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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北史-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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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罪,理在可原,其特恕之。”

清河房爱亲妻崔氏者,同郡崔元孙之女也。性严明,有高节,历览书传,多

所闻知。亲授子景伯、景光《九经》义,学行修明,并当世名士。景伯为清河太

守,每有疑狱,常先请焉。贝丘人列子不孝,吏欲案之,景伯为之悲伤,入白其

母。母曰:“吾闻闻名不如见面,小人未见礼教,何足责哉!但呼其母来,吾与

之同居,其子置汝左右,令其见汝事吾,或应自改。”景伯遂召其母,崔氏处之

于榻,与之共食。景伯为之温凊。其子侍立堂下,未及旬日,悔过求还。崔氏

曰:“此虽颜惭,未知心愧,且可置之。”凡经二十余日,其子叩头流血,其母

涕泣乞还,然后听之,终以孝闻。其识度励物如此。竟以寿终。

泾州贞女儿氏者,许嫁彭老生为妻。聘币既毕,未及成礼。儿氏率行贞淑,

居贫,常自舂汲,以养父母。老生辄往逼之,女曰:“与君聘命虽毕,二门多故,

未及相见,何由不禀父母,擅见陵辱!若苟行非礼,正可身死耳!”遂不肯从。

老生怒而刺杀之,取其衣服。女尚能言,临死谓老生曰:“生身何罪,与君相遇!

我所以执节自固者,宁更有所邀,正欲奉给君耳。今反为君所杀,若魂灵有知,

自当相报。”言终而绝。老生持女衣服珠缨,至其叔宅,以告。叔曰:“此是汝

妇,奈何杀之,天不祐汝!”遂执送官。太和七年,有司劾以死罪。诏曰:“老

生不仁,侵陵贞淑,原其强暴,便可戮之,而女守礼履节,没身不改,虽处草莽,

行合古迹。宜赐美名,以显风操,其标墓旌善,号曰‘贞女’”。

姚氏妇杨氏者,阉人苻承祖姨也。家贫。及承祖为文明太后所宠贵,亲姻皆

求利润,唯杨独不欲。常谓其姊曰:“姊虽有一时之荣,不若妹有无忧之乐。”

姊每遗其衣服,多不受。强与之,则云:“我夫家世贫,好衣美服则使人不安。”

与之奴婢,云:“我家无食,不能供给。”终不肯受。常著破衣,自执劳事。时

受其衣服,多不著,密埋之。设有著者,污之而后服。承祖每见其寒悴,深恨其

家,谓不供给之。乃启其母曰:“今承祖一身,何所乏少,而使姨如是?”母具

以语之。承祖乃遣人乘车往迎之,则厉志不起。遣人强辇于车上,则大哭言:

“尔欲杀我也!”由是苻家内外,皆号为痴姨。及承祖败,有司执其二姨至殿庭

致法,以姚氏妇衣裳弊陋,特免其罪。其识机,虽吕媭亦不如也。

荥阳京县人张洪祁妻刘氏者,年十七夫亡。遗腹生一子,三岁又没。其舅姑

年老,朝夕奉养,率礼无违。兄矜其少寡,欲夺嫁之,刘自誓不许,以终其身。

陈留董景起妻张氏者,景起早亡,张时年十六,痛夫少丧,哀伤过礼,蔬

食长斋。又无儿息,独守贞操,期以阖棺。乡曲高之,终见标异。

渔阳太守阳尼妻高氏者,勃海人也。学识有文翰,孝文敕令入侍后宫。幽后

表启,悉其辞也。

荥阳史映周妻耿氏者,同郡耿氏女也。年十七,适于映周。太和二十三年,

映周卒,耿氏恐父母夺其志,因葬映周,哀哭而殒。见者莫不悲叹。属大使观风,

以状具上,诏标门闾。

任城国太妃孟氏者,钜鹿人,尚书、任城王澄之母也。澄为扬州之日,率众

出讨。于后贼帅姜庆真阴结逆党,袭陷罗城。长史韦缵仓卒,孟乃勒兵登陴,激

厉文武,喻之逆顺。于是咸有奋志,贼不能克,卒以全城。灵太后后敕有司树碑

旌美。

梓潼太守苟金龙妻刘氏者,平原人也,廷尉少卿刘叔宗之姊也。宣武时,金

龙为郡,带关城戍主。梁人攻围,会金龙疾病,不堪部分,刘遂厉城人修理战具,

夜悉登城拒战,百有余日,兵士死伤过半。戍副高景阴图叛逆,刘与城人斩景及

其党与数十人。自余将士,分衣减食,劳逸必同,莫不畏而怀之。井在外城,寻

为贼陷,城中绝水,渴死者多。刘乃集诸长幼,喻以忠节,遂相率告诉于天,俱

时号叫,俄而澍雨。刘命出公私布绢及至衣服,悬之城内,绞而取水,所有杂器,

悉储之。于是人心益固。会益州刺史傅竖眼将至,梁人乃退。竖眼叹异之,具状

奏闻。宣武嘉之。正光中,赏其子庆珍平昌县子,又得二子出身。

贞孝女宗者,赵郡柏人人,赵郡太守李叔胤之女,范阳卢元礼之妻也。性至

孝,父卒,号恸几绝者数四,赖母崔氏慰勉之,得全。三年之中,形骸销瘠,非

人不起。及归夫氏,与母分隔,便饮食日损,涕泣不绝,日就羸笃。卢氏合家慰

喻,不解。因遣归宁还家,乃复故。如此者八九焉。及元礼卒,李追亡抚遗,事

姑以孝谨著。母崔终于洛阳,凶问初到,举声恸绝,一宿乃苏,水浆不入口者六

日。其姑虑其不济,亲送奔丧,而气力危殆,自范阳向都,八旬方达。攀榇号踊,

遂卒。有司以状闻,诏追号贞孝女宗,易其里为孝德里,树李、卢二门,以惇风

俗。

河东姚氏女者,字女胜。少丧父,无兄弟,母怜而守养。年六七岁,便有孝

性,人言其父者,闻辄垂泣,邻伍异之。正光中母死,胜年十五,哭泣不绝声,

水浆不入口者数日,不胜哀,遂死。太守崔游申请为营墓立碑,自为制文,表其

门闾,比之曹娥,改其里曰上虞里。墓在都城东六里,大道北,至今名为孝女冢。

荥阳刁思遵妻者,鲁氏女也。始笄为思遵所聘,未逾月而思遵亡。其家矜其

少寡,许嫁已定。鲁闻之,以死自誓。父母不达其志,遂经郡诉,称刁氏吝护寡

女,不使归宁。鲁乃与老姑徒步诣司徒府,自告情状。普泰初,有司闻奏,节闵

诏本司依式标榜。

西魏武功县孙道温妻赵氏者,安平人也。万俟丑奴之反,围岐州,久之无援。

赵乃谓城中妇女曰:“今州城方陷,义在同忧。”遂相率负土,昼夜培城,城竟

免贼。大统六年,赠夫岐州刺史,赠赵安平县君。

河北孙神妻陈氏者,河北郡人也。神当远戍,主吏配在夏州,意难其远。有

孤兄子,欲以自代。陈曰:“为国征戍,道路辽远,何容身不肯行,以孤侄自代!

天下物议,谁其相许?”神感其言,乃自行。在戍未几,便丧。忄彗柩至,陈望

而哀恸,一哭而卒。文帝诏表其闾。

隋兰陵公主字阿五,文帝第五女也。美姿容,性婉顺,帝于诸女中,特所钟

爱。初嫁仪同王奉孝。奉孝卒,适河东柳述,时年十八。诸姊并骄踞,主独折节

遵妇道,事舅姑甚谨,遇疾必亲奉汤药。帝闻之大悦,由是述渐见宠遇。初,晋

王广欲以主配其妃弟萧牡劢碇笏焓适觯跻虿辉谩<笆鲇檬拢

恶之。文帝崩,述徙岭表。炀帝令主与述离绝,将改嫁之。公主以死自誓,不复

朝谒,表求免主号,与述同徙。帝大怒曰:“天下岂无男子,欲与述同徙邪?”

