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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玉手点将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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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孙见他满面坚毅之容,心中大为感动,接道:“目下情势逼人,咱们还须早作准备,且先回店去吧。”

二人回到“不醉居”,王孙立即吩咐梅香道:“你去把公孙姑娘请来。”

梅香应答了一声,举步便在门外走。

王孙又道:“慢着,她一个姑娘家,陌生男子相请,那是定不会来的。你可以说二爷在此,请她有急要之事相商。”

梅香去后,陆文飞甚感不解道:“大哥请她来此何事?”

王孙微微一笑道:“她乃敌方布下的香饵。我若不把事情澄清,你早晚得上当。”

此言大伤陆文飞的自尊心,冷笑道:“那倒未必见得。雪山盲叟心怀叵浴,那司马总管,小弟亦认为是有所为而来。”

王孙抱拳一拱道:“请恕愚兄失言,凡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贤弟虽对她父女具有戒心,那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未想到她父女亦是情非得已。”

不多一会,公孙云娘缓步行了进来。

王孙急起身迎道:“还幸姑娘果在店内,请坐,请坐。”

公孙云娘冷漠看了他一眼,面对陆文飞问道:“陆大哥呼唤小妹何事?”

陆文卫忙为引见道:“此位是王大哥,乃是在下知己之交,意欲向姑娘请教几件事。”公孙云娘冷冷道:“山野村女懂得些什么,你以后少替我添麻烦。”

陆文飞怔了征道:“姑娘何出此言?”

王孙先吩咐二婶在外巡风,然后转过脸对云娘道:“如非情势急迫,在下亦不敢,今天是避秦庄的上宾,说不定明天便已成阶下囚,此中利害姑娘想已思及。”

云娘大吃一惊,表面却不动色,冷漠地道:“我父女之事,不劳尊驾操心。”

陆文飞听后大为不说,冷笑道:“原来姑娘对在下之言俱属虚妄。”

陆文飞突然想起了那素在女子,遂又问道:“那紫衣女子是谁,可是令尊着她来的?”云娘似是极不愿提起她,摇了摇头道:“她不是好说话的人,你还是少惹为妙。”

这种不着边际之言,完全答非所问。

陆文飞自不能满足,遂只问道:“她究竟是谁?在下与她素不相识,何故时在下撒谎?”

云娘冷笑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想得到,她的意思是要你去避秦庄自投罗网。”

陆文飞朗声笑道:“避泰庄不是龙潭虎穴,就算去了她又能将我怎样?”

王孙一旁摇手道:“两位且休提那无关紧要之事,咱们还是商量事情要紧。”

此时两婢已掌上灯来,并在王孙耳畔说了几句话。

王孙脸上倏现怒容,但瞬即恢复正常,望着云娘道:“按说在下所知今尊曾是晋王门下客,对晋王之事,想必清楚。”

云娘摇头道:“这事要问我爹才知,小女子恕无法回答。”

王孙点头道:“倒也实情。不过在下觉得一个人心计太工了,反倒会误事。就拿令尊来说吧,他来太行山开设这间客栈,自己有所图而来.只是太心急了些。他不该用一张假图来哄骗同道。如此一来,不仅于事无补,反倒招来了一身烦恼。”

云娘倏然色变道:“你说什么?”

王孙朗声一笑道:“难道你不觉得贤父女的处境已十分危殆?”

云娘寒着脸道:“这是我家的事,不劳你替我们操心。”

王孙并不着恼,徐徐又道:“令尊久处太行,对这里的情势十分熟悉。他对现有一股潜伏势力在山中滋长,又察知铁拿震三湘隐迹此山,对他所图谋之事,均大不利。是以才设下这项李谋,意欲想借此机会除去障碍。”

此时云娘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霍地立起身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爹与你何仇,你要用这种言语诬污我父女?”

