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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安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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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家称为中国古代史上最为繁荣昌盛的时期。而陪伴唐玄宗度过整个开元盛世的女人,正是这位贞顺皇后!”。

邵宽城和会议室里的每一个刑警,都像在津津有味地观看着电视里的一期《唐史讲坛》,万教授的姿态与腔调,大家耳熟能详,都不陌生。

“可以说,盛唐时期最著名,最权势,对历史影响最大的女人,不是杨贵妃,而是贞顺皇后;最受唐玄宗宠爱的女人不是杨贵妃,也是贞顺皇后!为了贞顺,唐玄宗不惜废绌原配的开朝皇后,杀掉太子及诸王。贞顺皇后的身世跌宕起伏,由尊荣而卑贱,由卑贱而尊荣,最后差一点重演了武则天的奇迹与辉煌。其历史地位极为特殊。”

省博物馆的刘主任插话发言,支持并继续了万教授的观点:“贞顺是武则天的姪孙,也是杨贵妃的婆婆,她去世之后,杨贵妃取而代之,唐改年号为天宝。虽仍为玄宗执政,但后宫的改朝换代,导致了朝政大变。杨贵妃与贞顺之截然不同,在于内用戚党,外纵番王,认安禄山为义子,养痈遗患;致皇帝沉湎享乐,荒废朝政,几乎直接促成了‘安史之乱’。也恰恰是从‘安史之乱’开始,李唐王朝结束繁荣,走向衰亡!”

在这一天到会的所有专家中,省博的刘主任是资格最老的一位,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仍然是学术界颇为活跃的理论权威。他和万教授的观点似乎都是历史的常识,所以会上没有任何争议发生。这本来是由公安方面召集的会议,借文物局组织的考古勘察,搭车邀请专家们对被盗墓葬的等级提供鉴定意见,以备今后对犯罪嫌疑人定罪量刑之用。但随着贞顺皇后墓的被确认,会议几乎变成了考古成果的研讨会了,专家们都很兴奋,都很激动。

刑警们也很兴奋,也很激动。如果墓葬的级别比总队原来预计的还高,还重要的话,那么案件的成功破获,价值也就更大,功劳也就更高。

会议一直开到很晚还未结束,市公安局和省文物局的官员们就留专家们在不远的市局招待所的餐厅里用了晚餐。晚餐前万教授给女儿打了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和休息状况。赵红雨躺了一天,仍然困乏腿软。昨天队长李进本来布置她今天去公司上班观察一下林涛的反应的,但她起不来,去不了,林涛的表现不得而知。万教授一天没有回家,所以她上午吃了一次中药,吃了一碗米粥,中午保姆小刘敲门让她下楼吃饭,她说不饿不吃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人上楼理过她了。

到了晚上她真的饿了,起床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想下楼找点吃的。夜晚的别墅安静异常,静得如同空宅一样。赵红雨一步一挪,走到梯口,忽听楼下某个角落,有人低声密语,声音像是被手捂住似的,含混呜哝。

赵红雨止步屏息,听了半天才听出是林白玉来。林白玉不知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两人显然发生了龃龉。

——“对,我是用过你一些钱,可这都是你自愿的,你现在跟我算这笔账是什么意思?”

赵红雨站在梯口的暗处,她凭直觉判断,与林白玉通话的人应该就是林涛;她凭直觉判断,他们通话的内容,应该就是昨夜的事情。

“你别忘了你来西京是怎么一步一步发起来的,你要算账我也可以算的!”林白玉的声音因愤怒而渐渐抬高:“咱们到底谁欠谁,都可以算的!”

赵红雨想,应该就是林涛了!

接下来,林涛不知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林白玉突然不再咄咄强势,声音一下子又变得断续而低回:“什么,老郭出事了?什么时候?出什么事了……他要多少?他还在西京……”

再往下,就真的听不清了。但赵红雨基本听懂了,她似乎听懂了他们密谈的内容!

