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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那些年,一起路过的流星街-第29章

小说: 那些年,一起路过的流星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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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跑了揍敌客家的小偷窥者的帕利斯通,推着自己的床直往多莉那边去,他咧出足以看到整排白牙齿的可怕笑容。“我们一起睡觉,多莉。”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人的声音尖叫起来,就像是看到吃人的巨怪撒泼脚丫子跑过来要压扁她。

 

 



第28章 该死的大骗子
  多莉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又崩塌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没有一丝震撼的悲壮声响,就好像你只是掉了一个很不值钱的编织袋。
但是你清楚,编织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却完全想不起来掉了的袋子内装的东西值不值钱。
 边吃饭边愣愣地看着桌子上方那一盏华丽得让人觉得扎眼,而且灯光的颜色一点都不美好的吊灯。

老板说,别再继续遗忘下去了,多莉,你已经忘记了很多不该忘记的事情。
 多莉还记得那时帕利斯通的面容沉静,光的纯白与影的灰暗交织在他清秀的脸孔上,你说不清楚这个男人变成了天使还是魔鬼。
只是颜色过于平均得你挑不出瑕疵来,好坏对错根本就失去了最基本的底线。
这个世界在多莉眼里,就像是帕利斯通的脸一样,当你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格搞清楚他是谁时,才发现自己天真到愚蠢。

 “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多莉突然问出声,她心情有点怪异地闷起来。
每次脑子里有什么掉了,她就会有这种大姨妈来前的郁闷,然后是失眠的疼痛,有时候会疼到翻来覆去比被帕利斯通折磨时还苦逼的感觉。

 “多莉。”
惊醒一样地看向帕利斯通,不知怎么搞的,每次她觉得遗忘了什么东西时第一时间就会看向帕利斯通。也许她也没发现自己在寻找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时,那种惊慌失措。
甚至是心虚。

帕利斯通几乎是在多莉陷入诡异的微恍惚那会,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然后他问。
 “我是谁。”
语气与表情都特别平静,他双手合十交叉在下巴处,很专注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帕利斯通啊,老板。”多莉几乎是反射性地说,吊灯的光芒洒在她眼睫毛上,静默的茫然。

 “子桑呢。”
 “就是子桑嘛。”多莉瞪圆眼睛,不满他老神在在地用一种“你已经痴呆”的眼神质问她这种白痴的问题。

帕利斯通微笑起,“啊,看来子桑在你心里很重要嘛,那么维利你更不可能突然就不知道他是谁了,他可是几乎分走了你近一半的记忆力呢。”
 多莉觉得他怎么说得那么别扭,恨恨地插了一小块面包塞进嘴里吃起来。
她最大的问题就是明明知道自己在忘记东西,可是愣是忘记什么一点概念都没有。不过如果她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还叫忘记吗?

伊尔迷正襟危坐,穿的是宽松的居家服,他吃饭时的存在感几乎等于零。刀叉流利地斜切开盘子上的食物,刀尖一横无声无息如同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声音的传播路途,每个动作都保持在零分贝的状态下。
他来陪所谓的客人吃饭,这是大家庭里最基本的礼貌,客人再不受欢迎也有一个主人出面招待。
帕利斯通是揍敌客家的客人,多莉是捎带的。伊尔迷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帕利斯通突然从沉默的进食中,开始一脸笑容地开口,如同他们之间只有的默契一样,他跟那个女人一问一答得完美无缺。
不是问题与答案的完美,而是他们呼吸的节奏,问出口的时间与另一个人应答时的连接,刚刚好。

如果不是连体双胞胎,这种除了外貌性别外,行动节奏的惊人一致就显得过于诡异了。
当然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伊尔迷认真地垂眼吃饭。
食不言,礼教一。

帕利斯通问了很多的问题,有些多莉压根就答不上来。
例如:“1989年有一只从南方迷路的大雁经过流星街的上空,请问那只大雁是什么颜色的?”

