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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北齐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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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正。原夫两朝叔世,俱肆淫声,而齐氏变风,属诸弦管,梁时变雅,在夫篇

什。莫非易俗所致,并为亡国之音;而应变不殊,感物或异,何哉?盖随君上之

情欲也。

有齐自霸图云启,广延髦俊,开四门以纳之,举八纮以掩之,邺京之下,烟

霏雾集,河间邢子才、巨鹿魏伯起、范阳卢元明、巨鹿魏季景、清河崔长孺、河

间邢子明、范阳祖孝征、乐安孙彦举、中山杜辅玄、北平阳子烈并其流也。复有

范阳祖鸿勋亦参文士之列。天保中,李愔、陆邛、崔瞻、陆元规并在中书,参掌

纶诰。其李广、樊逊、李德林、卢询祖、卢思道始以文章著名。皇建之朝,常侍

王晞独擅其美。河清、天统之辰,杜台卿、刘逖、魏骞亦参知诏敕。自愔以下,

在省唯撰述除官诏旨,其关涉军国文翰,多是魏收作之。及在武平,李若、荀士

逊、李德林、薛道衡为中书侍郎,诸军国文书及大诏诰俱是德林之笔,道衡诸人

皆不预也。后主虽溺于群小,然颇好讽咏,幼稚时,曾读诗赋,语人云:“终有

解作此理不?”及长,亦少留意。初因画屏风,敕通直郎兰陵萧放及晋陵王孝式

录古名贤烈士及近代轻艳诸诗以充图画,帝弥重之。后复追齐州录事参军萧悫、

赵州功曹参军颜之推同入撰次,犹依霸朝,谓之馆客。放及之推意欲更广其事,

又祖珽辅政,爱重之推,又托邓长颙渐说后主,属意斯文。三年,祖珽奏立文林

馆,于是更召引文学士,谓之待诏文林馆焉。珽又奏撰《御览》,诏珽及特进魏

收、太子太师徐之才、中书令崔劼、散骑常侍张雕、中书监阳休之监撰。珽等奏

追通直散骑侍郎韦道逊、陆乂、太子舍人王劭、卫尉丞李孝基、殿中侍御史魏澹、

中散大夫刘仲威、袁姡А⒐硬┦恐觳拧⒎畛刀嘉卷醯老小⒖脊芍写拮邮唷⒆

外兵郎薛道衡、并省主客郎中卢思道、司空东阁祭酒崔德、太学博士诸葛汉、奉

朝请郑公超、殿中侍御史郑子信等入馆撰书,并敕放、悫、之推等同入撰例。复

令散骑常侍封孝琰、前乐陵太守郑元礼、卫尉少卿杜台卿、通直散骑常侍王训、

前南兖州长史羊肃、通直散骑常侍马元熙、并省三公郎中刘珉、开府行参军李师

上、温君悠入馆,亦令撰书。复命特进崔季舒、前仁州刺史刘逖、散骑常侍李孝

贞、中书侍郎李德林续入待诏。寻又诏诸人各举所知,又有前济州长史李翥、前

广武太守魏骞、前西兖州司马萧溉、前幽州长史陆仁惠、郑州司马江旰、前通直

散骑侍郎辛德源、陆开明、通直郎封孝謇、太尉掾张德冲、并省右民郎高行恭、

司徒户曹参军古道子、前司空功曹参军刘顗、获嘉令崔德儒、给事中李元楷、晋

州治中阳师孝、太尉中兵参军刘儒行、司空祭酒阳辟疆、司空士曹参军卢公顺、

司徒中兵参军周子深、开府参军王友伯、崔君洽、魏师謇并入馆待诏又敕右仆射

段孝言亦入焉。《御览》成后,所撰录人亦有不时待诏,付所司处分者。凡此诸

人,亦有文学肤浅,附会亲识,妄相推荐者十三四焉。虽然,当时操笔之徒,搜

求略尽。其外如广平宋孝王、信都刘善经辈三数人,论其才性,入馆诸贤亦十三

四不逮之也。待诏文林,亦是一时盛事,故存录其姓名。自邢子才以还,或身终

