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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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噶盖被押下去之后,努尔哈赤命皇太极带精锐骑兵五百,速去追捕盛格布禄、龙格儿、布英迪南、穆拜里哈四人。这且不叙。再说盛格布禄等四人,连续跑了两天,看看天夜已晚。前面一个寨子,穆拜里哈说道:“俺有个舅父在这寨里替寨主放马,去找他弄点吃的吧!”大家表示同意。四人来到寨前下马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他家里。他舅父名叫尤敦西夫,热情地接待他们。正在吃饭时候,有人来喊尤敦西夫说:“寨主要你去哩!”他把四人安顿好之后,就去见寨主。那寨主原是东海女真的一个部落长,归顺建州后,努尔哈赤派他来这个库巴舍里寨当寨主,寨里人都喊库里巴巴。寨主一见尤敦西夫就说道:“佛阿拉已发来文书,说有四个歹徒刺杀努尔哈赤大王,让俺协助拿办。听说你家来了几个人,你快去带来,俺盘问一下。”
尤敦西夫听了,吓得魂不附体,赶忙回来,把寨主的话说了一遍。四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没有了主意,盛格布禄说道:“咱们不是刺客,走!俺去向寨主说去!”说罢,他拉住尤敦西夫往外就走。二人不一会来到寨主那里,盛格布禄抢先说道:“俺是他外甥,是来看舅父的,怎么是刺客哩!”寨主说:“不是来了四个人吗?都叫什么名字?等佛阿拉的人认过以后,俺才能相信你的话是真是假呢!”盛格布禄一听,忙对尤敦西夫说:“舅父,你去喊他们三人来,俺在这里与寨主叙话。”尤敦西夫已吓得六神无主,只得去喊。这里盛格布禄与寨主二人东扯西拉地叙谈起来,不一会儿工夫,穆拜里哈他们来了。盛格布禄唰地一下,拔出腰刀,对准寨主肋下就是一刀,那寨主连嗯也未来得及嗯出声来,便一头栽下去,死了。尤敦西夫一见,慌作一团,急急巴巴地说不成话来:“你……你怎能……随便杀……杀人?”盛格布禄说道:“俺不杀他,他要将俺四人全部送给努尔哈赤,俺们还能活吗?”穆拜里哈问他舅舅道:“这寨里有多少兵马?带兵将领是谁?”尤敦西夫说道:“有五百兵马,带兵将领是寨主的大儿子,名叫阿泰也嘎夫。”布英迪南说道:“俺们把寨主的尸体藏起来,你快去把阿泰也嘎夫喊来!”龙格儿说道:“现在只能一不作,二不休,先下手为强了。”尤敦西夫只得去喊阿泰也嘎夫,布英迪南立即动手将寨主尸体拖到墙角落里,用东西盖上,又把地面血迹打扫干净。四人商议已定:阿泰也嘎夫进门后,就把他杀死,然后招集兵马,占领寨子。想办法与明军联系上,就不怕努尔哈赤派人来追了。
尤敦西夫来到阿泰也嘎夫家里,对他说:“寨主喊你有急事,请将军快去。”阿泰也嘎夫听了,随着尤敦西夫就走。二人来到寨府客厅门前,尤敦西夫多长个心眼儿,忙喊道:“阿泰将军来了!”盛格布禄四人一听,互相使个眼色,便隐身门后。正当阿泰也嘎夫一脚门里,另一只脚还未迈进门槛之时,布迪英南,龙格儿同时将刀刺进他的左右肋下。可怜阿泰也嘎夫正当英壮之年,还弄不清怎么一回事,便咕咚扑地身亡。盛格布禄又对尤敦西夫说:“你将马匹管理好,没有咱四人的吩咐,一匹马也不能让谁骑走。”尤敦也夫身不由己,只得听从他们的支派。四人腰插佩刀,来到教场,将那钟声撞响。不久,兵马齐集场上,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盛格布禄首先说道:“咱们是大明朝廷派来收服寨子的四位将领,所有人员都得听从将令,谁敢反抗,就像他们父子一样!”说罢,他把寨主父子俩的人头,悬挂在旗杆上。五百兵马看着鲜血淋沥的人头,谁不害怕?大家你看看他,他看看你,都是“哑巴吃扁食——心中有数”,谁也不吭一声。
