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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火之歌-第5章

小说: 火之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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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谈斐莉夫人为妙。”察力打断他的话。

“我很乐意送黎杰弗下地狱。”

“我想杰弗也有这种想法——当然,在他见到你之前。他够勇敢,但不是笨。你所说关于波马诺的事非常奇怪,因为杰弗拥有财富。天晓得,他让我的荷包满满的。好吧,莫格瑞,既然木已成舟,我就正式认可你的婚事,并且接受你的宣誓。多生些男孩,格瑞,因为雷家是个高贵的家族,古老而骄傲。”

格瑞低头行礼,如果察力认为这个动作代表同意,这是他的权利。他在摩斯死后能够保住布列登堡的唯一办法是杀了杰弗。

“渥佛顿伯爵,告诉我你是如何获得财富。”

格瑞回想在圣地的日子。“圣地充满傻瓜,察力,贪婪地傻瓜。他们忽视周围的死亡和惨况,只在乎填满自己的财库。和平条约——”他讽刺地笑笑——“将保护那些笨蛋十年。至于我的财富,公爵大人,是在一次掠夺回教徒营地的行动中得来的。”他注视杯子里的红酒,摇摇头,不想和察力分享那一次冒险行动。

他突然说:“你呢,你现在有几个儿子?”

“我只有一个儿子,却有三个女儿。啊,格瑞,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冒险!你记得在伦敦的那个商人的女儿,有黑头发的那一个?”

“哎,那个女人差点累死我!”

“你!哈,和她上床的人是我!”

“你记错了,公爵大人。”格瑞站起来。夸张地向他行礼。“不过你是我的君主,我不会和你争辩。”

“你是只狗,格瑞,”察力说。他皱眉,用狡猾的声音说:“身为新郎,你在这里停留期间打算保持贞洁吗?”

格瑞拒绝被诱惑,对察力咧嘴笑笑。“我对梅毒没有兴趣,公爵大人。我的欲望可以等待。”

公爵仰头大笑。“啊,格瑞,我等不及要看你在晚餐时如何避开那些女人的挑逗!我得休息一会儿了。我会吩咐的我的侍从带你去客房。”

“我必须在明天早上离开,察力,不过我乐意接受你今天晚上的款待。”

“急着赶回新娘的身边,呃?”

格瑞只停顿一秒钟。“哎,”他说。“我必须回去。”

隔天早晨当他们离开圣伯里时,格瑞显得特别沉默。终年不断的海风吹得海岸一片萧瑟,崎岖的岩石冷漠地矗立,没有花草带给这片严酷的土地一点柔和的气息。格瑞对周围的景色无动于衷,他的思绪集中在昨天晚上和黎杰弗见面的情况。晚餐供应的食特多得足够爱德华国王在圣地的军队吃一个星期。布列特尼公爵愉快地向黎杰弗介绍格瑞,开心地享受杰弗愤怒的样子。

“你应该欢迎莫格瑞伯爵加入你的家族。”察力愉快地说,发亮的眼睛盯着杰弗苍白的脸。

杰弗愤怒得想拔出腰间的匕首。他的手指不自觉得抚摸刀柄。

“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格瑞说,像盯着敌人般盯着杰弗。黎杰弗大约比他年轻五岁,又高又瘦,有张讨人喜欢的脸。他的头发是深棕色,不过吸引格瑞注意的是他的眼睛。它们在他的脸上发亮,像两块淡蓝色的冰。回想斐莉夫人的模样,杰弗应该长得像他的父亲,或者另外一个男人。

他看着杰弗舔舔下唇。“我不知道,”杰弗说,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冰冷。“我的舅舅认识任何英格兰人。”

“啊,”格瑞轻松地说,知道布列特尼公爵正愉快地旁观这一幕。“这最近才认识他。事实上,我是在亚奎田救了他一命。”摩斯的臆测是对的,他想着,注意到杰弗的眼睛闪烁罪恶感、惊愕和沮丧。

杰弗知道他必须稳住自己,因为公爵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他注视轻蔑看着他的英格兰贵族,真想一刀割断这个混蛋的喉咙!

