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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似你姗姗来-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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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什么,他的神情,时而哀伤时而激动,他的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种深刻的回忆里,那回忆仿佛一团星光,将他紧紧笼罩着,慕云沣心里明白了几分,悄悄退回帐中。

    一睁眼,天已经大明了。

    一队人马整好行装下山的时候发现路还是没通,但幸好城里相关部门接到了他们的求助,专门安排了车来接。

    虽然断路车子难行,但过人还是没问题。

    中午的时候,所有人终于到达了自治州,经过一夜的折腾,年轻的孩子们累的累病的病,其中病的最严重的,就是林落白。

    发了高烧,迷迷糊糊地躺在旅馆的床上,大家都在准备下乡的事宜,唯有她半死不活,吃了几粒感冒药便昏睡不醒。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全是沈陌锦话里的那些场景,前尘过往,种种流年,终是错。

    后来她感到有一只手,温暖地覆在她的额头上,那是沈陌锦,她知道的,可是心中残存的理智让她明白,她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纵然我可以原谅你,纵然我明白现在的你,心里仍然有我,但我已不是当初的我,这样一个残破不堪的落落,沈陌锦,你要不起。

    追逐与逃避,人一生活的终究是什么呢?

    病愈之后,林落白才发现身旁的人,只剩下了沈陌锦。慕云沣已经领着大家奔赴某个县城,因为她的病,他们不得不将她留在市里。

    “我们脱离组织了呢。”沈陌锦笑呵呵的说:“不过慕队长给我们分配了任务,你好之后咱们就到市区的敬老院去做义工。”

    林落白只能点头答应,在这种他乡异地,身旁还有一个知冷知热的旧情人,算不算也是一种幸运。

    他们出了住的地方,走在泸水县的大街上,江,穿城而过,天湛蓝如洗,林落白在人群中走着,穿越一张张陌生的脸,突然觉得无比的孤单。

    明明身旁,就有一个人,那么呵护那么温暖,可心里,为什么总是缺了一大块?

    就在转过街角的时候,林落白的脑子突然一颤,眼睛像被什么灼了一下,她拔脚向前跑去,追着一个男人的背影,跑了许久。

    她跟着那个颀长、孤冷的背影跑了那么久,沈陌锦在她身后大声地喊着落落,落落,可她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地追。

    是你吗?是你吗?

    直到追到广场上,那个男人转了身,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林落白如梦初醒,大汗淋漓地站在西部纯净而冷冽的蓝天下,终于可以告诉自己:林落白,原来你在思念他。

    人群中看了那么多眼,每一张,都是你的脸。

 第四十七章 我确定,能给她幸福1

    乌压压的云朵堆积在上海的天空,先前还炽烈万丈的太阳瞬间便被云层遮了个尽,耳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高层大厦的落地窗前,米白色的窗帘被突来的狂风卷的缤纷起舞。

    “卡嚓”一道耀目的闪电过后,震破长空的雷声也随之而来,风乍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纷纷被吹得遍地都是,飘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像无数的白蝶争先恐后地翩跹。懒

    其中一份被刮到赫连独欢的脚边,他没动,笔直的身子在阴霾和刺白的光线交替中愈发孤独冷清,狂烈的疾风掀动着他的衣角和头发,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表情,唯有一双眼,深邃的像海,像夜,像无数思念她的黑暗里,那漫天破碎的星星。

    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助理Kenny走进来,小心地捡起地上散乱的文件,一一整理好,归入文件柜,然后他走过去,捡起了赫连脚下的那份,无声地叹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员工们都已经回家了,赫连,你也该回去了。”此刻的Kenny口气不像下属,而只是他一个多年的老友。

    赫连独欢几乎快被疾风割碎的面容终于缓缓转了过来,他看了一眼Kenny,声音淡淡:

    “周郁生和她谈的怎么样了?”

    此刻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他的合法妻子,夏烟容。

    Kenny掸了掸手中并没有沾上灰尘的文件,目光落在封皮“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上,摇了摇头:

    “还是说不通,太太还是那句话,除非她死”

    话没说完,Kenny察觉到赫连的手已经紧紧攥成拳头,但只有一瞬,他便又放开了,只是眉头不解,赫连轻轻吁了口气,语声颇带黯然:

    “他们夏家,都是这种脾气。”

    刚强,决绝,当年的夏明是这样,如今他的女儿亦是如此,离婚这件事,他对她提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但每一次,都以她的疯狂而不了了之,她割过腕,服过安眠药,拿烟头烫伤过自己,甚至有一次正唱戏的时候,她忽然从戏台上跳了下来。

    而早在遇见林落白之前,赫连独欢对这段已然腐朽的婚姻就已不抱任何希望,他所做的,是对一个忠心为自己打拼八年的长辈的补偿,夏明夫妇临死时的情景,他历历在目,他想如果夏烟容不爱自己,他大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而后彼此放手,各自去追寻自己的真爱和幸福,但偏生不幸,那个女人,爱上了他。

    烦躁伴随着一场雨铺天盖地,赫连独欢拿过Kenny手中的协议书在办公桌前坐下,翻到财产分配那一项,取了笔,刷刷涂掉旧文,略一思忖,落字成书。

    Kenny拿到被他修后的协议,大吃一惊:“赫氏的股份的50%转到夏烟容和夏小君名下?你不是疯了吧!”

    赫连独欢丢下钢笔,淡淡地微笑:“我清醒的很,你把这份协议先拿给夏小君看,另外告诉他,昆山的分公司以后就交给他管理,每年营业利润总公司与他三七分成。”

    Kenny的嘴巴张得更大:“他三,我们七?”

