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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丹凤针-第68章

小说: 丹凤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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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希言慢慢转到偏殿,由半敞着的窗户向里略窥了一下,隐隐约约的有几个人坐立其间。

他一声不响的步出道观,心中已明白一切,只是眼前他并不愿在此逗留,也不愿多事,所异者,现内这些人,也没有一个走出来。

杜希言绕着道现一直走下去,前行约半里左右,有约亩许大小的一片田畔,种植着各式各样的瓜果青菜,他心有所悟似的停下来,慢慢细看。

他向这片广田望去,但见一块田里种着碧绿的油菜,另一边却是大棵的卷心菜,还有开满了黄色小花的花菜,杜希言知道这是用来榨油的一种菜。

左边田地里,是一片结实累累的瓜田,却也十分整齐的划为四块,分植着西瓜、南瓜和一种北方的甜面瓜,还有一块是老倭瓜。

“是了,此乃诸葛武侯的八阵图遗法变化而成,看来这其中大有文章,我须得慢慢推敲一下才行。”

天空的彩霞,映射着这片田地,青的青,白的白,微风吹动时,各有色泽,令人陶醉。

这片田地的中心,盖搭得有一间木屋,木屋上爬满了藤蔓,开着细长的喇叭花,这时一扇窗子正敞开着。

背窗部位,一张木床横列,床上褥被齐全,云散花面泛桃花,秀发披肩,横躺在床上,顺着她那双美丽的眸子望处,可以发现这屋内尚坐立着两个人。

坐在椅子上的,乃是黑衣白发,瘦高身材的百毒教主成金钟,他身侧站着一个白衣赤足少年,这少年右耳处垂着一枚骨环,豹头坏眼,相貌狰狞。

他二人四道眼光,直直的逼视着床上的云散花,忽听成金钟道:“你还是暂时不要多动的好,子时一过,你身中毒气,开始蒸发,那时会比现在好受一些,如果你若想下床行动,却非老夫独家解药不可。”

云散花冷冷道:“你想要我求你么?你是在作梦。”

她眼睛在这房内四下望了一下,又听成金钟道:“你不必多费心思,老夫可以告诉你,眼下即使老夫为你解开毒禁,你也是逃不掉的。”

云散花道:“我没有打算逃跑,只是在想,这间房子里,是不是只有你们师徒二人不成?”

成金钟阴森地笑一下,道:“自然不止老夫师徒二入,譬如说李玉尘仙姑以及许公强夫妇,也都是老夫的上宾。”

云散花微晒道:“就凭这三人,恐怕还请不动你的大驾广

成金钟点头道:“不错,自然另外还有一位朋友,只是这位朋友的大名,恕老夫不便奉告。”

他那双深沉的眸子,突然锋利如刀,注视着云散花,道:“云姑娘你可知老夫对你有什么要求么?”

云散花摇摇头,道:“不知道。”

成金钟道:“老夫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云姑娘,老夫有意纳你为妾,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散花心中大吃一惊,但面上却泛起冷冷一笑,风目从他面上掠过,不发一言。

成金钟道:“老夫说的是真心话。”他停歇一下,见她仍不做声,当下又继续道:“我告诉你,虽然我生平不近女色,可是云姑娘,只怪你芳容长得太美了,使得老夫禁不住古井兴波,难抑绮念。”

他一面以炯炯的目光仔细观察云散花的反应,一面说道:“因此,老夫决心纳你为妾,你有什么话说?”

