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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青铜时代的蕨类战争-第26章

小说: 青铜时代的蕨类战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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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赶快把网撤掉三面,重新祷告,愿意向左飞的,向左飞;愿意向右飞的,向右飞;一定要向前死不改悔的,那就请撞到我的网上来吧!”
这个“网开三面”的故事随后传开,邻居的诸侯们纷纷议论:“汤先生的道德真是完美无暇,连禽兽都受到他的庇护,更何况是人呢?”于是,一个叫伊尹的大政治家,就背着他的炒菜锅,慕名来投奔汤先生了。
顺便说一句,吃鸟现在是陋习了,鸟和其它野兽一样携带非典病毒,不要吃。
伊尹背着炒菜锅——这是他的职业工具,他是一名厨子。不过叫炒菜锅还不准确。现代中国菜的特色炒法是“热油旺火快速爆炒”,色、香、脆俱得保存,这就需要薄底铁锅,铁锅传热快。但当时还没有铁器,伊尹背的是陶锅,传热慢,不能爆炒,只能煮。
“你有什么本事啊,都给我使出来吧,伊尹师傅?”汤先生一边向这个前来应聘的人问话,一边把嘴里的石球用舌头推来挡去,以免它影响气流。
伊尹一拱手:“汤公,我是个大厨,我的本事是煮饭。我从煮饭中悟出了治国安邦的道理。”
“那快说说吧。”
“煮米也好,煮肉也好,煮羹也好,都要使用文火慢慢地来。我把各种作料切碎,使它们的成分搀和起来,味道相互调和,做到和济五味,酸中带甜,甜中带咸,辣而不烈,淡而不薄,咸而不厚,甜而不腻,酸而不酷,各种味道都不能过度,这就是调和主义、中庸思想,精妙细微,不能言传。具备中庸思想的香味溶解于水中,无影无形,不能辨别其一端,混合天成,却甘美异常。它浸入肉的体内,再从肉体散发出来,直传到几百米远,扑钩人的鼻子,肉就算煮到最高境界了。我把这种观念引入为政,为政就要讲究调和,调和是为政的道理,调和各种势力,为政如春风沐雨,政策竟润物无形,君臣相符,百姓克偕、人民和合,全在一锅当中,这是为政的化境。把握此理,向东向西,从心所欲,有志必逞,无往而不克。”
汤先生听罢,站起来一揖到地:“伊尹师傅的锅主义和煮文化,真是振聋发聩,论述的好极了。我耳目为之一新,疑惑焕然冰解。您这个厨子,真是有经纶天下之才,留下替我工作吧。天赐我瑰宝也。”
(注:“做人不可不聪明,亦不可太聪明;做事不可太落后,亦不可太争先”,凡此种种格言,都是我们“煮文化”的体现,说白了就是中庸。中庸调和可以避免过激和失衡,但也失去了冒险和创新。中庸就是模糊,所以当官向来就模模糊糊;调和就是不肯改变,总是凑合着原地打转。中国古代,吃小米,小米只适合于煮。我们煮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煮肉的锅,都上升为国家权力的象征——三足两耳的鼎,而且在煮的过程中,形成了这个“煮文化”。
而西方是“烤文化”,西方人吃的是苏美尔人培养出的麦子,走上了烘烤的路,烘烤面包,还有烤肉。每块肉是单独进行的,每批面包也只能烤出单一个味儿,不需要混在一个大锅里调和,所以西方人不特别强调调和,而是竞争和个性鲜明居多。) 
伊尹,顾名思义,诞生在伊水上。伊水和洛水平行,一起投入黄河。伊洛之间,是天下最肥沃的平原,夏王朝统治的核心就在这里——也就是今天的洛阳地区。
既然伊尹来自夏朝,那他应该会说夏朝话,于是汤先生派伊尹回去当卧底。汤先生说:“我听说夏桀残贼诲内、劳民伤财,但不知是真的假的,请你跑去看看情况吧。”
