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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落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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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晓的声音微弱的像菟丝草,却还是在风雨飘摇中坚强的挺立着,他心有不甘,并非为了他将要消逝的生命,而是为了他得到却又无法拥有的爱情。
  他不甘,阻挡他的人太多,严厉刻板的父亲,世人的眼光,子嗣……这些一切的一切压在他摇摇欲坠的生命里,几乎压断他的脊梁,平素他不愿意说,只有到最后,再也撑不住了,他才忍不住抱怨。
  有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淌,慕容辉握着他的手,渐渐感觉到那里面失去的力气、流失的生命。
  “稚卿……”他单薄的手掌向着虚空摩挲什么,迷迷糊糊地呼喊着。
  “我在。”慕容辉抓住了他的手,抱他在怀中。
  屋外不知出了什么事,起了些响声,有些喧闹,但在刮风下雨的白日里丝毫不显。
  怀中的人不停发颤,像是怕冷,不停地往慕容辉怀中缩。
  像是想要再咳,可身体里在没有气力去咳,他的胸膛起伏了片刻,微微启了唇,贴在慕容辉的颈侧。
  耳边萦绕着血腥的咸腻,仿佛天外来的模糊声音响
  起:“稚卿……今生遇见你,我没有一点后悔!可是,下辈子,我不想在和你……相识。”
  慕容辉长睫一垂,晶莹的泪珠倾泻而下,心中填满了悲凉。
  他见证了这一场故事的最终结局,如同用鲜血染红豆,至死方休,无怨无悔。用一生去书写爱意,用所有的生命去刻苦铭心。
  啼奴说无悔,稚卿不知心。
  怀中的人安静的沉睡着,永远不会在醒来。杜夫人抱着儿子尸身反而没有哭,慕容辉走出门,庭院里到处被风肆虐过的残败模样,他只觉得满目满心的荒凉,眼睛恨不得闭上。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了家,也不知自己遇到了谁。
  燕帝在他的书房等了半日,派人去打听竟打听出他在底下搞小动作去了,本来憋了半日的火朕想等他回来好好问问,却不料看到个魂儿飘进来,近处一看衣裳上还带着血迹,吓得大燕皇帝陛下三魂少了六魄。
  燕帝扶着慕容辉坐下,轻声唤:“子熙、子熙?”
  被唤的人儿默然了很久很久方才轻轻启唇:“圣上,臣能陪你多久?”
  燕帝轻抚着他长发的的手微微一顿,敏感地蹙起眉:“你想陪朕多久?”
  “我想陪你,只怕……”只怕日后久了,你不会再喜欢我陪,心中所想令他心痛难当,所以说不出话来。
  燕帝笑了笑道:“过得好好的,你瞎担心什么?别是因为淑妃,那可是你自己求朕留下她的。”
  慕容辉用脸颊蹭了蹭燕帝的肩,却是说:“圣上,微臣今日去了杜大人家。”
  提起这件事燕帝语气不免冷硬了一些:“你今日连朝都没上,朕巴巴跑过来找你,在这里等了你半天,原来你和别人幽会去了!”
  慕容辉幽幽叹了口气:“现在想和他幽会,都幽不了了。”
  燕帝原本只是戏谑他一句,却没想他会这样说,之前被冷落的火一下子积攒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慕容辉坐起了身,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神思在何处,他说:“人生在世不过求一知己罢了,可世事无常,有谁能预料未来将有怎样祸福?”
  燕帝看他那副痴痴迷迷的样子,银牙都要咬碎了,心道这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喜欢上别人也就罢了,竟敢在自己面前做出这幅寻死觅活的模样来!
  诶,不对!喜欢上别人也是不行的!