邵宽城是在饭桌上接到赵红雨的电话的,那时他正和其他刑警一起,在专家用餐的隔壁吃工作餐呢。接电后他立即从饭桌前起身,进入专家用餐的房间,叫起了在此恭陪末席的队长李进。

他走进餐厅时注意到万教授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万教授坐在主宾位上,面孔被葡萄酒醺得微红。邵宽城突然觉得,万教授几乎就像他的一个情敌,正在夺走他朝夕相伴的爱情。

当邵宽城和李进匆匆走出这间餐厅时,专家们的饭局也行将结束。专家的饭局结束之际,也正是万家的晚饭开始之时。保姆小刘在桌上摆好了碗筷,林白玉也打完电话,心神不定地回到了餐厅。这时她们都听到了楼梯响动,她俩同时抬头,看到赵红雨步态蹒跚,艰难地走下楼来。

林白玉有几分惊异,又有几分如释重负,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病好了?”

赵红雨不想在她们面前现出病态,她强打精神,说:“嗯,好了。”又说:“我饿死了。”

小刘马上辩解:“我中午问你,是你自己说什么都不想吃的。”

林白玉却解脱般地露出些笑容:“有食欲就好,觉得饿就说明身体没事了。快来吃点饭吧,能吃饭就好!”

于是吃饭。

赵红雨在桌前坐下,林白玉很难得地,帮着保姆往桌上上菜端汤,往返厨房内外。赵红雨真的饿了,见到食物后更觉饥渴交加,端起小刘送上的一杯橙汁张嘴要喝,却被林白玉大声喝住。

“先别喝!”

见红雨愣神,林白玉又连忙掩饰:“哦,空腹别喝凉的!饭马上来了,先吃点饭再喝。我去拿饭!”

见红雨迟疑地放下杯子,林白玉快步跟在小刘身后,进了厨房,她低声道:“你不用再下药了,这事以后再说。”

小刘说:“什么?我已经下了呀。”

林白玉一愣:“下了?我是说那个药……”

小刘没等她说完就点头再次确认:“是啊,已经下到橙汁里了。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给我钱了?”

林白玉脸孔有点发白:“你怎么又下了!你,你赶快把橙汁拿回来!”

小刘弄不懂了。

她弄不懂林白玉朝晴暮雨的表情,弄不懂林白玉南辕北辙的态度,不过一夕之间,她弄不懂林白玉何以判若二人!

她说:“你现在把钱给我,我就拿回来。”

两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但显然已是争吵的口气。林白玉说:“你先拿回来!你就说橙汁过期了,不能喝了。阿姨既然已经答应你了,你还不相信阿姨吗?”

而对小刘来说,此时什么空口白话都没用了,“你给钱,我就相信!”

情急之下,林白玉把那只白色玉环掏出来了,往小刘手里塞:“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要不这个先放你这儿,这是唐朝的,很值钱的……”

小刘毫不犹豫地把玉环推了回去:“我不要这个!我哥要治病,我要结婚,我能给人家这个吗?我就知道你不想给我钱了……”

林白玉竭力做恳求状,很诚恳的:“我现在不是没有……”

小刘不容她说下去:“你有!我看到万教授给你钱了,给了你很大一笔钱,我都看到了!”

林白玉说:“那是买车的钱,首款都已经付了,剩下的钱阿姨还有急用。阿姨这个人心特别软,就算别人伤害了阿姨,阿姨也不忍心让她受苦。你不去拿,我自己去拿,阿姨以后再不求你!”

林白玉返身欲走,小刘把她拦住:“好,我去拿!反正你说的我都照做了。我这个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别人要是说话算话,我心也就特别软,别人要是骗我,我心也硬着哪!”

小刘端起高压锅走出了厨房,林白玉慌乱地跟了出去。她们最先看到的是刚刚走进别墅大门的万教授,随后她们与万教授一样,几乎同时看到了餐厅里的赵红雨——赵红雨趴在餐桌上如同睡去,那只喝空的杯子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居然没碎!

