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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宝路天行-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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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一位长辈所作,今日思念古人,因而弹起。只是小女子学艺不精,倒是让两位见笑了。”若蓝淡淡的说道,口气虽然谦虚,但是因为牵涉到长者,却也是不敢对作品过于逊让。
吴晨自然知道她是谦逊,如此琴艺,如果都不精,他们却也不知道还有谁能精通的了,正所谓是曲好、弹得也好,两相得宜。
不过他也就仅限于此了,要再说起什么道道来,却也是为难。倒是孔四听他们谈了一会,突然说道:“此曲哀怨绝顶、过于伤心,姑娘还是少弹为好。”
吴晨见他一副傻样,心里着急,哪里有这样的,见面就说人坏话?这不是拆台么?
不料若蓝一听之下,却未动怒,而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自己那位长辈也是这么说的,当年她听着曲儿好玩,便缠着要学,那位长辈却是不肯,后来经不住她的缠磨,这才教给了她,只是嘱咐她不能多弹。
因为今天是那位长辈的忌日,她来此凭吊,感叹故人已乘黄鹤去,湖水千载空悠悠,这才弹了起来,没想到让这孔四给听了去,而且还是个知音。
自古红颜多薄命,若蓝的这位长辈也是个女的,姓蓝,叫做素心,出生于旧时官宦世家,祖上可谓是显赫一时,绵泽多代,出了十几个进士,更是曾经有过父子三人皆为进士、当朝立牌表彰的壮举。只是到了民国时期,家道落,父母早早离世,剩下他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好在大哥自小聪慧,为人豁达,本想着重振家业,没想到天才早夭,还未曾娶妻便一场大病,匆匆去了。
二哥本也是个聪慧之人,却染上了大烟,不事劳作,只能通过不断的变卖家产,来维持自己的那一点口福,跟家里几口人一日三餐,家里状况越艰苦,到最后,除了祖传的大宅,能卖的都卖光了,下人们也基本上都遣散干净,只留下一个贴身的丫头和一把祖上传下的古琴给她。
说起这把古琴,却是有些年月,乃是当年易安居士所藏之物,说是价值连城一点都不为过,他们父亲在世,曾经有个南洋富豪友人出价五百万大洋求购,这可能够在闹市之购置两条街!只是祖传之物,加上以前家道也好,这事就权当是朋友间一个玩笑。
这蓝素心出生在这般家庭,自小便聪敏伶俐,天资过人,父亲便把这琴传给了她,从此成了她的心头肉,便是晚上睡觉,也常常要抱着入眠。
终归是诗书传家,她这二哥虽然是个败家子,却还是人品不错,虽然知道妹妹这把古琴值钱,却从来不打它的主意,家里再苦再累,却也从不让妹妹抛头露面,让她在后宅精心练琴。直到最后,家里实在维持不下去了,这才想着给她找个好归宿。
那年月,兵荒马乱的,传统的纲常伦理基本破坏一空,有枪就是山大王,蓝素心能够在深闺之,彷如空谷幽兰一般的长大,却也是不易,得亏了父兄的恩惠,因此,虽然二哥将家里败光了,她倒也没话可说。任由他寻摸了一个大亨,嫁到了上海这风月之地。
那个大亨也是土匪出生,为人豪爽,却不粗鄙,当年一见蓝素心之下,便惊为天人,名为迎娶,却以兄妹相称,从不同房,置了一外宅,供其吃住,偶尔过来听她弹弹琴,讲些道上的故事,其乐融融。
大亨手下的兄弟不明其情由,这么一个小美人,天天供着养着,却没有上下其手,这还是土匪大哥么?有一次问起这事,大亨瞧着脑袋告诫道,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蓝素心这样的品种存在,这国宝还稀缺!让自己遇到了,那是天大的福分!这种人就跟玻璃一样脆弱,轻轻一摔,就碎了,能不好心供着?