  胸膛里醋意蔓延,燕帝“唰”的起身,走到慕容辉面前,抬起的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可慕容辉的双眼无神,漂亮的如黑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眸映出自己的脸容却别无生气。
  》  燕帝咬着牙道:“你看着朕,你再说一遍你方才说的话。”
  慕容辉直愣愣的说:“圣上,他走了呢……”
  燕帝简直要气炸了,可看着慕容辉这样呆滞的脸,他却又舍不得动手,狠狠瞪了一眼,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更是气得燕帝要升天。到了院中,蒋庆见燕帝这么快就出来了一时觉得有些奇怪,忙迎上去嘘寒问暖,燕帝阴着一张脸下旨:“去给朕好好查查丞相和杜晓的关系!还有,今天他去杜家都干什么了!”那个杜晓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药,竟然把子熙给迷城这样!
  蒋庆忙应了,立刻吩咐下去。
  那本来是需要有些时间去查,只是在这等的时间里,又出了大事了。
  慕容辉自那天起就病了,大夫看了后说是忧思过重又兼邪风入体,要好好休息调养,以免日后落下病根来。
  称心见慕容辉精神不佳便让人去官署告假去了,她最是心疼慕容辉,生怕慕容辉有一点闪失,其他的倒也什么都没想。
  这一天慕容辉仍然告假,在朝堂上却有人弹劾他。
  鲁泰年逾五十,年纪不小,故而他说的话燕帝也不得不重视,更不用说他是门下侍中,为九宰之一,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燕帝也不能不听。
  鲁泰弹劾慕容辉,所奏之事便是前几日尚书左丞送到门下省令其执行的慕容辉拟定的峡州荆州刺史人选的折子。
  鲁泰义正言辞地道:“圣上,依照大燕例律,尚书、中书、门下三省互相联系共同协助。丞相虽然统领三省,却无法擅自做决定,更何况是调任州刺史这样的大事!”
  大燕例律规定,丞相辅佐天子统领百官,所行政令必须由丞相命尚书省草拟,再送至中书省审核,最后送到门下省执行,这才是完整的步骤,每至一个省机构必定要有人誊抄录入备案,以待日后查阅。
  而此次慕容辉竟然写好调令后便直接送入门下省执行,甚至都没有和天子商量一下,罪如僭越!
  鲁泰是两朝元老了,经历过前朝的风风雨雨,一向对世家掌权深为忌惮,尤其是是曾炙手可热势绝伦的慕容家。之前慕容辉一直兢兢业业为大燕出工出力,他没得发难,如今可算是给他找到个错处,而且还是这样的错处,他自然安坐不了。
  燕帝在御座上沉吟了许久,底下鲁泰的话已经跑题很远了,甚至提到了当年慕容家谋逆造反一事,甚至将风言风语中流传着的慕容辉和燕帝的亲密都给抖搂出来点评。
  燕帝再也坐不住,起身回宫,扔下一句话道:“
  这件事朕会彻查的,你们干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即要彻查那最好就是当面询问慕容辉,官署上报说丞相病了,燕帝犹豫着是不是要缓两天再说。
  被留下延英殿议事的吏部侍郎吕清方意味深长地道:“圣上,丞相所为罪当僭越,万一要是纵了他,日后满朝文武皆以丞相为首,谁还知道圣上呢?”
  能在吏部混上头脸的都是人精,他又怎能看不出来燕帝心中最为忌惮的是什么,慕容辉再得盛宠也是臣子,而天下,只能有一个君。
  历经唐家控制,燕帝如今最记恨的便是臣子专权了。
  果然,听了他这番话的燕帝眸中犹豫之色淡去,他吩咐蒋庆道:“丞相习武多年,体魄强健,这几日不过些许邪风冷雨总不会病得很重吧?你去请丞相进宫,就说朕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找他。”
  蒋庆踌躇地道:“圣上,丞相他从不假言辞色,如今称病,奴婢想定然是病了。”
  吕清方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看来丞相不单单是能让朝堂上的臣子信服,就连大内里的总管都十分为他贴心考虑呢!”
  燕帝冷冷拂袖:“一点伤痛罢了,宫中不是有御医么?真的出什么事,难道御医治不了他?”
