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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秋寒-第4章

小说: 秋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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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阿久津来弥补抛弃她的秋野。

“占用”,这是男人的说法,女人有时决不会这么认为,即使暂时性抵抗,但在默许的一瞬间,有时宁可说是祈望被男人占用的。至少,在阿久津时是这样。但是,不知道阿久津是否真正理解迪子的心。

此后,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迪子渐渐地,然而确确实实地和阿久津溶合了。也许是年龄的缘故,和秋野相比,阿久津更能使迪子感到满足。

适逢其时地想解解闷的,却不知不觉地真心起来,玩世不恭却变得真心诚意。“真怪吁。”

迪子躺在浴池里,再一次看着自己的肌肤,呢喃道。五

几分钟后,迪子从进旅馆前在路上迎面而过的丑阝个男子的回患中谅醒,从浴池呈站起身。

与浴池相连接的更衣室里,嵌着映出上半身的太镜子,镜子前放着化妆水和发刷。迪子在镜子前戴上胸罩,穿上长衬裙。

衣箱里有浆过的睡衣,但迪子从未用过。且不说若是雅敛而合身的浴衣,睡衣是为了睡觉才穿的,有着这样的感觉,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况且迪子体态娇小,白色的长衬裙更适合她的身材,阿久津也喜欢她这样的打扮。

迪子穿好长衬裙,对着镜子梳理着蓬松的头发,用毛巾擦去额头微渗的汗珠。镜子里那张刚出浴的脸庞红润润的,虽有二十四岁,但她那张脸还是不化妆显得更年轻。

仔细地端译,迪子的脸上井无显著的优点,鼻子滚圆,鼻尖隆起,那张嘴下唇比上唇稍稍突出眼睛是双眼脸水泡眼,笑起来时因眼外角的缘故显得色迷迷的,那些都是阿久津所指责的,迪子也自觉如此,怎么看,也不是美人儿具有的那种秀整的脸蛋。

“这样的脸有什么好?去找一个漂亮的吧。”

受到他毫无顾忌的评论,迪子愤债地抱怨道,但阿久津丝毫没有慌乱的神情。

“不,我喜欢你不是美人。”

“怪人!”

“你的脸虽然不漂亮,但讨男人喜欢。一句话,是一张容易接近的脸。”

“所以你才趁机来了吧?”

“是啊。”

“厚脸皮!”

“仔细看没有特别的优点,但整个儿看就很美了,有亲切感,用狗打比方,就是德国尖嘴犬。”

“尖嘴犬不好呀!”

“这种类型的人不会老,而且很耐看。”

“别说了!”

“我是在表扬你。”

阿久津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一把搂住了迪子。

阿久津明白无疑地说她不漂亮时,迪子感到一阵微微的哀伤,但又说她讨男人喜欢时,她觉得轻飘飘的。一开始就断定自己不是美人,所以只要听说能讨男人的欢心,她就心满意足了。听说“笑起来色迷迷的”时,她颇感惊讶。据阿久津说,迪子的眼睛一笑,眼外角就变得细长,眼眸内侧就象扭曲的勾针似地凹陷着。

迪子一边对他连那些乏味之处都看得如此细致而感到吃惊,一边重新审视着自己的脸,自己也感到确是那样。

这是男人们感到好色的眼睛吗?她端详着,但对作为女人的迪子来说,她仍然不解。

说起不解,就连阿久津说的“甜”她也不能领悟它的含意。

无论脸庞还是身体,迪子都是娇小玲珑的,但没有干瘪之感。正因为显得瘦小,所以因圆的感觉而毫不形销骨立。阿久津说那是因为骨格小,说正因为骨格小,所以适当地长些肉,整个儿体态就有一种甜感。

“甜”是一种味觉,却使用在体态表现中,这很滑稽。

然而,带着那样的感觉看着出浴后自己那面颊红润的白嫩的躯体、迪子仿佛觉得能理解他的话了。从长衬裙的肩纽窥露的胸脯,和把头发盘结在脑后显露的耳朵,都散发着“甜甜”的韵味。暂且不说这是否阿久津说的“甜”但镜子中映现的身体和脸庞都很和畅,进旅馆之前的那种肉刺已经消失了,说这是洗澡的缘故,不如说是因为得到了阿久津的滋润,光是出浴后的裸体,在家里的镜子里也不是没有看见过,但没有这样地柔和。虽同样的润红满面,但决没有象现在这徉带有一种悠然自得的情态,虽也心情舒畅、欢悦,但没有全身溶化般的感觉。

迪子只在这张柔和的素脸上扑了些化妆水,便离开了镜台。她只穿着长衬裙走出更衣室,回到房间。阿久津在那里。他穿着旅馆里的睡衣,坐在桌子前,吸着烟。

“怎么啦?已经起来了?”

迪子在阿久津的对面坐下,用毛巾又轻轻地抹着颈脖。

“很热啊,喝点啤酒吧?”

迪子从斜后边的冰箱里取出啤酒,拔掉瓶盖,给两只酒杯斟满啤酒,将其中的一只杯子推到阿久津的面前。

“很可口啊,只是开头第一杯才确实感到很可口。”

迪子一口气喝了半杯,但阿久津连酒杯也不碰一下,只顾抽着烟。

“你不想喝?”

于是,阿久津端起酒杯,只啜了一口便放回到桌子上。

“洗了澡怎么样,我去换浴水。”

“行了,不用了……”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迪子端起啤酒将杯子斟满。

“我想要不要回去。”

“回去?……你要回家……”

阿久津端着酒杯点点头。

“刚才你清楚地说要住下的。一开始就想要骗我吧。”

“没有那回事,刚才我确实想住下的。”

“那么为什么要回家?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

“也不是改变主意。只是,现在想要住下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这……”

阿久津欲言而止,喝了一口啤酒,“果然是害怕吧。”

“不……”

“完事了就回家,这是卑怯呀,不象一个男子汉!”