 

例如:“我们在流星街住的房子里,曾经有一张蓝色的崭新单人床,可是它坏掉了,怎么坏的?”

 

再来:“我给你上痛楚忍受课程时,你哪一次最痛?”
你哪一次不痛。没有最痛,只有更痛啊大哥。
 “好吧,你说过要嫁给我总不能也忘记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说你爱我,没我不行啊。”
 “你说过我对你最好啦,还说要吻我啊。”

 等等,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夕阳西下有情人在天涯吖。”

 怎么感觉这么挫的话没一点她的风格?

 “你说结婚后你洗衣做饭买菜养我,侍候我,给我洗脚。”帕利斯通一脸陶醉地摊手,笑得特别YY继续说。

 多莉表情有一瞬间是青白灰的,手里的刀叉抖抖抖个不停啊。被这些话吓到了,她真的那么丢脸地说过这些话?
她要去死。
要去shi啊。

手里的刀叉一下就完全甩出去了,澄亮的银色餐具破开空气,要人命地朝那张笑得特别淫…荡的笑脸扎过去。多莉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刚才竟然就这样被人调戏了去,而且还傻得快痴呆地以为是真的。
 “你给我去死,流氓。”被人调戏的女人是很可怕的,羞愧会加剧某人的暴力倾向。

帕利斯通的笑脸不变,侧身歪头,干净利落地躲开所有的袭击。
坐在他旁边的伊尔迷很简单地抬手,连眼都没转动一下就用手里的叉子将一只银质小刀拨开。
小刀扎入地板,几乎没透。

吃顿饭都不安生,伊尔迷很居家地想着。眉头愣是没法皱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为了什么不耐烦的小事皱眉头了。好吧,他其实连表情都基本处于瘫痪状态。
没事他莫名其妙去动用脸部表情干什么,像帕利斯通那样一天笑二十四小时不累得慌。

 “那库洛洛…鲁西鲁呢。”帕利斯通笑着笑着,突然至极地蹦出这个名字。眼里的笑意,凝结成冷漠的平静。
 “呃?”活泼的多莉静下来,她眼神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脑袋一片空白。
库洛洛…鲁西鲁啊,多莉疑惑而带着不确定地说:“漫画角色?哦,好像是富奸画的反派人物,梳头油披皮草的不良人士。我认识他?”
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曾经的回光返照已经彻底平了痕迹,该忘记的全部都干干净净消失。

伊尔迷总算是抬起眼,看向多莉。
双眼里,一丝波澜不现。

这就是正确答案,库洛洛这个角色在多莉脑子里已经彻底崩塌了。
挫骨扬灰,成渣成粉,搓一下指尖就什么都没剩下。
 “哦不,你当然不认识他,那种品味超级差劲的家伙跟我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扯不上的。”帕利斯通是如此告诉多莉,他的笑容在怪异的灯光颜色下,像是缺少某一样颜色的油画,总觉得哪里不自然,却刚刚好。
这是帕利斯通最喜欢的游戏之一,在多莉忘记时,告诉她,她又忘记了什么。

你说库洛洛…鲁西鲁?什么呀,多莉才不认识那种家伙呢。

篡改记忆怎么能叫卑鄙呢,不重要的事物,当然是不用再存在啊。

帕利斯通的笑,冷得很热烈。
 多莉沉默眯上眼,睫毛上的光点更明显,身体晃了一下,身体往后仰倒下去。
一只手突然从她背后出现,坐在餐桌那边的人已经稳稳地接住她,将她公主抱起来。

长长的深棕色卷发顺着帕利斯通的手臂淌下,像是美丽隐秘的月下河流。她沉沉地昏迷过去,接近死亡状态的静默。
每一次记忆崩塌掉什么,她的身体似乎也承受不住那种没有痛楚的失去,就会晕过去。
 多莉沉睡的脸孔,如冰冷的白瓷制品,没有一点人类的生气。

