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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死荒漠-第5章

小说: 情死荒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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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寄宿旅店是个设计考究,规模不小的建筑,以前曾有一些高级官员住在里面。如今,在入口的拱门上面竖着一个十字架。沃尔夫看到一名修女正在给楼前的花草上水,透过拱门可以看到那个宽敞风凉的门厅。他今天提着两个沉重的箱子步行了好几英里,十分渴望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两名埃及警察从旅店里走出来。

一看到警察那条宽宽的皮腰带、架在鼻子上面的墨镜、与军人一样的发型,沃尔夫的心一下就凉了。

他把自己的脸转向另一边,用法语向在院子里浇花的那位修女打招呼:“您好。”

修女没有停住浇水,回答说:“你好。你要住店店吗?”她看上去非常年轻。

“不住店,只请求您为我祝福。”

两名警察走过来,沃尔夫心里很紧张,脑子里快速地转动着他们提问时该怎样答复的事,同时在考虑万一他们捉他时该朝哪个方向逃跑。那二人一边争论赛马的事,一边走了过去。

“上帝会祝福你。”修女说。

沃尔夫谢过修女就走开了。看来事情比他想象得要糟,”警察一定会到各处搜查。沃尔夫只觉腿发酸,脚发胀。胳膊被箱子坠得直疼。他失望,同时又有点气愤。这座城如今处处乱轰轰的。此外,他感到警察部阿为了他正在全体出动,作好了各种准备。他又掉回头朝市中心走去。他这时的感受与在沙漠中的感受一样,走不完的路,好像无法达到目的地似的。

在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高高的身影。噢,原来是老同学侯赛因·法赫米。沃尔夫一时没了主意,侯赛因肯定会让他去家里住,也许他值得信赖。但是,他有妻子,有三个孩子,到时怎么开口向孩子们解释说阿哈米德叔叔要在他们家里住下来呢?再说,沃尔夫现在已换了名字,这其中有秘密,孩子们肯定会向朋友们说他们家来了个什么人,叫什么……再有,沃尔夫本人又如何向朋友解释更名换姓的原因呢?侯赛因朝沃尔夫站的地方张望,沃尔夫赶紧转过身子,急急忽地过了马路,接着过来一辆电车挡住了侯赛因的视线。到了对面的人行道上,沃尔夫头也不回,低头往前走,在拐弯处钻进一个小巷子里去。不,他不能找上学时的老朋友掩护他。

转来转去还是在大街上。

他觉得自己像钻入迷宫的一只老鼠,走哪条路也行不通。

他看到一辆出租车,是辆车身较大的老福特牌轿车,这时还在冒烟儿。他招呼车过来,上了车。

出租车把沃尔夫带到开罗科普蒂克,这里有不少古老的教堂。

他给司机付了车钱,又掏出几个皮亚斯给了手拿一把大木质钥匙的老婆婆,老婆婆让他走进去。

这是一个阴暗而又寂静的岛子。沃尔夫顺着窄窄的小路往前走,听到从那些古老的教堂里传来低沉的圣歌声。他经过一所学校,路过一座犹太教堂,走到传说是圣母玛丽娅养育耶稣的地下室旁,最后他进到五座教堂中最小的一座里去。

礼拜式马上要开始了,沃尔夫把宝贵的箱子捆在座位旁,面对墙上挂的圣像鞠躬,然后走到祭坛边,跪在地上亲吻牧师的手。之后又回到座位上。

教会歌唱队开始用阿拉伯语唱圣歌,沃尔夫坐下来,感到这地方很安全,他可以在这里待到太阳落去,然后再出去碰碰运气,找个地方睡一夜。

三拍舞厅是坐落在尼罗河边一个公园里的露天夜总会。像以前一样,这里人很多。沃尔夫和那些排队的英国军官及其女伴们一起等着空桌。招待员见到人多后就安了几张搁板桌,把这里的每一寸空地都利用起来了。在台上,一位滑稽演员高声说:“等隆美尔到希费尔德来时,我们就捉住他!”

沃尔夫总算等上一张桌子和一瓶香槟酒。这里的夜晚很闷热,舞台灯光使之热上加热。观众们吵吵闹闹,因为他们太渴了,这里只提供香槟,不一会儿就喝光了,有些人还成了醉汉。他们高声喊叫要明星出场,明星的名字叫索吉娅·埃尔阿拉姆。

当舞台聚光灯亮起来时,只见索吉娅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站在舞台正中央。她下身穿着透明纱裤,上身穿着一件由五颜六色的圆片组成的三角背心,全身打着白粉。乐队开始演奏,鼓响笛鸣,她开始抖动身子。

沃尔夫呷了一口香槟,面带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索吉娅。她现在还是最好的演员。

她慢慢摆动着臀部,先踮起一只脚,然后换另一只。她的双臂开始摇晃,双肩随着也抖动起来,胸前两个丰满的乳房一起一伏一上一下地进入舞蹈状态。这精彩的表演使那些男人们如醉如痴。韵律加快,她把双眼闭上继续表演,让人看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动,都在独立地动。沃尔夫像从前一样,也如观众中的男爷们一样感到她只与他一人在一起,她的表演是专门为他一个人的。这不是在演出,而是在调情。她那柔软的身子和丰满的臀部使在场的男人冲动。这些人心里紧张。不言不语,浑身冒汗,难以抵抗这种诱惑。她抖动得越来越快,令人目不暇接。随着音乐进入高潮时,索吉娅尖叫一声,往后躺在地上,两膝朝前着地,后脑勺接触到舞台台面。她将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会,灯熄了,在场观众忽地一下全站起来,场子里掌声雷动。

沃尔夫站起身来,给一名招待递上一个英镑,要那人带他去后台。一个英镑相当干大多数埃及人三个月的工资。招待员带他来到索吉娅的更衣室后转身走了。

沃尔夫用手敲响了门。

“谁?”

