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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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的那句话，我想我大概永远都难以再次问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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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者支配，弱者臣服。这对于妖魔理应如此，对于我和南野辰之间也应该一样。
　　我在一次次消除她的记忆中逐渐习惯，并越来越娴熟。
　　这没有什么，好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人界并非我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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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为了自己受了伤。
　　那么深的伤口，还在流血，可是当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时候，母亲却笑了。
　　为什么？
　　牺牲自己保护别人什么的……只是一种愚蠢的自我满足罢了。自己还是盗贼的时候，就曾经狠狠的嘲笑过那样的行为。
　　然而为什么？
　　……妈妈？
　　忽然觉得很惶恐。
　　明明这种做法没有任何意义，我迟早会离开。
　　亲人……是什么？
　　妈妈……是什么？
　　妹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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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的影响对我似乎有些大。
　　我有时候甚至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离开。
　　其实人类的寿命很短，对于妖魔来说，短到不过白驹过隙。
　　所以不必太过焦急回到魔界也可以，反正作为一个妖魔，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而且有时候操之过急，不如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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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并非我的归处，我一直知道。
　　我是一个妖魔。
　　可是……魔界就是我的归处吗？
　　君临魔界，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吸引力。而宝物，名声，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似乎也和前世一般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有时候会思考，自己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是没有答案。
　　我并不想飞影那样，有强烈的渴望回到魔界的冲动，然而虽然隐没于人界，却也似乎在内心深处感到格格不入。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里，于是有时候看着镜子里，至今仍然偶尔会感到莫名的陌生的人类躯壳，会对整个世界有一种疏离感。
　　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种疏离的神态，我也常常在妹妹的眼睛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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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弥收到我的影响，灵感变得强了很多，为了防止更多的意外，我消除了她的记忆——关于南野的。
　　与之对比，我的孪生妹妹，南野辰一直和我在一起，然而却似乎灵感一直趋于冻结。虽然不能确切的看到什么，但是小时候起码还会遇到一些鬼打墙之类的事情，而如今，又变的更弱了，简直就像是要和那些东西彻底绝缘一般。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现象，很多人类的小孩子灵力很强，但是随着他们长大，灵力就会失去。
　　就成为一个普通人吧，然后远远的躲开不属于你的世界的危险。
　　像一个普通人般长大，恋爱，结婚，生子，然后老去，某一天当你儿孙绕膝的时候，也许还会想起你曾经有这么一个哥哥，虽然他并不是人类。
　　但是……真的是这样希望的吗？
　　忽然不敢反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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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瞒是为了保护。
　　坦白也是为了保护。
　　其实那都是一样的。
　　说实话坦白的时候感到有些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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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自己的想法有一点偏差。
　　她开始时不时的不知去向，虽然一开始以为只是和往日一般出逃课打游戏闲逛，但是慢慢的发现有时候她回来以后会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
　　她似乎在向自己隐瞒什么。
　　前世身为盗贼，不敢说多么了不起，但是我最擅长的就是找到别人最想要隐藏的东西。
　　但是……还是算了，就此打住吧。
　　反正有的是时间。
　　我不缺乏耐心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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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这一段时间很奇怪，我知道。
　　然而当她声音嘶哑的低声笑着诉说父亲的死亡的时候，我仍然愣住了。
　　我想如果她大声的斥责我，或许我会毫不犹豫的承认并请求她的原谅。
　　我想如果她攻击我，我不会还手。
　　甚至我假设，她用憎恨的眼神向我举起尖刀，我也一定不会退后——哪怕迎着冰冷的刀锋，我仍然会上前伸开双臂，拥抱她。
　　然而她只站在那里而已。
　　推开我，倔强地站在那里，低声笑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就好像站在悬崖的边上，一步之差就会从高处坠落一般。
　　于是我再也无法上前了。
　　她说她不恨我，她说她恨的只有自己。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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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得千万种粉碎敌人意志的手段，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修复一段产生裂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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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是蛋包饭。
　　今天妹妹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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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是秋刀鱼。
　　糊了。
　　妹妹对于要用油的东西都很不擅长，简而言之，就是她只会煮。
　　今天我洗碗。