“他为了报答我,”格瑞平静地说下去。“把女儿凯茜嫁给我。我会……珍惜我的财产。”

“凯茜太年轻了,”杰弗说,痛苦和愤怒撕裂着他的声音,“她天真而单纯——”

“啊,”公爵笑着说。“我相信她已经懂事了。格瑞伯爵是一个热情的男人,我确定他的新娘已经知道这一点。”

杰弗想象格瑞赤裸的样子,他强壮的身体覆盖凯茜的。“凯茜一直是属于我的。”他低吼,无法克制愤怒。

“我建议你忘了凯茜和布列登堡,”格瑞说。“你自己的城堡非常需要你的关注。当然,我没有见到你的随从,也许他们到别的地方去为你办事了。”

“你在暗示什么,伯爵大人?”杰弗愤怒地说,手移向匕首。

他的手臂被紧紧地扣住。“你,年轻人,最好忘掉你的计划和失望,否则我会扭断你的脖子。如果你再对布列登堡动歪脑筋,你会发现自己死得很难看。”

杰弗尝到恐惧苦涩的滋味。愤恨在他的身体里沸腾,使他全身颤抖。“你会后悔,伯爵大人。”他说,挣脱格瑞的手,迈步走出热闹的大厅。

下起雨来,格瑞拉紧风衣。他诅咒,为了无法将雷凯茜奄奄一息的模样从他的脑子里抹去。他仍然能够听见她的胸腔发出的嘎嘎声,仍然能够听她沉重费力的呼吸声。现在,她已经安息,可怜的孩子,不会再受到杰弗的骚扰和威胁。他发现自己为摩斯担心,考虑要不要回布列登堡。可是,摩斯非常坚持,他希望独自咀嚼悲伤,格瑞知道自己必须尊重他的意思。他不知道凯茜死亡的事能够隐瞒多久,也许他很快就得回布列登堡来对抗杰弗的贪婪。

想到用剑彻底地解决杰弗,格瑞的脸露出冷酷的微笑。

凯茜深陷在黑暗中。她知道自己的眼睛闭着,但是没有力气张开它们。她听见一个嘶哑的哭泣声。

“嘘,宝贝。”她听见轻柔的安抚声——爱达的声音。

她感到一个木制的东西抵着她的嘴唇。

“张开嘴,凯茜,是牛肉汤。”她张嘴。美味的汤汁滑下她的喉咙。

“爸爸。”她低声叫唤。

“我在这里,亲爱的。再喝一点汤,你就可以继续睡觉。”

摩斯轻轻地擦试从她的嘴流出来的汤,忧虑地看向爱达。

“时间,主人,需要时间。这孩子会活下来。她是雷家的孩子。”

“哎,”摩斯说,他的声音非常疲乏。“雷家孩子。”可是吉安,他的儿子,也是雷家的孩子,而他死了。他是那么年轻、单纯而无助。

他靠向椅背,注视着女儿死白的脸。他想到莫格瑞,全身一颤。不,现在不要想这件事。那个骄傲的战士发现他的妻子活下来的时候,会怎么想或是怎么做?

“爸爸?”

“哎,乖孩子。”

“下雨的声音真好听。”

摩斯轻轻地吻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又出现光彩了,而她的脸不再灰白凹陷。

“你看起来很累。”凯茜说。看着她父亲的脸。

“你只要担心自己,凯茜,不要操心我这个老头儿。老天,孩子,我祈祷得膝盖僵硬。”他握住她纤细的手,感到无比的的快乐。她的手指,当然,没有戴戒指。他已经把格瑞的戒指收藏起来。

“我作一些梦,爸爸,”凯茜说。“我记得你的声音,当然,可是还有另一个声音。一个我不认得的声音,说得非常轻柔。”

“你听见的可能是某个女仆。”摩斯说。

“不,那是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只是梦。”摩斯说。她还太虚弱,不能告诉她事情真相。他无法相信她记得格瑞。

“哎,”凯茜说。“只是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凯茜每天除了和爱达、父亲说说话,进食,就是睡觉。一个星期之后,她已经有力气举起手来抓发痒的头。她的手指滑到头巾下面,触摸到钉子一般扎手的短发。

