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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断黄粱-第3章

小说: 梦断黄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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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汗水到底是因为天气热的关系呢,还是因为他灼人的目光?
  这答案他现在才想深究。
  「……公子!」赵高霍然站起,他看见胡亥朝他过来。
  「你这是想逃?」他问,提高了疑问的语气,也提高了玩味的语气。
  赵高看著他,脑里不由自主回想起昨晚,以及昨晚之前喝过的那盏茶──天杀的一杯茶。
  一间狭窄的寝室,能容许多少步的距离?
  就在胡亥揽住赵高的时候,茶几上的花瓶落到地上碎了,赵高的一颗心脏却悬在高空。
  胡亥满意地搂著赵高僵硬的身体,笑问:「老师,我想我们需要好好复习一下……嗯?」
  「公子,请你自重!下官──」
  「大人?」
  侍婢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她还想再问一句,就听见赵高的声音喊著:「没事,把门带上。」
  然後她退下,胡亥压上。
  甜腻浓郁的熏香在这时重新充盈在房里。
  他在赵高耳边细语,「古人云,专心致志,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呢?」胡亥的手已经挑开赵高的衣服。
  赵高发颤,看著曾几何时娇弱的孩子变得那样高大,他不知所措。
  他们才相处了五年多,五年多的光阴让他们由主仆变为师生,再由师生变成──?
  他意想不到。
  不只他,胡亥也想不到他对赵高的欲望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就又爆发,这是不是表示他的贪得无厌,已让他成功诠释他想刻意表现出的浪荡形象?
  ──公子胡亥放纵的性格不足以成大事。
  ──公子胡亥需要多多历练,然公子扶苏已为人中之龙。
  ──公子胡亥……
  他听过的批评太多,多到他想记得都没办法,但每一句话都称了他的心意。
  谁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里获得最长的生命?在他面对母后的死亡时,他就已经知道。
  原来要夺走一条生命是件轻而易举的事,那麽他又何必为了这不和何年何月将突然停断的人生受苦?
  「不要拒绝。」
  胡亥捏著赵高的手腕,将赵高紧紧攥著的手掌放在他们的眼前,「不要拒绝我,我就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正如同天底下所有的交易,以物易物,公平的很。
  赵高盯著胡亥,他缓缓复诵著,「……所有我想要的?」
  「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知道我不是个贤能的公子,但我知道的事,远比你知道的多更多。」
  似乎是被触及到什麽不能提起的部分,赵高呐呐道:「下官不懂……」
  「你要继续装傻也无所谓,你只要懂这是一场交易。」胡亥死死地扣住赵高的腰,用他下半身硬的吓人的东西在赵高跨下摩擦,他重复,「──你情我愿。」
  你情我愿?
  赵高想,他读了这麽多年的书,终於明白「你情我愿」这句成语是有隐喻的。
    