正在这时,守门士兵跑来报告说:“寨子东面有一支骑兵,正往寨子驰来。”盛格布禄即向龙格儿三人说:“可能是佛阿拉来的。咱们带着兵马,守好寨门,伺机会把他消灭掉,然后投明军去!”三人也只得听从,便令兵马守住寨门。他们来到寨门前一看,果见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而来,挑着一面建州旗帜,快到寨前了。再说皇太极领着五十名骑兵,一路追赶,马不停蹄,沿途打听,有人告诉他:“有四个人望库巴舍里寨子来了。”皇太极遂紧追不舍,来到寨前下马。他见寨门紧闭,用马鞭一指,喊道:“让你们的寨主出来说话。”盛格布禄说道:“俺就是寨主,有什么话你就说罢!”皇太极一见,因为他既不知道寨主姓啥名谁,也不认识盛格布禄。正想告诉他来的目的,一眼瞅见盛格布禄身后的布英迪南和穆拜里哈,他心中明白了。布英迪南是金台石的小儿子,皇太极是金台石的外甥。攻破叶赫城时,金台石死后,皇太极曾带着他母子俩去拜见过努尔哈赤,认识这个表弟。穆拜里哈是布占泰的儿子,乌拉灭亡时,皇太极俘虏来的,也认识他。于是,他指着布英迪南说:“俺警告你,布英迪南!你若想留一条活命,就赶快出寨投降。不然的话,捉住以后就让你碎尸万段!”布英迪南听了,不免心中一动,他看着盛格布禄,正想说话,盛格布禄却说道:“你投降也是死,不如现在跟他拼了!”遂吩咐士兵大开寨门,带领五百人马,出了寨门,来到皇太极的对面,立住阵脚。皇太极一见,便用大刀指着寨里的兵士说道:“你们不明真相,这四个叛逆阴谋刺杀咱家大王,逃跑到这里,俺是来追捕他们的。俺劝你们早早散去,免得受连累而死。他们四个人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听了皇太极的话,那五百士兵“嗡”的一下,逃回寨子去了,然后把寨门紧紧关了起来。皇太极一见,大喝一声:“还不快快下马受缚,等待几时?”一边大刀一挥,指挥五十骑兵,“哗啦”一下子,将那盛格布禄四个人围在中间。皇太极手举大刀,将包围圈向中间收紧。那五十骑兵,个个瞪着双目,手举大刀,只待一声号令。四个人被围在中间,想跑也不能。只见布英迪南首先丢下腰刀,跳下马来;接着,穆拜里哈也下马了,龙格儿与盛格布禄见了,只得跳下马来……
皇太极进了寨子,又把尤敦西夫捉来,召开了全寨部民大会,宣布处死。让原寨主的小儿子库留西佳担任寨主,然后捆了盛格布禄四人,上马回佛阿拉城。再说努尔哈赤,自从盛格布禄刺杀事件发生之后,便加强了警卫工作,对佛阿拉城的巡防也有了布置。现在,内城不经许可,任何人也进不去;外城也不是容易进的,城里还有便衣巡查,遇见生人,随时可以拘查。努尔哈赤也变得深居简出了。一旦出城,都是前呼后拥,呜鼓奏乐。不仅显示出威严,也增强了慑人的气势,逼人的力量。皇太极将四人带回佛阿拉之后,努尔哈赤先召开各部首领、将领会议,把他们的罪行公布出来;又召开佛阿拉全体部民大会,宣布他们的罪行;最后施予最重的刑罚——五牛分尸。噶盖也未能幸免于死,因为罪行轻些,被用绳子勒死。五个人的人头,被挂在高高的棋杆上,一连示众了好多日子。直到成群的秃尾巴老鹰,把那些头颅啄得只有一个空头骷髅时,努尔哈赤才让士兵把它们松下来,丢到鱼池里,任凭王人去啃啮罢!
