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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重生之弃后崛起-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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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苏妤气得语结,陆氏切齿半晌,狠然将手中之物掷在桌上,说话比苏妤还不留情面:“到底是失宠了两年的人!得了块破玉就美得跟什么一样!谁稀罕!”

    苏妤等的就是她的不敬。

    陆氏在苏妤笑吟吟的视线中简直窒了息,不明白为什么苏妤眼中竟有满意之意。静了一阵子,苏妤思量着缓缓道:“折枝,去宫正司问一声,就说陆润仪对上不敬,但她有着身孕本宫罚不得她,若是拿她霁颜宫的宫人问罪,合不合规矩?”

    全殿死寂。只余折枝脚步窸窣,很快消失不见。

    不是没人想到苏妤晋位之后会想立威,却没想到她敢拿这唯一有孕的人立威。苏妤虽不是霁颜宫的主位,位份却比陆润仪高了许多。要罚她的宫人还想着问宫正司一声,实在说得上是“善解人意”。

    别管这“善解人意”有几分真,目下众人是谁也不好开口拦着了,只等着宫正司回话。

    片刻工夫,折枝便回了绮黎宫,向苏妤端然一拜,回道:“奴婢问了宫正女官,女官说合情合理。”

    “哦,那很好。”苏妤笑看向陆润仪,陆润仪面容发僵:“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苏妤回以一笑,“吩咐下去,霁颜宫阖宫杖责二十。”顿了顿又说,“带宫正司行刑去。霁颜宫本宫也住过两年,好好的宫室为这不识抬举的弄脏了怪不值当。”

    她的笑容始终未变,视线亦不离陆润仪分毫。轻轻曼曼地吩咐完了,遂显了些乏意:“娘子是回宫等着呢还是在本宫的绮黎宫等着?若是在绮黎宫等着,本宫即刻叫医女来服侍娘子,免得出了什么岔子说不清楚。”

    半点余地也不留。

    二人一时僵持了,苏妤咄咄相逼、陆润仪阵脚大乱。过了许久,才有宫嫔犹豫着怯怯地开了口:“充仪娘娘润仪娘子毕竟有着身孕娘娘罚了她阖宫的宫人,娘子回去后无人服侍皇裔”

    苏妤偏头望过去,恍悟般地朝那人一笑:“多谢才人娘子提醒。”继而便是久久的沉吟,好像是要认真地想个法子。默了一会儿,苏妤旋是一笑,“怎么忘了?润仪娘子在迁去霁颜宫前,是楚充华照顾着。反正楚充华宫里也没旁人有孕,自是还得以润仪娘子的胎为重。何况充华降了位份之后,宫人还没减呢,韵宜宫里人手大概充裕得很。不如本宫向娴妃娘娘请个旨,让充华差些人去服侍娘子,不就两不耽误了?”

    陆润仪听得冷气一抽。苏妤如此安排,她自是难免心虚的——当日她要设计搬去绮黎宫,便是拿准了如若皇裔有了差池,皇帝必定饶不了苏妤。如今却眼见着苏妤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若是楚充华差了人来、她的孩子有了什么闪失不就是拖了楚充华下水?

    苏妤笑睇着她,心知她必难接受,且多少要以为自己在楚充华身边安插了人手才有此举,为的是既能害她的孩子又能栽赃给楚充华。

    实非她有意要刁难陆润仪,然则既要立威,总是不安分的人更容易拿捏一些。

    “苏氏你欺人太甚!”陆润仪终是忍无可忍,再度抄起那盛着玉佛的盒子狠掷于地。

    她身旁的嫔妃想拦却未能拦住。一阵脆响,苏妤平静地看着那迸了一地的碎玉,眉心微有一蹙。


☆、38、各路
陆润仪再度摔了苏妤送的东西;苏妤冷声一笑;吩咐先前的霁颜宫阖宫杖责二十再加二十;接着直接下了逐客令。

    在场嫔妃那么多,此事自然而然地传开了。先是有人禀到了章悦夫人和佳瑜夫人宫里,两位夫人的回话如出一辙,均是坐视不理。

    之后便禀到了娴妃处。阮月梨急急地去找苏妤,眉头紧蹙地问她:“你当真是不怕死!她到底有着身孕;若是气急了;那孩子当真有个什么闪失”

    “她胎像稳得很。”苏妤悠悠道,“敢动旁人不敢动的人才好立这威不是?再者,若她那孩子真没了;陛下赐我三尺白绫倒也痛快。”

    立威和寻死,这两个想法可说是截然相反。阮月梨愣了一愣:“你到底怎么想的?”