  蒋庆无法再劝,又怕派去的人势力而态度不端,亲自去叮嘱了,等返回身来,圣驾已经往太液池去了。
  杨昭容是燕帝刚刚登基时太后为燕帝遴选的世家美人之一,情性淑婉仪态大方,出身弘农杨氏,举止十分得体,除却淑妃之外,杨昭容是后宫品级最高者,由于淑妃的身份为燕帝不喜,杨昭容实际上便是后宫的掌权者。
  上一年采选良家子入宫,新选妃嫔中有出色的,杨昭容便悉心教导,这几日见燕帝闲了些便先带着潘美人、徐婕妤一同邀请圣上巡游太液池赏菊。
  燕帝原本没当回事,后来经由慕容辉家回来心情一直郁郁,在朝堂上又添了新堵,更加觉得烦闷,杨昭容如此提议他便应了,也算去散散心。
  露台上菊花盛放,从中传来丝竹悦耳窥见身姿摇曳,帝王和嫔妃都看上去其乐融融,蒋庆思忖着慕容辉的事情,眉头都锁了。
  严淑君悄悄把手中的酒具递给别人,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轻轻唤道:“蒋总管——”
  蒋庆吓了一跳,回身看到她才松了口气,低声骂道:“做什么背后叫人,吓得我魂儿都飞了。”
  严淑君道:“蒋总管,奴婢有事禀报,总管可否跟奴婢来一趟。”
  蒋庆见她面上肃然也没迟疑便跟着她去了,绕过了露台歌舞转到一株柳树下,严淑君方才说道:“
  其实杜大人之事并非是丞相之错,男子之间情谊深厚也无非不可,更不用说里面掺杂生死了。”
  蒋庆愣了愣,问道:“什么生死?”
  严淑君道:“杜大人昨日仙逝,丞相不过是为死者哀思,又受了凉才病的,圣上要是以此怪责丞相,那也未免太小心眼了。”
  蒋庆还是有些愣:“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杜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他死了怎么没个人禀报?”
  “怕是时间太短,没来得及……”严淑君将自己知道的事儿尽数说明,包括杜晓和于松之间的纠葛。
  蒋庆听得复杂,不由问:“你一直在宫中如何将杜家内宅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严淑君低声道:“奴婢昨日轮休便告假出宫了,碰巧在街上遇到一个故人。那是奴婢上京的路上救的一个孤女,因身段有几分妖娆,兄长怕随我入宫会招惹祸端,便将她卖了。说来也巧,牙婆将她卖进了杜府,没几日边让杜府的二公子看上了,收了房。”
  “……杜老爷对杜大人极为严苛,可杜夫人却不受宠,杜家的如夫人有三五个,杜家子嗣也丰盛,就是除了杜大人外没一个出息的,杜家妾侍们成日便指摘着正房的不是,二公子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清楚,转头又四处和人说,那孤女自然也就知道了,我遇着她后偶然问起,她便说给我听。”
  蒋庆恍然大悟,正欲说什么,没想蒋芸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神色焦急地对蒋庆道,“不好了义父,丞相昏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松的字,稚卿,有点弱,不过稚卿等于至清,我是按着他御史的身份来考虑的


    ☆、第二十九章 无妄之灾(下)

    燕帝遣人召慕容辉入宫的时候柳循正好在,他如今是中书舍人,此事虽然是门下省发的难,但他也是知道的。
  柳循思量着对慕容辉说:“其实这样的事情看起来虽然大,但并不全怪相爷,相爷统领三省,起草好诏书是尚书省送达,等圣上问起来只要说不知推——也不是推,是真的是尚书省那边出了差错。”
  顿了顿,又道:“”其实这段时间朝堂上清洗了许多人,有很多官员都是新派上去的,也许并不是很清楚行事的章程才会招惹出这样错来,并不怪相爷的。
  慕容辉精神恹恹,眼底下一圈的青黑,脸色苍白如纸,气色看起来真的十分不好。他轻咳了两声道:“我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揽错的想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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