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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庭长夫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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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该不该……”

“任何时候,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该对主人隐瞒。”庭长夫人那双傲视一切的眼睛盯着女仆。

佩德拉咧着嘴笑了笑,低下了脑袋。

堂维克多瞧着众人,笨拙地皱了皱眉。

后来,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书房里,眼睛瞧着已成为一堆废物的他发明的机器和收集的标本等物。

“我的天哪,这可怜的女人是不是发疯了?”金塔纳尔抱着脑袋,叹着气说。他决心请医生给妻子仔细地看看病,然后就躺下睡觉了。

除了佩德拉,家里的人全都休息了。她站在过道中,拿着烛台,以怀疑的目光在这个陷入寂静的诚实的家庭里窥测着什么。

她当了这几年用人,见到的事情也真不少。她认为这个家准会出事。刚才夫人在花园里究竟干了些什么?她好像觉得花园门口有人在叫唤。是她犯了疑心病了?可是……这里面准有问题。他们会让她扮演什么角色呢?会让她帮忙吗?如果不让她帮忙,那就让他们倒霉!

这个不正经的金发姑娘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在窥探这个家庭究竟哪儿不光彩。她听到远处安塞尔莫打呼嗜的声音。这也是个傻瓜,他从来不会在夜深人静时去找她……

第11章

讲经师每天起得极早。他事情多,工作忙,只有通过早起晚睡才能挤出时间学点儿东西。他睡眠很少。他既是教区的管事,又是教会的学者,这双重身份忙得他连喘气的时间也没有。另外,他还是个交际很广的教士,送往迎来的事很多,这些事虽很烦人,却也非常要紧,这又占去了他不少时间。每天上午,他总是学习哲学和神学,还看看耶稣会创办的科学杂志,随后写点布道词和别的什么文章。他准备写一本书,标题是《斐都斯塔教区史》。这是一部严肃的专著,很有独到见解,它的问世,将对西班牙教会鲜为人知的弊端进行揭露。然而,堂萨图尔尼诺·贝尔穆德斯尽管还没有看过这本书,却在茶余饭后兴致勃勃地大说这本书的坏话。他还说有关这本书有不少奥秘,其中之一是“讲经师虽不愧是个学者,但在考古学方面却是个外行。当然,谁也不可能样样都行”。

堂费尔明在东方微微发白时便开始写作。清晨,天气寒冷,德·帕斯常常停笔,阿一呵冻得发僵的手指,同时思索着什么。他的双脚裹在他母亲的一条旧毯子里“一”而不是“多”,是“静”而不是“动”。经验中的“多”,头上戴一顶破旧的黑丝绒帽子,身上穿的褐色旧教士服是补过的,里面穿的那件呢上衣袖口也磨得闪闪发光,这和人们平时见到的那个高雅、阔绰、整洁的讲经师完全不一样。但是,接待来访者的时间一到,他便停止笔耕,脱去那一身寒酸的衣衫,将镶布边的拖鞋和满是油污的帽子往角落里一藏,披上一件舒适的、裁剪得很合身的新法衣。这位重要人物在脚上穿上让马车夫“俾斯麦”眼红的鞋子,在头上戴上像太阳一般闪闪发亮的便帽。

在他的书房里,他只接待那些试图以自己的博学使之叹服的人,但在斐都斯塔,甚至在全省,靠学识是没法让人信服的心。南宋朱熹也把良心理解为本然之善心。明清之际王夫之,因此,大部分来客他就在旁边的那间客厅里接待。

到过讲经师家里的人中很少有人自诩已见到了这个家的全貌。一般人只能见到前厅、楼梯、走廊、衣帽间和那间挂着绿色窗帘、摆着几把灰布面椅子的客厅。有时光线亮一点,还能见到中间的过厅。

