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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长渊青灯行-第8章

小说: 长渊青灯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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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精致如雪的面庞无一丝波澜。
  青灯微微皱起眉,“有一点痛。”
  她的痛觉大多情况下是死的,疼得狠了才隐约感觉到一点,剑埋入身体中的触感分外诡异使她想吐。
  不过骨瓷方才一针下去她便感觉到疼,青灯不知骨瓷是否对她的身体有办法。
  骨瓷低头沉思一阵,又将长剑缓缓拔出,上面是鲜红的血,可也只是仅仅沾上罢了,剑被拔出青灯腹部也没有流血,蝶蝶过来将她的衣裳撩开,剑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哇塞,太厉害了,小瓷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术法,那个苦茶长老长什么样我要去会会他!”蝶蝶惊叹,骨瓷将剑上血迹拭净慢慢走回去收回剑鞘,转身道:“既然不死,那边替我去摘日轮峰上的七星花罢。”
  “哈?”
  “夜里会发出紫色光芒的小花朵,很漂亮的,不过只生长在高海拔的日轮峰悬崖上。”蝶蝶一旁补充,“顾姑娘一看就会明白的,这种花可以炼制很多灵丹妙药呢,不过摘起来比较困难,之前好几个下人去摘时都摔死了。”
  骨瓷点点头,理理衣裳道:“日轮峰离这儿不远,顾姑娘早去早回罢。”
  青灯站起来,“我为什么要替你去摘?”
  “不摘?那便将你扔水里罢。”骨瓷淡淡道,修长的手指捋过银发,“宫主说将你给我,你便是我的。”
  青灯脸色一白,咬牙跺跺脚出门了。
  蝶蝶望着青灯离开的方向叹口气,回头撇撇嘴,低头对小自己一个脑袋的银发少年道:“小瓷你跟宫主大人学坏了,竟然对姑娘家用那种语气说话。”
  骨瓷不言,闭着眸立于桌前,手指搭在桌上若有所思。
  蝶蝶双手环胸,“哎哎多好啊,要是灵魂一直用术法定在身体里又不属于身体,那她不是一直能够不老不死?”
  “不。”
  “哎?”
  少年这才抬起脸,他静了片刻才道:“她命数已是死局,如此用术法将灵魂强行束缚在尸体之上本是打乱因果戒律,逆天而行。她无痛觉,人心所拥有的情感悸动她那大抵也是死的,这般行尸走肉怎能是好的。”
  
  出了门才发觉天都黑了。
  青灯怎么也没想过到头来怎么就变成下人命了。
  不过也罢,采药这事儿她小时候没少干,青灯提着裙子吭哧吭哧往山上跑,一路崎岖,好好的衣裙划破了不少,跑到山顶四下一望发现了蝶蝶所说的七星花,淡紫色的花朵开在山崖间,散发着莹莹光芒漂亮极了。
  山峰凛冽的风刮过她的发丝,青灯咬咬唇一步一步朝山崖下挪过去,一手拽着生长在崖间的一株老树树枝一手去够那一团一团紫色花朵。
  果然远了点。
  青灯又迈了一步,往下倾了倾身伸直了手指,一点一点地挪,终于抓住花茎时青灯舒了口气,哪知身体一放松树枝喀拉一声裂了,整个人向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坠去。
  风中青灯望着天空中远远的月亮,闭上了眼睛。
  
  果然还是会醒过来的。
  爬起来时在悬崖底,四周都是盘虬扭曲生长的树枝与潮湿的灌木,身体隐隐作痛,手里还捏着那把七星花。
  青灯不得不活动一下全身来确定哪里出了毛病。
  肩膀和右腿都摔错位了,她扳住肩膀一扭一动,咔嚓归了位又去接自己的大腿,咔嚓又是一响,这才站起来。
  她抖抖身子,一身脏兮兮地慢慢朝夜凝宫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到的是夜凝宫的哪里,穿过树林才见了灯火,应是一间别院,楼阁亭台,院前池塘小桥,一盏一盏兰花宫灯散出柔和的光。
  “英雄大会开始了,您说这次宫主大人会不会去啊?”