且说噶盖被杀之后,额尔德尼遵照努尔哈赤的指示,独自一人创制满文。当无圈点的满文制成以后,额尔德尼也被杀死。此人是满族杰出的语言学家,他姓纳喇氏,世代居住在都英额,少年时代以明敏闻名远近,他兼通蒙古文和汉文。在投归建州后,被赐号巴克什。在满文里,巴克什是学者、博士的意思。额尔德尼随从努尔哈赤“征讨蒙古诸部,能因其土俗,语言、文字,传宣诏令、招纳降附、著有劳绩”,深得努尔哈赤的赏识。额尔德尼身材高大,英俊潇洒。年轻时候,家乡一些有权势的人家,出于对他才貌的仰慕,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但额尔德尼一个也不满意。与他同部落的齐尔计吉家有个姑娘,长得其貌不扬,又胖又丑,黑黑的皮肤,大大的脚;但是她力大无比,双手举得起一个石磙。家里替她找了许多人家,她却不肯嫁。父母说:“你这样挑挑拣拣,究竟要挑个什么样的女婿啊?”女儿说:“俺想挑一个象额尔德尼那样才貌双全的人。”不久之后,这话竟传到了额尔德尼耳朵里,他非常高兴,便向齐尔计吉家下了聘礼,娶那姑娘为妻。到了过门日子,姑娘精心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头上插了各种珠宝首饰,身上穿了绫罗绸缎。到了额尔德尼家,拜了天地之后,被送进了洞房。谁知额尔德尼见了新娘子的面以后,回头就走了。一天两天过去了,额尔德尼不和她说话;三天五天过去了,额尔德尼还是不理她。姑娘十分纳闷,到了第七天,额尔德尼仍是不理不睬。俗话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新娘子陷入苦恼之中,他为啥不理俺呢?——
晚饭后,新娘子把家务做完之后,关上房门,然后来到床前向丈夫跪下了。她说道:“你这样不理俺,不睬俺,一定是俺犯了什么过错,请你指出来,俺做妻子的一定认真改正。”额尔德尼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娘子呀,俺家是贫苦的本分人家,俺又不愿意去做官,俺要的妻子是个穿粗布衣衫,可以和俺同甘苦,共劳动的人。现在你这副样子,穿着这么华丽,脸上涂脂抹粉,岂是俺理想中的妻子呢?”新娘子说道:“原来如此!殊不知俺这也是试探试探你的志向的呢!”于是高高兴兴地脱下身上的线罗绸缎,穿上粗布衣衫,卸去头上的金珠玉器首饰,把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高髻。并开始干起各种粗重的家务活来。
于是,额尔德尼大喜过望,欣喜地说道:“这样才是俺欢喜的妻子啊!”从此以后,额尔德尼满意了。他又给妻子起了一个名字,叫齐尔计吉光。这名字中含有他对妻子闪光的道德品质的赞赏。夫妻二人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努尔哈赤统一建州之后,得知额尔德尼的美好声望,几次派人邀请他出来做事,均遭拒绝。后来他亲自去拜访,额尔德尼才倾心归顺,跟随努尔哈赤南征北讨,建树功勋。后来噶盖被杀以后,额尔德尼独自一人撰制满文,每天废寝忘食,不辞劳苦。一日,努尔哈赤派人去喊额尔德尼。他放下手中的笔,跟来人进了努尔哈赤的客厅。进门以后,抬头一看,努尔哈赤正搂着新娶不久的太妃乌拉氏在调情。额尔德尼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人,见状转身就走,不顾努尔哈赤的喊声,坚持走了回去。因此使努尔哈赤十分恼怒,以为额尔德尼太傲慢无礼,从此不再如往日信任他了,并逐渐疏远起来。
一次,努尔哈赤命令工匠在他居室前面盖两间书房。盖好后,努尔哈赤前去看看,他未置褒贬,只在门上写一“活”字,然后扬长而去。人们看了,都不了解其中的意思。有人去问额尔德尼,他笑着说:“大王读过《三国演义》,他在学曹操哩!那门内写个‘活’字,是‘阔’字。大王嫌书房的门太大了。”于是工匠们又将那书房的门扒了,重新又砌,比前次小些。再请努尔哈赤来看,他十分高兴。遂问道:“怎么知道俺嫌门大了?”工匠们说:“是额尔德尼讲的。”努尔哈赤听了,一连哈哈大笑几声。其实,在那笑声背后,隐藏着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