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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如云-第11章

小说: 白如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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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开始沉默了,这时南水北星二入,已然换了干净衣服上来,尚未说话,白如云已挥手喝道:“下去!叫你们再上来。”

南水连忙答了一声:“是!”北星也紧跟着答个“是!”,二小又转身下楼去了。

青萍这时已然下定决心,一定要问白如云一些问题,于是她向他注视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人?”

白如云猛然站起身子,他双手扶竹栏,向远方望去,用着他一贯的声音道:“不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恨!恨……”

青萍见他如此神情,又听他满口说着“恨”字,益发断定,他在童年的时候,一定受过重大的打击,以致于使他深深地恨着所有的人。

任何一个人,对他所好奇的事物,必然会产生一种浓厚的兴趣,而且有一种“追根问底”的意念,现在青萍也是一样,她对白如云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青萍对着他的背影道:“你刚才唱的歌是你自己编的吧?”

白如云点点头,他竟连一个“是”字都没说。青萍继续说道:“……在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很可爱的……我们不应该去恨他们……”

青萍话未说完,白如云蓦地转过了身子,他双目射出了一阵可怕的光芒,吓得青萍把没有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白如云也发觉了自己的反常情形,他立刻又恢复了刚才的情绪,慢吞吞地道:“你认为应该爱每一个人?……如果有一个人,杀了你的爹爹,烧了你的家,摧毁了你的生命和灵魂……‘你也去爱他吗?你不恨他吗?”

白如云是一种试探性的询问,他想从别人的回答中,找出与自己看法不同的地方。

青萍听他如此一问,心道:“果然他有着血海深仇!”

她嘴上答道:“……那我只恨那一个人,我不会恨所有的人……你多想想吧,也许有人帮助过你,也许有人救过你,难道你也去恨他们吗?譬如说,教你武艺的师父……”

白如云摇着头道:“至少,他们也没有什么可爱的地方,我永远也不会去爱他们!”

青萍听他如此一说,知道他那种偏激的想法,已然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绝非三言两语所能开导,当下也就不再谈论,转了话题道:“你的师父现在在哪里呢?”

白如云见问,他一斜身,靠在竹栏上,漫不经心地答道:

“师父……我从来就没叫过师父!我只知道他叫老道。”

青萍听罢越发惊异,她万想不到白如云对他的师父,也是这么淡漠无情,当下道:“那么说令师一定是位道长了……你这样占山为王的做法,他也赞成吗?”

白如云由鼻中微微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他现在犯了错,我把他关起来了,每天去责罚他一次!”

青萍听罢惊得几乎出了声,她简直想不透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白如云的师父,还没他的功夫高吗?……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什么他愿意让自己的徒弟禁锢责罚他呢?

青萍正在惊异、思索之时,白如云冷冰冰的声音,又传入了她的耳朵:“如果你想见他,明天我就带你去!”

青萍听了立刻有一种莫名的惊喜,她倒想看看这个怪人的师父,当时连忙答道:“好!你明天一定要带我去!”

白如云见她对自己,已不像先前那么歧视,心中高兴异常,立刻坐回原处,把梨果尽往青萍面前送去。

他们二人继续谈着,直谈了一个更次,青萍虽然与他接近了许多,可是仍然感觉到,他有一种“拒人千里”的隔阂,使得人不敢过于亲近他。

在白如云,他最初希望接近这个娇美的姑娘,可是,当他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渐渐接近他的时候,他又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恐惧,自卫似地再把她推开。

最后,又经过一段沉默之后,白如云站立了身子,他喝了太多的酒,但是他却没有一点醉意。

他恢复了以往冷漠的神情,向青萍点了点头,从牙缝里迸出了三个字:“我走了!”

说罢,他由桌案下取出一块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木板,把披风和铁旗拿在手中,右掌扬处,那块木板轻飘飘地落在湖心,白如云身形晃处,恰似一只巨大的夜鸟,落了下去,他单足点着木块.左手披风向后一挥,如似滑冰一样,身如飞箭向前面飞去,这等功夫是“蜉蝣戏水”,显然比“登萍渡水”又要高上一筹了!

黑暗中又传来了他凄凉悲怆的歌声:

悠悠天地心凄凄断肠人……

青萍被他孤独悲凉的歌声,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她不禁喃喃地低语:“可怜……可怜……”

翌晨,青萍由梦中醒来,觉得身上寒意颇重,她翻身爬起,穿好衣服,将竹窗撑起,立刻袭进了一股清凉的寒气,这是一个有雾的早上,山色朦胧,寒禽振翅,围着竹楼飞绕,鸣声连连,偶然吹过的山风,把满空凝雾吹开,犹如怒涛排山,那被风吹散的浓雾,化作了袅袅白丝,曼妙地舞动着散开,然后又聚集在一起。

青萍看着如此奇景,不由心旷神怡,呆呆地伏在窗棂上,她整个人的心神,随着满空的雾点,随风飘荡沉浮,已到忘我之境!

青萍正在出神,突听房外南水低声问道:“姑娘,你可醒了?”

青萍这才惊醒,尚未答话,门外又传来北星粗哑的声音:“姑娘,你可醒了?”

青萍一皱眉,心道:“怎么又是这两个小鬼头!”

当下朗声一笑道:“小兄弟,我早醒了!”

说着她莲步款款,将房门打开,南水及北星均换了一身白衣,见了伍青萍,笑容可按地施了一礼,南水笑道:“姑娘既然早起了,小的这就去打水!”

青萍已笑着说声“辛苦”二字,北星又接着道:“姑娘既然早起了,小的这就去打水!”

青萍以为他是有意,不由大为生气,娇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自己连话部不会说,只会学人家!”

