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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落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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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辉深深皱眉。
  中朝再往里便是内朝,内朝是帝王后妃就寝之地,乃私密之地,如无特殊情况,比如像在太液池前的麟德殿大宴群臣这样的,臣子是不能进入内朝的。
  毕竟,臣子是男人,后妃是女人,还是皇帝的女人,要避嫌的。
  可燕帝如今做什么,只要越荒唐便越是能让唐家人安心放心,但慕容辉却不想累得自己也陷进去。
  心头刚起抗拒之念,却猛然意识到,从自己答应燕帝回到朝廷那天起,自己其实就已经陷进去。还像别人地里的萝卜,是不能自拔的。
  在心中微微一叹,对柳偐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今日与贤弟如此谈得来,本想请贤弟共饮一席,可眼下,只得改期了。”
  柳偐和他在一起其实诚惶诚恐,心里其实巴不得离他远远,此刻高兴得不行,面上还是压抑着雀跃,和慕容辉客套了几句,目送着慕容辉进内朝去了。
  慕容辉被领到紫宸殿前,小黄门让他稍等自己进去禀报,不一会儿蒋庆的声音从内传来,小心谨慎的,甚至有些惊慌的:“诶哟圣上!您可慢着点,别走这么快啊!”
  慕容辉抬眼望殿内看去,只见燕帝一蹦一跳地从里面出来,身上挂着不知多少珍奇宝物,随着他的蹦跳上下乱弹,或是摇曳相撞,撞出清脆声响。
  燕帝看他的目光就像日光,耀眼地几乎让他窒息,他就这样愣怔着被燕帝拉上的龙辇。
  “圣上,这样,于礼不和。”他有微的挣扎。
  燕帝把轻纱笼罩一拉,含笑低声,眸光却一片寒意:“如今,还有什么礼可言?”
  慕容辉只得默然。
  外边蒋庆躬身问:“圣上,您这是要去哪里?淑妃娘娘哪里?”
  燕帝眉目间流露出下意识的厌恶来,语气凶恶地道:“不去她那里!她那里不好玩。”转头看慕容辉,眼珠一转,扬声道,“子熙,难得你进宫一趟,不如跟朕去太液池看看吧!”
  慕容辉不解问:“看什么?”
  燕帝道:“母后正好要朕从那些良家子里选出些人来,朕看这里面没有一个长得比子熙你好看,不如子熙细陪着朕,帮朕参谋。”
  慕容辉轻咳一声别过头去,也不置可否。燕帝笑吟吟用唇蹭了一下他秀气的
  耳廓,看着碰过的地方发红发烫,朗声道:“摆驾太液池!”
  一路走了许久,慕容辉才想起来,未经册封的良家子都是统一住在宜春宫的,慕容辉下令摆驾太液池,不就是说明燕帝已经封妃了?
  燕帝的声音恰如其分地响起:“这次采选,无论朕有没有意见,喜欢谁,都不重要。”不过是走个形式,最后决定权还是在太后手上。
  赭黄的衣袖下,那人养尊处优的手覆上自己的,慕容辉一颤,反而被抓得更紧。
  天子仪仗十分恢弘,前后左右簇拥的人加起来不下三四十,燕帝就是想对他做什么,却也是不行的。
  慕容辉心中稍定,有不禁心头泛痒。
  “他们定了十个人,四个封美人两个封才人,剩下四个留在宫中做女官,这些人,朕别说名字了,就连样貌都没见过。”
  夜风骤起,虽然穿不透屏障,慕容辉还是能感觉到丝丝透骨的凉意。
  “子熙,”燕帝握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修长十指和他的十指交缠,仿佛骨肉都要交错。“那个淑妃,朕最讨厌,你可知道,每次临幸,朕是如何做的么?”
