神好

老人笑道:“我正姓卜,但不是你寻那人。你师父我也至好,夜来再和你说吧。底下还有不少难关,且喜老贼戚当近年越发倒行逆施,性又多疑,手下徒党被他自家残杀殆尽,这大一片山腹古洞连他家属才十二人,并还众叛亲离,两个最得力的乌氏兄妹先就恨他入骨。如非男的胆小,顾忌太多,惟恐误事,依了女的,早将老贼刺死。暂时虽还不敢下手,日夜均在图谋。便我不来,老狗男女也没有多日活命。不过此贼极恶穷凶,惨无人性,害人大多,这等死法未免便宜了他。这都是我兄弟不好。为了当年和女贼一点私交,想尽方法极力保全,以致老贼又多害了好些人命。上月他才醒悟,向老狗男女责问,要他自吐罪状,照昔年所发誓言自杀,老贼口中答应,暗用阴谋,将他困入地底。如非他有一身好功夫,虽然粗心骄敌,仍有一点戒备,早已送命。本定三日之内如不屈服,照老贼所说立誓和好,同恶相济,拿我兄弟做护身符,由他任性害人,便拼着多年辛苦经营的古洞不要,将泉眼掘开,发动大量寒泉,将我兄弟活活淹死。贼婆为了此事苦劝不听,双方反目。老贼听了小贼婆的谗言,还几乎将其杀死。

“你师父只知老贼在外偷偷为恶,命你拿了亲笔书信寻我兄弟诘问,先不知道人已被困,等你走后第二日忽然得信,百忙中抽空想要赶来。令师所去之处事情本极重要,因恐误你性命,不得不管。刚往回路追来,正在为难,事有凑巧,我和令师一别五六年,双方都喜在外走动,彼此踪迹也曾听人说起,这些年来不是东西相隔,彼此错过,便是各人事忙,无暇往寻。这次我由别人口中得知昔年那个专吃人脑的凶孽似又出现,别人不知我那老没出息的兄弟为了一点旧情将狗男女看守在此,并还一同隐居,从不外出,只当昔年恶贯满盈,早为武当诸侠所杀。因那凶孽形迹飘忽,专吃人脑,好些相似,虽生疑心,并没料到此贼尚在人间。我听人一说,便知老贼故态复萌,忙追下来。为了老贼,弟兄失和已有多年,知道老贼为人凶狡,兄弟顾念私情,感情用事,不拿着老贼真赃实犯无从下手。小贼婆的前夫住在离此五百里山村之中。当初老贼被人擒住,身败名裂,便由此人而起。这一出世,二次淫凶害人,决放不过昔年的对头。相隔这近,此人必能知道一点虚实,意欲先往寻他探询。中途又听人说,令师和诸位男女英侠救灾分田、开渠兴利之事,心想,多几个朋友好办得多,令师他们耳目最灵,此事必早得知,匆匆改道往华家岭赶去,竟与令师中途相遇。我听兄弟失踪,还当遇害,令师又有要事在身,关系上干人的安危,得信大迟,一班好友业已分散,我当时怒极,便劝令师先办正事,我一人来此与老贼拼命。令师自然信我得过,双方约定后会之期,我便一人赶来。

“行至中途,又遇一人,得知我兄弟刚刚出险,老贼还不知道,先想寻的师徒三人早被老贼擒来。等我赶近山口,我兄弟已由地底脱身,到此地步,方将老狗男女恨毒,决计除此大害。但他深知老贼厉害,他本领虽高,孤掌难呜,老贼还有三个死党,地底又有许多机关,虽因日前有人泄机,得知底细,一个人想要成此大功,终非容易。为了昔年话说太满,又不便往寻一班老友相助,并且老贼十分机警凶狡,一被逃走便难搜索,想来想去,只有我途中所遇女侠林玉虬可以相助。此女虽是我弟兄的后辈,年已不小,武功剑术均非寻常,并且所居附近还有两人也是能者。他出困之后匆匆回到所居庙内,乘着大雪前往寻找,恰巧林玉虬刚由外面回来,并还在安平店内和你见上一面,只不知令师命你送信之事。我兄弟本来满腔怒火,归途雪下越大,见你骑了小花云豹雪中急驰,马蹄上所附冰雪甚多,天气酷寒。恐你年轻无知,稍一疏忽,因敲马腿冰雪伤了那马,暗中代为去掉。那马本认得我弟兄,当时由他在前引路,因你答话不小心,又不知你来意,急于赶回地牢,准备帮手一到,里应外合,你又不曾详说来意,以致匆匆分手。

“这时雪下真大,他深知地理和贼巢虚实,来时借了人家一顶斗笠,一直回到原来被困的地穴之内,老贼还不知道。我也跟踪赶来,对方忽然这等说法,好生奇怪。正想要探询老弟踪迹,忽听崖上有人发话,警告贼婆,令其痛悔前非,不要助纣为虐,并说:‘老贼天性多疑,不听良言相劝,你们回去说了实话反而忌恨。此贼喜怒无常,近来作恶太多,已无人性。这三条恶狗看得比你们还重,如知为人所杀,你又说不出个道理,便不要你二人性命,也必生疑,甚而遭他毒打,何况你们两人,一个他已疑心背叛,一个上月与他门人私自相见说笑,又中了毒。如非贪恋美色,早和那门人一样同遭惨杀。今夜他正急怒交加,疑心生暗鬼,草木皆兵之际,答话稍一不善,凶多吉少。此贼恶贯已盈,三日之内便要伏诛。你两个如肯听我的话,回去就说:狗已回去,雪中脚印不曾寻到,不知何人所留。在此三两日内,他决无心及此,以为这类恶狗凶獒无人能敌,决想不到死了一条。再过两三日他已遭了恶报,你们只能回头,在此两三日内不要帮凶害人,以后各自觅地安居,仗着生得年轻,便是嫁人,也可得一善终,以免同归于尽。’随教了一套话。崖上发话的像个老人口音,贼婆不知怎的那样听话,非但满口答应,并还拜谢,只防老贼多疑,打算分出一人偷偷掩回,抽空再寻一条恶狗出来查探,等到天明再回,以防回去太早,好些不便。