这段时间,蓝素心心无旁骛,专心练琴,同时整理古谱,唯一的心愿就是出一套古琴谱,将失散的各种古曲一一复原,这本是天仙一般的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长,那大亨最后还是惨死,她也就从此流利失所。
虽然失了依赖,颠簸流离的,沦落在胡同之,整日里与小市民们一起干些苦力活,可谓是天妒红颜,不过蓝素心却没有放弃,还是继续着自己的梦想,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较弱的女孩内心的强大跟那把随身携带的古琴的价值。
窗外风雨飘摇,窗内香烟渺渺,若蓝缓缓而谈,吴晨跟孔四两人听得都痴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第385章琴清吟
“那位大亨不会就是您爷爷吧?”
吴晨弱弱的问了一个让自己都想抽自己巴掌的问题,要是这么算,这女娃怎么的也不该只有这么大,除非是两代都老来得子。
“那倒不是,我爷爷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蓝婆婆。”若蓝缓缓的摇头说道,继续述说。
若蓝的爷爷,岁数说起来要蓝素心小上不少,当年只是黄埔滩上一小工,后来因缘认识了蓝素心,深深为其倾倒,在其后的生活之,颇多照料,两人渐渐成了知交。
到了天朝解放,蓝素心反倒成了封建余孽、土匪婆子,受尽了种种迫害,琴自然是再也不能弹了,就连那把古琴,都交由若蓝的爷爷,偷偷的藏了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只可惜蓝素心感恩那位大亨,终生不再嫁,到了动荡年代,上了年纪,又成了反动人物,自然是不再拖累于人,而且经常被下放劳作,跟若蓝的爷爷天各一方,却成了彼此的精神寄托。
“那个年代,的确是抹杀了许多,却也越凸显了感情的可贵。”
吴晨脑海完全可以想象,一个弱女子,在那个年代,被戴上各种帽子,日子应该是何等的凄凉。
他感叹完,见孔四脸色有些沉重,似乎心有所感,便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孔四摇了摇头,沉吟着说道:“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像蓝前辈跟老爷子这种感情,早就超越了情爱,现在却也没有几个人能懂的。”
“嗯。”若蓝赞赏了一声,缓缓说道,“其实我的奶奶跟家里人也都知道蓝婆婆的存在,只不过从来不去干预,说起来,从动荡年代起,我爷爷跟蓝婆婆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到了后来,动荡结束之后,蓝婆婆终于回到了此处定居,虽然相隔不远,长江头尾相望,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老了,走动不方便,偶有书信往来,略表牵挂。
再后来,若蓝出生,跟着爷爷住了一段,他爷爷是将她当了掌上明珠般的培养,到了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带到蓝婆婆那里来,两位老人聊天的时候,若蓝却跑去玩起琴来,小丫头专注的模样,惹得两位老人哈哈大笑,见她有此天资,干脆让她跟着蓝婆婆学琴,也好做个伴。
就这样,若蓝小时候,每年倒有一半住在蓝婆婆这里,逢年过节才回自家去。她也是兰质蕙心,极得蓝婆婆的喜好,将一身本事都悉数相传,更是在临终之时,将回到手里的古琴传给了她。
每年的今日,也就是蓝婆婆的忌日,若蓝都会到这边来住几天,顺带邀祭一下这位亲爱的尊长。
“原来如此!”吴晨跟孔四听完之后,俱都大为感叹,这故事都快赶上小说了!在充满戏剧性的年代,各种匪夷所思的故事,就生在活生生的日常之。
常伯一直默默的听着,见茶凉了,就给他们续上,也不插嘴,但是心里的震惊却是不小!他本来是拜过香堂,拔过山头之人,在改革开放之处一次严打,被扫了进去,因为脾气暴躁,看不过那些偷盗拐骗之人,起了冲突,致人重伤,罪加一等,本来要判死刑的,当时若蓝的爷爷也是机缘巧合,听闻了此事,夸了一声,没想到却让他逃过一劫,后来几经周折,出来之后,便誓死跟了若蓝的爷爷,现在不兴奴仆,不过他倒是很自觉。
若蓝所说的,他自然也知道,只是自家这个小姐,打小便是他看着长大的,后来更是变成了她的专人护卫,这么多年了,除了蓝素心之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跟人倾吐过。
若蓝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第一次见面,就跟他们说了这许多,有一种一吐而快的感觉,说完之后,胸的郁郁便好了许多。
“孔四哥,您刚才用的是什么乐器?似埙非埙、似萧非萧的,很是怪异。”
“呵呵,那个,什么都不是,就是双手。”孔四说完,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呜呜”的吹了一下,果然声音低沉和缓。
“原来是这样!”若蓝见状,心里有些失落,抛开天资不谈,她自小就苦练琴技,十年已有所成,就连蓝素心也是赞叹有加,更何况自己用的乃是一把千年古琴,如此这般,却还是让孔四一双手给盖了过去。自己变幻了七八种手法跟格律,最后还是让对方引导着走了,难道这就是“大道至简”?
