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不二.tf] 暧昧-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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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的余光瞥到不二的笑容，心里忽然紧了一下。为什么露出这样不知所措的表情呢，不二？手冢发现自己的左胸微微有些疼痛蔓延开来。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心口，沉稳的跳动透过衬衫传到掌心，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吃过午饭，一行人吵着要到处转一转，不二便带上相机和大家一起出去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从芦之湖到早云寺，从千条瀑到仙石原，最后逛到九头龙神社。一路上前面一群热热闹闹，后面两人清清静静。
手冢和不二走得不紧不慢，仿佛不是在游玩的途中，而是平日里一起回家的路上，除了不二偶尔会停下来照点什么。这个时候手冢也没有继续走，而是很自然的停下来等他，然后等到不二走到身边便继续向前。也没有交谈，也不是刻意，正如他们多年来的相处模式，他们总能从里面找到最适合他们也最舒服的方式。
菊丸提议大家一起去求个必胜签，想到一个月后的全国大赛，大家不约而同的点头。不过唯独却找不到手冢与不二的身影。菊丸回头往来时的路上一看，那两人兀自散步一样缓缓前行，急得菊丸大声冲着他们喊：
“喂，不二，手冢，快点啊~！”
喊完又觉得不够效率，菊丸干脆又重新跑回去，拉着不二就往神社跑，边跑边说：
“大家都在等你们呢，快点快点。”
看着菊丸的急性子，不二淡淡的笑了笑，在被菊丸拉着向前跑的时候，不二忽然伸手拉住了手冢。
“一起跑吧。”
手冢没有挣脱，事实上也来不及，两人就被菊丸连拖带拉的一起向神社跑去。
好不容易到了神社，大家一起求了签。菊丸抽到大吉，兴奋得上串下跳，大石，乾和几个前辈不约而同的抽中了末吉。
“末吉…这是什么意思？”
“好还是不好？”
“所祈愿的事情可能成功，可能失败。不知胜负…！”
“说了等于没说。”
“手冢，你的呢？”
手冢的签拿在手上还没来得及打开，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寄希望于神佛的人，和大家一起祈愿只不过不想扫大家的兴。见大家围了过来，手冢只好打开手中的纸签，这一看，大家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菊丸拿过那张纸，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看了好几遍，“怎么是张白纸？”
“这可比抽中大吉还难得呢，”不二笑了笑，“不愧是手冢，看来神待你也和别人不一样呢。”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手冢，去重新求一张吧。”
“不必了。”手冢将纸条揉了揉，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那不二，你的呢？”
不二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打开，当头的两字一下子冲击了众人的眼睛。
“不是真的吧，不二，为什么是大凶？”
“不必在意，”不二微笑着说，“某种意义上说，抽到大凶比大吉更加难得，上次乾抽到大凶让我羡慕了好一阵呢。”
“不二，你真是乐观…”听见他的话，众人无语。
“如果是夸奖的话，那么谢谢。”不二的微笑更加深了，一抬眼，却见手冢一语不发的望着自己，“怎么了，手冢？”
这种感觉又来了，手冢的心里有些乱，明明是不相信神佛之说，自己如果抽到了大凶一定也会和不二一样眉也不皱，但是抽到的是不二，他却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心里慌慌的。他不知道自己莫名的介意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转身向着神社的大门。
“差不多该走了。”手冢的语气有些生硬，因为平时也是一般的冷清，众人并未发现。只是不二却听出来了。
手冢，聪明如你，为什么在感情上却又迟钝至此呢？不二看着手冢的背影，唇边笑意弥漫。
“咦，不二，你好像挺开心的样子，有什么好事么？”大石注意到他的表情问道。
“不二，你不会真的那么想抽到大凶吧？”菊丸一副败给你的表情望着他。
“不，只是不知怎的，心情忽然很好。”不二拍拍菊丸的脑袋，然后笑着跟上手冢。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手冢拉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房里没有开灯。菊丸他们泡完温泉正在活动室打兵乓球，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他走到开关处正要开灯的时候，却瞥见院子里的竹椅上躺了个人影。月光如银纱，温柔的覆盖着他蜜色的发，柔和的脸，似乎连呼吸也温柔了起来。手冢放弃开灯的打算，轻轻的走到落地窗边，双手抱胸，斜倚在墙上。
他睡着了么？手冢看着他微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翘，月光一照，在脸上形成两排扇形的投影。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没有这么仔细的瞧过这张脸，从眉毛到鼻子，从眼睛到嘴唇。也许不能这么说，因为他从没有机会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或者是因为这月亮，心情竟然有些微的感动。
手冢向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他的生活一直都是清清楚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什么是必要的，什么是多余的，他从不含糊。只是现在，看着月光下的这张脸，他的心里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蔓延，和平日里的毫不拖泥带水不一样，那片柔软慢慢化成丝，仿佛要将自己一圈一圈缠绕，再慢慢沉进温柔的湖水里。而他对自己的毫不抗拒有些惊讶。他想，一定是那张睡颜太过美好，他不想，也不舍得抗拒。
其实从手冢进房间的时候不二就醒了，本想起身和他打招呼，却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安静，带着些许眷念的味道，仿佛是从耳机中传来的悠扬乐声，像今天的月光一样温柔。他忽然就不舍得打破这种安宁，于是静静的躺着，想象月光落进手冢的眼里亮闪闪的样子。而他，正在用这种混合的月光的眸子温柔的看着他，这是多么让人欣喜的一件事。
只是，他忽然听见手冢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是光脚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吱吱声，再然后是手冢穿了木屐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停住。