“那位老前辈打发贼婆走后,说完老弟被困之事,又埋怨她姊妹两句,令其速往寻师。并说:他兄弟二人方才相见,得知老弟所寻便是她两姊妹的师父,途中又曾帮过她们的忙。老弟不说真话,实是奉有师命,初次出门,谨慎过度,并非有心见外,不应为了一点小误会就负气,想等老弟被困之后再往援救,作为还情。明知前途凶险,事前不肯相见明言,几乎误人误己。如非暗中有人相助,岂不同归于尽?她两姊妹听出老人来历,自不敢强。她们本来便住隔壁洞内,和内人她们一起,比你先到个把时辰,那位南姑娘昨日因气老弟,业已问出双方是自己人,还不肯说实话,犯了小性,不令我们弟兄明言。其实你刚一走,她们便跟了下去,听说途中还遇到一人,不知是谁,也许就是女侠林玉虬。我劝她姊妹等你回来见面再走,南姑娘又觉对不起你,不好意思,姊妹二人托我代为致意,并将小花云豹借去。说是此马与林玉虬相识,前夜安平店那马引你出去杀贼便她所教,意欲试验你的本领深浅。看你小小年纪,毫无经历,这样冰雪寒天,长途千里,铁大爷怎会令你孤身上路?她姊妹归途,恰巧林玉虬将马截回,送来此地,所以相识。行时曾说,只借半日光阴,自会送回。崔姑娘说:老弟就要回转,劝她见面之后再借此马,反正双方师长和马主人都是至交老友,何必不别而行?南姑娘偏不肯听。她们在此吃完饭才走,你只早来盏茶光景便见到了。”

旺子心中本印着南曼的影子,一听崔、南二女昨夜便住郭家另一崖洞之内,业已起身先行,乃师便是师父所寻的人,可惜前夜相遇,不曾细问来历住处,好生悔惜。继一想,卜老人杀贼之后,就要寻来指点,身边的信也未面交,崔、南二女的师父既是师父所寻的人,不过迟了两日,此去仍可相见,只一对面便可解除误会,又高兴起来,一心盼望卜氏二老早日成功,交完了信,好早上路。因昨夜未眠,吃完饭便经主人劝令安卧。睡到夜里,起身一问,老人并无音信。两次想要往探,均被郭氏弟兄止住,说:“老贼残忍凶恶,惨无人道。今早听林侠女说,他那地底洞穴埋伏重重,危机密布,虽是众叛亲离,手下徒党在他未现败象以前震于凶威,遇敌仍必拼命。他全洞虽只十来个能手,本领均高,无一弱者。你只昨夜被困去了一次,所到之处不过十之一二,来去均在黑暗之中,方向途径丝毫不曾看出,如何去得?卜老前辈兄弟如无胜算,不会那样说法。如非万分凶险,老弟年纪虽轻,已得师长真传,身边又有这好兵刃暗器,算起来正是一个好帮手,如何严禁前往?分明此事人多不行,不是真知底细的能手,去了反添顾虑,只能由这两位老人家里应外合,也许连女侠林玉虬都是隐藏在此,断贼逃路,以防万一漏网,未必深入,老弟岂可冒失前往?我先不知卜老前辈孪生兄弟,今朝才听说起,以他本领一人已足,日前被困乃是误中奸谋,一时轻敌大意所致,一经脱身,便老贼昔年人未受伤、下半身未失知觉以前也非对手,何况现在?对方又是弟兄二人,内外夹攻,至多明日夜里必有好消息,二老也必来此相见,决不会误你的事,放心好了。”旺子闻言,只得中止。

 二七 雪夜除凶

旺子等三人到了后半夜,忽听马嘶,郭氏弟兄因日里睡足,又见旺子乃大侠铁笛子惟一爱徒,年纪轻轻,已得师门真传,本领甚高,有意结交,知其急于完成师命,心中盼望卜老人早来,决睡不着。天气又冷,大家日里业已睡足,又料这两日谷中必有变故,老人如来,必在深夜和天明以前,事前议定,这两三日以昼作夜,一同守候等信,并备了些酒菜,作为围炉消夜之用,闻声立同赶出一看,果是小花云豹空身踏雪赶了回来,马蹄上面还绑有棉布草把,但未附有冰雪。虽然雪止天晴,崔、南二女借马时雪并未停,比昨日途中所遇大雪小不了多少,这类浮雪最易黏附所绑草把之上,如何没有雪痕?低头一看,马脚上面外层草把已被人去掉大半圈,上面并还附着一些碎冰。天气大冷,连草把一齐冻凝,想起遇救时卜老人所说之言,分明马到以前被人将马蹄上冰雪去掉,料知又是此老所为,只不知杀贼之事下手没有。郭氏兄弟先将那马引往暖处,喂完马料,歇上一会,披上一片毛毡,引往外面月亮底下遛了些时,然后引往马棚之内。等到天明,仍无动静。谷中本来托得有人随时送信,傍午人来,说谷中并无事故发生。三人料知二老昨夜不曾下手,只得分别安眠。

旺子第三日又白等了一天,第四日天明后,刚卧倒不多时,忽听外面有人来唤郭氏弟兄,隐闻男女谈笑之声,连日熬夜不曾睡好,相隔颇远,又听不真切,只当当地土人寻他弟兄有事商计,并未在意。心里一迷糊,二次昏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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