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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倓x李承恩]听戈-第4章

小说: [李倓x李承恩]听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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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有一个念头。想要咬他,撕碎他,把那颗心脏取出来,把它在自己手里捏紧。 
  李承恩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晃了晃李倓:“你怎么了?” 
  李倓想这个声音何其熟悉。熟悉到仿佛刻在骨髓里。自己不能咬他,可是又克制不住想要咬他。 
  “李建宁。”李承恩喊着他,“别睡。” 
  李倓瞪着他。他抬了抬手,手背上笼着一层青色,他摸了摸李承恩的脸,连带着探过颈侧跳动的血管。 
  “走。离我远些。”他提着气,努力压下内心想要咬上去的冲动。 
  李承恩看见他眼神清明一瞬又灰暗下去,微微一惊。他对毒物的了解少得可怜,有些担心,把李倓扶在墙边靠着,折回去几步去看景三有没有跟来。 
  这时候他听到李倓极轻声地喊他。 
  “徐二,别走。” 
  李承恩一怔。这样的称呼,许多年未曾听见。 
  他本名姓徐,排行第二。最初做金吾卫时,叫徐承恩。 
  让他走的是他,让他留的也是他。李承恩回头望了一眼,李倓的面上也有淡淡的青色,眼神空茫,眉目间隐约有刻骨的落寞。 
  李承恩忽然想起很早的时候。他还是这个皇孙面前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唐朝的王孙公子都喜好马球,李倓也不例外,少年时候怀里常常抱着藤球。 
  年少的金吾卫在打球时赢了年少的皇孙。那时他满以为这个骄傲的少年会生气,可是李倓没有。他笑得一脸开心,眼神明亮。说他们都怕我,打球故意输,只有你肯真正陪我打。明天你还来玩么?
  那时候他忽然觉得这个养在深宫的少年眼里有逾越了他年纪的落寞。 
  便如而今。 
  李承恩回身去抱住那个让他爱恨难平的人,把他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到自己身上。 
  “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下一章的啪啪啪!【泥奏凯   *我一直很喜欢以前烟和影是一个人同时是九天无名幽天君的那个猜测所以文里面也打算这样写XD


