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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静临)我在这里.-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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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客气。倒是医生你可要记得我们的约定。我可不能……让事情再有意外。”
  “哈哈哈,当然没问题。四木先生你真是太谨慎啦,难怪临也那家伙会喜欢跟你合作呢。简直能从你身上看到人生百态。”
  “我就把这当作一句夸奖话收下了。”
  “当然了,这就是一句夸奖话啊。”
  
  岸谷新罗双手插在医生白袍宽松的大口袋里,大步流星地横穿整个豪华套房的大厅,在四木那群凶神恶煞的手下面前若无其事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四木镇静自若地目送他离去,端起桌上那杯香气四溢的锡兰红茶。
  
  ——还有七天。
  

☆、第二十五章 扭曲的爱情

  对于懂得爱情的人来说,那是一种享受与温馨。
  对于不懂爱情的人来说,那是一种负担与无奈。
  
  ※
  
  第二十五章扭曲的爱情
  
  ※
  
  小学四年级那年夏天,小临也度过了一个十分煎熬的暑假。
  整个暑假里他足不出户,只知道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声不吭。
  
  甚至没有人知道,临也在思考。
  那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那么用心的去思索,那么用心地去胡思乱想。
  
  折原家对小孩持放养态度,两位大人当时工作也无比繁忙,根本无暇顾及到小孩的异常状况,整个月整个月的出差出国一条龙。而才几岁大的双胞胎妹妹却十分有行动力,天天疯疯癫癫地出去玩儿,形影不离。
  于是,那个夏天,临也几乎都是独自一人过来的。
  
  没有人知道,放假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小临也写了一篇只有四个字的作文。
  
  小临也是个人见人爱又聪敏机灵的好学生,各科成绩都很好,区区小学生已经能做中三的数学题,简直就是个被大人们捧在手心千呵万护的天才少年。他的求知欲很强,而且比其他所有小朋友都更好强,会因为好奇心去学习繁琐之极的国际象棋规则,也会因为不服输去苦练球技,把隔壁班的王牌球员踢得垂头丧气。
  
  可是那篇作文却只拿了个D,还被老师小责备了一番,让他回去重写。
  小临也倔强地没有重写,他把作文纸揉作一团,吞进了肚子里。
  
  那一个夏天,小临也一直觉得腹部靠上的某个位置很痛。
  他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吞下了那张只写了四个字的作文纸。于是那个纸团仿佛承载了世上最沉重的事物,把他的身体弄得沉甸甸的。
  一开始只是有点不舒服,总觉得粗糙的纸张顺着喉咙滑落的那份触感叫他无法忘怀,且十分烦躁,后来又变本加厉,临也开始觉得某个地方很痛。
  小临也去查了书本,知道那个位置叫做“胃”,人吃下的东西,都会先抵达这个地方。
  
  他想,一定是那个纸团在作祟。
  
  小临也开始睡不着觉,他只能用力抱着毯子,逃避般闭上眼睛。
  他开始胡思乱想,想的东西不着边际。墨水是不是有毒?作文纸上的格子都是红色的,是不是血迹?为什么老师会说自己没有诚意?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
  ——我“最想说的话”是什么?
  
  家里没有大人,癫了一整天的妹妹们也已沉沉睡下。
  小临也独自咬紧牙关,想要做点什么驱散这种恐惧感。
  
  于是他开始思考。
  
  他想了一整个暑假。——整个暑假。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临也也觉得肚子里的那个纸团一直都在。薄薄的一张纸压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像铅球一样——沉甸甸的。
  
  后来?
  就没有后来了。
  
  ※
  
  “唔……”
  “哎呀,你醒了吗?看来临也你做了个美梦呢,嘴里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
  
  轻松愉快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却像锥子一样刺得病人耳中隐隐发痛。
  临也觉得视野模糊,想抬手擦一擦眼,结果手却累得抬也抬不起来。浑身上下都被疲惫感所控制,只要动一动就有痛楚袭来。
  挥不去身上的疼痛,临也只能虚弱地看了看四周。
  
  这个房间的布局与奢华的装潢他曾见过几次,正是三角梅酒店的豪华套房。而此时他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身上还盖有一张舒适的羽绒被。不远处百合花样的水晶吊灯正散发带有暖意的白光。
  视野角落里,自己的肩膀处贴了一张奇怪的膏药,带有一阵郁郁青草般的清香。
  
  他歪了歪头,费了好一会儿才想通自己的处境。
  
  “……新罗……你留下了那封信吗?”
  “哈哈哈,真不愧是临也啊,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吗?”
  一直在旁等待他回应的新罗笑着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微微屈身凑近,小声道: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急着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已经跟四木先生达成协议了。如何?被人背后捅一刀的感觉,舒服吗?”
  “呵呵呵呵呵……感觉确实不一样啊。岸谷新罗。”
  
  临也鲜红的双眼泛着微光,浅浅笑着,斜着眼睨向床边的医生。
  
  被指名道姓的岸谷新罗却不以为然,利落地脱下手上的一次性医疗手套,随手扔到床头柜上的托盘里。而后拍了拍沾了些血迹的白袍,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了临也枕边。
  “是赛尔提把你们载回来的。静雄一脸血地把一身淤青的你扔到地上,像扔一块抹布一样,让我好一番心惊胆跳呢。”
  “呵呵……用错词了吧,分明是欢欣雀跃才对吧。”
  “哪有这种事。”
  
