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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丹凤针-第70章

小说: 丹凤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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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光,这时全聚集在他身上。

李天祥这种奇异的动作,落入南霸天孙玉麟眼中,立时若有所悟。

一旁的慧海大师朗声发出一声佛号,声音中含蕴着无限慈悲之意,在场之人,全都感觉得出。

但见各人表情棋异,锡杖闭目不语,胡公子双目圆瞪,白天福茫然的视着菜田,其余各人目光都看着李孙以及慧海三人,气氛很是沉闷。

凌九重虽然测不透李天祥的心思,但却看得出孙玉麟已经恍然了悟,当下向他问道:“是怎么回事呀?”

孙玉麟苦笑道:“李真人以及慧海大师,棋都心怀慈悲,看来人阵就困难了。”

凌九重仍然不懂,追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玉麟向敌俘高冲看了一眼,道:“李真人想是已看出此阵威力,但要想进一步了解的话,却须有生命的动物闯入阵去。”

他眼见李天祥微点点头,于是他放心道:“要知此阵的真实情景,尚被隐蔽,如果有活着的动物闯入,阵法立时转动,咱们外面的人,就可以趁阵法分合的一刹那时,看出真情实累了。但此地一时找不到猪牛猫狗等有生命之物,如果用活人去试,李真人和慧海大师焉能不侧然动心?”

群雄大师无不会意,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敌方俘虏高冲身上。

高冲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但当他听完了后几句话,”细味其中之意,分明是不能拿他下手,这才略微恢复了平静。

凌九重身子向前微欺,迫近高冲,高声道:“原来如此,这有何难?去!”

他猛可一掌,击中高冲后背,高冲被他沉重的掌力一推,站身不稳,惊叫一声,冲入了菜田之地。

只见高冲身子一人阵内,随即疾速后退,可是他转个弯,突然摔在地上。

在他身侧种植着的是卷心菜,身躯滚动时,压倒了两三棵,菜身上立时淌出了紫黑色的汁液,同时又见一只黑蜂下掠,落在高冲手背上,那只手立时变成墨也似的黑。

这些情形,看在各人眼中,无不耸然动容。

因为这些情况已证明那真是一个极厉害的毒阵,同时亦可以想知,这些不合时宜的瓜菜,亦必是以毒力催发的。

这些意念,很快的在每个人脑中掠过,当然,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察看阵内的真正情景,他们可都没有放过。

当高冲身子一冲入阵内,田地里的景色立时发生变化,那虽是极为短暂的一霎,可是每个人都看得清楚。

在棋盘也似的瓜菜田地里,他们看见一个年轻的道士,盘膝坐在一片菜花地里,面对残霞,敛眉闭目,似乎正陷于苦思中。

胡公干立时讶道:“咦!那个小道士,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吗?”

李天祥点头道:“不错,他叫杜希言。”

胡公干道:“他是不是被困在里面了?”

说话时,幻象重视,瓜田内,又失去了杜希言的影子。

众人得见此阵之幻变离奇,无不暗自惊心。

凌九重望着李天祥道:“李真人,那位社兄可有危险?受伤了没有?”

李天祥摇摇头。

胡公于皱了一下眉,道:“何以见得?”

李天样道:“他不过是被奇门阵法所困,其实不曾受伤。”

锡枝大师插口道:“以老衲看来,此阵奇毒绝世,难以抵挡。那位道友莫非深通毒功不成?”

李天祥点头道:“大师所料不错,这位小朋友,确实精通用毒之道,贫道所以找他来,正是要借助他精通毒功的本领,来对付成金钟。”

锡杖大师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看他小小年纪,有此本事,倒是不易。”

李天祥又道:“各位想必方才都已看见他背后背着的小药篓了,篓中尽是他配制的各种解毒避毒膏散,是以贫道深信,成金钟这阵内虽然毒气弥漫,却奈何他不得。”

胡公干大声道:“这样,咱们最好想法弄他出来,借重他的毒功,大举入内,合力歼敌,岂不是好?”