王孙用手一拦道:“你且稍安毋躁,听我把话说完。”话音一顿又道:“智者千虚,必有一失。令尊不曾想到自己在这里开这间店,已足启人疑窦,是以事情一发生,大伙儿都已怀疑上了你爹。如今更弄得有家归不得,这恐怕是令尊始料所不及的吧。”

云娘为人机智多才,细味王孙说的话,竟似眼见一般,心中大感惊异。望了陆文飞一眼,见他正自听得出神,心念一转,突然开言道:“不论你说得对或是不对,小女子均不愿与你分辨,不过有一件事,极望能详告。”

王孙面容微微露笑道:“姑娘有话但说不妨。”

云娘道:“小女子极望能知你的来历。”

王孙并不直接答理她的话,却反问道:“难道在下的来历与眼下这事有关?”

云娘冷笑道:“光棍眼内渗不进沙子。打从你来太行山那天起,我便已留神你了。你借游山之名把一座太行山踏遍,这又为的是什么?”

王孙朗声一笑道:“如此说来姑娘倒是有心之人呢!?”

云娘霍地扭转身来,对着陆文飞把脸一沉,喝道:“还有你也是一样,明着是寻访杀父之仇人,实际亦是另有图谋。今天大家不妨打开天窗都把事情摊开来说。”

陆文飞没想到她单刀直入,直指要害,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王孙似乎胸有成竹,不徐不疲地道:“很好,咱们不妨来个公平交易,彼此都把话说明,免得互相猜忌,以致误了大事。”

云娘冷漠地道:“姑娘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说吧。”

王孙摇头道:“这样如何能算得是公平的交易?”

云娘望了窗外一眼道:“现在不说实话只怕晚了。”

陆文飞怒声接道:“这是什么话,莫非你要用强不成?”

云娘一指窗外道:“你们可曾想着这是‘不醉居’。老实对你说吧,在这院落的四周,姑娘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飞渡。”

陆文飞大怒,蓦地往前一趋身,厉声道:“陆某真没想到,原来你父女竟是阴毒小人。”

云娘一跨步到窗前,冷冷道:“眼下之势,非友即敌。二位若能开诚相见彼此有益。不然的话,姑娘只好得罪了。”

陆文飞乃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不禁怒道:“你用这种卑劣之手段还谈什么朋友?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好了。”

云娘略现犹豫地轻声一叹道:“小妹亦是为情势所迫,请陆兄仔细想一想,你父仇未报,遗命未了,倘若逞一时之忿,把命给送掉了,如何对得起泉了令尊的命。”

陆文飞怒气勃勃,冷笑道:“你不用猫儿哭耗子假慈悲。凭你父女这点力量,不见得便能要了陆某的命。”

云娘沉吟有顷,眉宇倏现杀机,哼了一声道:“小妹话已说在前头,你一定迫我走极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孙始终一旁冷眼旁观,此刻才徐徐言道:“公孙姑娘我且问你,倘若我把来历与来到太行的心意,俱都全般托出,你便如何?”

云娘似未防到他有此一问,怔了怔道:“据传闻当年晋王曾把后事托付几位可靠的人,他们俱知宝藏所在,汝等若是这几位武林人的门徒,定知宝藏所在。只须将汝等胸中之秘说出,姑娘便放汝等一条生路。”

王孙仍然不徐不疾地道:“如果在下不答应以当如何?”

云娘哼了一声道:“如果不说,这院落便是你们葬身之地。”

王孙朗声一笑道:“姑娘自问有这力量吗?”

云娘道:“论武功,姑娘或许不是你们二人的对手,但你别忘了这所‘不醉居’乃是我爹所建造的,姑娘自有办法让你们葬身于此。”

王孙点头道:“这个在不倒也相信。只是螳螂铺蝉,黄雀在后。眼下太行风云际会,你父女纵然得了藏宝,也难逃江湖人的耳目。”

云娘凄然一叹道:“我父女一个风烛残年,一个是弱女子,要哪些藏宝何用?”

陆文飞冷笑道:“既不觊觎藏宝,为何又费心机?”