伊尹奉命离开山东曹县,西行回到中原,钻入夏王朝的都城(河南巩义),开始从事间谍工作,收集情报。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007。为了隐藏他的身份,汤先生还开枪为他送行——从后面亲自追杀他,朝他放了几箭,使伊尹好像是被东夷驱逐了似的。
伊尹凭借自己的大厨手艺以及莫须有的英俊外表,成功地把交际圈渗透到夏桀后宫,与上流社会的妹喜女士关系暧昧。妹喜是个小巧型的美女,个儿不高,身材纤细瘦弱,轻盈袅娜,有点像张柏芝,被夏桀爱得发狂,两人日夜欢乐,须臾不能舍。夏桀常置妹喜于膝上,与之嬉戏,妹喜一扭腰很可爱。妹喜喜欢听裂缯之声,夏桀就给她找来大匹绸缎,撕成一条条地听。但是好景不常,夏桀又喜欢上了另外两个四川来的美少女:琬小姐和琰小姐,都是性感的女俘虏,与夏桀打得火热。
妹喜稍受冷落,心痛得无法呼吸,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迹,眼睁睁地看着夏桀,却无能为力。于是她装作漠不关心你,偏和大厨伊尹鬼混在一起,俩人一起向流星许了很多的心愿。
伊尹从无辜的妹喜嘴里不断套到情报,比如夏王军队的布署位置等等。伊尹成功的间谍行动,后来被记录在《孙子兵法》、《阴符》等古书中,孙武把它总结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出于抗议和报复,妹喜跟伊尹好上了,还带伊尹参加宫廷沙龙,观看那臭名昭著的酒池比赛。在酒池边,群臣喝多了——这帮群臣也不是什么好群臣,好一点的都退隐回家闭上嘴巴了——这些酒肉群臣在美酒荡漾的池子边喝多了,就互相持着膀子,东倒西歪地想站起来,举着杯子一起合唱:“咱们一起去亳玩玩吧啊~~~,亳也是个大城市啊~~~”。
夏桀还喜欢搞长夜之饮,在深宫里,幸臣们和一群三陪女,搂着抱着,男女杂处,整天兴云作雨,据说一个月不出来,宫殿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时候夏桀也玩高雅的,他叫来自己的专业演唱组,一共三万人,都穿着文绣衣裳,从早到晚呕歌不断,聒噪之声传遍大街小巷。饿着肚皮的人们都扶老携幼跑来看奇怪,夏桀怒了,放出老虎到街上去,追着市民屁股咬,看大伙惶恐躲避,以此为乐。
伊尹发现,由于夏桀胡作非为,人间出现了灾情,伊水洛水彻底干涸(这是夏朝赖以生存的两条主要河流),庄稼受到影响,怪异现象连翩而至:夏王朝都城里的狗,突然疯了,成群地嗥嗥叫着跑出去,纷纷跳入山涧淹死;家猪们则衔着草垫子坐在水里,不肯上来。美人则把脸蛋涂黑,用草绳捆束头发,拒绝去美容院。歌星都吞下木炭变成哑巴不再唱歌。朝野的坏人成功发财,西王母一怒之下折断头上的天平(表示人间没有了法度)。祭祀的平台自我震裂,黄帝在天上吃不到子孙献上的祭品而饿得嗷嗷直叫。飞鸟都纷纷掉毛,夏都好像飘起了白雪,野兽们在“雪”中瘸了好几只脚地跑,狐狸钻在洞里不敢出来,马牛到处拉屎(不过这一条既便在太平盛世也是这样的)。田野里的禾苗都倒伏了,道路失修长出了芦苇。
伊尹把这些珍贵而激动人心的情报报告给汤先生,说:“我观察了夏桀的厨房,粮食聚集太多,堆积成山,多得吃不了,于是酿成了整池的美酒。而他的农夫,在田里干活都使用石铲、石镰、石斧、石刀,根本打不出多少粮食,还有骨铲、蚌镰、蚌刀,也不好用。夏桀有如此多的粮食,不是说明他国家富有,而是说明他征敛过度。万民不堪其苦,势必民怨沸腾。但是,夏桀是个乐观的人,就像水壶一样,屁股已经烧得通红,还在有心情吹口哨。”(哈哈,作为一个厨子,伊尹说话总离不开炊器。)
汤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兴奋地站起来:“实话告诉你说,我这人一贯志向远大,与天地等高。我早就准备好了给夏桀收尸。我早就准备好了给夏桀收尸。我平时轻赋薄敛,以宽治民,又利用田猎的机会,训练武士。我想挥动这些虎狼之士,与夏桀会猎于中原。”