一直没说过话的玄剑影范册,道:“李真人莫非已洞悉进出此阵之法了?”

李天祥徐徐道:“贫道确已悟出通行之法,只是对于阵内的奇毒,尚须推敲。”

阔叫花姚不义慨然遭:“李真人既已识得通行之法,事不宜迟,快请说出来,我们也好商量商量,那位小老弟在里面看样子很不好受哩!”

李真人道:“这样吧!贫道先独自入内走一趟,如能相机救出杜希言,自是更好。”

孙玉麟关切道:“李真人要小心点才好。”

李天祥看了他一眼,对方目光中透出的真挚情意,使他很感动,当下微微的道:“孙大侠放心,贫道有闭气封穴之法,虽不能持久,但一盏热茶之内,尚还无妨。”

姚不义点头道:“一盏茶之久,已大不易了,我老化子,最多不过有半盏茶的功夫。”要知闭住呼吸不难,难的是“封穴”,而由于各家派的内功心法不同,是以这一门功夫,成就亦大不相同。

李天祥先把长襟下摆撕下了一条,问道:“附近可有山水?”

孙玉麟接过来道:“我去找我看。”

说罢转身而去,须臾回转,已把手中布条浸湿,李天祥这时取出一个羊脂的玉扁瓶,由其中洒了一些红色粉末在布上,然后用以包扎着口鼻。

他向众人挥挥手,一幌已向菜田内纵去。

他身子方一纵入,阵式幻影立时又消,众人但觉眼前忽然一亮,随即又恢复原样。

李天祥人阵后,忽左忽右,绕来绕去地行走,半晌才走了两丈之远,但在这“双绝大阵”来说,已经算是深入腹地了。

李天祥费了不少工夫,好不容易抵达方才杜希言盘坐之处,可是非常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杜希言已经不在了。

眼前幻景丛生,毒气弥漫,李天样立定脚步,定神思索,心忖:“莫非杜希言已经进去了?抑或是在前路摸索?”他算计着自己人内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以他的估计,所剩下的时间只够他办下列两件事之中的一件;一是退出阵外,二是直奔木屋。

退出阵外自然是最安全的一着,因为阵外没有毒气可以安心呼吸。如果直奔木屋,谁知到达木屋后,能不能呼吸?

他虽然考虑退出阵外,但是心中却又惦记者杜希言的安危,真个是犹豫不决,进退为难。

这刻杜希言却已悟通了阵法,扑到木屋。

眼前正是那幢爬满了藤蔓的木屋,看过去,整个屋子虽也笼罩着淡淡的白烟,可是较诸菜田内那里白茫茫的情形,却是差得太远了。

杜希言怒由心起,霍地拔出了宝剑,脚下用力一点,已扑到了门前。

他本是遇事十分冷静的人,目下却火气冲天,一抬腿,“砰”一声,踢开了木门,奋身冲入。

屋内一人叱道:“什么人?”

紧跟着,凌厉的一股杖风,直向杜希言劈头打了下来,杜希言持剑一封,“呛嘟”一声,二人各自震退。

杜希言定睛看时,不觉更是忿怒。

对方正是百毒教主成金钟,他惊诧的眼光,望着杜希言道:“你……这小辈,怎么进来的?”

杜希言眼睛向下看了一眼,却怒声反问道:“云散花呢?”

成金钟哈哈冷笑道:“她么?”