主曰:“先帝以妾适柳家,今其有罪,妾当从坐。”帝不悦。主忧愤卒,时年三

十二。临终上表:生不得从夫死,乞葬柳氏。帝览表愈怒,竟不哭,葬主于洪渎

川,资送甚薄。朝野伤之。

南阳公主者,炀帝长女也。美风仪,有志节。十四嫁于许国公宇文述子士及,

以谨厚闻。述病且卒,主亲调饮食,手自奉上,世以此称之。及宇文化及弑逆,

公主随至聊城,而化及为窦建德所败,士及自济北西归大唐。时隋代衣冠引见建

德,莫不惶惧失常,唯主神色自若。建德与语,主自陈国破家亡,不能报怨雪耻,

泪上盈襟,声辞不辍,情理切至。建德及观听者,莫不为之动容陨涕,咸敬异焉。

及建德诛化及,时主有一子名禅师,年且十岁。建德遣武贲郎将于士证谓主曰:

“宇文化及躬行弑逆,今将族灭其宗。公主之子,法当从坐,若不能割爱,亦听

留之。”主泣曰:“武贲既是隋室贵臣,此事何须见问?”建德竟杀之。公主寻

请建德,剃发为尼。及建德败,将归西京,复与士及遇于东都。主不与相见。士

及就之,请复为夫妻。主拒曰:“我与君仇家,今恨不能手刃君者,以谋逆之际,

君不预知耳。”固与告绝。士及固请,主怒曰:“必就死,可相见也!”士及知

不可屈,乃拜辞而去。

襄城王恪妃者,循州刺史柳旦女也。妃姿貌端丽,年十余,以良家子合相,

见聘为妃。未几而恪被废,妃修妇道,事之愈敬。炀帝嗣位,复徙边,帝令使者

杀之于道。恪与辞决,妃曰:“若王死,妾誓不独生。”于是相对恸哭。恪死,

棺敛讫,妃谓使者曰:“妾誓与杨氏同穴,若身死得不别埋,君之惠也。”遂抚

棺号恸,自经而卒。见者莫不流涕。

华阳王楷妃者,黄门侍郎、龙涸县公河南元岩女也。岩明敏有器干,炀帝嗣

位,坐与柳述连事,除外徙南海。后会赦还长安,有人谮岩逃归,收杀之。妃有

姿色,性婉顺,初以选为妃,未几而楷被幽废。妃事楷愈谨,每见楷有忧惧色,

辄陈义理以慰谕之,楷甚敬焉。及江都之乱,楷遇害,宇文化及以妃赐其党元武

达。初以宗族礼之,置之别舍。后因醉而逼之,妃自誓不屈。武达怒,挞之百余,

词色弥厉。元自毁其面,血泪俱下,武达释之。妃谓其徒曰:“我不能早死致命,

将见侵辱,我之罪也。”因不食而卒。

谯国夫人洗氏者,高凉人也。世为南越首领,部落十余万家。夫人幼贤明,

在父母家,抚循部众,能行军用师,压服诸越。每劝宗族为善,由是信义结于本

乡。越人俗好相攻击,夫人兄南梁州刺史挺恃其富强,侵掠傍郡,岭表苦之。夫

人多所规谏,由是怨隙止息,海南儋耳归附者千余洞。

梁大同初,罗州刺史冯融闻夫人有志行,为其子高凉太守宝聘以为妻。融本

北燕苗裔也。初,冯弘之南投,遣融大父业以三百人浮海归宋,因留于新会。自

业及融,三世为守牧,他乡羁旅,号令不行。至夫人诫约本宗,使从百姓礼。每

与夫宝,参决辞讼,首领有犯法者,虽是亲族,无所纵舍。自此,政令有序,人

莫敢违。后遇候景反,广州都督萧勃征兵援台,高州刺史李迁仕据大皋口,遣召

宝。宝欲往,夫人疑其反,止之。数日,迁仕果反,遣主帅杜平虏率兵入灨石。

宝以告,夫人曰:“平虏入灨,与官兵相拒,势未得还,迁仕在州,无能为也。

宜遣使诈之,云:‘身未敢出,欲遣妇往参。’彼必无防虑。我将千余人,步担

杂物,唱言输赕,得至栅下,贼变可图。”从之。迁仕果大喜,觇夫人众皆提物,

不设备。夫人击之,大捷。因总兵与长城侯陈霸先会于灨石。还谓宝曰:“陈

都督极得众心,必能平贼,君厚资给之。”

及宝卒,岭表大乱,夫人怀集百越,数州晏然。陈永定二年,其子仆年九岁,

遣帅诸首领朝于丹阳,拜阳春郡守。后广州刺史欧阳纥谋反,召仆至南海,诱与

为乱。仆遣使归告夫人,夫人曰:“我为忠贞,经今两代,不能惜汝负国。”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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