北星被青萍骂得满面通红,一句话也不说,南水早已拉丁他,奔往楼下去了。

少时二小送水来,青萍洗漱完毕,二小又送来早点,是一小锅“小米”熬的粥,另外并有一碗鸡丝汤面,及四个美味小菜;青萍只吃了两小碗粥,便着二小撤去,她心想道:“这白如云真是个奇人,衣食也挺讲究!”

青萍在此生活,就好像皇宫的娘娘一般,凡是她所用所需的,只要一句话下来,二小便会准备得齐齐全全,毫无件意之处。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满天云雾也都散了不少,青萍走出房来,因想这一日夜间的遭遇,就宛如一个奇诡怪诞的怪梦一般,只是这个梦,并末结束,还在继续下去……

青萍斜倚竹栏,临高俯视,湖面万鳞波动,原来池中竟养有上千万的鱼儿,在这破晓之时,纷纷跃出水面,对这个世界作一霎那的炫耀,可是当它们发现今天的早上没有太阳时,又不禁失望地沉入湖心。

青萍看着这一片清晨动人的景色,她不禁深深地入了神,就在她情不自禁之时,突听一阵歌声划破了这清晨的寂寞,歌声是她所熟悉的。

悠悠天地心接管断肠人……

一夜问,这歌声已听过了三遍,可是这歌声的魔力,仍然没有减退丝毫,相反的,反而使她生出了一种亲切之感。

随着歌声,一条雪白的身影,飞鸿似地落入湖心,这一次他竟不凭任何浮枝的凭藉,他双手各拿一只木桨,用力地在水面上一拍,“叭!”的一声,他竟借这一拍之力,二次把身腾出三丈,接着又用同样的方法,向前如飞越来。

青萍简直被他这种出奇的身法所迷惑,她想不到白如云每次渡水,均不用同样的方法,并且一次比一次惊人,青萍也是自幼随父苦练,她简直想不远,为什么白如云的功夫竟会这么高?

一曲未毕,白如云已然飞身而至,他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衫,那条乌黑的大油辫,经过再次地梳洗之后,愈加显得光可鉴人。

他面上仍然戴着那张软皮面具,青萍不由暗讨:“莫非他是个丑陋不堪的人?……可是他的眼睛,这么明亮,……他的嘴唇又是这么的鲜红……牙齿是这么的细白……”

青萍正在想着,白如云已然把两只木桨靠在竹栏上,他上前一步,晶亮的眸子闪出一股射人的光芒,他好像是微笑了一下(因为他有面具),问道:“萍姑娘,你睡得可好?”

伍青萍却有点惊异的感觉,她想:“他怎么又加了一个‘萍’字?……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青萍只顾呆呆地想,竟忘记回答他的话,白如云突然提高了嗓子,沉着地道:“萍姑娘,我在问你?”

青萍这才惊觉过来,当下浅颦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对白如云微笑,答道:“我睡得很好……你呢?”

她最后两个字,声音放得极低,几乎只有她自己听见,可是白如云却是听见了,他有些意外地喜悦。但他却摇着头道:

“我睡得不好……夜里老是作梦!”

青萍对他的回答感到奇怪,但是她还是友善地微笑一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笑起来。

白如云上下把青萍看了一阵,直看得她粉颈低垂,不敢与他对目,耳中忽听白如云又道:“萍姑娘,你跟我出去看看。”

青萍早就想看看白如云的山寨,闻言连声答好,白如云撮唇一声长啸,音调高亢清悠,宛如孤雁长鸣,又似鹤唳九霄。

随着他这声长啸,竹楼下的二小,立刻推出了一叶扁舟,青萍见这只小舟并非南水来时所乘,乃是一色白木制成,船身并无甚雕饰,只在船头插了一面布旗,迎风飘扬,于白如云身后所插黑旗完全一样。

白如云启步先行,回头道:“萍姑娘,我们上船吧!”

青萍闻言,答了一声:“好!”她玉面微红,因为她想到,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功夫太差,白如云根本是用不着这只小船的。

青萍随着白如云,顺着竹梯向下走来,她发觉白如云移步之间,连一些声息也没有,她不禁提着气,暗运“踏雪无痕”的轻功,可是任她再运气轻身,移步之间仍然发出了轻微的“吱吱”声,她不禁摇头,暗叹道:“我真是比他差太远了!”

这时白如云好似也发觉了,他扭回了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萍姑娘,这座楼格得不好,老是有声音。”

青萍闻言,把脸躁得通红,她漫应一声,心中想道:“知道你功夫好,有什么了不起嘛!我龙哥哥的功夫也不比你差的呀……”

青萍想着,已然到了楼下,南水笑脸相迎,道:“少爷,您这是先到哪?请吩咐小的!”

白如云尚未答话,北星由船舱中伸出了头,笑道:“少爷,您这是先到哪?请吩咐小的!”

青萍只料白如云必要动怒,却不料他若无其事地答道:“先到‘养心斋’,南水留在这里。捉点鲜鱼下酒,北星跟着我去好了!”

南水躬身答了一个“是”字,北星又是学样答应了声,这时白如云并不相让,一点脚,已然越到船头,那叶小舟如同落下了一片轻絮,连一点浮动都没有。

青萍这时对白如云的功夫,真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也飘身而下,那叶小舟立刻轻轻地浮动起来。

青萍面上一红,却听得白如云对北星喝道:“在自己家里,还打什么字号,还不把那面旗子取下来?”

白如云的语气,严厉得如同判刑的法官,北星闻言傻里傻气地晤了一声,立刻走向船尾,把那面黑旗取了下来。

白如云宜看他把黑旗卷好,才哼了一声道:“天生的蠢种,不知道你们活着为什么?”

那北星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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