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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宣统皇帝-第53章

小说: 宣统皇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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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深仁厚译,全国人心思旧,应该物归旧主。”

这一天,溥仪又精神奕奕地走进毓庆宫,却看见师傅陈宝琛的脸上露出悲戚的神情。博仪心里咯噎一下脸色煞白。这几年,陈师傅的脸就如政治晴雨表:那张脸喜笑,虽身处险地,也必有喜事,前途光明;那长脸若忧戚,则必有祸事。博仪心想,又发生什么祸事了?坐在那里,头嗡嗡直响,心扑扑扑直跳,心里面像塞满了棉花,堵得慌。

“皇上,”陈师傅终于说话了,“陆润库师傅去世了。”

“嗨……”

溥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放落下来,但仍旧突突突跳个不住。

陈师傅又道:“怎么,内务府没有向皇上禀奏?”

“没有……”

“这是不该的,应该马上让皇上知道才是。”

正说着,王爷载沣、内务府大臣世续、绍英、耆龄一齐来到毓庆宫皇帝的书房。

载沣道:“陆师傅仙逝了,内务府会议追赠他为太傅,并溢号为‘文瑞’,特来奏请皇上。”

陈宝琛道:“此事应先让皇上知道的。”

溥仪道:“是应该早点儿奏报的。”

绍英道:“这都是奴才们怠慢了,以后改正。”

世续道:“适才王爷的奏请,万岁爷思准吗?”

溥仪望了望陈师傅,陈宝琛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溥仪于是说道:“准赐陆师为太傅,谥文瑞。”

“嗻。”

世续、绍英、耆龄退去。

王爷留来,道:“陈师傅,陆师傅故去,你看谁可为帝师?”

陈宝琛道:“臣看梁鼎芬和朱益藩可。另外,古文功底吗,还是徐坊。”

载沣道:“那我就禀明太妃,再和王公及内务府商量一下。”

载沣临走,侍立在博仪身边道:“皇帝,请用功读书,听师傅们的话。”

溥仪道:“王爷放心吧。”

载沣退出毓庆宫后,博仪问:“我知道梁师傅,朱师傅和徐师傅我不太了解,陈师傅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当然,”陈宝琛道,“朱益藩之父是咸丰年间进士,在父亲熏陶下,朱益藩四岁就能写一手好字,现在他是书法大家。朱益藩于光绪十六年恩科会试中贡士,殿士二甲第九名,赐进士出身。在保和殿御试时,钦点翰林院庶吉士。光绪二十三年大考翰林,取一等第一名,擢翰林院侍读学士,钦命南书房行走,兼经筵进讲大臣,在养心殿为光绪皇帝和皇后讲《贞观政要》。”

博仪不由对朱益藩肃然起敬,因为在他的心里,光绪帝是非常神圣的。

陈宝琛接着介绍了徐坊:“徐坊是出名的孝子。其父在光绪年间做山东巡抚,遭诬陷,下刑部狱。徐坊在家则安慰母亲,在外则于狱中伴父。其父被判戍新疆,没出京城就去世了,徐坊扶柩回籍,徒步走泥淖中。光绪间两宫避居西安,徐坊奔赴行在,第二年护驾回京,遂擢国子丞。武昌变起,徐坊曾连上五封书,俱不报。逊位诏下,遂弃官居家。”

三位师傅不久都相继来到京城,来到毓庆宫,都被赏紫禁城骑马,二人肩舆。可是,博仪却有点失望,觉得这几个人都比不上陈师傅,梁鼎芬和徐坊都已老态龙钟。而朱益藩,讲课也精力不济,眼角上总有眼屎。有一天,博仪打听清楚了,朱益藩好玩牌,玩个通宵是常有的事。

但渐渐地,溥仪都喜欢上了他们。

这一天,梁鼎芬师傅把书一放,看了看窗外,溥仪立即兴奋起来,他知道师傅又要讲故事了。

果然,梁鼎芬看着皇上笑眯眯地道:“皇上,臣就说一段自己的事。”

“陈师傅就说吧。”博仪急不可待地道。

梁鼎芬摸了摸稀疏的胡须,道:“臣钦佩先帝光绪的风范,见他老人家崩后境况凄凉,伤心欲死,就发誓结庐守陵……”