    ☆、3、设伏

  衣带解开。
  胡亥看著赵高自己将衣带解开,裸露出平坦而过瘦的身体,他感觉全身所有的血液顿时全冲上头顶。
  他无法思考。从前他在床伴面前耍的花招,到了此时此刻居然毫无用武之地,他满脑子只在想要如何贯穿这人的身体!用力的、尽情的。
  赵高凝视胡亥近乎疯狂的眼色,老实说,他连骨骼里都在颤抖,但是他要尽量保持冷静。
  从前他曾见识过胡亥对付女人的手段,那些在门外无意窥听的淫词秽句,不是逢迎的求饶,而是难耐的欲火,在胡亥没有完全欣赏完对方饱含屈辱的姿态,这暗掌王权的男人就会病态似揪住你难抑的欲望。
  他早该知道的,但他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他要怎麽做才能改变这一切?
  当他听见胡亥暗有所指的言语,他就知道他非改变这一切不可──
  「……你真要我?」
  赵高反身,让胡亥坐在床沿,当他主动脱下衣物时,他再问一次:「你要的是我?」
  其实他只想确定在这场交易里,他本身的存在对於胡亥而言会是最好的筹码。虽然他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任何做为筹码的条件,但天底下的事情不都是这样毫无规矩可言吗?
  「是。」胡亥言简意赅地说。
  对於从不愿隐匿喜恶的自己,他一向诚实。
  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就算喜欢上的是不该喜欢的,又有何妨!
  赵高已经跨坐在胡亥的腿上,他手里还拽著最後一件薄衣用来遮档腿间的残缺,当他把双腿张开,试图用力夹住胡亥的腰时,他彷佛可以感觉到腐刑过後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
  而真正疼痛的,是这个伤口吗?
  他不再去想。
  实际上他也无暇多想。胡亥伸手扯掉了赵高最後一件蔽体的衣物,然後看见赵高股间有著恐怖创口的下体,像只刚破茧的蝴蝶在那边柔柔软软地发颤。
  胡亥揽住赵高的肩膀,现在他才发觉这人原来瘦的可以,昨夜,赵高整个人因为魅药而瘫软无力倒卧床上任他鱼肉时,他没有机会拥抱他。
  「现在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胡亥一边加深双臂拥抱的力道,一边在赵高的耳边呵著气。
  耳边软语,万试万灵。
  果然,赵高缩起了脖子,瘦弱的躯体更加贴合对方的臂弯。
  赵高没有说话,他选择用他的动作表示。
  他环抱住胡亥的背,然後用自己冰冷的嘴唇在胡亥的颈项间磨赠,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他已被胡亥压到身下。
  到底有多少女人被他压倒?这是赵高脑里一闪而逝的提问。然後他又想,胡亥是不是因为看尽美女而打算换些口味才会选上他?
  受过腐刑的男人,就某程度而言也许跟女人差不多。
  他淡淡地勾著唇,这笑容是苦的,很涩。
  但放到胡亥眼里就有不同的解释了,他轻轻抚著赵高惨白的唇,笑道:「我没有逼你,是不是?」
  事到如今,还想找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吗?赵高似笑非笑道:「当然。」
  胡亥面上浮现得逞的笑意,却仍装作那样风度翩翩。
  他从容不迫地摸著赵高的身体,彻底的,像是初次碰触过一样,他发现他每每在平滑的肌肤上转个弯,这具身体的主人就会发出一种极度压抑的喉音。
  「我想听。」胡亥说著,他的手已经伸入赵高下体的孔洞,「叫出声。」
  尚在红肿的孔洞因为紧张而收缩著,胡亥手指一探进去,彷佛还可以摸到昨夜欢愉的证据。
  他的手指就在孔洞里缓慢地婆娑,然後恶意勾出一些湿湿滑滑的体液出来。
  赵高虽然已经有所预备,却不免因为胡亥故意调戏而发出近似抗议的呻吟,「唔──」却引来胡亥更加欲求不满的笑声。
  胡亥俯身,在胡亥充满羞愧的颊边说:「老师很会教书,但勾引人的把戏仍有待学习……」
  赵高瞬间手脚僵硬,心底似乎有一股寒气窜了上来。
  到现在,他才终於明白这场交易远比他所想像的还要令人折磨。
  胡亥只松开自己的腰带,他披著上朝用的庄严外衣,在赵高的身体上肆虐。他下头的东西早就坚硬如铁,钻了一个洞就拼命想冲进去,只是意外的,他发觉有些困难。
  明明昨晚才用过的孔洞居然寸步难行。
  胡亥微微眯眼,竟无意间瞥见床头一只木制的小盒子,他忍著怒气问:「这是什麽?」
  赵高略一沈吟,「是下官用来疗伤用……」
  话虽说的很隐晦,但胡亥已经听懂。他二话不说将盒子打开,手指沾满白色的膏药,膏药发出清香,在与体温接触时渐渐变得透明而融化,这种东西实在让胡亥满意极了。
  於是找回的胃口接著大开。
  按耐许久的猛兽就混在湿润的膏药里长驱直入,一下一下捣著紧密的孔道,发了疯地在里头横冲直撞。
  当这一切平息下来已然日照西斜。胡亥从短寐中清醒,看著旁边脸色刷白而无力昏睡的男人,心里面忽然感到一丝丝的疼惜。
  疼惜?胡亥又忍不住反覆确认这种感受。
  他要确认这是疼惜,还是因为他舍不得如此爱不释手的玩物就这样损坏。
  胡亥愣了片刻,默默下床,把身上发皱的衣衫稍微抚平些就走出了这道房门。
  有的时候,该狠心就要狠心,过多的眷恋不只会妨碍自己,更会让真正想要保护的对象受伤。
  所以他头也不回就走。
  赵高就是在他转身的时候张开眼睛的。他看著窗外斜斜射入的夕阳,斜斜地照在胡亥的背影上。是否是因为光线太微弱,所以他无法确定胡亥有没有转过脸来看他?
  难道他希望他转过头来看他?
  ──赵高啊赵高,难道你还没从愚蠢的梦境里回到现实?
  不知道呆坐多久,门外来人,一名带著浅浅梨窝的侍婢进来问著,「大人,您可有吩咐?」
  赵高摇摇头,「你下去吧。」
  「是。」
  赵高垂眸看了看凌乱的自己,想来那侍婢也被胡亥交代过,所以才会对这不正常的一切保持淡定吧。
  夜更深。
  赵高终於从床榻上爬起,他扶著酸疼的腰,感受只要稍微挪动就会有热流涌出的下半身,心情居然不再悲愤,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想通什麽?
  当他静静打开房门,也不知道跨出门槛是要走到哪里去的时候,他隐约听见隔壁转角正在巡守府内的侍卫似乎正在谈论著某些大事。
  他听见以後,就知道他原本犹豫不前的脚步该往哪里踏出第一步了。
    
