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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我的回忆-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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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是周恩来提议中的要点,这一点也是他始终坚持的。他曾在潮汕一带工作过,对那里情况 
较为熟悉。他认为那里敌军军力较少,海陆丰一带农运又很得力,而且有汕头这个海口,可 
以与苏俄联络。他要求中央,从速确定南昌暴动的名义、政纲和一些重要策略,特别是获致 
友军和国民党左派合作的策略,切实计划发动湘鄂赣和广东东江一带工农势力,要求共产国 
际经由汕头迅速予以军火和物质的接济等等。所有这些似都是争取胜利的必要条件,在周恩 
来看来,尤以莫斯科的接济最为重要。 

    时机紧迫,不能多所讨论;我们两人因以中常委名义决定周恩来迅即赶往九江南昌,组 
织一个前敌委员会,由周恩来任书记,谭平山、李立三、恽代英、叶挺等为委员,根据周恩 
来同志提出的上述计划,相机处理一切。周恩来约于二十日起程到南昌去了,中共中央由我 
看守。这也是中共中央没有事先取得莫斯科同意所采取的一个重要行动。 

    当时的局势,微妙而不易捉摸。大约在二次北伐胜利后,唐生智、张发奎等由河南回师 
武汉的时候,左派人物中,特别属于广东籍的,就暗中酝酿返回广东去的想法。以第四军中 
一班将领而论,心情大都苦闷,有点类似当年太平天国内哄时的石达开。这班将领大多是广 
东籍,参加革命较早,深受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传统影响。他们在两次北伐中出力最多,战功 
最大,因而使第四军获得铁军的称号。他们目击革命阵营闹得四分五裂,冯玉样、唐生智等 
军阀气味很重,蒋介石、李济琛等的作为又太离谱,一切的一切他们都有点看不顺眼。他们 
自己好像是革命中的孤臣孽子,飘流在外,无所依托,抑郁难申。返回广东的想法,除了思 
乡和消极情绪外,还有脱离污浊气氛,先将广东情况改善,再图发展之意。这也就是当时南 
伐之说的根源。 

    第四军是否会反共,说来似乎也是多余的。第四军将领中有一小部分人有共产党籍,如 
叶挺、周士第等,大多数是老四军出身,置身其间,与众多的国民党籍将领,同系老战友, 
一向并肩作战,从未显露出他们共产党人的特殊色彩。第四军一向都获得两湖工农运动的协 
助,工农运动的过火,又与广东籍的军人家属毫无关系。因而第四军并不热心分共,甚至有 
些人会觉得分共只是削弱革命势力,特别会损害第四军的战斗力,实无平地搅起风波的必要。 

    张发奎氏为第四军首领,他对时局的态度,极受一般人的重视。北伐前,他原任第四军 
第十二师师长,第一次北伐后,即升任第四军军长,第二次北伐后,又升任国民革命军第二 
方面军总指挥。他那时年轻有为,没有军阀气味,当得起模范军人,既是革命正统,又英勇 
善战。因此人们崇拜他为铁军英雄,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人对他都甚为敬爱。他爱护他的袍 
泽,不分共产党员或非共产党员。他曾明白表示,第四军将保护中井党员,在武汉分共的紧 
急关头,他表明拥护汪精卫,并因此与仍然主张容共的邓演达疏远下去。这似是时势所迫, 
不得不赞成和平分共,但反对或不愿纵容那种杀害共党的行为,因强调保护之说。可是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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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虽标榜和平反共,人们都觉得和平其名,纵容杀害则为其实。因而人们纷纷猜测张氏究竟 
会追随汪精卫到甚么地步。当时与张氏关系较密的俄顾问们,如加仑将军,即对这位难得的 
革命军人颇为信任,认为中共可以而且应该与之保持友谊,不应彼此闹翻。 

    中共中央军事部长周恩来等所策划的南昌起事,是由叶挺的第二十四师,周士第的独立 
团从四军系统中分裂出来为骨干的,这就意味着与张发奎氏直接冲突。周恩来所持的先发制 
人之说,也是不计成败,不顾后果的孤注一掷,挺而走险的做法。加仑将军对之虽没有正面 
反对,但他总觉得与张发奎氏所统率的整个第四军一同返回广东,或进一步实行所谓“南伐” 
⒀,胜算将会多些。我和瞿秋白等对于加仑的意见也从未反对过,只对能否实现一点颇有疑 
问,并认为叶挺等部能和整个四军一同返粤是上策,在南昌起事是中策(如果能减轻与张发 
奎氏的冲突更好),束手待毙,将是下策。这就是南昌暴动一触即发时,加仑将军还向中共中 
央正式提出和张发奎的整个第四军一同返粤的由来。 

    七月二十一日,瞿秋白从庐山回到武汉,立即提出了改组中共中央领导的问题。在汉口 
法租界他的那所新布置的秘密寓所内,他告诉我鲍罗庭可以经过冯玉祥的西北区回莫斯科去, 
共产国际派了一位新代表来,名叫罗明那滋,一两天内就要到达。据罗鲍庭告诉他,罗明那 
滋是少共国际出身,不懂中国情形,素以左倾著称,要我们好好的和他打交道。 

    接着瞿秋白又表示他这几天在庐山与鲍罗庭冷静的研讨,认为中国革命是失败了,责任 
问题要有交代。中共一切,虽然事实上是遵照共产国际的指示进行,但不能让共产国际担负 
这个失败的责任,因为莫斯科威信的丧失,将会影响世界革命,也会助长托洛斯基派攻击斯 
大林的气焰,更会使中共党员不信任共产国际的领导。为了使共产国际今后能够领导世界革 
命,中共中央只有挺身出来负担起这个责任,才是避重就轻的办法。 