溥仪听他又是在讲自己的故事,虽然有点失望,但已不是怒斥孙宝琦,所以还是希望他讲下去,便往前倾了倾身子。

梁鼎芬见皇上未了兴致,更是神采飞扬,道:“有一天夜里,我正在灯下读书,忽然,院于里跳下一个人,一身玄衣,蒙着脸,身子像铁塔一样。他闯进我的书房,见我仍读着史书,便拔出匕首,那匕首雪亮雪亮的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我于是放下书,微笑着道:‘壮士何来?可是要取我梁某的首级?’那位大汉见我这样,道:‘你果真不怕死吗?’我引颈于其匕首上,说道:‘我梁某能死在先帝陵前,于愿足矣,你就动手吧,这正是我所盼望的。’那大汉被感动了,双膝跪倒,道:‘梁大人,请原谅小的鲁莽无知,这都是袁世凯安排的,派我行刺大人。大仁这样临危不俱,轻死重义,我今天真的明白了孟子说的‘舍生而取义’的意思了。’我于是说:‘壮士,你速速去吧,躲得远远的,免生不测。’那大汉道:‘谢大人劝告。大人能这样杀身成仁,我难道还怕死吗?’说着,他转身去了。”

溥仪被感动得热血沸腾,道:“梁师傅真是大义凛然。”

梁鼎芬听了皇上的表扬,竟热泪盈眶,说道:“我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矢志不渝。”

梁鼎芬让博仪激动,徐坊老师也让他快活。

一天,徐坊老师讲着古文,博仪似懂非懂,晕晕乎乎,看着自己的脚趾头,他想,两只脚的脚趾,就是两排仪仗队,于是在桌下演练起来,前后左右开步走,向左向右转,横排纵排,玩得有趣极了。猛一抬头,见徐老师摇头晃脑,正抑扬顿挫地读着书,而那瀑布似的白须和兔子尾巴似的白眉毛,也在摇晃跳动着。徐坊老师的白眉有一寸多长,耷拉在颧骨。博仪好久就对这白眉惊奇,今天见它跳动,心里更是痒痒,于是便向前凑过去定晴地看。这时徐坊老师倒是发觉到皇上向他移近,见皇上盯着自己的眉毛,以为皇上特别欣赏,心里挺得意。不料,溥仪伸出手去,掐住一根,猛地一拔……

“哎哟——”

疼得徐老师呲牙咧嘴。

没过几天,徐坊老师便去世了。

陈宝琛师傅道:“皇上,徐师傅的那眉毛叫寿眉,怎能拔得呢?拔掉了他的寿眉,他还能活吗?还有阳寿吗?”

一席话说得皇上低下头去。

不过没有几天,宫中的人对皇上都刮目相看,皇上博得一片赞誉声。

一天,在养心殿,世续递来一个奏折,说道“奕劻死了,这是奕劻的遗奏。”

溥仪把奏折打落在地,道:“别弄脏了我的手!”

世续把奏折拾起,又递与皇上,道:“无论如何,他是皇室宗亲,何况如今已死,皇上可以原谅他一下,这是遗折,还是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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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志复辟 第5节

“张谦和——”溥仪叫道,声音拉得很长。

“奴才在。”

“把遗折撕了。”溥仪命令道。

“这……”

张谦和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世续,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你敢抗旨吗?”

“奴才不敢。”

“那为什么不接过撕了。”

“这……”

“敬事房!”溥仪怒喝道,“把张谦和拉下去打十板子,他竟敢不遵旨。”

“嗻——”

世续见此,道:“皇上,奴才把它撕了吧。”

溥仪的举动震动了整个皇宫,也震动了整个满清王公旧臣。

第二天,博仪正在养心殿准备乘轿去毓庆宫,突然奏事太监报有人求见。

溥仪来到东暖阁坐定,不一会世续带来一个人,王爷也在后面。

世续和来人跪拜后,又向王爷行了礼,世续才道:“万岁爷,这位是……”