说教区法官诚实的那些人的一条理由就是他家陈设简陋,生活朴素。

前一天下午正好有一群人在堤岸议论这方面的事情,他们中间既有教士,也有一般百姓。

“他们母子俩恐怕一年一万两千里亚尔①都花不完,”道貌岸然的大祭司里帕米兰神情严肃地说,“他穿着不含糊,很整洁,甚至有些阔气,这是事实,但他每件衣服都要穿很长时间。他把衣服保管得很好,刷洗得干干净净,因此,服装这笔开支就微不足道了。请诸位先生回忆一下,在政府不付给我们薪俸的那些令人气愤的日子里,一顶布帽子能戴多长时间。在其他方面,他们花什么钱呢?唐娜·保拉总是穿那件全毛哗叽黑法袍,背上披一块披肩,头上包一条丝巾,将两边太阳穴全都蒙住,全年她都是这一身打扮。吃的方面呢?我虽没有见他们吃过饭,但情况还是非常清楚的。你们都知道,我有个好朋友,他是心理学、逻辑学和伦理学教授,而且还是属于什么英格兰学派的教授呢。他整天在集市上转来转去,仿佛那儿就是他的学院。据这位学者说,他从来没有见到讲经师家的女仆在市场上买过鲑鱼,鲷鱼也只是在价格非常低的时候才买。说起他家的住宅,想必诸位都非常清楚,那只是一所乡村小屋,只是干净一点儿而已。这是真正的耶稣教士的房子。这所房子最像样一点儿的要数我们大家都熟悉的那间客厅。天哪,那哪叫什么客厅!式样老得不能再老了,虽然很庄严,也非常整洁,这是事实,可暗得什么也看不清。那些绿锦缎的椅子呢,坐垫不全都裂开了吗?你们有谁见到过那些椅子去除椅套时的样子?那张靠墙放花瓶的桌子呢,金漆全没有了,早变成古董了。那只八音钟呢,早已没有音了,连弦都没有了。先生们,你们说说,讲经师是不是有钱?人们说他行贿受贿,买卖圣职,你们说,是不是无耻的诽谤?”

①西班牙辅币名。

“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佛哈说,这个前市长兼高利贷者凡是进行这一类谈话总是在场的。他这个人生下来仿佛就是为了议论他人的。“他们母子俩日子过得非常清贫,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可是卡拉斯皮克先生不也是这样过日子的吗?而他却是个百万富翁呢。越小气的人越有钱,他们都是为攒钱而攒钱。唐娜·保拉有钱,而且数目还不小。讲经师在附近村镇里买了房子,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唐娜·保拉在马塔赖莱霍、托拉塞思、卡涅多和索米埃达等村庄里买下的田地又怎样解释?还有银行里的那些股票……”

“污蔑,这纯粹是污蔑!您既没有亲眼见到过契约,也没有见到过税单,您什么也没有见过……”

“可我知道谁见到过。”

“谁?’

“大伙儿都见到过,”堂桑托斯·巴里纳加大声说。凡是有攻击教区法官的机会,他从不放过。“大伙儿都见到过,我……我要是说出来……我总有一天会说出来的!”

“得了,得了,堂桑托斯,您不能成为这个案件的法官,也当不了证人。”

“为什么?”

“因为您不喜欢讲经师。”

“我是不喜欢他!”他晃了晃握得紧紧的拳头,“我总有一天要跟他算这笔账!”

“您不喜欢他,是因为‘同行是冤家’嘛。您是卖圣器的,什么圣杯、圣碟、圣壶、圣灯呀,还有圣体柜、十字褡裢、蜡烛和圣饼等……”

“对,先生。公平交易嘛,大祭司先生。”

“得了,这我心里明白。不过,您除了卖上面这些东西外,还卖……”

“哈!哈!”佛哈插进来说,“这是精彩的表白,也是确凿的证据!堂卡耶塔诺刚才说堂桑托斯和堂费尔明是同行,因此成了冤家。这么说,我们这个杰出的里帕米兰先生已承认,大伙儿在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讲经师先生违反了神灵和世俗的法规,成了商人。他是老板,是‘红十字’商店的真正老板。主教区所有的神父通过各种途径,自愿或不自愿地在这商店里购买了他们需要或不需要的东西。”