  慕容辉微微侧过眼,抿了抿唇。他知道,此刻的燕帝不过是需要一个倾述的人,这个位子这个身份这些年,自己逃出去了,可这个人一直在深宫里,遭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磨难。
  燕帝说:“你看没看过尚宫局的彤史?淑妃刚刚进宫的时候,每个月一册,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永安宫淑妃的字号,每一天,朕下了朝,淑妃会等在紫宸殿和朕用午膳。凌烟阁学习的时候,淑妃也跟着,一直到晚上,入寝,她都没回过她的永安宫,就连朕上茅厕,她都会在外面等着。”
  燕帝深吸了口气,“每一个晚上,朕都要在至少十个人的监视之下,脱她的衣裳,抱她。他们还掐好了时辰,一个时辰,少一息都不让朕从她身上下来。”
  慕容辉只觉得自己的手指要被燕帝折断,他仰着头望着燕帝,胸膛轻轻起伏。
  倒映在眼瞳中的男人目光蠢蠢欲动,可惜人太多,他无法行动。
  “子熙,”燕帝说,“朕看着她的脸,抱着她,没有一点感觉。所以到后来,他们开始给朕下药。”
  慕容辉的眼瞳瞪得老大,脱口而出道:“……那样,伤身的。”汉成帝就是这样死的,虽然燕帝还年轻。
  “他们还怕朕死呢,所以后来终于是可以少见到那么女人一点了。”燕帝微微一笑,那弧度的意味绝对不是愉悦:“汉献帝身边还有个伏皇后,朕身边,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子熙,你告诉朕,这都是什
  么日子?!”
  黄昏日落的光辉淹没在地平线下,天地间,在没有一丝光,有风在其间穿过,呼啸着席卷所以的暖意。
  太液池的景色在岸边绵延的琉璃宫灯的照耀下彰显出别样的意味,美貌的宫娥们穿着五彩服侍在高台上翩翩起舞,丝竹响彻,弦音曼曼。
  淑妃告病未来,新册封的嫔妃联袂而来,簇拥着天子坐下,燕帝随意命乐坊奏乐,或清商或燕歌,又让新近宫妃唱和,筵席上,弦乐歌舞其乐融融。
  慕容辉隔着那么多人向中心望去,只觉得那声声丝竹扣人心弦,眼前繁华,扼人咽喉。最是至尊欢愉肆意的笑容,已经让他透不过气来。
  …………
  “你是谁啊,怎么会在宸母妃的宫里?”
  “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我是……”穿着五爪龙袍的男孩滴溜溜地眼珠子一转,打量了面前容颜娇美的同龄人一眼,说道,“我叫燕恒渊。”
  那个人方才的话音犹在耳,在那一刻,才真正和记忆里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他说:“子熙,朕没有什么能承诺你的了,以前或许还有,现在,一点都没有。”
  他说:“子熙,朕知道你害怕这个朝堂,这个朝堂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你失去一切。但是,朕也害怕,这个世间,能帮朕的,只有你一个了。”
  他说:“子熙,你知道朕登基的时候,要选定年号,母后选了很多,可是朕都没答应,朕坚持要现在这一个,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天下皆知——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改元熙安。
  他最后说:“子熙,那个时候,朕希望你平安。”
  这样的话,这样的人,这样的往事,他慕容辉怎么抗拒?这样的局面,这样的朝堂,这样的形势,他慕容辉,是不是真的能够应对。
  而你,大燕帝国的主人,你又为了什么,这样对我寄予厚望?万一我失败了,你又当如何?
  像是感受到他疑问,御座上的人端着酒盅下来,走到他面前,带着醉意的对他道:“爱卿,来,陪朕喝一杯。”
  慕容辉站起身,与眼前对视,只一眼,他垂下眸去,心中意念已定。
  撩袍跪下,他低着头,意念却十分坚定:“臣谏请圣上以天下苍生为己念,保重龙体,勿要因骄奢淫逸而有所损害。”
  上头的皇帝声音冷了下来:“慕容辉,你是在指责朕吗?”
  慕容辉道:“此乃微臣肺腑之言。”
  “砰”的一声,燕帝摔了酒杯,怒声喝道:“你一介罪臣,要不是朕赏识你,你现在连光
  都见不得,现在怎么着,恩将仇报来指摘真的不是了?!哈!真是反了。”
  喝令左右道:“把慕容辉给朕拿下,把他官职给朕摘了,没有朕的命令,关在府里,不许他出来!”
