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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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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了几里,忽然听见响箭破空而来,眼上的布被扯了下来,面前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灭魂。
  女子笑了笑,“夏太医丞,你的调令下来了。”

  第 115 章

  终于回到医馆,夏萧歌躺在榻上,她的面色不好,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太过小心翼翼的缘故。
  “老师,”饮羽凑过来,“月神大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记忆中,月神为人清高,很少与外人接触,今日是怎么了。她不敢耽搁,赶紧上了二楼,月神负手而立,晚霞在她眼中渐渐凝成虚空的幻影。
  “月神大人。”夏萧歌屏退众人,阖上门。
  月神看她来了,这才转过身来。
  “大人此来,可有事?”
  月神没有说话,而是将一片竹简递到夏萧歌面前,上面只有八个字:“命极阴阳,血火同源。”
  “这是——”
  “我不久之前,给卫庄占卜的结果。”
  “什么!”夏萧歌赶紧拿过竹简,放在眼前仔细看看。这些日子,几乎各路人马都在查询卫庄的下落,可都铩羽而归,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她刚想问问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眼前却已经空了,楼下传来马车的声音,看来,月神不愿浪费时间。
  “您为什么要做?”服侍她的弟子问。
  月神微微叹气,“在‘月神’的封号之前,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紫女。”
  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影子。
  “命极阴阳,血火同源。”赤练看了看木简上的字,摇摇头。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夏萧歌也觉得不能再浪费时间。此时,桑海横流,稍有差池,都会粉身碎骨。何况,此时调令已经下达,三个月之内,她就该回到咸阳,但是,欠卫庄的人情始终未还,也算是她的心病。
  盗跖觉得无所谓,反正卫庄那种人,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尤其是他伤了巨子,心里对他更是不屑。白凤却觉得不妥,卫庄这些日子在桑海的一切,总让人觉得诡异。
  他们在医馆之中的事,没人知道,几人此时都算是游离在诸子百家之外,惹不得别人注意,行事也就略显随心所欲。卫庄的下落虽然重要,但是既然没什么线索,也只好放下。
  放下之后,夏萧歌还是她的太医丞,赤练还是她的掌门夫人,白凤和盗跖仍旧是无忧无虑、逍遥快活。
  “老师!”饮羽急匆匆跑过去,“出事了!”
  “怎么了?”夏萧歌略显不耐,饮羽急道:“东皇太一与卫庄一齐葬身鬼谷!”
  “什么?”几个人都愣住了。
  “消息可靠吗?”夏萧歌抓了对方的手,“怎么回事儿?”
  饮羽喘着气道:“此事是真的,现在,已经在桑海传遍了。据说,鬼谷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似乎是卫庄不敌东皇太一,这才启动了鬼谷的机关。”
  命极阴阳,血火同源。
  夏萧歌看了一眼木简上的字,又看了一眼白凤,冲出门去。
  胜七仍旧在桑海之内,盖聂几乎手脚俱废的消息传来,令他大失所望,再加上卫庄身死,此时,就更显得无所事事。
  唯一值得庆贺的,就是墨家巨子死而复生,让他能多一个对手,只可惜,对方隐匿行踪,难以寻找。
  他在林间行走,正巧看见许久之前请他出手解决盖聂的夏萧歌。不过,夏萧歌似乎极为着急,急匆匆驱马向前,胜七觉得事情不对,巨阙一横,血水四溅,马腿已被齐刷刷砍断。
  “啊——”夏萧歌未想到胜七出手,没有准备,直接从马上摔下。一抬头,巨阙已经挡在颈前。
  “看来,你急着要做什么事情?”
  夏萧歌喘着粗气,“与你何干?”
  胜七最受不得女人挑衅,当即就要动手,夏萧歌心知不好,立即施展轻功,可惜还没离开十步之外,就已经被笼罩在剑气之下。
  “啊——”夏萧歌一声惨叫,撞在树上。
  胜七一步步走近,夏萧歌挣扎着向后退,“说,你要去做什么?”夏萧歌刚要开口,便见长剑破空而来,真刚、断水,一左一右。
  赵高坐在自己的轿子中,胭脂色的指甲一下一下敲着木边,“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还是那么有用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萧歌喘着气,倚在树上,她知道,六剑奴并非浪得虚名。
  不久,夏萧歌便向少府告假,不知踪影。
  而墨家弟子谈及卫庄在鬼谷身死,幸灾乐祸时,盖聂却总留一声轻叹,只是师父写成的绢帛,似乎还带着栀子的味道。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饶是穿了厚重的襦裙,却还是挡不住深秋的寒意。
  女子站在孤鸣山上,俯首,稀薄的雾霭之下,是被大火烧焦的草木。
  “夏姑娘,别来无恙啊。”
  听到身后的人声,女子有些吃力地转过身去。说话人站在她身后,一脸的笑意。
  很美,却很虚假的笑意,就像毒蛇吞吐的芯子,缭绕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但是——
  “月神大人好啊,”女子也是一脸笑意,这笑竟是比那月神的笑更甜,更美,当然,也更假,她微微欠身,“咸阳一别,竟是一年之后才见。”
  “是啊,谁能想到,夏姑娘这一去就是一年半,让我担心了好久。”月神佯作忧心似地叹气,“都说夏姑娘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此次,不知做了什么,竟然拖了这么久。”
  “一点私事,”夏萧歌勉强笑笑,“劳烦您担心了。”
  “呵呵,应该的,”月神上前一步,打量着夏萧歌怀里的东西,“这是——”
  “这是我的私事,大人。”夏萧歌说着,将孩子抱得更紧,“大人不必费心了。”
  月神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怀里的孩子不安分地挣扎了几下,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然后瞪大了眼睛。
  漂亮的墨蓝色,勾魂摄魄。
  “这孩子的眼睛,可真漂亮。”月神看了一眼夏萧歌,“不知,是随父姓,还是母姓?”
  夏萧歌略带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淡淡道:“自然是随我的姓。”
  月神点头,“倒也是,这样,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
  “还有杀身之祸,”夏萧歌补充道,“月神大人之前的预言,几乎都成了真。”
  月神笑了笑,转过身去,曾经的名字,也随着这一场大火而被人永远遗忘。
  后来,夏萧歌又回到桑海,只是,桑海已经发生巨变。墨家的秘密据点,被蒙恬大军剿灭,巨子、盖聂以及各位首领不知所踪。只有徐夫子,因为得到夏萧歌暗中的保护,才幸免于难。
  很多年后,回到神农大山墨家总院的徐夫子还记得当初的场景。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女弟子跑过来,“小高首领,不好了。”
  “怎么了?”高渐离站起身,墨班也站起身,两人都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好几名弟子都中了毒,端木姑娘现在还在分发百草丹,请两位首领也服用一粒。”
  两人赶紧一人服了一颗,也匆匆赶往后院。几名弟子倒在地上,已经没了鼻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鸩羽千夜。”
  “是流沙干的?”
  “不知道。”端木蓉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源已经全部被污染,现在——”
  “我知道了。”高渐离赶紧叫来其他没有中毒的弟子,“马上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恐怕,走不了了。”女弟子慢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已经空了的药瓶。
  “你!”
  “蓉姐姐,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女弟子深吸了口气,此时,温和的面色已经被仇恨替代。
  “为什么!”大铁锤冲过去,但碍于对方是女人,还是在她面前停下了,“秦国人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背叛自己的朋友!”
  “朋友?”女子冷笑,“在墨家,我没有朋友。”
  “你说什么?”
  “我并不是燕国人,”女弟子解下自己的头发,“我的母亲是赵国人,而父亲,是秦国人。”她看向端木蓉,“你可还记得自己的‘三不救’?”
  “三——不——救——”
  “秦国人不救,我父亲,就这样死在镜湖医庄门口。”她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支银钗,将自己的头发重新别上。“五年时间,足够让我潜伏墨家,蓉姐姐觉得如何?”
  “你——”
  女弟子重新看向大铁锤,“尊敬的铁头领,可否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
  徐夫子想起当初夏萧歌对他说过的话,燕丹手下的墨家,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墨家。
  夏萧歌又走向小圣贤庄,这里,恰恰是变化最大的地方。
  先是伏念将张良藏匿墨家叛逆之事,禀告蒙恬,想要借蒙恬之手,除去障碍,再之后,便是张良利用手中的流沙,剪除其暗藏的羽翼,而颜路,由于他给阴阳家的传书泄露,自然难以独善其身。曾经辉煌的桑海小圣贤庄,也不过成为了齐鲁三杰相争相杀的战场。
  夏萧歌暗自庆幸,若非提前将荀卿接走,如今,恐怕又要得罪李斯丞相。
  至于天明公子,已经带回宫中,这个走失了五年的孩子,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该回的地方。
  她长叹一声,现如今,张良已经带着麟儿不知所踪,姐妹俩再想相见,又不知是在何年。而赤练,终于带着所有的秘密,离开桑海,至于生死,再也无人知晓。就连阴阳家内部,也是几经变换,不知是何人掌权,只是帝国护法没有变过,仍旧是月神与星魂。
  夏萧歌回过头,身后是止不住的兵戈之声,小圣贤庄因与墨家叛逆有关,而遭到彻底的围剿,平时身着绫罗,红光满面的儒家弟子,此刻已经形如枯槁,一个一个,被押入囚车。
  前往国狱的路还很远,道路泥泞,车马颠簸,不知道一向养尊处优的儒家弟子,是否能熬到尽头。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抱紧怀中的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年,已经是卫庄过世的第三个年头。
  蒹葭复苍苍,白露已为霜。
  —— 完 ——