伊尔迷对这种场面无动于衷,他继续吃饭。当帕利斯通踏出客厅准备回房时,他突然问:“你来干什么?”
莫名其妙说跑来做客,一点目的都没有谁会信。

帕利斯通回头看自己儿时的玩伴,真是一点都不留情的怀疑表情,如果被伊尔迷发现自己哪怕一点对他家庭的不轨,这个家伙会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杀死他吧。
揍敌客啊,血管里流淌着都是黑暗的血液,他们只会认同自己的家人。
因为家人的血液,跟自己是一样,黑色的嘛。

 “我被人追杀了,如果不借个地方停留过渡一下,不是被流星街的杀手剁了就是被猎协逮回去公审。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两种结果。”帕利斯通眯着一双跟伊尔迷同样深黑的眼睛,不带任何一点笑容地说。“你家又没什么让我好觊觎的,你那么怕我干什么?”

伊尔迷手里刀叉一顿,终于体会到刚才多莉的情绪。好想将刀子扎过去,怕你个毛。
 “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不要妄想嫁祸给我家,我跟你可没那么好的关系。”某种程度来说,伊尔迷很了解帕利斯通。例如某人的栽赃强迫症。
他做的坏事非常喜欢栽赃到别人头上,而且是以此为乐乐此不疲。甚至该说栽赃才是他的目的,而做坏事不过是顺便。

 “当然,我不会用那么低级的手段。”帕利斯通若无其事地耸了下肩膀,一副很轻松的模样。
伊尔迷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扯起餐巾慢慢地擦嘴,食物盘子洁白光亮,他精准地将在切割食物的力道控制到没有任何食物渣能掉下来,如艺术般完美。
这样就不用洗盘子了

 “收了吧。”伊尔迷站起身对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黑西装执事说,他走到另一边的门,帕利斯通是个说谎的骗子。

 “伊尔迷我们是朋友吧。”
 “什么朋友?”能吃还是能喝啊。
 “我很喜欢你啊,别冷着一张脸嘛。”
 “我不喜欢你。”天生就这种脸,你有什么意见?
 “喂,伊尔迷,我跟你玩吧。”
 “我要训练。”口气淡了下来,面瘫好了一点点。
 “逃啊,你真是笨呢,我老爸老妈可是很高兴我能逃得过他们的训练课的。”
 “逃去哪?”就算能避开父母安排的高强度训练,但是接下去呢?
 “跟我一起走,反正你逃课也没地去。”

帕利斯通整个人倒吊在树枝间,他伸出短短的手挨着自己下垂的金色头发,努力向他伸过来,笑容在阳光下显得很快乐。

伊尔迷走入家里深深的石道,表情晦涩不清,他没有朋友。

帕利斯通抱着如同死去的多莉,走进揍敌客家为他们安排的房间。他几乎感受不到她肌肉柔软组织覆盖下,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也是为什么他特别烦恼的地方,她的身体正在慢慢被某种巨大的能力侵蚀着,也许当某一天在多莉精神记忆全部都崩溃的同时,连人体存活的特征都消失了。

一具可能连呼吸都没有,类似冬眠的植物人尸体?血9色08三… 千鸦0整7理

看着空荡荡,没有月光只有墙壁产生了视觉错误色差的房间,帕利斯通忍不住嘲笑出声。
 “嘿,伊尔迷你可真没创意,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空白得一无所有的空间了,还故意这样弄。”
他将多莉放到自己床上,看到多莉自己的床还是搁在最角落,死都不肯靠过来。畏畏缩缩的旮旯处,想也知道如果真的要睡觉她永远都要蜷缩成一团来睡。

这种姿势他纠正了很多次了,被人攻击时母胎带来的侧卷姿势根本不利于躲避。但她就是改不了,痛到极致还是记不住。
 多莉的一些坏习惯,固执到连他都抓狂。

她睡觉的样子,冷漠得可怕。
帕利斯通抱着她靠在床上,歪着头一脸空白,没有任何笑意。
伸出的手指轻轻地磨蹭着她光滑的颈侧皮肤,薄薄的皮肤下可以轻易找到重要的几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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