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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永久的女性-第23章

小说: 永久的女性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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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他也许正和自己的意见相同,也主张快点结婚。女儿方面是不成问题的,在他看来,目前不过是感情用事,事过境迁,而且只要不和那画家来往,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房门上有人敲门,朱彦儒以为一定是秦枫谷来了,便连忙起来开门,哪知门外来的并不是秦枫谷,却是一个不相识的人。

“对不起,请问,是朱老先生吗?”

“不敢不敢。请问先生贵姓?”

“我姓张,”张晞天说,“是秦枫谷先生托我来的。”

“原来这样,请进来坐。”

“秦先生今天有点不舒服,托我特地带了一封信来。”

走了进去,张晞天这样的说,从身上掏出了秦枫谷的信,递给朱彦儒。

“对不起对不起,请坐请坐。”

说着,朱彦儒接过了信,拆开读了起来,信上写着:

彦儒先生:

昨晚所示各节,语重心长,使枫谷感佩莫名。为父母者孰不爱其子女,归来午夜思维,深以先生之言为是。枫谷虽不敢先天下之忧而忧,然雅不愿以己之爱朱女士,而累及朱女士,更累及其家人。今兹为诺,枫谷决牺牲个人之感情,以谋先生全家之幸福。请毋以我为念,努力晓谕令爱,以大义为前提,毋使枫谷为罪人。所有在展览会展出之画像,已嘱负责者撤回,藉免发生其他不便。枫各今日本应亲自趋前奉白,只以贱躯略感不适,故以书面奉答,托敝友张君奉上,草率之处,尚乞原谅……

秦枫谷的态度,朱彦儒是早已预料到的。他想不到他竟这样的决断,而且竟因此病了。到底是老年人,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这位良善的少年人。他连忙的问:

“秦先生信上说有点不适意,可厉害吗?”

“只是受了一点凉,大约不致有什么。”

“他府上住在哪里?”

“很远的。快近江湾了。”

“可否烦先生抄个地址给我,”朱彦儒说,“我想明天去拜访他一下。”

“太远了,朱老先生不必劳驾吧?我回去转言一声就是了。”

“一定一定,我明天准定去看他一下,真是位难得的少年人哩。”

张晞天只得将秦枫谷的地址写了给他,心里却在想着:

——人家因他女儿病了,他还要来探病,这才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哩!

一○○、你们骗我

接到了秦枫谷的来信,朱彦儒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最担心的风波已不致有扩大的危险,现在所要顾虑的只有他女儿的问题了。

他很感激秦枫谷。听见他病了,心里真感到一种谴责,觉得完全是自己的过失。他如果不是为了自已经济上的牵制,他决不忍心眼见一个英俊的少年,因他而伤心的。

——明日得闲一定要去探望他一次,否则人家真要说我是认钱不认人,出卖女儿幸福的封建余孽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想到袋里的这一封信是否该给女儿看,使她接受自己的劝告,还是待她几日,等她感情平伏了再说。

——还是给她看罢。他的牺牲态度,也正可促醒她对于自己责任的觉悟,使她不致再坚持自己的幸福而不顾到父亲,不顾到家庭的经济情形。

这样想着,回到家里的朱彦儒,问明了仆人,知道太太打牌还没有回来,便一直向女儿房里走来。

自从早几天和刘敬斋吵了几句的朱娴,就是对父亲也不再多说话,整天的躲在房里,真正的表现着一个婚姻问题中的女主角的消沉态度。她知道秦枫谷也许在诧异她的失约,以为她心变了,从不曾想到她父亲已经和秦枫谷见了面,而且还带着他的信来了。

到底是女性,她对于当前的问题,因为受了挫折,除了静待它的变化之外,自己只有自怨命苦,并没有其他积极的应付方法。

她知道秦枫谷不会毁诺写信给她,她自己也不愿出去,于是只有整天的坐在自己的房里。别人都知道她的心情,继母不愿来讨没趣,父亲也因了外面的问题不曾解决,暂时不向她提到那件事。

但是这天晚上,看见父亲走进自己的房里来,她知道沉静了几天的问题,今天又要爆发了。

果然,父亲沉默的掏出了一封信给她,对她说:

“小娴,有一封信要给你看一下。不过,你不能再感情用事,你也该一样的从大处着想,要顾到整个的家庭问题。”

最初,朱娴还以为是秦枫谷有信来,给父亲拆了,及至接着一看,竟不是写给自己而是写给父亲的,她真有点莫名其妙。

她匆匆的读了,信的内容对于她真是个晴天霹雳。她咬着牙齿勉强读完,突然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小娴,我叫你不要感情用事。人家用大义来劝你,正使我感激,你怎说是我骗你!”

“他怎样会写信来的?”朱娴带着眼泪问。

“这个……”朱彦儒回答,接着他就将昨晚和秦枫谷会面,以及今天送信来的事说了一遍。

“我不相信,你们骗我!我去质问他!”

“父亲会骗你吗?小娴。”朱彦儒说,“况且,秦先生的笔迹你该认识的。”

“那么,我更要去质问他!”

一○一、庭训

“小娴,你不能这样执拗。”父亲用了一种和蔼的态度对她说,“你起来,我对你说。”

朱娴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掩着眼睛在哭。

“你想,”父亲说,“早几天刘敬斋的态度是那样,现在你的态度又是这样。这样闹下去,你们究竟准备怎样收场呢?难道真的不顾家里,只顾自己了吗?”

“我要去问他,看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你不能这样说,你要顾到你的环境,你也要顾到我的环境。再让人家说闲话,叫我也无从解释了。”

“我不相信他会有这样的态度!”

