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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9章

清史稿-第9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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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实录告成,叙劳,擢内阁学士,迭署户、工二部侍郎。八年,授工部侍郎。文宗频岁抱病,未能亲行祀典,十年,晋疏言:“近年郊坛大祀,圣躬以步履失常,偶缓亲行,而於遣恭代外,仍先期躬诣皇乾殿拈香,仰见寅畏深衷。惟每届大祀,皇上於前一日辰巳间躬诣拈香,即在斋宫祇宿。今则先期即如临事,请於前一日寅卯间先行诣殿拈香,然后还宫办事。臣尤原慎摄圣躬,养元气,节峻伐之味,复健行之常,於下届郊祀大典照常亲行。”上嘉纳之。

十一年,疏言:“江宁失陷已将十载,总督曾国籓经营防剿,与官文、胡林翼会合攻复安庆,惟所部不足二万人。若合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安徽五省岁入,养兵勇十三万人,以七万分驻防剿,六万大举东征,饷足兵增,庶可一举集事。”又言:“江西首当贼冲,巡抚毓科、布政使庆善皆失人望,请以太常寺卿左宗棠简署巡抚,而於督粮道李桓、前广饶道沈葆桢、浙江道员史致谔三人中简择擢授籓司。”又请以曾国籓总统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安徽五省督办东征军务。上以所筹不为无见,下官文、国籓等议奏。又疏言:“慕陵规制,俭约朴实,万世可法。定陵工程请仿行勿改。”格於部议,不行。

同治元年,调仓场侍郎。南漕初改海运,岁额三百万石,自天津运京仓,偷漏飞洒,岁损米綦钜。迨军兴,江、浙郡邑沦陷,南漕起运才二十馀万石,而偷漏飞洒如故。十年以来,侍郎及监督官凡数易。晋受事,深悉其弊,因循未奏举。六年,事发,左迁内阁学士,偿米二万石。十二年,迁户部侍郎。十三年,卒。

袁希祖,字荀陔,湖北汉阳人,原籍浙江上虞。道光二十七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咸丰二年,大考二等,擢侍讲。三迁侍讲学士。八年,超擢内阁学士。迭署礼、工、刑诸部侍郎。九年,疏言:“咸丰初以道梗铜少,改铸大钱,未几,当百、当五皆不行,惟当十行之。始直制钱三五,近则以十当一。银直增贵,百物腾踊,民间重困。旗饷月三两,改折钱十五千,致无以自活。向日制钱重一钱二分,大钱重四钱八分,以之当十,赢五钱四分。今以十当一,是反以四钱八分铜作一钱二分用也。民间私镕改铸,百弊丛生。今天下皆用制钱,独京师一隅用大钱,事不画一。请悉复旧规,俾小民易於得食,盗源亦以稍弭。”

十年,疏言军事,略谓:“数年以来,地方军事所谓失守,无所为守也,但听其失。即坐以罪,仅革职留营而已。所谓收复,不见其收,自然而复。俟贼自去,即虚报克捷,上状列保,以树植私人。似此用兵,安有成功之一日?臣愚以为今虽败裂,机尚可转。贼窥苏、常久,一旦得之,子女玉帛,其意已餍,不特金陵老贼全股争趋,即天长、六合之贼,亦涎其利。宜乘彼势方散缓,请特选重臣驻清、淮要地,统筹全局。顷谕旨令曾国籓赴两江署任,规复苏、常,自宁国进兵,前后受敌,非万全之计。莫如令胡林翼自江北进攻,牵制安庆;令杨载福以水师直下大江,互相策应;令李若珠力攻天长、六合,以出江浦,遥立声援。密饬国籓潜引锐兵,倍道以取金陵,方为上策。今日劳师糜饷,势无穷已,兼各路统帅散而无纪,其贤者往往深入援绝,血战殒身;其不肖者坐拥厚兵,遇敌辄避;必得重臣领兵统驭,积弊既除,精神乃奋,此转移之机也。”寻署户部侍郎。