    “要么活得舒心;要么死得痛快。很难懂么?”苏妤悠哉哉的样子和阮月梨的焦灼对比鲜明,莞尔一笑,继续解释道,“反正最终结果我也知道了,横竖都是一死,干什么那么委屈自己?向头两年那样事事当心着?我累!”

    心真宽

    这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梦见了棺材迟早要在眼前于是索性笑个痛快。

    阮月梨白了她一眼,却是劝无可劝。苏妤的梦太准,她如此是“破罐破摔”也好,是想断气前再活个痛快也罢,都在情理之中。

    突然觉得苏妤现在的话简直可称为“遗言”,阮月梨只觉尽量替她完成心愿才好。自是循着苏妤的心思,从楚充华宫里指了若干宫人到霁颜宫去,完事后才差人回了两位夫人,二人也都未说什么。

    娴妃差去蕙息宫向章悦夫人禀事的宫人告退后不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落地禀到了成舒殿去。

    皇帝听着宦官的禀报,一句岔也没打。直待说完,他才抬了抬眼,问了句:“又摔了?”

    什么又摔了?

    那宦官想了一想,揖道:“是。听说那玉佛摔得粉碎的”

    皇帝嗤声一笑:“摆驾绮黎宫。”。

    同样好奇着事态发展的苏妤听到那一声“陛下驾到”时心里有了七八分的猜测,行至殿门口与迎驾,便觉出皇帝入殿时衣袍夹风——或者说是带着怒气。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苏妤沉容下拜:“陛下大安。”

    皇帝在她面前停了脚步,面色沉的让殿中候着的一众宫人都屏了息。其实早在苏妤发落了陆润仪身边的人时,众人便觉得苏妤胆大得过了头,竟直接拿有孕宫嫔开刀。

    诚然,他们自不知道苏妤本就同时存着两种想法,且“死得痛快”还比“活得舒心”的想法来得更强烈些。

    他不开口,苏妤也不吭声。贺兰子珩淡看着面前跪得规规矩矩、纹丝不动的苏妤,不知从何处觉出了两分清晰的赌气意味。

    他也很想和她赌气,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荡然无存。若论“僵持”的本事,他委实敌不过苏妤。

    无声一喟,还是皇帝先开了口,冷冷笑道:“刚封了充仪胆子就大了?你明知陆润仪有着身孕。”

    “是,所以臣妾才不曾罚她。”淡淡漠漠的回话。皇帝又一声笑:“那你还有意和她争?若她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那臣妾给那孩子殉葬就是了。”这毫无所谓的口气,清清淡淡却又有着几分她在他面前常有的生硬。

    贺兰子珩心觉自己这阵子简直不该由着她赌气。

    “还讥刺陆润仪爱听玉碎之声,朕看倒更像是你爱听才总激得她去摔。”

    皇帝的声音沉缓却平静,喜怒难辨。苏妤默了一默,叩首道:“陛下说是就是吧。”

    “”皇帝几乎在她面前僵了。终于绷不住,一把扯了她起来,哭笑不得地问她,“你就非得和朕这么顶着?”