“奴才叫载捕,多日不来拜见皇上,请恕罪。”说着捧出手中的锦匣道:“这是奴才孝敬万岁爷的。”

“有其他的事吗?”溥仪问道。

载捕道:“奴才实在不好开口,可又不能不说。我是庆亲王奕劻的二子,平时最知庆亲王罪恶多端,所以曾向摄政王举报过,摄政王可以做证的。”

载沣道:“是……是这样,他和载振有所不同。”

载捕见载沣这样说,便来了精神,道:“如今阿玛去世了,我们弟兄三人理应分得庆王府家产,各得其一,可是王府的财产,都被载振占去了。不瞒万岁说,在辛亥年武昌变乱的时候,袁世凯就向阿玛和小德张每人报效了三百万两银子。更何况,我们家的家产,只金银珠宝玩物衣饰等项,也有一万万两。我本想多得一点敬献皇上,以救大清之难之急,以济官中的用度,可是大兄载振却一口独吞了家产,请皇上做主!”

溥仪道;“奕劻贪黩的事,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时候说,分明是有私心。这事,你也不要求王爷,还是交给七叔去办吧。”

溥仪把此事交给载涛,又是一个明智之举。

“皇上,”载捕道,“家父虽罪大孽大,可也不能不给个溢号啊。皇上……”

载捕伏地叩头痛哭,其心哀,其心伤,出于真情。

载沣道:“皇帝,就……就许了他溢号吧。不然,奕劻已去世他没……没有什么,可后人怎……怎么有脸在世上。”

是的,身为皇室宗亲,又是位极人臣,若讨不到现今皇上——虽然已逊位——的溢号,那是被认作奇耻大辱的。

载捕又跪地叩着头,呜呜痛哭。

溥仪心里烦乱,道:“好吧,就给个溢号。”

“谢皇上。”载捕又是几个响头。

第二天,王爷载沣拿来几个溢号,恰巧,博仪这两天感冒,没有师傅在跟前,不好请教,只好自己做主,便道:“王爷,让我想一想,下午再踢吧。”

载沣道:“那……好吧。”

载沣刚走,载涛进来。

溥仪道:“怎么这么巧,王爷刚走,七叔就来了。”

载涛笑道:“我是怕五哥在身边不好说话,特意等他走出殿门我才进来的。”

溥仪笑道:“原来如此,七叔有什么话还要避着王爷?”

载涛道:“五哥向来心善心软,经不住人家的软缠温泡,皇帝可要拿定主意,外面沸腾得很,都是指责奕劻的。皇帝你想,奕劻贪赃枉法,欺君误国,得罪列祖列宗,我大清二百年基业,他一手卖了,我说不能予溢。”

“可王爷和内务府坚持要给溢,昨天我也答应了。”

载涛道:“既然答应了,那就给他吧,不过给什么溢号,皇帝心里可要有底。”

溥仪笑道:“这么,七叔放心。”

下午,载沣和世续把溢号拿到养心殿,溥仪看了,有几个,什么“文”“穆”,……溥仪把它扔到一边,道:“这怎么行,把那溢法都拿来。”

世续把二十多个溢字放在那里,溥仪在里面寻索着,他看一个“谬种”的“谬”字,道:“就这个!”

王爷和世续看了看,互望了一眼,载淬道:“皇帝,还是换一个吧。”

溥仪又看到一个“丑恶”的“丑”字,就说:“这个吧。”

载沣又表示反对。

于是博又挑出个“幽灵”的“幽”字和“乞丐”的“丐”字,道:“就这个了,随你们拣一个,或两个都用。”

载沣和世续又犹豫了一会,载沣尴尬的笑了一下,道:“皇帝,还是看看在宗宗宗室的分上,另为赐个……吧?”

“那怎么行?”溥仪理直气壮地道,“奕劻收受袁世凯的钱,欺君卖国,劝太后让国,大清二百多年的天下,断送在他手上,按说不该给溢,看在他是皇室宗亲的分上给了,就只能是‘丑’、‘谬’、‘幽’、‘丐’。”

“好,好好。”载沣见儿子这么认真,只好道。“那就按皇帝的意思办。”

停了一会儿,载沣又写了一个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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