  番外 彼黍离离
盖聂的剑距离卫庄的颈只有不到半寸,稍向前倾,这世界上就会少一个顶尖的剑客。 

“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卫庄。”盖聂用轻蔑的眼神扫遍自己师弟的全身,宽大的衣袖之下,掩映不住的是随年华衰老而留下的憔悴。 

“为了杀我,你竟然甘心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卫庄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当他在鬼谷看到盖聂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一个等待复仇的盖聂。 

“说话!”盖聂猛地握紧了剑,渊虹向下一划,立时就让卫庄感觉到了刻骨的疼痛。 

“你让我说什么?”卫庄的眼中同样是轻蔑的笑,他笑盖聂,笑自己,当然,还有这么多年无谓的坚持。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随时杀了你。”愤怒的盖聂就像鬼谷最迅疾的猛兽——玄虎那样,眼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紧紧盯着卫庄,似乎想要将他生生嚼碎。 

没有理会盖聂的凶神恶煞,卫庄的脸上依旧是令人心悸的平静,他轻轻动了动嘴唇,吐出了两个字:“轻便。” 

这两个字,就像是深秋时节掉落在干草上的火烛,一瞬间,燃起了燎原大火。 

一下,两下,盖聂的剑划在卫庄的每一处关节上,就像卫庄当年所作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盖聂的剑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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