在公安局和文物局领导宴请专家的饭局结束之前,李进和邵宽城就已经离开了市局招待所。李进直接返回刑侦总队,邵宽城则带着另外两位刑警,驱车直奔万教授的别墅。赵红雨的那个电话,令今夜无人入睡。今晚将有多个战场部署,在回总队的路上,李进已在调动人马,刑侦一队的所有机动警力,都在迅速集中。

邵宽城是在万教授回家之前赶到万家别墅设稍的。他们在别墅对面的一条林荫小径悄悄隐蔽,或许这个时候,林白玉与保姆小刘正在厨房里讨价还价,或许赵红雨正在餐厅的桌前喝下那杯毒橙……很快,万教授回来了。邵宽城看到万教授下了车,看到万教授进了门,遂用手机向李进做了报告。当然,万教授不是他们今晚的目标。但万教授回来后,这座灯火通明的大宅里,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屋内似有不明原由的呼喊与响动,语焉不详,情形不清。

很快,别墅的大门被人急急打开,万教授的司机匆匆跑了出来,把刚刚开进车库的车子重又开出。司机跑回屋内,稍顷即和万教授一起,抬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没有知觉的人,一个四肢无骨的人,一个不明生死的人……邵宽城的喉咙忽然被巨大的惊痛扼住,无法发出一丝声音,但他能听到车里同伴的低声惊呼:“赵红雨!”同伴的呼声是一个确认,邵宽城呼吸还在,心已窒息,四肢魇住,僵不能举。他们惊呆地看着万教授和司机把红雨抬进车子,看着万家的保姆抱着一床毛毯跑出大门上了车子,看着车子开动起来,车轮的声音响得急急切切!

一个刑警问道:“要不要跟上?”

那一刻邵宽城感觉到自己的心被钝刀割醒,痛不能忍,但喉咙深处终于可以透出一丝声音:“……不!”

万教授的轿车急急匆匆地走了,别墅的门前恢复宁静。

街灯昏黄,夜幕沉重。邵宽城的汽车仍然藏在对面的林荫小径,默然不动。

邵宽城双眼发直,与其说是盯着前方,不如说是瞳仁散了。车外万籁俱寂,他的悬心和哭泣全被压在喉咙之下,喉结痉挛的想吐!

五分钟后,别墅里面的灯全部黑掉了。又过了一会儿,别墅车库的卷帘门无声地升上去了。车库里没有开灯。车库的暗影里,一辆轿车缓缓开了出来,几乎就在这个时刻,邵宽城完全清醒了。月光把那辆车的车头照得惨白,在他的视野中幽灵般地滑过,红色的尾灯溜向不远的路口。路口的绿灯亮着,没有行人。

邵宽城的嗓子彻底哑了,但车里的同伴还是听清了他的命令:“跟上!”

第十一章

时间远远没到深夜,但不知何故,街上出奇的冷清。

林白玉印象中的夜晚,是热闹的,灯火辉煌的,车水马龙的……但此夜,路静人稀,犹如梦游。

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往南城走。南城是她不熟悉的方向,人口稀少,巷陌荒凉。

路上,她两次把车停在路边,查看手机里的那个地址短信,怀疑是否走错了地方。

在一个从未过往的街道上,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已经睡去,路灯远远相望。林白玉甚至分不出这是旧城还是城乡结合的城中村,这里房屋拥挤,狭窄肮脏,巷子曲折蜿蜒,状如蛛网。她的车速很慢,左顾右盼,焦灼寻找。当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迷路的时候,她恰恰驶入了一条死巷。

前方无路,她试图把车倒回去,但技术弱不能胜,先刮了侧镜,后碰了尾灯,她只好拎起一只提箱,熄火弃车,徒步走出了这条死巷。

她从这条巷子走到另一条巷子,巷子里的夜色比大街上更浓,更深,暗无月光。她精疲力尽,步履踉跄,在经过一个黑暗的门洞时,她突然停住,有几分迟疑地,朝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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