  小声谈笑着,新罗朝临也做了个鬼脸。
  然后他很快重新站起身来,双手□袍子口袋里,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开几米,做高调旁观状。
  
  “临也,看来是你输了啊。”
  
  折原临也面无表情地看着豪华套房的天花板,并不作声。
  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临也动动嘴唇,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砰的一声响动却让他吓了一跳。随后就传来了平和岛静雄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热水淋到身上那些刀伤,痛死了……”
  
  临也勉强抬头看了眼,发现静雄光着上身,边擦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浴室门被他用力甩在了墙上,正吱吱呀呀地晃动。
  一阵朦胧的热气从浴室漫出,却掩盖不住他肌肉匀称的身体上横七竖八的各种刀伤。估计因为汗水和热水的刺激,那些伤口都泛起了浓重的暗红色,远远看过去,简直就像用马克笔一道道画出来的一样。
  看他走出来,新罗倒像是放下心中大石,还笑着迎了上去。
  
  “哈哈,所以我不是让你先别洗澡的吗?之后只要拿消毒水擦一擦就行了。”
  “不擦了,痛得要命。”
  
  静雄擦拭完那头湿漉漉的金毛,就哒哒哒地踩着木地板走了过来。酒店标配的白毛巾被他揉成一团,直接扔到了地上。临也看他走来,下意识地别开视线,继续看着天花板。
  对于他无声的反抗,静雄却毫无感想,只是大咧咧地拉过床边一张软椅坐下,然后粗声粗气地问起来:
  
  “死跳蚤,死了没?”
  临也沉默了很久才慢悠悠答道:“……托了小静的福,我觉得我全身骨折了呢。真不愧是池袋切头切尾的大怪物。”
  “……我真奇怪我当时怎么没把你给揍死。”
  “我也觉得很奇怪啊。”
  “你再多嘴啰啰嗦嗦的,我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行啊,谁怕谁。”
  
  低水平的争吵并没有让室内的气氛变糟,反而有些可笑。
  新罗闲闲无事地站在旁边看他们开玩笑般的对话,不大愿意早早离去。当年同念来神的三个人像这样子齐聚一堂,真的是久违的了。如果可以,还真想开个小型同学会——可惜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所以新罗只待了一会儿,看够他们你来我往不搭调的交锋后,便让临也吃下出处不明的止痛片,然后潇洒离去。静雄想了想,不知为何也追了出去。
  一直到离开这个房间,新罗也还是把两手塞在口袋里,甚至没有收拾一下床头柜上的器具。于是旁边传来的消毒药水味就显得分外刺鼻。
  临也咬着牙坐起身来,瞄了眼十分狼藉的小托盘。
  
  上头有大堆沾满血迹的医用棉,还有一卷用掉大半的绷带,甚至还有一只染血的镊子。
  
  自己的伤口都只是撞伤与擦伤,虽然五脏六腑有种颠倒了个转儿的恶心感,却也只是全身发痛罢了。临也稍微动了动手脚,虽然疼,所幸都没有骨折的现象。被狠揍了好几拳,脸上如今应该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这些……都只是皮外伤。
  
  平和岛静雄在激怒之下,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托盘里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百分之九十都是属于平和岛静雄这只怪物吧。
  
  “呵呵……新罗那家伙……”
  
  临也嘴角扯起一个虚弱的笑容,然后随手把大床上的两个软枕叠在一起,重新躺回到舒适的床上。
  此时他竟不想思考什么。他想要停止思考。就像24天前的除夕夜一般,他对思考充满了抗拒。
  然而就跟那个时候一样,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脑海深处不断弹出一个又一个的框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提示。
  
  “……啊啊,是啊……我输了……”
  
  边呢喃着,折原临也把手背覆上了自己的双眼,遮住来自吊灯的柔和光芒。止痛片开始起效,他身上来自各处的痛楚慢慢缓了下去,
  早在24天……不,在更早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就算自己刻意不去想,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套房大门重新被推开,平和岛静雄四平八稳地走了进来。他直接往床边一坐,然后冷冷盯着泰然自若的临也看。折原临也一直以手背遮住双眼,叫他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良久,静雄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挤出了一句话。
  
  “……这算是我赢了吧?”
  “……你说呢。”
  “妈的,别用反问来回答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慌什么呀,小静。你刚不是还在大庭广众给我告白吗?‘我爱你’?啊啊?怎么忽然变得像个初中生一样哈哈哈哈——”
  “死跳蚤,还不给我闭嘴吗!!”
  
  即使盖住自己的视线,临也仍能感觉到大床明显地沉了一下,紧接着眼睑下本还能感受到的少量光芒也被彻底覆盖。
  他下意识地移开了自己的手背,果然看见平和岛静雄已经以双手把他困在中间,布满新伤口的脖颈与上身也充满他所有的视野。
  折原临也慢慢地露出笑容。
  
  “……小静呀,小静呀……”
  
  鬼使神差般,那只从双眼退开并悬空的右手摸向眼前那头蓬松的金发。
  距离出乎意料的远。痛觉尚未消退的手臂与肩膀艰难地抬起,只能缓慢地前伸。
  倒是平和岛静雄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顺势低下了头。看他接近,临也从善如流地闭上双眼,随后却只有鼻尖碰到鼻尖的轻微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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