她倒不是有争强好斗之心,只是学琴多年,今天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心始终有些不甘。不过回想之下,对方声律正平和,单纯从格调上来讲,却是要高了些许。
“孔四哥,您这个能教教我吗?”若蓝脸蛋微微有些红,琴如心声,这孔四须是知音,方才能够凌驾在自己之上。
孔四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个手法是家传之学,看似简单,却是间变化甚多,不是那么容易学到的,除了手势之外,更重要的是胸一股气,气足则势盛!女孩子却是不容易学的。
听到孔四原来是孔家后人,若蓝又起身,缓缓行了个礼,这却是邀敬至圣先师的,老夫子一举奠定了礼仪之邦,礼乐正是基础,所以孔四有此绝学,倒也不怪。
见她行礼,孔四红着半边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人家言明了是敬自家祖宗的,总不能推了,不过他本就是旁支,这些年来行走江湖,也从不挂着祖宗的名头,除了吴晨寥寥数人,还真没人知道。
虽说国人向来好弄个名人祖宗,以示血统,如李世民就非要修个族谱,说是老子的后人,朱元璋也是改了族谱,楞认了朱熹做祖宗。不过孔四显然没有这个爱好,自己就是个穷屌丝,要不是碰到吴晨,现在还在街边摆摊呢,说出去都是给老祖宗脸上抹黑。
所以他也不愿多在这上面纠结,想到摆摊,他倒是想起若蓝眼前这琴,正经是把古董!
正好吴晨也在看着那把古琴,只是听说珍贵异常,却不敢轻易上手,一般而言,古琴的保存极难,在千年的岁月之,再好的木头,也不可避免的会有些风化,因此古之名琴虽然不少,但是能够传世的不多,汉代之前的名琴基本早就不见踪影,只能在献一睹风采,而传世的名琴,大都是有唐以降,如唐代有春雷琴、九霄环佩琴、大圣遗音琴;宋代有玉壶冰琴、海月清辉琴;明代有飞瀑连珠琴等等。
论起来,古玩里面,古琴是一个冷门偏门,吴晨对此也不算熟悉,别说把玩,就是实物都很少见到,好在终究属于“玩”之物,名列琴棋书画之,因此有关的献资料,却也不少。
“这是伏羲式吧?还没请教,此琴可有名称?”
古琴造型优美,常见的为伏羲式、仲尼式、连珠式等,此琴长约三尺六寸五、宽约六寸、厚约二寸,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应和天圆地方之说,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头、颈、肩、腰、尾、足等一应而全,规矩,典雅清朴,正是典型的伏羲式。
一般的名琴都有一个显赫之名,因此吴晨才有这么一问。眼前这一把古琴,如果说是易安居士用过之物,这也完全有可能,毕竟易安居士虽然一生漂泊,不过其丈夫赵明诚却是有名的金石名家,同时也是个斫琴高手,给妻子斫一把好琴,也在情理之。
“正是,名曰清吟。”若蓝见他们看琴的眼光,并非小白,心里也是暗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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