男人也许房事结束后就神致清醒了。以后只是两个人睡觉过夜,有没有都一样,但是,这不是太自私了吗?好像只是为了寻欢才来的。

“马上又能见面的,星期六见面吧。”

“这不行,我非要今天夜里?”

“你这人真蛮缠啊。”

“蛮缠的是你!疑神疑鬼的,没有自尊心,所以才随心所欲,你这样的人还是滚回夫人那里去吧!”

“可以回家?”

“请吧!马上回去,回家可以让夫人放心呀!”

“喂,迪子……”

“迪子?是你随随便便乱叫的吗?”

迪子一口气喝干杯中的啤酒,苦味溢满口内,渗入干渴的嗓眼里。迪子颇感辛酸,觉得男人太自私了。这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从两人最初交往时起,阿久津就瞒着妻子和同事保持着两人的关系,幽会时挑选不引人注意的咖啡店,然后坐车径直去旅馆,交欢以后,男子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回到有妻子等待着的家里,这样的自私,不只是有妇之夫才有,就连秋野,尽管单身,但他的自私是一样的,一边说爱着迪子,已经离不开她了,结果一边却去了东京,男人不管说多么喜欢,总有清醒的时候。这些话,只是虚与委蛇信口开河。

由此看来,迪子不会欺骗自己。对她来说,喜欢的,即使牺牲一切也在所不辞,讨厌的,无论怎样花言巧语也总是令人生厌的,喜欢的,常常因一种好恶而泾渭分明,当然,初次受到阿久津的抚爱时,她还不能抹去对秋野的回忆,她一边依偎在阿久津的怀里,一边忽然想起了秋野,但是,那只是在变换主人时的一瞬间,现在她无疑是爱着阿久津的。纵然秋野提出想和她见面,她也不会见他。现在她一心一意地追恋着阿久津。

女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便会对那人专心致志毫无二心。男人即使有了意中人,却同时也会和别人产生关系。迪子摸模糊糊地感觉到,这好像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她心想,男人和女人,也许就是因为生理上的不同,所以在想法上也有很大的差异。在这一意义上,她似乎多少有些理解了男人的心思。然而,那只是心情舒畅的时候,关键时就不会那么冷静地对待。不能冷静是因为爱之深刻,所以对迪子来说,现在要求她冷静是勉为其难的。

阿久津一言不发,默默地往自己的杯子里斟着啤酒,然后给迪子的杯子斟满。在对方愤怒时,保持着沉默,好像在等着对方愤怒、指责,不久便会疲惫。这种沉默,想必是男子的狡黠。

“你想回家,你就可以回家吁!”

迪子用稍带冷漠的口吻说道。

“你能静下心来搞研究,也是托了夫人的福吧。”

“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吗?”

迪子那张讨男人喜欢的脸蛋变形了。虽然眼泪还没有流出来,但现在只要有一个开头,立即就会泪流如注。迪子的脸庞正勉勉强强地忍受着极限。

“今夜回家,说到底也不是为了妻子。”

“不是为了妻子,你说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们。”

“别说的好听!”

“反正,你听一听嘛。今天如果不回家,家里就会知道我住在外面了。守屋是我的好友,和我妻子的关系很密切,所以马上就会知道的。”

“你想说什么?”

“那小子最近察觉出我们两人的关系有些神秘,尽管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但怀疑我们之间有好感。”

“我们的事,他不该告诉你夫人吧。”

“这还不会。不过女人的感觉很灵敏,虽然我不会露出明显的破绽,但她感觉到我另有喜欢的女人。从我冷淡的态度里发现我有外遇,而且如果真有的话,估计是你。”

“为什么是我?”

“最近我没有提起过,但以前我常常说起你是个好姑娘,总是帮我的忙,所以她还记得那些事。”

“今夜你回家,你为什么说是为了我们?”

“这……”

阿久津喝了一口啤酒后,说道;

“今夜不回家,那小子就会怀疑我们的关系了,而且他会觉得准是那么回事。这么一来,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那些事,和我无关吁!”

“当然在家里发生的事,是我单方面的问题,因我而起,我也只好认了。但一旦闹僵了传到单位里就麻烦了。”

“那会怎么样?”

“如果那小子到所长那里去汇报我们的事,我们两人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也许会调走一个。”

“难道把那种事……”

“不!若是那样倒好了,她娘家在东京,她总想回到东京去。”

“太任性啦!”

“是啊,是太任性了。”

“我是说你呢。”

“说我?”

“随便找个借口,就想要回家啊。”

“我不是我借口。为了我们能好下去,我想我还是先回家的好。”

“我们,还不如散伙呢!”

“反正,我今天要回家,你要理解我的处境。”

阿久津双手抱着杯子垂下了头。迪子从屏风的隙缝间望着卧室。在微弱的光亮中看得见被褥的一角。在那里尽兴作爱的,仅仅是一个小时之前。那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作爱后就要回家。阿久津的妻子,单位里的事,全都忘记了。那时,只有两个人的炽热的爱。

回想起来,那是短暂的。好像为了那短暂的爱,一时间产生了错觉,忘记了现实。

“我先送你回家吧。”

阿久津将迪子的沉默错当作是一种承诺了。他在壁橱前快快地脱下睡衣,穿上裤子。

看见男子在急急地作着淮备,迪子站起了身。再絮絮叨叨地,就只会增添她的屈辱感。

你去任性吧!

迪子一言不发,又走进浴池前的更衣室,穿上衣服,整了整脸。走出浴室时,柔和的脸庞已经变得苍白,有些紧绷绷的。

“能走了吗?”

迪子一打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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