    瞿秋白更具体的表示,如果这一失败责任要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全体来担负,中央的领导 
就会破产,损失也太大了。陈独秀在这次失败中,原有重大过失;现在又采取了不正确的消 
极态度,那我们不如把全部的失败责任,推在他一人身上。而我们自己应站在拥护共产国际 
的立场上,反对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这样才能稳定中共中央的领导。他还告诉我,鲍罗 
庭希望他和我能继续领导中共中央,由他主持理论的研究,要我主持实际工作。 

    瞿秋白这些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反感。我觉得在这个紧急关头,不去实际努力挽救中共的 
危亡,却在责任问题上勾心斗角,未免太不成话。因而我向他愤怒表示,共产国际的政策是 
这次失败的主因,不真诚的去检讨,反而推卸失败责任,是不足为训的。中共中央全体本应 
负联带的责任,如果我们推在陈独秀一人身上,是不公道的;且将被一般同志们视为违背道 
义,那里还有甚么威信来继续领导。 

    我们就这一问题作竟夕之谈,除了大事发泄积愤外,今后究竟怎样办是急待解决的大事。 
我确是显得激动,大有不再理会共产国际,中共自行其是的想法,秋白则较为冷静,往往乘 
机提出些难题,指出我们力不从心,不可能脱离或疏远共产国际。秋白强调他和鲍罗庭的协 
议是为了政治上的需要,不能拘泥于道义。我则不以为然,主张实际政治需要与真理和道义 
同时兼顾。 

    我似难于自我抑制,积愫不吐不快,也顾环得说出的话会产生甚么后果。我们当时所谈 
及的事是很广泛的,不好听的话自然也不少,事隔多年,我所能大致记忆的,约有下列各要 
点: 

    共产国际的指导错误无论如何是洗刷不掉的。中共同志们常说:“共产国际不懂中国情形, 
这句话对极了;本来整国共产主义乃至社会主义圈子内,从马克思直至现在,对于遥远的亚 
洲,一向就感生疏。莫斯科在中国的所作所为,是急功近利,投机冒险的急就章。它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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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的观点出发,总想在中国拚揍起一个大革命,打击帝国主义,声援苏联,自然不易恰如 
其分的了解中国,甚至忽略了中国革命所需要的是甚么,所能做到的又是甚么。因此“盲人 
瞎马”、“闭门造车”、“削足适履”和“握苗助长”等等毛病就都发生了。 

    共产国际这种错误指导,主要表现在中共加入国民党这一政策上。我们不满共产国际的 
指导,向来不愿多所牵涉。共产国际不应当轻率的废弃中共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决定,因为这 
决定是既根据共产国际的指示原则而又富于中国情调的。其次不应当利用孙中山先生笼罩和 
统率中共的意图,乘势强迫中共全面加入到国民党去,企图混水摸鱼。等到这个政策之实行 
发生了毛病后,仍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一切,硬要中共留在国民党内,因而弄到不可收 
拾。 

    国民党的领导人物汪蒋胡诸人,大致说来,干国民革命都颇起劲,而且是有深厚传统的。 
他们和苏联做朋友,甚至“以俄为师”都可以,但不会让莫斯科牵着鼻子走。在国民革命道 
路上,他们抱着提携后进心理,大概会容许中共党员为革命卖力,但不会容许中共在国民党 
内兴风作浪。这些道理,说穿了,是极其明显的。可是莫斯科的好汉们硬是不安分,抹杀一 
切,一厢情愿的企图使“国民党革命化”、“联左反右”,进到“拥汪倒胡”,“黄埔中心”,“革 
命专政”事情弄糟了,还要“迎汪反蒋”。这一切不是自讨苦吃的画蛇添足之举,便是损人不 
利己的胡闹行为。 

    这些错误的性质从实行的角度看是左倾蛮干,大都源自莫斯科,它派赴中国的代理人, 
更是先后做了许多笨拙和胡闹的事。错误的结果是牺牲了中国革命,整个国民党都先后反了, 
国内外反动势力气焰万丈,中共是血肉模糊一片,而且处在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形势下, 
要图重振,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而且图穷而匕现,反动派的反击已打到苏联身上去 
了。这就是瞻前不顾后,一味左倾蛮干的报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还不光明磊落的自 
我检讨,寻找出错误的根源作为鲜血换来的教训,真是没有天理! 

    我们不能说共产国际指导错了,似乎中共中央就没有错,更不可有推卸责任的想法。主 
要之点是幼稚的中共无论那一方面也不够成熟,它一直是从错误中学习而长大起来。由于幼 
稚,发生了错误是不能过分原谅的,因为这会妨碍学习;不能正确的学习失败教训,那是错 
误之尤。有人说过,如果没有共产国际的指导,中共根本就干不起来,中国革命不会这样轰 
轰烈烈,而且错误也会更多些。这种说法也对,但不能因此就不去检讨共产国际的错误。应 
站在国际立场上,严正检讨共产国际和中共的错误,注视在中国所获得的教训,不再重蹈覆 
辙,而走向成熟之途。 

    中共中央的错误领导,同样是严重而又是多方面的,我们身历其境,知道得更清楚。它 
同样对中国革命认识不够,不能提出自己的主张,更不能影响共产国际对中国问题的决定, 
在奉命唯谨的执行指示时,也不能迅速发现错误;即使我们自己有了独立主张,也不敢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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