　　好吧，顺便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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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和妹妹出去吃饭。
　　回转寿司真的是太贵了。
　　妹妹总不记得垃圾回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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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每天和妹妹在一起，然而我仍然不可抑制的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拉扯着她离我远去。
　　哪怕司命猫妖做出预言，我仍然无法感到安心。我很希望是我神经过敏。
　　妖狐是一种多疑的生物——而可悲的是，它们的多疑往往应验。
　　说实话对于妹妹的坦白我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或许说早有预感也说不定。
　　我担心的是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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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出选择了。
　　失去和活下去，其实并不需要犹豫。
　　何况我是盗贼，失去的东西，再去夺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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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结婚了，婚礼很热闹。
　　她不会记得宾客少了一个，只是偶尔会看着我露出某种不确定的犹豫。
　　不过最后她大概也只会将那些归结于自己的过于劳累。
　　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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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被遗忘在角落的灵界兽的蛋孵化了。
　　与幽助的不死鸟不同，刚出生的时候，只是一团小毛球，连眼睛都看不见。
　　然后不知为何，在接触到我的时候，却迅速的成长了。
　　我很惊讶，不止我，飞影，幽助，都很难以置信。
　　幽助很沮丧地说：
　　“我一直以为会是一只很凶猛的生物呢，比如巨大的猫科什么的，这样一点都不帅啦。”
　　飞影对幽助的说法似乎不以为然，但是看着那只灵界兽的眼神仍然有点纠结。
　　那是一只貘。
　　行动缓慢，毫无威胁性，就和在动物园里面看到差不多。
　　貘吗？
　　传说那是一种以梦为食的生物。
　　我摸着貘身上柔软细密的皮毛，于是它温驯的将头抵在我的手心。
　　不知道，你能带给我一个怎样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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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毁灭生命的千万种方法，手到擒来，熟悉的如同呼吸。
　　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复活我妹妹亡故的老师。
　　人界也好，魔界也好。
　　我会找到你，哪怕仅仅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梦境，哪怕见到你的时候你完全认不出我，而我也无法想起你。
　　然而每次醒来的时候，总会想起梦境中，我的妹妹南野辰那种空洞无物的眼神，就像是明明灵魂早已死亡，躯壳却束缚着她，不得解脱一般。
　　杀戮也得不到快乐。
　　得到宝物也得不到满足。
　　仅仅只是为了行走而行走，仅仅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活着是这样的痛苦的事情吗？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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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鲛灵族对我而言并不是太过熟悉的妖魔，而关于它们的传说就更是真假难辨，【鲛灵的诅咒】这种剧毒，也是头一次见。
　　不过虽然困难，也并非无法可解，毕竟我本来就擅长这个。
　　虽然传的神乎其神，实际上真正接触了以后，会觉得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没有关系。转移到我身上的鲛灵剧毒实际上并没有要了的命，也没有人我就此倒地不起。
　　至于那些疼痛嘛……没有关系，我觉得我的忍耐力其实也挺强的。
　　比起这些来说，妹妹说她想要活下去了。
　　我知道有什么束缚着她，让她无法自我了断，逼迫着自己活着，所以我想如果是我来动手的话，她便不会背负那种负担了。
　　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要活下去了。
　　我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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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中家的那个小孩当黄泉那边的人质，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黄泉那边。
　　他们需要一个相信我的理由，我总得提供一个。
　　人质活着才有价值。
　　不过那价值也就是活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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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影对于自己被抛弃了这件事几乎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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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界的内乱来的有点出乎意料，让我们都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感谢灵界一直以来低下的办事效率和简单的防御措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说实话我们只知道灵界的次元炮被自爆了，而且幽助奇迹的没有受伤，他的运气一向好的不像话。
　　幽助回来以后，并没有向任何人描述当时的情景，连桑原也不知道他到底选了什么颜色。
　　不过，没有伤亡，激进派的底牌也没有了，这件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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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解除以后，我在家里的电话记录上看到一个未接来电，不认识的号码。
　　查看了一下语音信箱，并没有听到什么留言。
　　说实话，本来这不应该引起我的什么主意。
　　只是，那个电话的时间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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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东西并不是消失了才能意识到的。
　　幽助从来不找我喝酒，但是昨天却一反常态，扔了那个他一直投入很大热情的小吃摊，拉着我去了街边的酒肆。
　　然后喝得烂醉。
　　他告诉我他那天见到了南野辰，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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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那通不到2秒的空白的留言反复听了一整天。
　　最后，只能在充斥音响的杂音中，分辨出一声不到0。3秒的短促的叹息。
　　一直联系着的那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