时各直省行团练,分遣大臣督办,希祖疏言:“团者一时可集,练非经久不能。即云团练,非五六千人不可。计口授食,费已不赀。即使练成,而此五六千人制敌不足,骚动有馀,坐食赀诎,终虞譁溃。且遴往大臣,万一与有司龃,必至互为水火,转贻大局之忧。请颁明谕,使知团练乃以自卫乡闾,并不以此科敛,亦不必日给口粮,坐守困耗。否则用多费溢,正供无可挹注,不得不取诸民。轻则聚众,重则返戈,大可虑也。”

英、法、俄、美四国合军内犯,天津不守,希祖请暂就和议,迁延旬日,俾部署得以周详。僧格林沁获英官巴夏里,希祖疏请杀之。未几,敌军深入,上巡幸热河。希祖屡疏谏,不报,屡北望痛哭,遂得疾。已而和议成,兼署兵部侍郎。寻卒。

文瑞,字叔安,乌苏氏,满洲镶红旗人。道光二十一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擢侍讲,五迁至左副都御史。文宗即位求言,文瑞疏陈四事,请选贤才,明赏罚,广听纳,谨调摄,并录乾隆元年左都御史孙家淦三习一弊疏以进,上嘉之。咸丰三年,粤匪陷武昌东下,疏请於上海、镇江雇用广东红单船,择员统带,以防江面;并密察京师流言,以消逆萌、靖畿辅。上命诸大臣集议增兵筹饷,文瑞疏言:“兵饷为国家大政,遵旨会议,乃大学士等绝无一语及公,言笑晏晏,不知内阁何地,不询会议何事。臣胪举搘持之策,尚书孙瑞珍竟閒辞支吾,自述家私,形同市井。大臣如此,深堪悼叹。”又言:“二月朔为领俸定期,户部款绌,早应筹画。乃於是日清晨请旨,冀以停俸上诿朝廷。又议行钞法,并徵铺税,商民惊惧。请发帑三十万支放春俸,暂可流通,俾商民安业,钞法铺税,暂从缓议。”从之。又疏言:“钞法之弊,放多收少,半为废纸。放少收多,民间钞无从得。若收放必均,是与之甲而取之乙,徒扰无益,非易银钞为钱票不可。拟就道光年间所设官号钱铺五处,分储户、工两局卯钱。京师俸饷,照公费发票之案,按数支给,以钱代银。”并具条目六事。疏入,议行。

寻兼署大理寺卿,以天变奏请修省,上嘉纳之。刑部罪人刘秋贵死於狱,文瑞奏:“秋贵无病,一夕而死。刑部后四日入奏,改易日期,涂饰操纵,请严饬根究。”山西崞县民妇王刘氏拒奸死,罪人从轻比,刑部题駮,文瑞复奏:“原拟知州失出,请饬山西巡抚严劾。”上并从之。

粤匪入山西境,陷平阳等处,文瑞奏请饬督兵大臣严防入直隶要路。寻自临洺关窜逼天津,命文瑞率兵驻通州。奏言:“通州城垣楼橹损坏,请集款建复。”谕:“此守土之责,统兵大臣不必兼辖。”擢刑部右侍郎。四年,以病乞罢。

先是文瑞偕克勤郡王庆惠请捐铜铸四项大钱济兵饷,上从其请。及还京,病痊,命仍与庆惠董其事,设局开炉。上命尚书阿灵阿、御史范承典往铜厂查验,文瑞奏劾阿灵阿等擅开炉房,恐有偷漏,上斥其负气任性,降二级调用。同治元年,卒。

毓禄,字晓山,舒穆鲁氏,满洲正白旗人。道光二十一年进士,授刑部主事。累升郎中,迁御史。军兴,安徽、江苏、山东诸省皆暂停秋审。毓禄奏言:“寇踪所至,每先释狱囚,脱其死而置之生,自必原为贼用。虽有投首减罪之例,而愚顽类多不知大义。闻直隶近因贼扰,将秋审诸囚,酌覈情罪,其谋、故、凶、盗、拒捕、杀人重囚,立即正法。其情有可矜及例应缓决诸囚,即予减等发配,诚为权宜变通之道。现有军务省分,应令一体遵办。”

