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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后汉书-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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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愆。”太守甚贤之,遂任以县事。建武十四年,会稽大疫,死者万数,意独身

自隐亲,经给医药,所部多蒙全济。

举孝廉,再迁,辟大司徒侯霸府。诏部送徒诣河内,时冬寒,徒病不能行。

路过弘农,意辄移属县使作徒衣,县不得已与之,而上书言状,意亦具以闻。光

武得奏,以视霸,曰:“君所使掾何乃仁于用心?诚良吏也!”意遂于道解徒桎

梏,恣所欲过,与克期俱至,无或违者。还,以病免。

后除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盗窃县内,意屏人问状,建叩头服罪,不忍加刑,

遣令长休。建父闻之,为建设酒,谓曰:“吾闻无道之君以刃残人,有道之君以

义行诛。子罪,命也。”遂令建进药而死。二十五年,迁堂邑令。县人防广为父

报仇,系狱,其母病死,广哭泣不食。意怜伤之,乃听广归家,使得殡敛。丞掾

皆争,意曰:“罪自我归,义不累下。”遂遣之。广敛母讫,果还入狱。意密以

状闻,广竟得以减死论。

显宗即位,征为尚书。时交阯太守张恢,坐臧千金,征还伏法,以资物簿入

大司农,诏班赐群臣。意得珠玑,悉以委地而不拜赐。帝怪而问其故。对曰:

“臣闻孔子忍渴于盗泉之水,曾参回车于胜母之闾,恶其名也。此臧秽之宝,诚

不敢拜。”帝嗟叹曰:“清乎尚书之言!”乃更以库钱三十万赐意。转为尚书仆

射。车驾数幸广成苑,意以为从禽废政,常当年阵谏般乐游田之事,天子即时还

宫。永平三年夏旱,而大起北宫,意诣阙免冤上疏曰;

伏见陛下以天时小旱,忧念元元,降避正殿,躬自克责,而比日密云,遂无

大润,岂政有未得应天心者邪?昔成汤遭旱,以六事自责曰:“政不节邪?使人

疾邪?宫室荣邪?女谒盛邪?苞苴行邪?谗夫昌邪?”窃见北宫大作,人失农时,

此所谓宫室荣也。自古非苦宫室小狭,但患人不安宁。宜且罢止,以应天心。臣

意以匹夫之才,无有行能,久食重禄,擢备近臣,比受厚赐,喜惧相并,不胜愚

戆征营,罪当万死

帝策诏报曰:“汤引六事,咎在一人。其冠履,勿谢。比上天降旱,密云数

会,朕戚然惭惧,思获嘉应,故分布祷请,窥候风云,北祈明堂,南设雩场。今

又敕大匠止作诸宫,减省不急,庶消灾谴。”诏因谢公卿百僚,遂应时澍雨焉。

时,诏赐降胡子缣,尚书案事,误以十为百。帝见司农上簿,大怒,召郎,

将笞之。意因入叩头曰:“过误之失,常人所容。若以懈慢为愆,则臣位大,罪

重,郎位小,罪轻,咎皆在臣,臣当先坐。”乃解衣就格。帝意解,使复冠而贳

郎。

帝性褊察,好以耳目隐发为明,故公卿大臣数被诋毁,近臣尚书以下至见提

拽。尝以事怒郎药崧,以杖撞之。崧走入床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郎出!”

崧曰:“天子穆穆,诸侯煌煌。未闻入君自起撞郎。”帝赦之。朝廷莫不悚栗,

争为严切,以避诛责;惟意独敢谏争,数封还诏书,臣下过失辄救解之。会连有

变异,意复上疏曰:

伏惟陛下躬行孝道,修明经术,郊祀天地,畏敬鬼神,忧恤黎元,劳心不怠。

而天气未和,日月不明,水泉涌溢,寒暑违节者,咎在群臣不能宣化理职,而以

苛刻为俗。吏杀良人,继踵不绝。百官无相亲之心,吏人无雍雍之志。至于骨肉

相残,毒害弥深,感逆和气,以致天灾。百姓可以德胜,难以力服。先王要道,

民用和睦,故能致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鹿鸣》之诗必言宴乐者,

以人神之心洽,然后天气和也。愿陛下垂圣德,揆万机,诏有司,慎人命,缓刑

罚,顺时气,以调阴阳,垂之无极。

帝虽不能用,然知其至诚。亦以此故不得久留,出为鲁相。后德阳殿成,百

官大会。帝思意言,谓公卿曰:“钟离尚书若在,此殿不立。”