云娘脸上倏然滴下了两点泪来,幽幽道:“小妹也是情非得已。”

王孙就趁她一疏之际,蓦地一趋身,伸手将她手腕扣住,沉声喝道:“念你乃是受人指使而来,暂不取你性命.快令四下隐伏之人散去。”

云娘一个疏神,落入敌方之手,及至惊觉挣扎时,已然不及,不禁凄然叹道:“你纵然杀了我,也难闯出这屋子。”

陆文飞一直耐着性子,闻言剑眉一掀道:“我就不信凭你‘不醉居’几个人便能将陆某困住。”

他手按剑柄,大步朝门外行去。

云娘见状大急,忙喊道:“陆见不要造次,快些回来。”

陆文飞停下脚步道:“你唤我回来何事?”

话音未落,但见火星四溅,沾物即着,院墙之上,花木之间,尽是碧荧荧的火焰。

云娘立时色变,低产道:“快把手放开,你该知道,他们绝不会因我在此,而不施焰。”

王孙见她满面焦急之害,心中顿觉不忍,把手一松道:“谅你也难逃我的手掌。”

此时一声尖脆的嗓音在窗外得意地笑道:“这宗火器沾物即着,就算你练得金钢不坏之身,也难挡数十枚火弹的齐发,你们最好别打那逃走的主意。”

陆文飞满胶怒火,猛地一把抓住云娘的手臂,反手长剑出鞘,扭睑对王孙道:“大哥咱们向外闯,如若他们发弹,就以此女当挡箭牌。”

王孙急摇手道:“二弟不可冒失,四下隐伏之人已非‘不醉居’的人了。”转过脸来对云娘问道:“外面的人可是你预先约请来的?”

云娘摇头道:“小女子原先的意思并非如此。”

陆文飞怒道:“刚才你不是威迫我们来着吗,并说已预伏下了毒谋,怎么现在又不认帐了?”

云娘唉声一叹道:“女子原先的意思是意欲借助……”

王孙急用眼色制止,接道:“不用多说了,在下明白了你的意思。”

说完抬手轻轻一扇,将厅内的两支红烛立时熄灭。

陆文飞甚感奇怪诧异地问道:“大哥何故将灯火熄灭?”

云娘现犹豫之色,朝窗外看了看,正待说话之时,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冷峻的嗓音,厉喝道:“云娘,不许你多说话。”

云娘面上立时色变,顿口不敢再言。

王孙一手扣着云娘的手腕,眼睛即一直留神着窗外,只觉得云娘全身战栗,显然心情十分激动。

陆文飞细听窗外发话的人,嗓音尖脆,而且甚是熟悉,当下沉喝道:“窗外什么人?”只听窗外那人冷笑道:“你们不用打那突围的主意,这院落的四周已布下了无数火器,就算你们本领再高,也难挡那无情烈火。”

陆文飞大怒,厉声道:“汝等困住陆某,究竟意欲为何?”

窗外之人不徐不疾地道:“你与姓王的少年,必有一人身怀秘图。如能交出,不仅可保全生命,而且尚可分享你们的一份。”

王孙四个贴身女婢,原都守护在门外及院落外,此时似已沉不住气了,梅香首先养入,怒冲冲道:“请公子示下,婢子们要开杀戒。”

王孙沉声道:“不用你们着急,本公子自有道理。”

只听窗外格格笑道:“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料你们也不知厉害。”

跟着院内呼地飞来一枚蓝色火弹,波地爆炸开来!

陆文飞运集自力,朝外看去,只见四下房脊之上,人影幢幢,显然德伏的人数甚多。王孙暗用传音对云娘道:“姑娘原先的意思是要用屋内的机关计算我们是吗?”

云娘点了点头,却没出声说话。

王孙又道:“外面来的人想必是避秦庄的,他们可知道屋内的机关布置?”

云娘摇了摇头仍没有说话。

这所院落只是“不醉居”内的一个小院落,今为人四面围困,里面一举一动,无不洞察无遗,即是说话,亦可听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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