京师行用大钱,当百、当五十二种壅滞不行,毓禄疏请商民应纳旗租、地丁、关税,於例定收钞五成数内专收当百、当五十大钱二成,部收捐项应交钱票,亦一律纳大钱。七年,擢工科给事中,历内阁侍读学士、太仆寺少卿、通政司副使、内阁学士。同治三年,擢工部侍郎,兼管钱法堂。五年,奏言:“宝源局铸当十钱,向系滇省解铜,以铜七铅三配铸。近因滇铜久未解局,市铜低杂,致钱文轻小,例定每钱应重三钱二分。请每届收钱,以三钱为率,不及者即饬改铸。”上斥宝泉、宝源二局不职之两侍郎监督,并下吏议。

徐继畬,字松龛,山西五台人。道光六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迁御史。迭疏劾忻州知州史梦蛟、保德知州林树云营求升迁,登州知府英文讳灾催徵,荣河知县武履中藉事科敛。又疏请除大臣回护调停积习。

又疏陈政体宜崇简要,略谓:“皇上广开言路,诸臣条奏苟有可取,无不通行训谕,惟是积习疲玩已久,煌煌圣谕,漠不经意,轻亵甚矣。臣以为诸臣条奏,或非大体所关,或非时务所急,原不必悉见明文。若事关切要,圣虑折中,期於必行者,即降谕旨,宜重考成。度其事之难易,限年兴革。如仍前玩视,於本案外重治以违旨之罪。此教令之宜简也。六部则例日增,律不足,求之例;例不足,求之案:陈陈相因,棼乱如丝。论者谓六部之权,全归书吏。非书吏之有权,条例之烦多使然也。臣以为当就现行事例,精审详定,取切於事理者,事省十之五,文省十之七,名曰简明事例,使当事各官得以知其梗概,庶不至听命於书吏。此则例之宜简也。考功、职方,议功议过,使百僚知劝惩也。现行之条,苦於太繁太密,不得大体。尝见各直省州县有莅任不及一年,而罚俸至数年十数年者,左牵右掣,动辄得咎。且议处愈增愈密,规避亦愈出愈奇,彼此相遁,上下相诡,非所以清治道也。臣以为各官处分,凡关於国计民生,官箴品行,不妨从重从严;其事涉细微,无关治体,与夫苛责太深,情势所难者,当准情酌理,大加删削。此处分之宜简也。”疏入,上嘉纳。旋召入对,论时事至为流涕。

十六年,出为广西浔州知府,擢福建延邵道,调署汀漳龙道。海疆事起,敌舰聚厦门,与漳州隔一水,居民日数惊。继畬处以镇定,民赖以安。二十二年,迁两广盐运使,旬日擢广东按察使。二十三年,迁福建布政使。二十六年,授广西巡抚,未赴官,调福建。闽浙总督刘韵珂以病乞假,继畬暂兼署总督。福州初通商,英吉利人僦居会城乌石山神光寺,士民大譁,言路以入告,上命韵珂、继畬令其迁徙,久之乃移居道山观。士民以继畬初不力拒,终不慊,言者屡论劾。继畬初入觐,宣宗询各国风土形势,奏对甚悉,退遂编次为书曰瀛寰志略,未进呈而宣宗崩,言者抨击及之。

咸丰元年,文宗召继畬还京,召对,称其朴实,寻授太仆寺少卿。诏求言,继畬上疏,略谓:“国家崇尚俭朴,大内宫殿,一仍明旧。惟圆明园为三时听政之地,避暑山庄为秋狝驻跸之地,两处规模,至乾隆间而备。宣宗皇帝暂停秋狝,热河工程一切报罢,惟自正月至十月恆驻圆明园。然三十年中,未尝增一堵一椽,游观不及诸坐落,或报应修,辄令撤去,以故内帑发出外库前后凡千数百万。数年以来,园亭久旷,或谓先朝堂构,不应坐听彫残。方今军务未完,河工未毕,亦料无暇及此。将来两事告蕆,内库稍充,保无以营缮之说尝试者,伏望皇上坚持,苟非万不得已之工程,一切停罢。至於装修陈设,珍奇玩好,可省则省,无取铺张,此土木之渐宜防也。孔子删诗,以关雎为首,义取挚而有别。匡衡之说有曰:‘情欲之感,无介於容仪;宴安之私,不形於动静。’其言有别,可谓深切著明。第以事涉宫闱,绝於听睹,非臣子之所敢言。虽有折槛之忠,牵裾之直,止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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