话声中双手平持着那条“碧股杖”,蓦然抢上一步,呼呼呼,一杖直向杜希言当头打下。

杜希言看不见云散花,心中着急。

但见屋角有一扇侧门,正想扑过去,这时成金钟杖势已至,杜希言诗剑一封,成金钟疾步后退。

不知怎地,对于这个少年,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忌讳,对方所发的招式看似无奇,却怪异难当。

杜希言这时眼现杀机,要知他本想先找云散花再与成金钟一拚的,可是成金钟拦住去路不放,不由激起了他的杀机。

只听他怒哼了一声,猛可扑上,掌中剑如同骤雨般,瞬息之间,已先后递出了五招。

但见剑势如龙,寒光闪烁,满屋剑光中,成金钟发出了一声惊呼,踉跄而退,只见他头发披散,面白如纸,右肩窝以下,农开肉绽竟被杜希言宝剑砍开了尺许长的一道大血口子,鲜血淋漓,伤势不轻。

他惊慌失措的掉头就跑,杜希言信心大增,冷笑道:“成金钟你往那里跑?”话声未绝,第六招“长虹贯日”直劈而出。

这一招看来更是凌厉难当,成金钟惊魂未定,正不知如何招架,忽然一人夺门而人,叫道:“师父快进去。”

接着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少年,持着一口细长的金刀,猛然挥刀而上,向杜希言用力砍去。

杜希言一见来人那付模样,想起了方才在道观附近所杀死的那一个银娃,登时晓得这白衣人必是金娃。

当他转念猜出对方是谁之际,同时又感到敌人来势凌厉凶毒,虽然比自己的剑慢了一点,但如果仍然继续剑势杀死成金钟的话,则自己也难免尸横就地。

因此他不得不放弃了劈杀成金钟之想,墓地撤回长剑,施展出天罡绝技,剑光一亮,金娃惨叫了一声,一连退出了五六步,才缓缓坐在地上。

只见金娃口中涌出一股鲜血,身子倚在墙角就不再动了。

杜希言为之一怔,敢情连他都不知道这一剑伤了对方什么地方;不过金娃已死,却是毫无疑问。

成金钟已经不见影踪,他转过身去,扑向侧门,只一脚,就踢开了这扇房门,里面竟是一间小室,传出一声叱道:“站住!”

杜希言墓地站住,目光到处,已看清室内的情景,顿时使得他面上一红,同时内心更兴出无比的怒火。

原来这时成金钟一只手挟抱着一个上身全裸的少女,那少女正是云散花。

杜希言几乎不敢正眼去看她,因为云散花裸露得使他吃惊,更使他吃惊的是,成金钟手中一口雪亮匕首,抵在云散花肋下要害部位。

两座耸起着的玉峰,一口雪亮的匕首,那情形当真使人看了为之触目惊心。

杜希言一时倒真的吓呆了,成金钟冷森道:“你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杜希言冷冷一笑,向前又走了一步,成金钟很可以不必用刀,所以如此作,不过是在加重恐怖的气氛,使杜希言望而却步而已。

可是现在似乎杜希言并未因而生畏,成金钟何等老练,眼珠一转,立时了悟于心,冷笑道:“你大概是以为云散花终于幸免,所以争取主动,迫我迅即杀死她,你便可以与我放手一拚了,是不是?”

杜希言心中所想,被他一语道破,不禁停步,道:“你既然知道,大可不必用此来吓唬我了。”

成金钟阴森的冷笑一声,道:“你不要以为我负了点小伤,就不是你的对手,你如果这样想,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说完,他把抵在云散花肋下的那口短刀收起,又道:“方才你我对敌,我用的是杖,你却不知道,老夫剑上的功夫比杖上要厉害得多,老夫练有一套剑法,平生罕得施展,你可敢与老夫一分高下么?”

杜希言此时心情平静了许多,已不似先前之冲动。

现在考虑的是云散花诚然没有死,只是对方是否已玷污了这个姑娘,却不得而知。

他想到这里,眼光向云散花看了一眼,益觉其玉体撩人,只匆匆一瞥,眼光忙又回避一旁。

老好巨猾的成金钟立时明白他的心意,冷冷的道:“如果你真以为老夫玷辱了她,那就可是想错了。”

杜希言心想:“我当然希望自己真的猜错了,如若不然,云散花已经蒙垢受辱了,则我纵然救下了她,也没有用处了。”

要知任何损失皆能弥补,独独这“贞操”一物,与生命一般,一旦失去,就永远不可挽救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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