以成金钟的身份地位,这话自然不是闹着玩的,云散花至此无法不信,顿时心情波荡至极,既气愤而又很恐惧。

要知成金钟乃是百毒教主,平生杀人无数,可以说得上是视人命如草芥。这一点云散花单凭常识也猜得出来。

因此她深知一声拒绝,换来的便铁定是杀身之祸。换句话说,她目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屈辱求生,一是清白而死。

在这一刹那间,她已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仍然留在心头的竟是杜希言的面影。

成金钟的老丑,与杜希言的潇洒俊逸,简直不能拿来比较。

她登时觉得一阵恶心,深深感到实在没有法子和成金钟一道生活下去。这一种恶心之感,真是比死还可怕。

她已下了决心,这时“死亡”反而是一个解脱的方法,因此她消失了惊俱,甚至感到自己能为一种理想牺牲生命,非常值得安慰。

因此她顿时显得十分安详,美丽的面上,隐隐泛现出高贵圣洁的光辉。

她的眼光又落在成金钟面上,忽然发觉他那双深陷的眸子中,这一霎间竟然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这还是这个老奸巨滑的人,第一次从眼神中,泄露出内心的感觉。

云散花虽然发现这一点,却晓得其中的意义,假如她不是已万分坚决的存下死志,一定会试探一下他到底是心存何念。

成金钟墓地站起身,道:“金娃,你退下。”

那白衣少年向着他一躬身,便转身而出。

成金钟等门关上,这才说道:“云姑娘,老夫与你好言商量,你竟然不予置理,不啻是自取其辱。”

云教花冷冷道:“你要如何?”

她的声音一听而知她已打定主意,而且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成金钟是何等人物,那须再问,当下迅速由背后解下了一个黄色的竹筒,随手把竹筒一端打开,立时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由竹简内疚游出来。

那是一头呈三角,两腮凸出的毒蛇,约有五六尺长短,浑身锦鳞斑斓,十分可怕。

这条粗长的毒蛇,发着嘶嘶之声,那双凸出的碧眼,绿光闪闪,目中长信频频乱吐,似是遥遥打量着云散花。

云散花一望之下,已知道这是云贵地方,一种叫作“彩虹”的毒蛇。涂说这是一种最厉害的毒蛇,非但形状可怖,最可怕的是这种毒蛇来去如鼠,体说被它咬上一口,就是被它正面喷上一口毒气,也是非死不可。

云散花虽是从来未曾见过,可是却由别人口中听说过。

这时她看了看那条蛇.面上丝毫不现惊慌惧怕之色,心想:我反正不想活,这蛇越毒越好,省得我慢慢的恭候死神大驾。

成金钟撮口而吹,发出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

那条毒蛇,“嘶”的一声,极为迅速地游上长榻,一下子就碰到云散花的娇躯。

云散花只觉得毒蛇所触之处,冰冷侵肌。饶她视死如归,可是这刻也禁不住心中作呕,遍体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下赶快闭上双眼。

那条毒蛇放恣地游上云散花轿躯,云散花鼻中已可闻到它身上的腥味。她微微张开眼睛,望了这条巨蛇一眼,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颤栗。

要知蛇虫之物,世人大都害怕,尤其是妇人女子。

云散花虽然没有普通女子那么震恐,但也骇得够瞧的I。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这条毒蛇快点咬她一口,免得再受这活罪。

成金钟又发出尖锐刺耳的口哨声,毒蛇一低头,咬在云散花上衣的领口处。

只见它长躯一转,“嗤”一声,已把云散花上身衣服整个撕了开来。云散花这时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在惊悸中睁开双眼,目光视处,但见自己如羊脂般的前胸,竟自完全裸露出来,胸前挺立的双峰,一望无遗。

顿时只觉得一阵面红耳热,禁不住又发出了一声尖叫。

须知云散花虽有视死如归之心,不仅任何加诸于本身的痛苦,可是眼前这种情形,却又得另当别论。

因为这刻已不仅仅是生死问题了。

假如她有暇注意成金钟的话,她一定会大惑不解。

原来成金钟在云散花尖叫时,目光竟是向窗外望出去,面上现出欣慰的神色。

好在这谜底马上就揭晓了,成金钟跨前两步,一伸手抓住那条毒蛇,随手把它挪到屋角。

云散花吓得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成金钟淡淡一笑,伸手把她身子迅速的移了一个方位。