耳机被他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取了下来，然后顺手理了理他额前的发，不二正自眷念他手指的触感，却听见手指的主人轻轻叫了声：“不二。”
看来是被他识破了呢，不二认命的张开眼，有些懊恼的看着头上方的脸。手冢正弯腰看着他，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微微向上弯了弯。不二愣了下，刚才的懊恼一下子烟消云散，眼睛直勾勾的对着那个细微到仿佛是错觉的微笑出神。像是要确认一般，不二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但是伸到一半就被手冢拦住了。
手冢握着他想要乱闯阵地的手，不由得有些想笑。无视他抗议的眼神，将不二从躺椅上拉得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不二无奈的曲起腿，让出了些空间，手冢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装睡？”
“谁叫某人偏喜欢偷偷的看着我，为了不打扰他的雅兴，我只好体贴的任君观赏。”不二轻轻的挑了挑眉，拿斜眼看他，看来还在记恨手冢半路拦截了他确认真理的手。
手冢也不争辩，只是径自将从不二那里取下的一只耳机顺手塞进了耳朵里，悠扬舒缓的旋律就这样蔓延开来。
不二双手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侧头看着手冢。刚泡过温泉，头发还有些湿湿的，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在月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银光。眼光落到浴衣上，不二的唇角又略微扬了扬，连浴衣也是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果真是手冢呢。回头一想，似乎除了制服和运动衫，还有偶尔的便服，自己好像没有见过手冢穿浴衣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身子一歪，头准确的落在了手冢肩头，连着身体的重量，一并靠了上去。手冢没有推开他，他也不想。两人就这样一人带着一只耳机，听着音乐，静静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二伸出手指着院子角落里的一颗树问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么？”
手冢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颗树大约3米高，有很多的分支，月光下看不清叶子的形状，按照白天的记忆，隐约是菱状卵形，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木槿。只是，他记得白天还是满树的硕大花朵，现在竟然一朵都不剩。如果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些凋零的花瓣，他几乎要以为白天看到的满树花朵只是一个错觉。
“这是木槿。”不二没有等他的答案，仿佛他本身就没有特意的要去问他，只是他想说，便问了，“木槿花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叫暮落花。因为它早上开花，到了晚上便凋落了，花开只一日。虽然如此，第二天却依然会盛开满满的一树，到了晚上便又会凋零。虽然短暂，却坚持每日盛开。”
手冢想起日间所见，那的确是满满的一树，开得盛大并且鲜艳夺目，只是没想到却有这样的性子。他侧头看着靠在肩上的不二，忽然觉得这样的性子和不二极是相似。你以为他顶着天才之名，必定会活的潇洒张扬，如木槿花开时那般盛大，然而他却温柔内敛，偏喜欢静静的看着别人的喧嚣而置身事外。你又以为他沉静善良，必定会事事退让，然而他却偏生知道去坚持该坚持的东西，半分也不会犹豫。你小看了他，他便会像沉寂了一夜的木槿花，在朝阳里展现他应有的姿态。
“这花像极了你。”
不二听见他的话，忽然咯咯的笑出声来。他从他肩上抬起头，看向他的眼。
“你喜欢么？”
手冢不知道他问的是喜欢花还是喜欢他，一时有些愣住了。不二亮晶晶的双眸就这样看着他，没有一丝忸怩。
“容我想想。”手冢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他看着不二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月光，自己的身影在他的眼里微微晃动着。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简单的答案，为什么要反复思量呢？”
手冢侧过头，视线不知道又落向了黑暗中的哪里，许久，他忽然说：
“Be　of　love　a　little　more　careful　than　of　anything。”
对待爱情，应该比对待其他任何事都更谨慎。这是Cummings说的关于爱情的一句话。
不二忽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象手冢认真思考他自己的感情的样子，明明觉得是喜欢的，却又想万一只是错觉怎么办的样子。这一丝不苟的性子在其他方面的确是优点，在爱情上却一定让手冢平白的增添了不少烦恼。
“你笑什么？”手冢有些疑惑，“我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没有喜欢别人的经验，所以不知道对你是习惯，还是喜欢。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就是看着认真的用逻辑来想这些事的你，结果想出一堆烦恼所以才好笑嘛，不二在心里嘀咕，不过看着手冢认真的样子，不二承认，自己是有些感动的，好吧，其实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看样子对面说着‘Be　of　love　a　little　more　careful　than　of　anything’的家伙谨慎得过了头，虽然让他谨慎的原因里还有一部分是自己，可是不二想，这样手冢要想到什么时候去呢？如果他找不到一个公式来证明他的假设，他是否还要等他真的找到有那么一条证明爱情的公式出现为止呢？
“手冢，你曾经说过你能同时考虑10件事对么？”
“嗯。”
“那么，如果当你全心全意的想着一件事，那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事，对不对？”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手冢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又看向他。
“你介意我来帮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么？”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介意好了。”不二笑了笑，谈话间将手撑在椅子上支起了身子。
下一秒，手冢愣愣的看着不二倾身靠近自己，唇温柔的印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