摩斯走进来,看见泪水滑落她的脸颊。

他冲到床边,看见躺在一旁的头巾,猜想到她流泪的原因。“咄,凯茜,”他说。“只是头发罢了。我不相信你这么虚荣。”

她的眼泪停止再流,她吸吸鼻子。

“一个月后你就会有柔软卷曲的短发,看起来像个可爱的男孩。”

她突然微笑。“也许你该邀请杰弗到布列登堡来。如果他看见我这个样子,一定有兴趣娶我。”

“你瞧,”摩斯不自在地说。“事情永远有光明的一面。至于杰弗,那个混蛋不敢到这里来。好了,凯茜,我为你带来亚奎田上的好甜酒。”

“我已经喝掉一桶酒了,爸爸!如果继续喝下去,我会有酒糟鼻!”

她啜着酒,享受它的香醇温暖。“爸爸,”她说。“我想洗澡。我不能继续这样脏兮兮地躺着。我想躺在花园里,感觉阳光照在我的脸上。”

摩斯的脸发亮。“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乖孩子。”他皱皱鼻子。“你想洗澡是对的。这件事必须先办。”

这是个美丽的日子。太阳灿烂地照耀,海风温和地吹着,而满山遍野的野花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格瑞在斜坡边缘停下马,凝视拍打着岩石的波浪,感到心满意足。从圣艾尼海岬,他能够看见向前延伸的海岸三十里长。连接崎岖的海岸峭壁的土地一样苍凉,强劲的西风吹得树干弯腰驼背。小渔村圣艾格尼拥抱着圣艾格尼海岬,古老的渔村也是一片荒芜。

格瑞记得小时候沿着海岬下方的蜿蜒步道探寻海岸线的洞穴,康瓦耳独具一格荒凉的美总会震撼他的心灵。他坐在马鞍上转身。崎岖的岩石之外,连绵的山坡上牛羊成群,而山坡之间的小河谷,农夫正在忙着耕种。他的土地、他的家、他的人民。

渥沸顿城堡像块巍峨的巨石耸立,捍卫着康瓦耳的北海岸,在暴风雨侵袭的夜晚,面向海洋的两座高塔将点燃灯火,警告船只远离致命的海水。

他能够看见石匠正在修建面向海洋的城墙,被海风侵蚀了两百年的石墙。他从圣地带回来的珠宝足够他修建整座城堡,买牛羊和六匹马。两百年年来,城堡没有做过什么改变。从前格瑞觉得这些事无所谓,但是一个月前回到渥沸顿,他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城堡大厅看起来简陋而空洞。雕工粗糙的桌椅一点也不美观舒适。铺在地板上的灯心草没有布列登堡铺在板上那些草的香味,而且没有一块消去沉重脚步声的地毯。甚至在他宽敞的卧房里也没有一点舒适可言。他死亡已久的第一任妻子,玫芮,似乎不在意,而她的姐姐兰琪也不在意。他只是变得软弱,格瑞咕哝地自言自语,想拥有在东方习惯了的奢华。

鲁夫——他信任的侍卫长——在格瑞离开的这一年里,维持了渥佛顿城堡的纪律。可是仍有一些问题等待他回来解决。朗迪——他的管家——把帐目写得非常清楚,但是并没有将仆人们管理得更好。回到自己的城堡管理自己的土地的感觉非常好。生活在渥佛顿的人民是他的责任。这里的一切完全属于他。

他再次想到柯兰琪。一个月前当他回到康瓦耳,看见一个扭绞双手、泪眼模糊的女人。他没有认出她,直到她提醒他她是玫芮内父异母的姐姐。说话轻声细语、内向害羞的兰琪,现在成了寡妇,除了他没有亲戚可以收留她。在他回家前,她已经在渥佛顿城堡住了三个多月。朗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她留下来等格瑞回来。她并不老,大约二十八岁,但是她的嘴边和眼角有着哀伤的线条。她的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由她住在诺曼第的表哥抚养。她在她里不受欢迎,她哀伤地说,尤其不受里德表哥年轻善妒的妻子欢迎。

格瑞相信让她住在渥佛顿没有关系。她服侍他,亲自侍候他用餐,为他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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