沃尔夫走了进来。

她这时正坐在凳子上脱去演出服,换上黑丝袍。从镜子里看到沃尔夫走进来,她一下就转过头来。

沃尔夫说话了,“你好,索吉娅。”

她直愣愣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才说:“是你这个杂种!”

她没有变。

她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头发又黑又亮,又长又密;棕色的眸子,长长的睫毛;颊骨微微隆起,满嘴洁白如玉的牙齿,身体的曲线十分匀称。因为她比一般女人要高出2寸,所以她的身段更显苗条迷人。

她的眼里带着火气,”你到这里干什么?你到哪儿去了?你的脸怎么这个模样?”

沃尔夫放下箱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望着她。

“你太美了,”他说。

“你给我滚出去!

他仔细地打量着她。他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她是他过去生活的一部分,像老朋友终归是朋友一样,他还是她的朋友。以前他经常在她那里,但后来不辞而别。沃尔夫在想,在他离开开罗后的这些日子里,她生活得怎样呢?她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有了一幢房子?会不会坠入情网,会不会改变了婚约?会不会已经有孩子了呢?他这天下午呆在那阴暗而又凉爽的教堂里时,脑子里一直在琢磨这些问题。他思考着如何接近她,但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这时他对索吉娅会不会收留他,心里也没底。她表现出很气愤的样子,出言不逊,这是不是出自内心呢?是因为他太使女人着迷,太能开玩笑呢?还是因为他太鲁莽,太霸道,或者是没什么用,低三下四呢?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直截了当地说。

她的脸色一点都没变。

“英国人在追捕我,”他继续说,“他们搜查了我的房子,所有旅馆都登记着我的名字,我连个睡觉的地方都役有。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见鬼去吧!”她说。

“我告诉你为什么当时我没向你打招呼就走了。”

“一去就两年多,什么借口也讲不通。”

“给我点时间向你解释一下。因为……就这么回事。”

“我不欠你任何东西。”她望着他、呆了一会才把目光移开,然后把门打开。他看着她,心想,这下坏了,她真要把我赶走。她依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探出门外大声喊道:“拿些饮料来。”

沃尔夫的心一下踏实了。

索吉娅回到屋里,把门关上,对沃尔夫说:“等一会吧。”

“你是不是像个监狱看守一样在监视着我?我对你构不成威胁。”

“不你确实是个危险人物。”她说着又到刚才坐的凳子上继续粉饰她的脸。

他不知如何办才好。在教堂的整个下午,他仔细考虑过怎样向她解释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为什么走后一直没再与她联系的问题。讲实话最能取得别人的谅解和信任。看来他只能把自己的秘密讲出来了,她是他的唯一希望,现在不能顾及太多。

他说:“你还记得我在1938年去贝鲁特的事吗?”

“不记得。”

“我给你带回一条绿玉项链。”

她在镜子里与他的目光碰到一起。“那东西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他知道她在说谎,接着说:“我去那里后遇见一位德国陆军军官,名字叫赫因兹。他要我在未来战争中为德国服务,我同意了。

她把脸从镜子上移开直接对着他。这时,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

“他们要我先回开罗等待他们的指示。两年前,我得到通知,要我去柏林,我就去了。到那里先参加了训练班,然后又被派往巴尔干和黎凡特地区工作。今年2月我回到柏林听候新的安排,结果他们派我来到这里……”

“你对我说的是些什么?”她用不信任的口吻问,“你是个间谍?

“是的。”

“我不相信。”

“看,”他将一尸箱子提到跟前并将它打开。“这是电台,是向隆美尔发报用的。”他关上这只箱子,又将另一只打开。“这是我的财源。

她吃惊地看着一摞摞崭新的英镑说:“我的天呐,你发大财了。

有人在敲门,沃尔夫立刻关上箱子。一位招待端着一盘冰块和一瓶香槟走进来,看到屋里还有一位男士,他说:“是不是再来一份?”

“不,”索吉娅不耐烦地说,“走吧。”

招待走了,沃尔夫打开香槟酒,倒满一杯递给索吉娅,他把瓶口对在嘴上,咕哆咕咚地喝了几口。

“听着,”他说:“我们的军队在沙漠上屡战屡胜,我可以帮他们一把。他们现在需要知道英军的实力,这包括人员数量,多少个师,指挥官的姓名,武器装备的质量。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搞到英军的作战方案。我们现在在开罗,会把这些情报弄到手的。等德军打过来占领开罗后,我们就是英雄。”

“我们?”

“你能帮助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找个住的地方。你恨英国人,是不是?你是不是想看到他们演出开罗?”

“我可以给任何人找地方住,但就是不给你找。”说完,她扬起脖子把杯里的香槟喝光,接着又倒了一杯。

沃尔夫从她手中把杯子抓过来自己喝了起来。

“索吉娅,如果我从柏林给你寄张明信片来,英国人会把你投进监狱。你千万别生气,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何不给你来信了吧。”他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可以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我们要吃山珍海味,喝最好的香槟,穿最漂亮的衣服,组织最捧的舞会,坐美国产的高级卧车。我们一起去柏林。你一直想到柏林去跳舞,能如愿以偿,在那里成为明星。德国是个新型国家,她要统治全世界,到那时你可以成为女王。我们……”他停住话音。说了这些,她仍无动于衷。现在到了打出最后一张王牌的时候了。“法瓦兹现在怎样?”

索吉娅垂下双眼说:“她走了,这个该死的淫妇。”

沃尔夫放下杯子,用双手去抚摸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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