魏朝,已入前史;或名位既重,自有列传;或附其家世;或名存后书,辄略而不

载。今缀序祖鸿勋等列于《文苑》者焉。自外有可录者,存之篇末。

祖鸿勋,涿郡范阳人也。父慎,仕魏历雁门、咸阳太守,治有能名。卒于金

紫光禄大夫,赠中书监、幽州刺史,谥惠侯。鸿勋弱冠与同郡卢文符并为州主簿。

仆射临淮王或表荐鸿勋有文学,宜试以一官,敕除奉朝请。人谓之曰:“临淮举

卿,便以得调,竟不相谢,恐非其宜。”鸿勋曰:“为国举才,临淮之务,祖鸿

勋何事从而谢之?”或闻而喜曰:“吾得其人矣。”及葛荣南逼,出为防河别将,

守滑台。永安初,元罗为东道大使,署封隆之、邢邵、李浑、李象、鸿勋并为子

使。除东济北太守,以父老疾为请,竟不之官。后城阳王徽奏鸿勋为司徒法曹参

军事,赴洛,徽谓之曰:“吾闻临淮相举,竟不到门,今来何也?”鸿勋曰:

“今来赴职,非为谢恩。”转廷尉正。

后去官归乡里,与阳休之书曰:

阳生大弟:吾比以家贫亲老,时还故郡。在本县之西界,有雕山焉。其处闲

远,水石清丽,高岩四匝,良田数顷。家先有野舍于斯,而遭乱荒废,今复经始。

即石成基,凭林起栋。萝生映宇,泉流绕阶。月松风草,缘庭绮合;日华云实,

傍沼星罗。檐下流烟,共霄气而舒卷;园中桃李,杂椿柏而葱茜。时一褰裳涉涧,

负杖登峰,心悠悠以孤上,身飘飘而将逝,杳然不复自知在天地间矣。若此者久

之,乃还所住,孤坐危石,抚琴对水,独咏山阿,举酒望月,听风声以兴思,闻

鹤唳以动怀。企庄生之逍遥,慕尚子之清旷。首戴萌蒲,身衣缊袯,出艺粱稻,

归奉慈亲,缓步当车,无事为贵,斯已适矣,岂必抚尘哉!而吾生既系名声之缰

锁,就良工之剞劂。振佩紫台之上,鼓袖丹墀之下。采金匮之漏简,访玉山之遗

文。敝精神于丘坟,尽心力于河汉。摛藻期之鞶绣,发议必在芬香。兹自美耳,

吾无取焉。

尝试论之:夫昆峰积玉,光泽者前毁;瑶山丛桂,芳茂者先折。是以东都有

挂冕之臣,南国见捐情之士。斯岂恶粱锦好蔬布哉?盖欲保其七尺,终其百年耳。

今弟官位既达,声华已远,象由齿毙,膏用明煎,既览老氏谷神之谈,应体留侯

止足之逸。若能翻然清尚,解佩捐簪,则吾于兹,山庄可办。一得把臂入林,挂

巾垂枝,携酒登巘,舒席平山,道素志,论旧款,访丹法,语玄书,斯亦乐矣,

何必富贵乎?去矣阳子,途乖趣别,缅寻此旨,杳若天汉。已矣哉,书不尽意。

梁使将至,敕鸿勋对客。高祖曾征至并州,作《晋祠记》,好事者玩其文。

位至高阳太守,在官清素,妻子不免寒馁,时议高之。天保初卒官。

李广,字弘基,范阳人也,其先自辽东徙焉。广博涉群书,有才思文议之美,

少与赵郡李謇齐名,为邢、魏之亚。而讷于言,敏于行。魏安丰王延明镇徐州,

署广长流参军。释褐荡逆将军。尔朱仲远牒为大将军记室,加谏议大夫。荆州行

台辛纂上为行台郎中,寻为车骑府录事参军。中尉崔暹精选御史,皆是世胄,广

独以才学兼御史,修国史。南台文奏,多其辞也。平阳公淹辟为中尉,转侍御史。

显祖初嗣霸业,命掌书记。天保初,欲以为中书郎,遇其病笃而止。

广曾欲早朝,未明假寐,忽惊觉,谓其妻云:“吾向似睡,忽见一人出吾身

中,语云:‘君用心过苦,非精神所堪,今辞君去。’”因而惚怳不乐,数日便

遇疾,积年不起,资产屡空,药石无继。广雅有鉴识,度量弘远,坦平无私,为

士流所爱,岁时共赡遗之,赖以自给。竟以疾终。曾荐毕义云于崔暹,广卒后,

义云集其文笔十卷,托魏收为之叙。其族人子道亦有文章。

樊逊,字孝谦,河东北猗氏人也。祖琰,父衡,并无官宦。而衡性至孝,丧

父,负土成坟,植柏方数十亩,朝夕号慕。逊少学,常为兄仲优饶。既而自责曰:

