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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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奇德应该让他给张收据。”
“你别急,奇德做得更彻底。他对约翰·嘉丁纳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是我回来发现财宝没有了,我就要你的命,或是你儿子的命。’”
“这比区区一张收据管用多了。”
爱玛呷了口茶,看着我说:“当然,奇德再也没有回来过。当他收到贝拉蒙特给他的又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后,他就准备去波士顿面临指控了。他在七月一日到达波士顿,他被允许有一个月的自由活动时间去看望亲朋好友,但之后贝拉蒙特就下令逮捕他,并把他投人大牢。他的船只和在波士顿的住宅都被彻底搜查了,找出了一袋金银,还有一些珠宝和钻石。这虽说是大笔财富,但它不是奇德所拥有的全部,这些财宝甚至还不足以抵销这次缉私行动的开销。”
我又问道:“那嘉丁纳岛上的财宝如何处置呢?”
“嗯,这一点上可是众说纷坛。这笔财宝自然引起了贝拉蒙特的关注。他特地派人给约翰·嘉丁纳送了一封信。”爱玛从她面前抽出一份复印件,读到:“嘉丁纳先生,我已经把奇德上校和他的一些部下安全地囚禁在本市的监狱了。经我本人和陪审团的审讯之后,他供认曾将一袋装在盆里的金子和其它一些财宝存放在你处,我以陛下的名义命令你速将这批财宝送来我处,等候陛下发落,而对您的不辞劳苦,我自会做出相应的补偿。签名:贝拉蒙特。”
爱玛将信递给我,我膘了一眼。事实上,我都能猜到几分了。我想,这份东西居然能保存三个世纪,真令人难以置信。我突然意识到,另一些有三百年历史的关于奇德宝藏的文件可能就是导致戈登夫妇这对二十世纪的科学家被谋杀的原因。
我对爱玛说:“我希望约翰·嘉丁纳能给贝拉蒙特写封回信,反问一句:‘什么奇德?什么金子?”
她笑了;“不,约翰,嘉丁纳不敢得罪总督和英王。他如期带着财宝亲自去了一趟波士顿。”
“我敢打赌,他扣留了其中的一部分财宝。”爱玛把一张纸往我面前一推,说:“这是一份当年约翰·嘉丁纳呈给贝拉蒙特勋爵的原始财宝清单的直接影印件。原件现保存在伦敦档案局。”
我看了一眼那份影印件,其中的好几处都已经残缺不全了,而且那古英语对我来说根本无法读懂。所以我把它推回到爱玛面前,并问道:“你真能读懂上面的字吗?”
“当然。”她把影印件举到灯前,读到:“七月十七日从约翰·嘉丁纳先生手中签收:一袋粉状金子;一袋金币和银币;一包金粉;一只装有三只银戒指和各色宝石的袋子;一袋水晶和闪光石;装在一只小袋子里的两只红玉髓环,两颗小玛瑙,两块紫水晶;一袋银扣子;一袋碎银;两袋金条;还有两袋银条。用金衡制计算那里共有黄金一千一百一十七盎司;白银二千三百五十三盎司;珠宝共十七盎司。……”
爱玛从那份清单上抬起头来说:“这份财宝已经是相当可观了。但你是否相信它与莫卧尔王向英王所报失的那笔数目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从嘉丁纳岛上挖出的财宝,以及从圣安东尼奥号和奇德在波士顿家中搜出的财宝中,其中的金子和珠宝要乘以二十才和莫卧尔王所说的数字相当。”她微笑着问我:“好了,侦探先生,剩余的战利品,或者说是赃物,在哪儿?”
我回敬她以微笑:“好吧,我想其中的三分之一仍在加勒比海地区。”
“没错。据有关文件记载,那部分财宝也失踪了。并由此引发了一百多个加勒比传奇,简直可以和此地的诸多奇德传奇相姻美。”
“还有,船员们在走之前都拿了他们的份额。”
“尽管如此,所有船员拿走的财宝的总和都不及整个财宝总数的十分之一。那是他们的协定。”
“还要加上医疗和牙医补贴。”
“剩余的财宝在哪儿?”
“我们可以设想约翰·嘉丁纳侵吞了一点。”
“假设合理。”
“还有那个叫爱默特的律师,他也一定贪污了一些。”
她点点头。
“剩下多少?”
她耸了耸肩:“有谁知道呢?人们估计剩余财宝在今天的价值是五百万到一千万美元左右。但依我看来,如果财宝真在烂木匣里或诸如此类的地方发现,把它放到索思比拍卖行,其价值一定还要翻两番。就拿藏宝图来说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幅藏宝图,而且还是奇德的亲笔所做,在拍卖会上就能开个天价了。”
“你在礼品店买幅藏宝图需要多少钱?”
“四美元。”
“它们是赝品吗?”
她微笑着,同时把茶喝光了。
我说:“我们正在假设奇德为保险起见,将财宝埋在几个不同的地点,以作为日后换取他的性命和自由的筹码。”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推测的,既然他可以将一批财宝埋在嘉丁纳岛上,他就可能将另一批财宝埋在其它地方。比如说‘奇德树林’和‘奇德陡崖’。”
我说:“我曾去过‘奇德树林’。”
“是吗?”
“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地方,但树都已经被砍掉了。”
“没错。在本世纪初还留有几棵大橡树,现在一棵都不剩了。过去人们就在树下挖宝。”
爱玛又告知我:“在殖民地时期,挖掘海盗的宝藏都成了一种全国范围的狂热。以至于本·富兰克林在报上发表反对的声明。直至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还有人继续在此地挖宝。现在这种狂热已经过去了。但这已经构成了本地文化的一部分。这就是我在卡桥格饭庄时为什么不愿意让任何人听到我们在谈论宝藏,否则的话现在大概有半个镇的人都已经在挖宝了。”她说着,同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可思议。”我问爱玛:“既然奇德将宝藏看成是他的救生符,那为什么这道符也未能救得了他呢?”