  青灯听见女声,朝林子里侧了侧望去,月光落上屋檐,水榭廊柱之间竹帘卷起,一名身穿白纱裙的女子倒在亭台美人靠间,身旁有一串儿侍女一个个端盘服侍,整座夜凝宫青灯见侍女都见得少,心下估摸着这侍女大抵都到这儿来伺候了。
  之前那道女声又响起来,是白纱裙女子身旁最近的一名侍女说的:“上两届宫主大人没去,不知这一次如何了。”
  那白裙女子细白的手臂伸出亭台,指尖轻触水面,一圈圈波纹漾开,那水里的黄金鲤鱼一条条游了过来,嘴儿簇拥在女子白嫩的指尖。
  她未梳任何发髻,一头青丝披下,只戴一串黄金镶宝石的细细抹额,垂下一粒粒金珠,显得华贵而优雅。月光下女子的面容几分模糊,只听她开了口,“这有何妨,我若是说不要他去,他也是不会去的。”
  一旁侍女咯咯笑出声,掩唇颇为得意的模样,“那是,宫主大人最宠的就是圣女大人,您说什么,即便是夜凝宫的宫主大人还不是听什么。”
  白裙女子撩着水面,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抬起头,望向侍女道:“这么说起来,宫主他似乎接了位女子进宫?”
  “回圣女大人,是中原原本去西域和亲的荣承公主。”
  “哦,生得如何?”
  “自然比不上圣女大人您的,宫主似乎将她拨给骨瓷大人了。”侍女声带笑意,一五一十全然托出,“原本咱们尚是以为宫主对那位女子有几分心思,哪知还不是跟之前的女子们一个下场,不过她算是好的了,上回那个波斯女子,的的确确美艳不可方物,夜里擅自爬进宫主的房去勾引宫主,最后还不是剁了一双手挖了一对眼儿。”
  侍女这么一说旁边的都笑起来,青灯嘴角抽了抽,她原先以为堪伏渊是个好人没料到真真走了眼。
  青灯望望四周,这附近尽是峭崖奇石环绕,能出去的约莫只有面前这条路了,她在林子里坐着等了半个多时辰,那群侍女还有那名所谓的圣女大人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在楼阁里高声谈笑。
  青灯无奈,抹了抹自己的脸,又理了理已经残破脏污的裙子,走出林子到月光下。
  她一走出来,她们全不吭声了,各个收了字句齐齐望向她,呆了。
  青灯见那一个个姑娘睁得圆圆的眸子,清清嗓子招手道:“那个我是荣承公主,嗯。”
  她觉得先自报身份还是妥帖些,说不准其间哪一个侍女会身手就把她给秒了。若是自报身份况且充其量也就是被嘲笑一番罢了。
  这时青灯算是正是看清了圣女的面容,未施粉黛,清丽脱俗,国色天香,那双眸子水灵灵的简直可将人心融化了去。
  不愧是圣女,这圣光发的。
  此时青灯全身上下无一处干净的,蓬头垢面还散发着悬崖底下死去动物草木的腐烂臭味,像是从黑黢黢的泥淖里爬出来一般,侍女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一时间哄然大笑。
  青灯不恼,道:“请问骨崖小筑怎么走?”她记得骨瓷的住处是叫这个名字的。
  圣女一招手那群侍女就不笑了,其中一位收敛神情上前道:“面前这位便是夜凝宫圣女碎雪,还不快快叩拜。”
  青灯对这些礼节已经无力,说是圣女,其实就是宫主的地下情人罢了,骨瓷真是小孩天真圣女说什么宫主没女人,面前这不就是一个么,美丽动人妥妥的。
  以前紫剑山庄的师兄们都说,青灯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难而退,小时候师父布置他们这辈每人每天去后山砍一捆柴火,白澪师兄一下山他们就开始欺负她,说是与她单挑,谁输了谁就把他们的份做了,青灯二话不说直接去后山把他们的份做回来,他们一个个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
  反正打不过,不如直接节省力气,等白澪回来了青灯暗地里告状,日后一个月青灯和白澪的柴火都是他们负责。
  青灯觉得,浪费表情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她没有厉害的武功也没有聪明的头脑更没有显赫的家世,少一事便是一事。
  念此青灯赶紧中规中矩行了礼,“参见圣女大人。”
  碎雪见她如此乖巧,微微眯起眼道:“你说你是荣承公主,可是有什么证据,骨瓷护法的居处哪里是一般人能见得的?”
