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半浮生-第10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志在电话另一端嘿嘿的笑,他也不说话,只是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的笑。我被他笑的心里不安,情绪暴躁的质问:“你笑什么!我不会给你钱的,一毛儿我都不会给你。”
“哈哈哈”卢志笑的更加放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姨妈真话吗?我要是告诉你爸爸不是黄继龙杀的,你姨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哦,我们可怜的小吕诺。你爸爸死的时候,我确实在场。我躲在衣橱里,就听着他们两个争吵我知道周玲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跟我在一起,这个贱货,她一直想着回到你爸或者黄继龙那里。”
“是啊是啊,我知道她想回去。要不是因为你妈妈,那点道德感对她来说算什么呢?”卢志声音油腻腻的令人生厌:“只要我告诉她,你爸爸她姐夫是黄继龙杀的。那么她仅有的道德感会让她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
我紧张的手掌心里都往外冒汗:“你到底想说什么?”
“傻姑娘,”卢志不怀好意的问:“你姨妈把我的谎话告诉了你,你也信以为真了,是不是?不用试着对我撒谎,我知道你信了。你不仅信了,而且你还怨恨。怨恨黄继龙,也怨恨黄家赫因为这样,所以你不肯管黄家赫的死活吗?”
我不再听卢志的话,直接将电话摔在了墙上。
不可能,我爸爸一定是黄继龙杀的!既然黄家赫都亲口承认了,我没理由如果我爸爸不是黄继龙杀的,那黄家赫是不是也被骗了
下身的刺痛使我站立不稳,我摇摇晃晃的坐在了地上。伸手去触,双腿间是温暖的濡湿滑腻。
宫月听到我的动静,她敲敲门进来。宫月盯着我的双腿间,眼睛都看直了。还是我告诉她抓紧报警,她才回过神来。
叫过救护车后,宫月跑过来握住我的手给我打气:“你忍忍啊!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别生啊!现在千万别生!我不会接生啊!妈呀!杀人啦!”
“宫月,你别在这儿看着我了。”我反倒比宫月镇定:“你去下楼等救护车!”
宫月起身往外面跑,没跑多远她又急着折回来:“不行啊!我要是走了,你要生出来怎么办?虽然我不懂什么,但我多少能”
“快去!”肚子一阵猛缩,我疼的大叫:“宫月!你下楼,帮我接杯水喝?好不好?”
“好好好。”宫月急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宫月一个大姑娘看这个确实是太不好了,我试着心平气和的对她说:“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你先去把一楼的院门打开,再把我住院需要用的东西都装起来,然后你在回来看我,好不好?”
“那你有什么事儿,你记得叫我。”宫月说话都在发抖,她不放心的把手机塞给我:“你要是喊不动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
下腹阵痛使我无心安慰宫月,我挥挥手示意她我知道了。宫月站在原地左右为难的踌躇片刻,这才蹬蹬的跑下楼。
我手里攥着宫月给我的手机,屏幕上粘的满满的都是汗。等到疼痛稍微缓解了些,我虚弱的找出黄家赫的电话号码打给他。
出乎意料的,这次电话竟然接听了。
听我的呼吸声不太对,电话那面的黄家赫开口询问:“诺诺?你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儿了?”
“你个混蛋!啊!”
突然袭来的宫缩让我疼的惨叫一声,黄家赫急了:“你是不是要生了?你在哪里呢?你快点告诉我!你不是和宫宸在一起吗?宫宸呢?他是医生,让他想想办法啊!”
黄家赫知道我和谁在一起,他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和正在经历哪些我的事儿,黄家赫似乎全都知道。可他的事儿,我却一无所知。
“黄家赫。”我喘着粗气,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我爸爸,到底是不是你爸爸杀的?”
“你是不是孕傻了?”黄家赫被我气昏了头,他咽下想要骂我的冲动,哑声说:“诺诺,你先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告诉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我不信你。”话筒被我吹的轰轰响,我每次尖叫一声黄家赫都在电话另一端倒吸一口气。我胡乱抹掉脸上的鼻涕眼泪,破着嗓子乱叫:“黄家赫,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实话,不然,我这辈子都不让你见到孩子。”
黄家赫思想上的挣扎被我疼痛的叫声击溃,他妥协着回答我:“是!是我爸爸!当初,我爸爸是这么告诉我的!”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和我说你能解释?”眼前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黑白斑点,我甚至都看不清楚下身的到底是血还是地毯花纹。我强撑着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昏过去:“你说你能解释,是骗我的吗?”
“诺诺”那面似乎有看守在叫黄家赫,他只好匆匆的解释:“我爸爸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他和你爸爸订过一个协议!但是这个协议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爸爸没有告诉我诺诺!你和我说说话!诺诺!你怎么样了!”
我怎么样了?我疼的已经快他妈的想死了。
黄家赫不甘心的抱着听筒叫我的名字,电话另一端是身体推搡和殴打的响动。我真想再和黄家赫说几句话,但身体的疼痛使我除了一些呻吟的单音节以外完全说不了其他电话里看守骂骂咧咧的说着侮辱黄家赫的话,黄家赫被几个人揍倒在地上。
接着,电话挂断,一阵忙音。
疼痛将时间无限延长,每次想要昏过去,撕扯的疼又会唤回我的意识。我躺在地上,四周的墙似乎都不断的往我身上倾倒。
我想要叫宫月,可我已经连动手拨通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195 在你遥远的附近
痛感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进来的医生让我看着心里害怕。至于怕什么,我也不清楚。
可就是害怕。
被从楼上抬下去的时候,墙上的宗教壁画更加重了不真实的感觉。恍惚间,我竟然看到林静站在了医护队伍里。
“滚开!”