“这是由一系列的误解、不幸和报复造成的。但有一点,无论是在波士顿还是伦敦,没有人认为奇德能重新获得他留在加勒比的那笔财富。他们的话很可能是对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同时,你又得面对莫卧尔的抗议,以及此事产生的政治影响。奇德也存在侥幸心理,企图拿藏宝地点作为交换条件以图英王的大赦。但英王和其他人可能觉得要保佐东印度公司就得严惩奇德,并将掠夺物还给莫卧尔大帝,所以他们对奇德的条件就不那么感兴趣了。他们宁可将奇德绞死,后来他们也这样做了。”
“奇德在牢里透露过藏宝的地点吗?”
“什么也没有。不管是监狱中的记录还是奇德本人的态度都表明,他已经意识到不管怎样自己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想他也认命了,他决定将所有的秘密都带入坟墓,这也是他的最后一招。”
“或者,他将秘密都告诉了他妻子。”
“那也是极有可能的。尽管她自己原来就有点钱,但是在她丈夫死后,她似乎活得很阔绰。”
“女人嘛,大多如此。”
“说话时请别带上性别歧视的色彩,好吗?你只需告诉我财宝在哪儿就行了。”
我回答说:“我没有足够的信息,那些线索都太陈旧了,但我仍想作出其它地方还可能埋有宝藏的推测。”
“你认为奇德把这些藏宝地点都告诉了他的妻子吗?”
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奇德认为他的妻子也可能会被捕逼供,所以我想他一开始肯定没有透露藏宝地点,但是后来他被投入彼士顿的监狱并行将被押往伦敦之时,他可能给他的妻子留下了一点线索。比如说那个八位数。”
爱玛点点头:“人们都在猜测奇德的妻子莎拉可能想办法找到了部分财宝。但我觉得奇德不可能将所有的藏宝地点都告诉了她,因为万一她也被捕并招供的话,那他以宝藏来换取生命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再者,我真的相信,其中的一部分藏宝地点确实已随着奇德的死而进入了坟墓。”
我问:“他们用酷刑折磨奇德了吗?”
“没有,”她回答说:“人们一直都在想他们为何不用酷刑逼供。在那时候,使用酷刑也是相当普遍的事。”过了一会儿,她又加了一句:“其实,许多关于奇德的故事都是无稽之谈。”
“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会让它们都变得有意义。”
“如果当时你也在场,他们肯定会以故意捣蛋罪将你一并处死的。”
“好爱玛,对我客气一点嘛!”
我把刚刚所听到的信息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并细细回昧。忽然间我又想起了查尔斯·威尔逊写绘他的兄弟的那封详细的信,于是我问爱玛:“你觉得奇德可能记得他所有的藏宝地点吗?这么多地方,他记得住吗?”
“恐怕有点困难吧。贝拉蒙特曾经想找到宝藏的下落,而且他也从奇德在波士顿的宅所和圣安东尼奥号上发现过一些文件,但其中并没有藏宝图,或是有关宝藏的记载。此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奇德在伦敦被绞死前贝拉蒙特就已经死了。这样一来,,即使贝拉蒙特果真拿到了藏宝图,那也很可能由于他的死亡而失踪了。”
这时爱玛抬头对我说:“你看到了,约翰,有这么多的线索和暗示,还有许多前后说法不一致的地方。几个世纪以来,对此感兴趣的人们已经做了无数回侦探了。你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还没有呢,再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随你的便。不过,我可是想去喝一杯了,我们走吧。”
“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她叹了口气说:“好吧,问吧!”
“嗯,让我假设我是奇德上校,我已经在长岛海湾航行了……多久了?”
“几周了。”
“对,几个星期了。我曾去牡蛎湾同一个律师接触,我的妻儿也在此期间从曼哈顿来到我的船上。我又去了嘉丁纳岛,并请嘉丁纳先生为我埋了一批财宝。我知道他埋在哪儿了吗?”
“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不要藏宝图的原因。奇德只是告诉嘉丁纳当他回来取宝的时候,财宝必须还在那儿,否则他就要他的人头。”
我点点头:“这比画一幅藏宝图可靠多了。奇德甚至用不着亲自去挖洞。”
“一点没错。”
“你觉得奇德在其它地方也会这么于吗?”
“谁知道呢?更通常的做法带少数几个人上岸去,秘密地将财宝理好,然后再画张地图。”
“那样的话,不是会让别人也知道藏宝的地点了吗?”
她回答说:“海盗们来保密的传统做法是把挖洞的那人杀了,扔进洞里。船长和他信任的伙计将洞埋上。所以,人们通常都相信被害水手的鬼魂就附在财宝上。事实上,财宝的箱子里也曾发现过人的骷髅。”
“谋杀罪的推定证据。”我说。
她接下去说:“我曾提到过,至此奇德的船员已减少到了六七人。只要他相信其中的一个人来照料他的船和家庭以及那帮船员,他就可以放心的潜入任何海湾或是小岛去埋他的财宝了。在沙地里挖个洞可不是什么大工程。那些老影片里常描述大队人马一起上岸去,但由箱子的大小来决定要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去埋宝,而这也足够了。”
我点点头:“我们对历史的认识都受了这些影片的误导。”
“可能是这样的吧。”爱玛说:“但这类影片中有一点倒是很对的,即所有的探宝活动都是由于偶然发现了一张藏宝图引起的。奇德的那张藏宝图,我们在楼下只卖四美元,但几个世纪以来,它们都是以几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