  青灯无奈,这明显的说不清楚,她现在巴不得来几个侍卫把她一架拖出去,至少王安生认得她。于是一礼道:“既然圣女大人不愿,那荣承也自行去寻找罢。”说完自个儿走过亭台拐了过去。
  一个个侍女又呆了仿佛是没见过她这般随意的,不知谁道了一句“放肆”这才反应过来,叫来了护卫。
  护卫明显是圣女这边站哨的不认识青灯,一见她这副脏兮兮的样子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会儿才颇为嫌弃地将她一架。
  圣女玩着自己手指道:“把她直接从山上扔下去。”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抽的要死地更新了_(:з」∠)_
  能冒泡咩QAQ千里很好养的嘤嘤嘤
  最近角色一个个都出来了
  谢谢闲情立晚月朦胧的地雷~~千里很开心哦么么哒
  ☆、第八章
  青灯嘴角一抽,扔下去她不得吭哧吭哧爬上山,况且,若是寻常人,这么一扔哪里还有爬上来的力气,尚未发作,前方侍女忽然齐齐跪下了。
  她一抬头,前方回廊间,红衣男子的双眸在月色下深如钟潭,还是副似笑非笑的欠揍模样。
  好吧,依他的容貌不叫欠揍,叫妖孽。
  堪伏渊走来,一路侍女行礼,圣女眼睛一亮跑到他身边去,仰起雪白的小脸,“渊哥哥,你来了啊!”
  堪伏渊露出一抹淡笑,眼神柔软几分摸摸她的头。
  “南海那块儿上贡物事时夹了一枚成色不错的鲛泪夜明珠,想来你喜欢这些玩意儿便送来了。”说着招招手,身后一名黑衣护卫恭恭敬敬呈上镂空雕花的檀木匣子,碎雪迫不及待打开,一时间流光溢彩,夜明珠莹润的光辉胜过月色照亮了圣女无双的面庞。
  “好漂亮啊,渊哥哥真是的,这么忙了还自个儿过来。”碎雪小心翼翼地将檀木匣子抱在怀里,堪伏渊点点头道:“方才忙完,无事便来看看你,你不喜欢?”
  “怎么会,渊哥哥来看雪儿,雪儿最开心了。”
  堪伏渊这才将目光挪到被护卫架着的青灯身上,青灯甚是确定这男人一进来就发现她了,偏偏无视她,跟这位圣女大人腻歪完了才有些个反应。
  她到底为什么一开始觉得他是个好人?
  青灯满脸泥巴,嘴角一抽一抽的,只见红衣男人扫了她一眼便又把目光落在圣女身上,那时圣女大人光彩照人她一身黑臭,前者自然赏心悦目些。
  “渊哥哥,这个女人竟然信口开河说自己是荣承公主,估摸是哪里来的中原刺客或者偷儿,雪儿不忍心杀她,打算叫侍卫把她赶出去。”
  什么叫做不忍心?青灯脸彻底黑了。
  堪伏渊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她确实不是。”
  青灯脸更黑了一层,她发誓等她偷到圣物就一把火把这夜凝宫烧干。正在内心唾骂时堪伏渊经过碎雪和侍女径直走过来,上下将她一打量,伸手向她衣领,拎小猫似的拎起来。
  “去沟里翻了一遭,嗯?”他竟笑眯眯地说出这种话来。
  青灯耸着脑袋,无奈伸出手把已经萎得病怏怏的七星花给他看,“帮骨瓷采药。”
  堪伏渊眉毛扬了扬,拎着她往外走去。
  “时候不早,雪儿早些睡罢。”
  “哎,等等,渊哥哥,那她”
  碎雪还未说完,男子已经绕出了回廊不见,朝大道走去。
  堪伏渊拎着臭烘烘的慢悠悠走回寝宫,经过池塘时石桥两侧侍卫屈身行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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