“佛哈先生,或者是魔鬼先生,请允许我……”

“老百姓心里最明白,最清楚。事情也真巧,这家‘红十字’商店就在教区法官家隔壁那座房子的底层,更凑巧的是,这两座房子的地下室是相通的,这是众所周知的。”

“老兄,你别搬弄是非,造谣中伤。”

“教士先生,你慢慢会明白的,我既不会搬弄是非,也不会说谎骗人;我也不是无知之徒,也不会去拍别人的马屁,更不会拍神父的马屁!”

“您虽不是无知之徒,可您的脑袋也只能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巴里纳加先生的日用小五金和蜡烛生意不好,就胡思乱想,以为讲经师在抢他的生意,这和讲经师又有什么关系呢?您这个阴险的家伙,您说‘红十字’商店有地下室,这和讲经师做生意又有什么相干呢?教规和商业法规是禁止教士经商的。您是自由派,因此,您的话不会冒犯上帝,可您也不能这样胡言乱语,自己说了什么,也得好好思考思考。”

“堂卡耶塔诺先生,请您听我说。虽说您上了年纪,又是阿拉贡人,可您也不能这么不知羞耻。”

“别吵了,别吵了,费亚拉布拉斯先生。”教士一面回答,一面披上法衣。

需要说明的是,这些言词虽然语气很重,但都是以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的,因此,就不那么锋芒毕露、恶意伤人了。斐都斯塔人的脾气好就好在虽然平时人们常常冷嘲热讽,吵吵闹闹,就像整年都在过狂欢节,但没有人生气。谁生气谁就失礼,人们就说他缺乏教养。

“对我来说,”前市长大声说,“杀死个把教士就像打死一只苍蝇……”

“这我相信,您是拿诽谤杀人吧。到这儿来,您这条拥有自由思想的蝗蛇,乡下来的伏尔泰,带响尾的路德,照您这种荒唐逻辑,老百姓说的讲经师用二分利放债的事也是真的了?”

“这我不清楚①。”前市长回答说,他这点意大利文是从歌剧里学来的。

①原文是意大利文。

“您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我打算把话说得更清楚些。您不是个专门毁坏讲经师名誉的诽谤者吗?像您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如果堂桑托斯说他的坏话,是因为讲经师抢了他五金店的生意,那么,您讨厌他,就该是放高利贷的事了。可究竟谁是您同行的冤家呢?”

“里帕米兰先生,我的火气已慢慢地升到鼻子上了。”

“那您就告诉它,让它下去。您脑袋里不装脑子,只装火气。”

“您刚才说我放高利贷?”

“这是明摆着的。”

“我可是非常诚实地使用了自己的资金;我既帮助企业主,也帮助了劳工;我给工业注入了动力,自然应该收取报酬……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如果那些只会做弥撒吃沙锅的神父头脑能稍微开点窍,他们就会明白,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看,我可以提前收取利润,收取风险费,需要时,还可收取保险金……”

“还想得保险金,您这个毫无用处的经济学家先生……”

“因为我为财富的流通出了力……”

“你像一块海绵一样帮助水的流动……”

“而神父却是社会这个大蜂窝里的雄蜂……”

“老兄,我们都是雄蜂嘛……”

“神父都是一些没有用的废物……”

“我们大家都是废物。当年我认识一个‘光荣时期’①的市长……”

①指一八六八年西班牙革命时期。

“您对‘光荣时期’有什么意见?我认为那场革命使您成为一位显赫的人物……”

“革命管什么用?这全靠我的人品、我的工作和我的……您是不是嫉妒了,先生?”

“别侮辱人,还是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是教区法官的冤家。难道我在各个村庄用三分利放债了?还是我利用职权将教会的财产拿去放债取息了?我的收入难道是从那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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