  慕容辉被押送着回府的时候,称心跌了好几跤才见到慕容辉,看到慕容辉衣衫褴褛的狼狈样子,顿时眼泪婆娑地扑将上去,哭道:“这是怎么了?今天出门不是好好的么?今天圣上不是没上朝的么?怎么闹成这样子?”
  称心一面给慕容辉端水整理一面追问,慕容辉不答,跟着进宫的小厮便将起因经过说了一遍,称心刚想说什么,慕容辉一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
  称心怔怔看着慕容辉,后者垂着头向她也挥了挥手。
  房门关上,慕容辉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次日,皇帝下旨,斥责慕容辉御前失仪、冒犯龙颜,勒令其闭门自省三月,扣除半年俸禄,贬谪为国子监祭酒。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考试周,被虐不解释……亲们给点鼓励啊啊~~


    ☆、第十七章 雨露(2)

    尚书左仆射是从二品,国子监祭酒是三品,看似只是降了一级,其实天差地别。要是一般不明就里的看了,只道是皇帝真的生气了。
  这对于慕容辉来说,才是仕途真正的开始。
  尚书左仆射掌权的时代早就结束了,国子监祭酒虽然只是掌控着一个小小的国子监,但毕竟是真正握有实权的,更何况国子监中的士子大多出身官宦,不然就是各地出名有才的儒生,就算现在国子监也不免被唐家渗透进不少败类,可终究还是国家人才之源。
  但是,就皇帝的圣旨看来,他不免是要再等三个月的。
  露水深重的夜晚,慕容辉在灯下看一卷书,才翻过一页,听到门扉被轻轻叩响。他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目不斜视,一息后,响声延伸到了窗棂。
  抬头瞥了一眼,本来打算继续置之不理的,无奈门外的人没有他这么好的耐性,径直推了门走进来。
  等面前的灯光被阴影挡住,眼前被一双手挡住,他才微微启唇道:“天天跑出来,你就不怕被抓住?”
  耳垂被亲昵地蹭了蹭,环抱住他的燕帝低声笑出来:“你还记得我找到你的那几个月?”
  慕容辉截止住他肆意的手,含笑问:“你就这么确定,我愿意一直在下?”顺着丝滑的衣袂也环上对方的腰,“我师从中原武林盟主,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你可不要小瞧我。”
  燕帝挑眉:“你这么瘦的腰,也能压得动朕么?”
  慕容辉那句“腰细不代表没腰力”还没反驳出口,唇瓣便被含在口中撕咬,燕帝的舌尖滑进去,戏耍一般舔舐着他的牙。
  在那般暧昧的氛围里,他的身体由己地软了下去,只得顺从地攀附在对方身上,任由对方带领着他离开桌案、灭掉烛火,滚上床榻。
  一连串引发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不得不惊动了院中巡视的守卫。
  “大人?出什么事了么?”刚来的守卫十分尽忠职守地叩门询问。
  慕容辉一巴掌拍掉搁在自己胸口上的禄山之爪,扬声喊:“没事!刚刚我不小心弄反了烛台!”
  等守卫退去,那人的动作再无凝滞,还伴随着深沉的力度。
  慕容辉扣着燕帝莹白地在夜色中几乎闪烁光芒的肩,贝齿细细厮磨细腻的肌肤。
  这样的夜晚,总是来得短暂又令人沉沦。
  “说实话,太后他们真的不会发现?”斜倚在床头,披了厚实的外袍,反倒是刚刚压着他的燕帝躺在他的腰腹间,锦衾几乎淹没过天子的脸。
  “子熙你的腹上,总比那些锦缎来得
  舒服。”燕帝煞有介事地用头顶蹭了蹭枕着的小腹,痒得慕容辉轻笑。
  慕容辉拉开盖在他头上的锦衾,“我说真的,淑妃呢?其他人都不知道?”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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