第 7 章

  (六)
  “这样就行?”李承恩回过头问景三。 
  景三把手探进面前浴池搅了搅,水里还有着淡淡的青。方才李倓一沾到热水全身就渗出墨绿颜色,裹着浓烈的腐味。李承恩接连给他换过三四次水,才渐渐好起来。景三说新生的蛊虫惧热,李承恩也就当真用滚烫的水。李倓被他按在池里,全身烫得泛起红色。他意识其实已经是模糊的,被烫得清醒了一瞬,皱起眉毛吸气:“……将军这是要公报私仇谋害本王?” 
  “什么时候了,”李承恩瞪他,“你给我好好水里待着!” 
  他隐约听见景三说到这蛊出自五毒。苗疆五毒对中原武林而言一直极其神秘,擅毒擅蛊,杀人无形之中,鲜少有谁愿意招惹。李承恩于此道了解甚少,心里焦急,李倓却一脸事不关己的从容,简直让他有种把这人扔进沸水直接煮熟的冲动。 
  好在景三回来得及时。 
  李承恩终于看见这个神秘莫测的人。那是个刀锋一样的男子,把脸全然藏在黑白面具之后。李承恩只能看见他的眼神,冰冷而锋锐,是杀手的眼睛。 
  “还好,已经缓住。”景三嗅了嗅手上沾着的水,“李将军去叫个人来。” 
  “叫谁?”李承恩以为他是说随军的医官,“这件事越少人知晓越好。神策军我不熟,天策那边……” 
  “不必。南诏王送王爷那堆人里随便传一个。”景三说,“完事后杀。” 
  李承恩更不明白了:“这是做什么?” 
  景三看一眼他:“五毒教的《尸典》是禁术,我也所知不多,只知这作引的蛊虫沾血即生,速度极快,唯一死穴是初生时惧热,体温稍高便纷纷死去。” 
  “那就是好了?” 
  “说不准。用水泡毕竟是由外而内,难免某些地方尚有残余。若拖过一个时辰,蛊虫稍稍长大,就不好办。轻则癫狂嗜血,重则变作走肉行尸。”景三摇头。李承恩在心里想依你说还是煮熟了才好,就听见景三又道:“最妥当的是能让他自己发热。” 
  “发烧?扔出去冻一晚?”李承恩瞅着李倓结实的身体,“难。” 
  景三冰似的眼神似乎软和了一瞬,像是在笑。 
  “李将军,还有件事,也是能教人发热的。”他声音里压着隐约笑意,“不知是将军自己来帮王爷呢,还是去召人来帮王爷?” 
  沉默一阵,只听窗扇处微有声响,景三已然不见。 
  “我料将军必定选自己,不多相扰!” 
  蒸腾白气中李承恩似乎看见李倓在笑。 
  他看了看阖上的门窗,又看了看泡在水里、连披散下来的头发都被沾得透湿的人。以往都是李倓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发难,忙乱之中他其实并未好好看过这个样子的建宁王。 
  平心而论……还是很让人邪念顿生的。 
  他觉得喉咙里有点干,心想都是男人谁吃谁的亏,这次定要跟你新债旧账一起算。 
  【似乎依旧被河蟹了】
  他全身都脱力了,只微微睁眼去看李倓眼睛。那双眼睛里不再是野兽般的凶恶,如今是他熟悉的神色,还带着许多复杂得无法辨清的神情。 
  “……你好了。”李承恩的声音哑得厉害,“这笔账我定也记着一起算。” 
  李倓只是“嗯”了一声。 
  李承恩忽然觉得想笑。他想起少年时候吵架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李倓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就只有拿单音字来回应。 
  不知为何忽然之间就从那时走到如今。 
  他意识不甚清楚,想到了顺口就问出来:“李建宁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李倓微微一怔。李承恩以为不会听到回答,可是李倓说了句话。 
  李倓的声音太低太沉,他听不十分清楚,大约捕捉到“我想”“你”“天下”这样几个散碎词句,心里藏着的悲伤和疼痛忽然就漫了上来。 
  皇室子弟生来就要笼罩在那个权力巅峰的阴影之下,其间多少人心险恶多少勾心斗角多少见不得人的龌蹉,他没想到李倓最终也还是逃不过。 
  李承恩用力地去抓李倓的手。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感觉自己将要失去一个人。 
  “不要去争江山。那条路黑暗太浓,我快要看不见你。” 
  李倓低头看着怀里的年轻将军。 
  方才伤得他很重,李承恩连脸色都有些苍白。 
  他被蛊毒所惑,尝到血味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凶性,眼前心底都是腥红一片杀意无边。仿佛是幼时看见母妃三尺白绫悬于梁上,仿佛是少时摔在马下被人抢去手里藤球,仿佛是初握兵权以一当十绝境之中逆水一战。 
  想要握掌中剑,斩一切人。 
  直到有人喊他名字,也只有一人会这般喊。 
  是无边血色里唯一一缕光。 
  李倓打赌李承恩一定没有听清他方才的话,可是他并不想重复第二遍。 
  他只是一笑,如素日一般几分散漫几分狂傲,说不要忧心,我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跟将军一道走,晴空万里,无论昼夜。 
  作者有话要说:  *幸好窝没有天策号不必担心被李局发配去养马……   *我是文盲!查资料只查到说历史上蛋总生母为张宫人,但是张良娣是后来害死蛋总的人之一……所以我觉得肯定不是生母……