意视事五年,以爱利为化,人多殷富。以久病卒官。遗言上书陈升平之世,

难以急化,宜少宽假。帝感伤其意,下诏嗟叹,赐钱二十万。

药崧者,河内人,天性朴忠。家贫为郎,常独直台上,无被,枕杫,食糟

糠。帝每夜入台,辄见崧,问其故,甚嘉之,自此诏太官赐尚书以下朝夕餐,给

帷被阜袍,及侍史二人。崧官至南阳太守。

宋均字叔痒,南阳安众人也。父伯,建武初为五官中郎将。均以父任为郎,

时年十五,好经书,每休沐日,辄受业博士,通《诗》、《礼》,善论难。至二

十余,调补辰阳长。其俗少学者而信巫鬼,均为立学校,禁绝淫祀,人皆安之。

以祖母丧去官,客授颍川。

后为谒者。会武陵蛮反,围武威将军刘尚,诏使均乘传发江夏奔命三千人往

救之。既至而尚已没。会伏波将军马援至,诏因令均监军,与诸将俱进,贼拒厄

不得前。及马援卒于师,军士多温湿疾病,死者太半。均虑军遂不反,乃与诸将

议曰:“今道远士病,不可以战,欲权承制降之何如?”诸将皆伏地莫敢应。均

曰:“夫忠臣出竟,有可以安国家,专之可也。”乃矫制调伏波司马吕种守沅陵

长,命种奉诏书入虏营,告以恩信,因勒兵随其后。蛮夷震怖,即共斩其大帅而

降,于是入贼营,散其众,遣归本郡,为置长吏而还。均未至,先自劾矫制之罪。

光武嘉其功,迎赐以金帛,令过家上冢。其后每有四方异议,数访问焉。

迁上蔡令。时府下记,禁人丧葬不得侈长。均曰:“夫送终逾制,失之轻者。

今有不义之民,尚未循化,而遽罚过礼,非政之先。”竟不肯施行。

迁九江太守。郡多虎暴,数为民患,常募设槛阱而犹多伤害。均到,下记属

县曰:“夫虎豹在山,鼋鼍在水,各有所托。且江淮之有猛兽,犹北土之有鸡豚

也。今为民害,咎在残吏,而劳勤张捕,非忧恤之本也。其务退奸贪,思进忠善,

可一去槛阱,除削课制。”其后传言虎相与东游度江。中元元年,山阳、楚、沛

多蝗,其飞至九江界者,辄东西散去,由是名称远近。浚遒县有唐、后二山,民

共祠之,众巫遂取百姓男女以为公妪,岁岁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

禁。均乃下书曰:“自今以后,为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扰良民。”于是遂绝。

永平元年,迁东海相,在郡五年,坐法免官,客授颍川。而东海吏民思均恩

化,为之作歌,诣阙乞还者数千人。显宗以其能,七年,征拜尚书令。每有驳议,

多合上旨。均尝删剪疑事,帝以为有奸,大怒,收郎缚格之。诸尚书惶恐,皆叩

头谢罪。均顾厉色曰:“盖忠臣执义,无有二心。若畏威失正,均虽死,不易志。”

小黄门在傍,入具以闻。帝善其不挠,即令贳郎,迁均司隶校尉。数月,出为河

内太守,政化大行。

均尝寝病,百姓耆老为祷请,旦夕问起居,其为民爱若此。以疾上书乞免,

诏除子条为太子舍人。均自扶舆诣阙谢恩,帝使中黄门慰问,因留养疾。司徒缺,

帝以均才任宰相,召入视其疾,令两驺扶之。均拜谢曰:“天罚有罪,所苦浸笃,

不复奉望帷幄!”因流涕而辞。帝甚伤之,召条扶侍均出,赐钱三十万。

均性宽和,不喜文法,常以为吏能弘厚,虽贪污放纵,犹无所害;至于苛察

之人,身或廉法,而巧黠刻削,毒加百姓,灾害流亡所由而作。及在尚书,恒欲

叩头争之,以时方严切,故遂不敢陈。帝后闻其言而追悲之。建初元年,卒于家。

族子意。

意字伯志。父京,以《大夏侯尚书》教授,至辽东太守。意少传父业,显宗

时举孝廉,以召对合旨,擢拜阿阳侯相。建初中,征为尚书。

肃宗性宽仁,而亲亲之恩笃,故叔父济南、中山二王每数入朝,特加恩宠,

及诸昆弟并留京师,不遣就国。意以为人臣有节,不宜逾礼过恩,乃上疏谏曰:

“陛下至孝烝烝,恩受隆深,以济南王康、中山王焉先帝昆弟,特蒙礼宠,圣情

恋恋,不忍远离,比年朝见,久留京师,崇以叔父之尊,同之家人之礼,车入殿

门,即席不拜,分甘损膳,赏赐优渥。昔周公怀圣人之德,有致太平之功,然后

王曰叔父,加以锡币。今康、焉幸以支庶享食大国,陛下即位,蠲除前过,还所

削黜,衍食他县,男女少长,并受爵邑,恩宠逾制,礼敬过度。《春秋》之义,

诸父昆弟无所不臣,所以尊尊卑卑,强干弱枝者也。陛下德业隆盛,当为万世典

法,不宜以私恩损上下之序,失君臣之正。又西平王羡等六王,皆妻子成家,官

属备具,当早就蕃国,为子孙基阯。而室第相望,久磐京邑,婚姻之盛,过于本

朝,仆马之众,充塞城郭,骄奢僣拟,宠禄隆过。今诸国之封,并皆豪腴,风气

平调,道路夷近,朝聘有期,行来不难。宜割情不忍,以义断恩,发遣康、焉各

归蕃国,令羡等速就便时,以塞众望。”帝纳之。

章和二年,鲜卑击破北匈奴,而南单于乘此请兵北伐,因欲还归旧庭。时窦

太后临朝,议欲从之。意上疏曰:

夫戎狄之隔远中国,幽处北极,界以沙漠,简贱礼义,无有上下,强者为雄,

弱即屈服。自汉兴以来,征伐数矣,其所克获,曾不补害。光武皇帝躬服金革之

难,深昭天地之明,故因其来降,羁縻畜养,边人得生,劳役休息,于兹四十余

年矣。今鲜卑奉顺,斩获万数,中国坐享大功,而百姓不知其劳,汉兴功烈。于

斯为盛。所以然者,夷虏相攻,无损汉兵者也。臣察鲜卑侵伐匈奴,正是利其抄

掠,及归功圣朝,实由贪得重赏。今若听南虏还都北庭,则不得不禁制鲜卑。鲜

卑外失暴掠之愿,内无功劳之赏,豺狼贪婪,必为边患。今北虏西遁,请求和亲,

宜因其归附,以为外扞,巍巍之业,无以过此。若引兵费赋,以顺南虏,则坐失

上略,去安即危矣。诚不可许。

会南单于竟不北徙。

迁司隶校尉。永元初,大将军窦宪兄弟贵盛,步兵校尉邓叠、河南尹王调、

故蜀郡太守廉范等群党,出入宪门,负势放纵。意随违举奏,无所回避,由是与

窦氏有隙。二年,病卒。

孙俱,灵帝时为司空。

寒朗字伯奇,鲁国薛人也。生三日,遭天下乱,弃之荆刺;数日兵解,母往

视,犹尚气息,遂收养之。及长,好经学,博通书传,以《尚书》教授。举孝廉。

永平中,以谒者守侍御史,与三府掾属共考案楚狱颜忠、王平等,辞连及隧

乡侯耿建、朗陵侯臧信、护泽侯邓鲤、曲成侯刘建。建等辞未尝与忠、平相见。

是时,显宗怒甚,吏皆惶恐,诸所连及,率一切陷入,无敢以情恕者。朗心伤其

冤,试以建等物色独问忠、平,而二人错愕不能对。朗知其诈,乃上言建等无奸,

专为忠、平所诬,疑天下无辜类多如此。帝乃召朗人,问曰:“建等即如是,忠、

平何故引之?”朗对曰:“忠、平自知所犯不道,故多有虚引,冀以自明。”帝

曰:“即如是,四侯无事,何不早奏,狱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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