当他手掌触及她那富有弹性的双峰时,云散花只觉得头顶轰然一声,禁不住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叹息。

但她等了一会,成金钟的手已经收回,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忍不住睁开眼睛,但见眼前是一扇敞开着的窗户。

她定一定神,向外望去,突然又大吃一惊。

原来她看见窗外菜田中,站着一个人。这人便是杜希言,显然他已经听见了自己的惊叫声,这时正在频频的四下张望,面上形色甚是迷仍。

云散花心头灵光一现,立时想通,这整个奇异可怕的事件的含意。

敢情那成金钟所以放出可怕毒蛇,撕去她上衣,使她裸露,这种种手段,做成一种要强暴她的情势,目的就是要使自己发出惊叫之声,而杜希言则定是惊闻自己叫声,一时情急,而冲入成金钟的大阵中,一时不禁深深的懊悔不已。

她的确完全猜对了,当杜希言突然听见云散花的惊叫声,发自木屋之内,惦着对方安危,心绪为之大乱,一时情急,便步向菜田行去。

他方一跨入菜地中,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同时之间,鼻中嗅到了一种浓郁的菜香气味。

这两种异常的感觉,使得人立时惊醒,晓得自己已受制于成金钟的毒阵威力,而这一阵阵扑鼻菜香,他也辨认得出乃是许多种不同的毒气,由于奇门阵法的禁制,是以在外面只能看见形状和色泽,而嗅不出这阵气息。

他赶紧停步,定了一下心神,眼睛渐渐恢复光明,放目望时,但见那座木屋,好似换了一个方向。

此外,这些菜田中的田,更形复杂,密如蛛网,纵横交错,条条相连,使人望过去,简直不知如何举步才好。

杜希言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推究。

他素精土木之学,旁及一切阵图设计,是以早先一望便知这阵法乃是从八阵图中变化出来的。不过现在他身在阵中,可又发现其中另有奥妙,并且晓得急切间断难了梧通行。

他考虑了一下,暂时抛开阵法之事,弯下身子观察面前所栽种的植物,那是一片开满了黄花的菜,无数的蜂蝶正盘飞其上。

在平时,这种景色十分迷人,可是眼前他却都没有这份雅兴来欣赏,同时他感觉得那些蜜蜂的嗡嗡之声,似乎超出了原有之声甚多。而且,他甚至于可以听到那些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

这使他立时对这些蜜蜂蝴蝶也生出了戒心。

现在他已可以断定这个大阵,乃是具有“倚门”和“奇毒”两大威力。

正寻思时,忽有几只黑蜂,从他头顶上飞过。

杜希言掣剑一挥,砍下了两只,但见落下的蜂尸较通常所见的大上许多。由此可知这些黑蜂,非是本地之物,定是成金钟由外处带来。

他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西天残照,可是目光望处,天边只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几片彩霞,笼罩在正中顶头上空。

杜希言感觉出此阵非同小可,心中不免暗暗耽忧起来,忽听正前方传来一声冷笑,道:“杜希言,瞧老夫的‘双绝大阵’怎么样?还可以吧?”

杜希言循声望去,在那左前方两文左右处,成金钟站在那儿,正自向着这边发话,他身侧四周白雾开合,看过去甚是不清。

杜希言心中立时明白,对方必是想激自己过去,当下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腔。

成金钟冷冷一笑,道:“你已入阵,迟早难逃一死,再想退出,已是休想,老夫还要照顾那位云姑娘,恕我不能奉陪啦!”

雾气中,他身子微幌,已隐没不见。

杜希言脚步一动,顿时只觉眼前天地动摇,乾坤震荡。那田地里的各色瓜菜,都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来回转着,不时的调换方向。

杜希言一点不动,四下景色也停息下来,而只要他再微一侧首,或是转一下眼睛,所见瓜田荣地,也就立刻变换了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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