第 8 章

  (七)
  飞豹营里旌旗漫天,南诏国与神策天策三方的旗帜被风刮得缠在一起。李承恩皱眉看向演武场,军鼓声中依然是对方的蛮人占据上风,武器是一双锏,长而无刃,将天策弟子一杆长枪死死压制在开阖之间。 
  这是第五场,天策三负一胜。 
  胜的那一场是杨宁去的第一场,败阵的那个蛮将以切磋讨教的由头把杨宁拉走了,李承恩初时未觉不妥,之后接连三场败下来才发觉情势不好。 
  蛮人好斗,会以摆擂台的形式来表示庆贺之意,这一点李承恩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今天这一场演武……却是含着些不善的意味。 
  他瞥了一眼李倓,后者似乎对场上情势并不关心,端着酒杯随意地靠在座上,目光追着天边盘旋的鹰。 
  似乎察觉到李承恩在看他,李倓回过神来轻轻一笑:“李将军你堂堂天策府,连一个西南小国也不是对手?” 
  李承恩原本是想问下一场是否要换神策的人上场,被他抢先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咽回。此次出征李倓为主将他为副,李承恩为着谨慎起见并未带多少精锐前来,身边惯常随行的十二营卫也只带了四名。 
  言谈之间场上胜负已分。 
  那名天策小将被蛮人招招压制,早已不耐烦起来,枪花一抖灌注全力打出“灭”字诀,是一招决胜负的架势。蛮人双锏往身前一锁,与他较上了力。 
  “逞一时意气,匹夫之勇。”李倓朝他笑,“将军教出来的人都像你一般?” 
  僵持不过片刻,蛮人的力道大得惊人。天策小将长枪脱手,他同枪一道被反震开去,场边鼓声大作,司仪高声通报:“第五场,南诏国里赤梅胜!” 
  然而场上的战斗并未结束。 
  里赤梅没有像前几场获胜的蛮人那般罢手。 
  他一脚踏上跌落在地的长枪,掌中双锏直取天策小将心口。 
  这本就是蛮族擂台的规矩,没有输赢,只论生死。 
  而后他听见风声,嘶哑低沉,宛若九天龙吟。 
  枪刃划破他胸前衣衫,贴着肌肤擦过,有一线温热的血溅出来,那个瞬间死亡与他只有一线之隔。 
  年轻的将军与这杆枪一道落在他身前,金甲玄绫,神色微怒。里赤梅的双锏被他击飞,他空着手舔了舔嘴唇,打量起这个天策府历代最年轻的统领。 
  面容俊朗仿佛文臣,甚至还有些温雅,然而这些都掩不住那一身迫人气势。 
  李承恩缓缓收回长枪,枪尖上一抹血色凄厉。 
  “天策,李承恩。”他一字一顿,声调里仿佛带着金铁之音,“谁来一战?” 
  里赤梅输得毫无悬念。 
  或许是轻敌,或许是上一场比试耗去他太多气力,或许……是那个人出枪时实在太快,疾如风迅如电,他掌中双锏拢不住这样的攻势,仿佛游龙破水而出,撕裂长空。 
  场边司仪愣了一愣才顾得上去报这一场的输赢。观战的坐席上南诏王看不出神情地轻轻击掌:“久闻李将军盛名,今幸得一见。” 
  李倓与他都坐在上首。建宁王在他身侧懒洋洋地举杯:“便宜了你,在长安的时候要看李将军比一场武可得一掷千金。” 
  他声音不大,李承恩偏偏听到,回过头狠狠瞪他一眼。 
  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心高气傲未曾一败的少年金吾卫最终折在一人剑下。 
  里赤梅换下之后上场的蛮将盯着他的枪报上姓名:“我叫苏贝德哈。你是真正的勇士。我会打败你。” 
  蛮人的官话说得好,每一句都极短,干脆利落。 
  李承恩没有答话。他只是礼貌地点一点头,调整着呼吸。 
  他与里赤梅交手时速战速决也有自己的无奈。昨夜□的裂伤并没有痊愈,拖得越久,越于他不利。 
  而眼前这个蛮将,看起来更像是稳中求胜不急不躁的人。 
  事实也正是如此。苏贝德哈避开了他的锋芒。 
  “别和他耗。”耳边响起李倓的传音,轻而远,“苏贝德哈,黑旗营的重将,打得越久你越吃亏。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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