“名为人弟,独受安逸,可不愧于心乎?”欲同勤事业。母冯氏谓之曰:“汝欲

谨小行耶?”逊感母言,遂专心典籍,恒书壁作“见贤思齐”四字,以自劝勉。

属本州沦陷,寓居邺中,为临漳小史。县令裴鉴莅官清苦,致白雀等瑞,逊上

《清德颂》十首。鉴大加赏重,擢为主簿,仍荐之于右仆射崔暹,与辽东李广、

渤海封孝琰等为暹宾客。人有讥其靖默不能趣时者。逊常服东方朔之言,陆沉世

俗,避世金马,何必深山蒿庐之下,遂借陆沉公子为主人,拟《客难》,制《客

诲》以自广。后崔暹大会宾客,大司马、襄城王元旭时亦在坐,论欲命府僚。暹

指逊曰:“此人学富才高,兼之佳行,可为王参军也。”旭目之曰:“岂能就耶?”

逊曰:“家无荫第,不敢当此。”武定七年,世宗崩,暹徙于边裔,宾客咸散,

逊遂往陈留而居之。

梁州刺史刘杀鬼以逊兼录事参军,仍举秀才。尚书案旧令,下州三载一举秀

才,为五年已贡开封人郑祖献,计至此年未合,兼别驾王聪抗议,右丞阳斐不能

却。尚书令高隆之曰:“虽逊才学优异,待明年仕非远。”逊竟还本州。八年,

转兼长史,从军南讨。军还,杀鬼移任颍川,又引逊兼颍州长史。天保元年,本

州复召举秀才。二年春,会朝堂对策罢,中书郎张子融奏入。至四年五月,逊与

定州秀才李子宣等以对策三年不调,被付外,上书请从闻罢,诏不报。梁州重表

举逊为秀才。五年正月制诏问升中纪号,逊对曰:

臣闻巡岳之礼,勒在《虞书》,省方之义,著于《易象》。往帝前王,匪唯

一姓,封金刊玉,亿有馀人。仲尼之观梁甫,不能尽识;夷吾之对齐桓,所存未

几。然盛德之事,必待太平,苟非其人,更贻灵谴。秦皇无道,致雨风之灾;汉

武奢淫,有奉车之害。及文叔受命,炎精更辉,四海安流,天下辑睦,剑赐骑士,

马驾鼓车,乃用张纯之文,始从伯阳之说。至于魏、晋,虽各有君,量德而处,

莫能拟议。蒋济上言于前,徒秽纸墨;袁准发论于后,终未施行。世历三朝,年

将十祀,启圣之期,兹为昌会。然自水德不竞,函谷封途,天马息歌,苞茅绝贡。

我太祖收宝鸡之瑞,握凤皇之书,体一德以匡朝,屈三分而事主,荡此妖寇,易

如沃雪。但昌既受命,发乃行诛,虽太白出高,中国宜战,置之度外,望其迁善。

伏惟陛下以神武之姿,天然之略,马多冀北,将异山西,凉风至,白露下,北上

太行,东临碣石,方欲吞巴蜀而扫崤函,苑长洲而池江汉。复恐迎风纵火,芝艾

共焚,按此六军,未申九伐。夫周发牙璋,汉驰竹使,义在济民,非闻好战。至

如投鼠忌器之说,盖是常谈;文德怀远之言,岂识权道。今三台令子,六郡良家,

蓄锐须时,裹粮待诏。未若龙驾虎服,先收陇右之民,电转雷惊,因取荆南之地。

昔秦举长平,金精食昴,楚攻巨鹿,枉矢霄流,况我威灵,能无协赞。但使彼之

百姓,一睹六军,似见周王,若逢司隶。然后除其苛令,与其约法,振旅而还,

止戈为武,标金南海,勒石东山,纪天地之奇功,被风声于千载。若令马皃不死,

子阳尚在,便欲案明堂之图,草射牛之礼,比德论功,多惭往列,升中告禅,臣

用有疑。

又问求才审官,逊对曰:

臣闻雕兽画龙,徒有风云之势;金舟玉马,终无水陆之功。三驾礼贤,将收

实用,一毛不拔,复何足取。是以尧作虞宾,遂全箕山之操;周移商鼎,不纳孤

竹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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