    ☆、4、理由

  秦王嬴政十九年,秦国灭赵。赵高随著代王嘉的亲族一起迁徙到河北一带然後被秦军赶尽杀绝。
  那年,他十岁。
  十岁无疑是个很诡异的年纪,介乎懵懂与懂事之间,所以当他的母亲拼尽最後一口气把最後一句话说完,他根本什麽都不记得,只记得母亲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
  那狰狞的表情让他恶梦许久,直到他脑中全被书中的知识填满,并开始规划要如何替亡去的祖国报仇雪恨,他就选择开始淡忘母亲的脸,再逼迫自己挂上一张身为秦国百姓甘之如饴的脸。
  可有的时候,身上流的血就像是看不见的纹身,它不只提醒自己,同时也提醒别人。
  所以成长时身为异国人的欺压、排挤,与虐待,他一样也没少受。直到秦王嬴政二十六年,嬴政统一天下,亟需用人之际,他显著的才华终於成功盖过异国血统而成为焦点。
  中车府令虽然是小官,但比起亲近皇帝的机会,和其他大官相较之下可多的多。
  若是有机会,也许他可以趁机对皇帝进些建言,藉以谋夺更高的权力,然後在不知不觉中动摇秦朝国本,使之垮台。
  赵高本来是这麽想的,但这如意算盘就在他二十四岁时有了转变。
  腐刑,这对男人而言比死刑还要严重的刑罚降临到他的身上。
  当蒙毅以身为叛国残馀乱党的罪名下令处死他,他本来已经绝念,但皇帝却因为他的才能而饶他不死,却不能留下他身为赵国子民的自尊。
  除了甘愿受刑入宫的宦人,天底下有那个男人愿意承受这等受残的屈辱?
  赵高最後还是承受了,他在蚕室里就已经决定不让自己死,他要把所有失去的一切,在秦朝、在皇帝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是他不能死的理由,却不是他要活下去的理由。他要让自己即使在受尽折磨後也不要寻死,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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