    苏妤的神色间似乎有一瞬的黯淡,贺兰子珩听到她喃喃说:“不管臣妾顶不顶陛下要问罪都还是要问的。”

    他倏然无言以对。

    是,他从前对她如何,根本和她的态度没什么关系。她顶撞也好、服软也罢,他终究没多听过半句。

    执着她的手很是琢磨了一会儿如何打破这沉寂,他淡淡道:“不是来问罪的。刚才那些话”皇帝干咳了一声,“逗你的,别当真。”

    苏妤点点头。

    “这些事是章悦夫人差人禀给朕的。”他自顾自地解释着,明知她一句也没问。顿了一顿又道,“朕想说如是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

    苏妤羽睫微抬,静等后话。

    皇帝问她:“你能不能自己差人来禀给朕?”

    苏妤的担心又一次多余了,皇帝半点责备也没有。笑谈几句就施施然坐下,怡然自得的样子。

    苏妤也随着他坐下,抬眼瞧见折枝满脸担忧。她知折枝安排了人下去,不住地打听霁颜宫的事,生怕陆润仪有个什么闪失。

    她却是不担心的,因为她依稀看见陆润仪平平安安地生了一个孩子,继而画面一转,又看到她身着妃位朝服受封。

    可见是不可能小产。

    长秋宫,除却一正在禀事的宦官,旁边的一众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坐于下首之人听罢后,胸口几经起伏才平复下来,犹有几分不信任地问他:“陛下当真半点责怪也没有?”

    “是”那宦官一揖,“除却几句有意地假责,就没再怪云敏充仪什么”

    猛地一击桌案,却在瞥到旁边那人的轻笑时压住了怒火。

    佳瑜夫人笑看着章悦夫人的怒不可遏,徐徐道:“我们都轻敌了,是不是?”

    章悦夫人银牙紧咬,思来想去还是不肯承认,只狠然道:“不可能的当年陛下肯为了皇裔废了她,怎么可能容她再伤皇裔一次”

    “那就只能是因为她还没真伤着皇裔了。”佳瑜夫人笑意不减地思量说,“不过这事倒真有意思,也不知她是有怎样的通天本事,从前陛下厌恶她那般,如今竟还能复宠至此,啧啧”佳瑜夫人摇了摇头,“也是陆氏忒蠢,眼瞧着势头不对还硬要寻晦气,活该连陛下也不拿她当回事。”

    章悦夫人重重舒下一口气,只觉自己丢人丢到了长秋宫。

    “行了,你也别气。”佳瑜夫人笑睨着她,“后位之争,到底只能是你我一争,轮不到她。”

    看着佳瑜夫人的自信满满,章悦夫人很是受挫。只有她自己清楚,皇帝近来虽是仍常到她的蕙息宫去,却是和衣而眠很久了。她一直安慰着自己,如若她是这般的境遇,窦绾必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看窦绾这般的神色难道不是?

    按捺着心中纷杂,叶景秋衔笑抿了口茶,目光微凝:“是,只能是你我一争。”

    但在此争前,能除掉的绊脚石还是除了为好。

    陆润仪被这一出弄得寝食难安。

    没想到苏妤当真敢动她,罚了她阖宫的宫人不说,为了她能“好好安胎”,索性跟大监打了个招呼不让那些宫人回来了。

    于情于理,大监也没理由不答应。

    是以霁颜宫中竟无一相熟之人,好在楚充华那边调来的人做事也细,也不敢轻视她这胎,一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陆氏却是连安胎药也喝不下去。只觉这日日都要喝的安胎药比往日苦多了,苦到难以下咽。勉强喝了两口就搁到一边,在近前服侍的那宫娥倒是不像从前在身边的人那样苦苦劝她,觑了觑她的神色,轻轻道:“娘子若是实在喝不下去便莫要勉强了吧,奴婢拿去倒了,晚些让她们煎新的?”

    “倒就倒了吧。”陆润仪随口应了,眉心紧皱。她是当真不愿意从前在身边的宫人死了,且不说是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她目下怀着孕,总要为腹中的孩子积德。

    一时也有些后悔。她从来不是个聪明人,连她自己也清楚。常常心直口快的,说话做事皆欠考虑。

    不同于叶景秋有时还给苏妤留点面子,她从来没把苏妤放在眼里过——不就是个弃妇么?她有什么了不起?

    只是从前她位份低、苏妤亦避世,两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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