我骂的用力,但是却完全听不到声音。他们都当我在胡言乱语,而事实上我也确实是在胡言乱语。一帮人围着我,吵闹的说着英文。我躺在产床上,阵阵的眩晕。
要感谢我在北镇的经历,如果没有那段不堪的往事,我生孩子可能也不会这么顺利。被抬上产床后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朦朦胧胧中,我只是瞥了眼孩子,连性别都来不及问,我就昏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我已经是在病房里。孩子皱皱巴巴的,像是小耗子一样躺在一旁的婴儿床上。宫月并没有发现我醒过来,她正背对着我给孩子冲奶粉。
“嫂子你醒了啊!”宫月听到响动,她笑呵呵的转身:“你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
我什么都不想吃,但为了恢复体力,也只能强撑着自己喝了点粥。宫月坐在我身后抱住我,她一边喂粥一边说:“嫂子,是个女孩呢!挺健康的,就是有点瘦我刚才给我哥打电话了,他说他尽快三五天之内回来。”
现在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吃完了粥,宫月抱过孩子来给我看了看。接着,我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宫宸说的三五天,是段相当长的时间。甚至,这个“三五天”都超过了他最初说的半个月。宫月每天都安慰我说宫宸就快回来了可事实上,从我生完孩子到出了月子,宫宸都没有回来。
不仅宫宸没有回来,我出了月子后的第二天,宫月也要走了。
“嫂子。”宫月不太好意思的搓搓手,解释说:“我要回国了,那个我来这面是休假。现在休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回去医院那面影响会不好。你先自己在这儿住着,过两天,我哥就能回来了。”
我不知道这个过两天要等多久,而我也懒得去问了。宫家的人一个个都不在家,我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宫月,我不住在你家了。我”
“你不住在我家住哪里?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和我哥哥交代啊!”宫月急了:“再说了,你的签证过期了,不会有人租房子给你的。难道你要抱着孩子去住汽车旅馆吗?”
宫月抢过我的行李:“嫂子,你就踏实的住着。要是自己忙不过来,就请个保姆。”
这声嫂子,还真是让我无地自容。
宫宸走了,宫月也走了。偌大的房子里,每天都回荡着孩子的啼哭声。很多时候我都看着啼哭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宫月走了之后,家里除了啼哭的女儿便没有人了。害怕移民局的人来,我也不能和左右邻居说太多以免露馅。担心黄家赫或者是卢志再带来不好的消息,我连手机都不敢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的世界只剩下一个会哭的女儿。
产后的日子,是空前绝后的压抑。每天夜里,我都会梦见移民局的人破门而入,直接将我丢进警察局或者带出国界。从梦中惊醒,我都会跑到婴儿床旁边看我的女儿。像是被恶魔迷了心智,偶尔我甚至会产生掐死女儿一了百了的念头。
我得了产后抑郁症,这个我自己知道。在没有人和我说话,我怕是要精神分裂了。
寂静中歇斯底里的日子持续了能有半个月左右,然后,宫宸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宫宸是几点回来的,总之我某天早上醒来,宫宸已经在楼下做早餐了。晨光在他的周身镀了层金边,让我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就算真的是幻觉,我也不想让他消失。我没敢抬眼看他,只是静静的吃了早餐。宫宸也没有说话,他坐在餐桌的对面,看我看的专注。
吃饭的中途我女儿醒了,宫宸说他上楼去看我仍旧低头吃着面包,没有答话。
宫宸刚走上楼,我立马丢下手里的面包跟了上去。脱掉了鞋子,我赤着脚在地板上行走。我不敢出声,我怕响动会让幻觉消失会把我拉回现实。
我推开卧室的门,宫宸正姿势不熟练的抱着女儿喂水。他听到我进来也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还没有,我想问过孩子的爸爸,再取名字。”我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是宫宸么?不是我的幻觉?”
宫宸抱着孩子转身,他惊恐的看着我:“诺诺,你说什么?什么幻觉?”
“你先别和我说话。”我头疼的厉害:“我有点分不清楚你是谁你能离我远点吗?”
宫宸往前迈了一步,我吓的厉声尖叫:“你别过来!”
女儿被我的尖叫吓哭,她的啼哭声让我叫的更加疯狂。脑袋真的是糊涂了,事情似真似假我全然分辨不清。对女儿的哭声置若罔闻,我蹲在地上神经兮兮的念叨:“乌斯地有一个人名叫约伯。那人完全正直,敬畏神,远离恶事”
“诺诺!”宫宸抱着女儿:“你清醒点!”
我不受影响,继续嘀嘀咕咕的默背:“他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女儿。他的家产有七千羊,三千骆驼,五百对牛”
宫宸抱着女儿站在地中间左右为难,他不知道该哄劝我俩哪个好:“吕诺!你来看看女儿!”
“五百母驴,并有许多仆婢。这人在东方人中就为至大”
我想要去哄哄女儿,但我真怕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吓到她或者伤到她。我跌坐在地上,大力的拉扯着头发。头皮的刺痛并没让我清醒,压抑着的神经反而更加麻木。
宫宸把哭闹的女儿放回到婴儿床上,在他跑过来之前我抢过桌子上的剪刀对准他:“你不可能是真实的,这一定是我的幻觉,一定是。”
“为什么一定说我是幻觉?”宫宸举起双手稳住我,他收起担忧,颇为镇定的问我:“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