“眼下进攻夏桀,我看时机未到。”伊尹提醒说,“通过我的观察,夏桀虽然无道,但作为大禹的后代,是天下的共主,在诸侯中仍有威信。夏王朝已历四百多年,轻易不容易撼动。我们只有区区七十里的封地,地狭人稀,好像一盆鲫鱼瓜子,做不出什么大宴盛馔的,不能成就什么大事的。”
“那您的意思呢?”汤先生有点后悔过早泄露自己的狰狞面目了,好在伊尹不是外人。
“我们必须寻找更多的鱼,才能凑足一盘菜。有莘氏,就是一条大鲨鱼,地肥人悍,武力冲天,四邻为之侧目,就在我们北面。他们的女孩,味道也好极了,就是牙齿长得不太齐。如果您能跟这女孩结婚,就等于认了有莘氏当娘家,有了娘家支持,咱们陡然就阔气了。”
“可是,我跟她不认识,没有感情啊。”
“我认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结婚会给你带来很多不相关的亲戚。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境殷实的女人。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汤先生想了想,从嘴里拿出圆滑湿润的石球,傻傻地捏了一会,又放回去说:“那好吧,就豁出我自己去吧。”
在中国古代,婚姻是家族的行为,而不是当事人的行为。家族掌门人出于政治目的、经济目的、家族发展目的而结婚,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虽然牺牲了个人情爱。
夏日的夜晚,满天里沉碧一色,一颗小星,缀在月华波纹的外圈,汤先生和有莘氏的公主拥在虎皮与丝绸布置的地铺上——这是婚床。他们俩互相没什么话好讲,就一起抬头,望着天顶的星星(当时的窗户多开在屋顶上,所以可以望见)。他们看见明月洗尽了满天的铅华,鲫鱼瓜子获得了与强大鲨鱼的联盟。 
夏朝末年的这场大干旱,足以跟大禹时期的洪水媲美:伊洛干竭,五谷焦死。伊洛两水的干涸,就等于宣布以此两水为核心的夏王朝命脉的断绝。气候变异,往往导致政权更替,这又是不断被历史所证明了的。
针对亢旱,伊尹有solution。他不但会给人做饭,也会给植物做饭:“教民粪种,负水浇稼”,在庄稼根下刨坑,施以人畜粪便和水。庄稼们乐了,吃的又饱又香。
从汤先生的老窝山东曹县往西不到一百里就进入河南,进入河南后遇上的第一个小国叫做葛国,挡在夏桀与商汤之间,是夏桀的忠实属国、铁杆羽翼和汤先生的眼中之刺。汤先生觉得有必要颠覆这个与自己等大的小诸侯国,以方便自己染指中原,于是寻找出兵的借口。
汤先生费劲脑筋,派出核查人员到葛国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大规模杀伤武器,倒是看见国君“葛伯”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无神论者,特点是不喜欢祭祀,因为祭祀需要把大牛大羊烧了埋了,他舍不得。汤先生派出外交人员向葛伯提问:“贵国不敬上帝,长期拖欠缴纳上帝的会员费,我们特来问问为什么?”
葛伯正在啃羊腿,学名叫做炙。把羊肉串起来,架在火上烤,一边烤,一边往上涂调料,以免烤糊了,这就是炙,做法类似现在的烤鸭。当时的灸品有灸牛肉、灸羊肉、灸猪肉、灸雉、灸兔、灸鹑等等。而把鲜嫩的牛羊鹿麋肉切成薄片,用调料浸了生吃也不错,类似日本人的生吃鱼片,但不知加不加芥末——这叫做脍。这就是所谓的“脍炙人口”。
葛伯放下肉碗——因为是跪坐在地上吃饭,陶的碗底下就有一个高的脚,方便戳在几案上让人吃,免于弯腰缩颈之苦。葛伯说:“我们这地方不产牛羊,好不容易有几只也被我吃了,哪有富余给上帝吃?”
当时祭祀用的牛、羊、犬、豕都要是纯一色的,确实不好置办。汤先生就派人挑选了一群肥大的牛羊给葛伯送去。结果葛伯把牛羊全都自己吃掉了,上帝还是饿着肚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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