朱娴只是反复的这样说。

“并不是我不愿意你去,”她父亲回答,“实在是我再不愿给旁人口实。你如果真要去,横竖我明天想去拜访他一次。让我和他约定一个时辰,然后你再去罢,好吗?”

“爸爸为什么明天不带我一同去呢?”

朱彦懦迟疑不回答,心里却在考虑怎样避免使他们两人再会面的问题。

他觉得无论如何是不能再使他们两人继续往来的。目前秦枫谷方面既然表示肯放弃这种友谊,那么,他更不应该再使朱娴会见他,以动摇他的决意。

“小娴,”父亲说,“这件事情停一刻再说。你如果一定要去,明天如果方便,我带你一同去也可,不过,我现在想和你谈涉敬斋的事,你晓得你这种态度使我很为难吗?”

朱娴沉默着不开口。

父亲继续说:

“你是明白人,我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并不是我不由你作主。你要想到当初的情形既然木已成舟,敬斋对你又不坏,你不能再这样孩子气。你知道你的婚姻问题不仅关系你的终身幸福,而且也牵涉到我们家里的问题。我已经年纪老了,又没有第二个孩子……”

说到这里,朱彦儒的声音突然苍凉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望了朱娴一眼,朱娴的头低下去了。他接着说:

“你知道我的暮年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你如果发生什么岔子,怎样对得起我呢?”

“我还有什么好说!”

朱娴又哭起来了。

“这类的话可不必提了。”父亲说,“大家都当是一件过去的事。明天你最好不必去,让我再去约敬斋一下,来的时候你向他赔个不是,顾全彼此的面子。我想和他谈谈。最好你们两人早点结婚罢,我也可以了却一件心事。”

“不过,我要去看他一次!”

她还是这样的坚持。

朱彦儒站了起来。折起秦枫谷写来的那一封信,咳嗽了一声,带着教训的声调说:

“小娴,你决不能这样固执!你一定要去,去了又怎样呢?现在事情已经够麻烦了,你还要增加麻烦吗?你想,我只养了你一个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和我作对!”

父亲严厉的语声,使得女儿的头更低下去,哭得更厉害起来了。

一○二、供养

朱娴和她父亲争论着要来探望秦枫谷的时候,张晞天正遵从着秦枫谷的吩咐,挟了那一张《永久的女性》,第二次再来到他的家里。

展览会还有两天才闭幕,张晞天从墙上拿下那画的时候,大家都惊异的问着:

“怎样,去制版吗?”

“为什么拿下来呢?换一个地方陈列吗?”

“不是不是,这里面花样大啦!”

张晞天摇着头说。

“怎样怎样?”

大家都争着问。

“枫谷说不要陈列,撤回作品了。”

“什么原故呢?”

“画中人的未婚夫来办交涉了。”

大家都舌头一伸:

“真的吗?”

大家都有点知道秦枫谷和朱娴的事,于是一齐围着张晞天,争着追问里面的原因。

张晞天将今天秦枫谷托罗雪茵送信来邀他,以及托他送信到一品香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他坚嘱我要将这幅画送回给他。里面也许有别种困难,而且他又在病中,当然只好依从他了。”

“那么,我们也去看看他罢。”丁明瑛说。

“不必了,待我今天送去了再说,明天大家再去罢。”

因了不知道秦枫谷究竟愿否使大家知道他的事,所以张晞天这样推托的说。

到了秦枫谷的家里,他正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见张晞天进来,连忙抬起头来问:

“送去了吗?他在吗?”

张晞天放下挟在胁下的画像,搓着手说:

“送到了,送到了,他还问了你的住址,说明天要来拜访你哩!”

“真的吗?”

秦枫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捧起那张画,看了一会,然后很恭敬的去靠在沙发上,出神的望着。

“他真的明天要来吗?另外还说别的话吗?”

“他没有说什么,这位朱老先生的为人倒像世故根深。”

秦枫谷不开口,只是仔细的望着那一幅画像。张晞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

“这件事你到底预备怎样呢?罗说来的,怎么到现在没有来?”

秦枫谷摇摇头。

“大家听见说你病了,都想要来着你,还是我拦住了。你现在觉得怎样?”

“刚才吃了一碗饭,精神倒并不怎样。只是,一切的事连我自己也无从说起。”

秦枫谷走近一步,用手拂着那张画上的一点灰尘,叹了一口气。

“枫谷,我今天想不回去了,我们不妨谈谈,有些事不妨大家商量商量。”

“真的吗?”

“当然。”

“那么,我们来作一个长夜谈罢。”

说着,他突然兴奋了起来。

一○三、谁结婚

听见张晞天说要住在这里,秦枫谷突然兴奋的原因,并不仅仅因为有一位朋友可以陪他作长夜谈。他的兴奋,还另有他心里的别种原因。

罗雪茵说过要来的,虽然到这刻还不曾来,但是她是从来不失约的人,早迟总要来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她既然在清早会跑来,那么,在晚上十点钟也会来的。

虽然因了朱娴的事,秦枫谷已经有了不妨和罗雪茵结婚的意念,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心情下,他是没有这种兴致的。他现在不仅不愿意接近罗雪茵,更不愿意接近一切的女性。

他知道罗雪茵的性情。他怕她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突然起了更大的奢念,向他作进一步的表示,会借了夜深路远或其他种种的借口,要住在他这里不回去。

虽然他是一个自信有相当自制能力的人,但是人终是一个感情的动物,万一发生了一些旁的事情,那以后一切更不容易处置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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