    俊秀的眉头轻动:“是。”

    Kenny不再说话了,依赫连的脾气,但凡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看来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跟夏烟容离婚了。

    雨已经越下越大,赫连独欢站起来穿好了外套,对Kenny说:“不着急回家的话,一起喝酒。”

    是Kenny找的酒吧,名字叫做安吉拉,这种地方赫连独欢来的并不多,倒是Kenny比较爱玩,工作之余常带朋友来这里喝酒唱歌。刚进酒吧,就有几个穿着吊带衫的年轻女子迎上来,笑着喊Kenny“亲爱的”,当然也有人把目光投向旁边更加帅气沉默的男子,眼前那些女子就要粘上来,Kenny赶紧伸手一挡:

    “妹妹们自己去玩哈,我今天有事。”

    “一起玩玩也不错啊。”冷清清的一道声音传来,Kenny傻了,扭头看,竟真的是一向谨慎自持的赫连独欢,嘴角噙着玩味的笑,眸子中的深光被陆离璀璨的灯光耀的看不清楚,他转身潇洒走开,下一刻,那些花蝴蝶一样的女孩子自然尖叫着疯狂地扑了过去

    Kenny立在一旁看着坐在美女中间不停喝酒的赫连,不停地叹着气,他这是自我放纵么,是自我麻醉么,真的是那个女孩子,伤了他的心么?

    赫连,你怎么会变得如此落寞?

    是的,他明明也是笑的,俊美的脸上,唇角微微下陷便是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他的目光那样温柔,薄醉的面容在灯下,是如此的动人,可是那周身喧嚣背后的寂寞,竟是谁能懂呢?

    他丢下公司的年中会议一路追到昆明,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林落白,也是铁了心的不再想他了吧,那么倾心的付出,也许在那个女孩看来,只是有钱人玩的一场游戏,受伤的是她,被侮辱的是他,那个该死该遭报应的人,是他赫连独欢。

    眼前的脸,那么妖艳那么媚俗,没有一张是她水莲花一样的脸,喝了无数杯酒的男人突然厌恶地抽身而起,将那些女人摔在了沙发里。

    “赫连!赫连!”

    Kenny追上去的时候,赫连独欢已经大步出了酒吧,等他想要上前替他开车的时候,他已经径自将车开走了。

    大雨过后的公路上,空气带着泥土和花香的潮湿,赫连独欢把车开的很快,他喝了酒,头有点晕,但车窗外的风疾烈地冲进脑中,是一种痛,也是一种清醒。

 
    第四十七章 我确定,能给她幸福2

    他一路风驰电掣地回了家,回到那栋乳白色的宽阔豪华的大宅里,推门而进,复古高雅的大厅空旷寂寥,有风穿堂而过,深紫色的流苏窗幔扬扬飘飘,似戏子水袖翩跹长舞。

    头顶的水晶灯幽幽地亮着,整座房子像一片华丽而荒芜的墓场,他立在门口,甚至已不记得,是有多久没有踏进过这里了。懒

    耳畔传来袅娜幽细的吟唱,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冷,但他却好似已经习惯了,脱掉被雨溅湿的外套挂在门口,他穿越整个客厅,慢慢向楼上走去。

    雕工精致的意大利红木旋转楼梯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夏烟容的剧照,这张是杜丽娘的扮相,那张是白素贞,也有崔莺莺,也有杨贵妃,那些或华贵或飘逸的戏服穿在她身上,衬着那张婉约清瘦的脸,也曾让他蓦然动过心弦吧,那些模糊了踪迹的年华,总是让人心生感慨。

    赫连独欢走到楼梯转角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久久不曾离开。

    那是他和夏烟容唯一的一张合影,也是登记结婚时的照片,几年前的他,还那么年轻,眉目清俊,目光淡然。而她,一头齐耳的黑发,羞涩惶恐的脸上化了不适宜的浓妆,他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十分鄙夷的,但却不曾说什么,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他甚至没有同她拍一套婚纱照,只是给她一个轰轰烈烈的婚礼,给了她一个让无数女人艳慕的名分和梦想。虫

    当时只有几寸大的证件照片,却被夏烟容拿来放大,裱了相框那么郑重其事地挂在墙上。

    赫连独欢抬手,将照片从墙上取下来,轻轻扣在楼梯拐角的红木高几上。

    细细的唱腔是从卧室传出来的,赫连独欢不用看也可以想象,此刻的夏烟容必定是浅粉黛浓施小妆,穿了绣着桃花的戏服,甩着刺有荼靡的水袖,一个人在卧室中婉转咿呀。

    “翠凤毛翎扎帚叉,闲踏天门扫落花。恁看那风起玉尘砂,猛可的那一层云下,抵多少门外即天涯。”

    “恁休再剑斩黄龙一线差;再休向东老贫穷卖酒家。恁与俺高眼向云霞,嗳洞宾呵,恁便得了人须要早些儿回话。嗳,若迟呵,错教人留恨碧桃花。”

    唱的是《邯郸梦?扫花三醉》,赫连独欢对这几句印象很深,《红楼梦》里,群芳寿宴那一章,芳官儿也曾唱过这一段。

    他沿着阶梯上了楼,门,半敞着,透出黯淡不清的光线。

    “烟容。”他推开门进去,带入房中的是一阵浓浓的酒气。

    灯光下细柔的背影缓缓转了身,跟赫连先前的猜测略有出入,夏烟容并没有粉面勾勒,极素净的一张脸在灯下泛出白玉样的光泽,苗条玲珑的身子包裹在一件宽大的丝绸睡袍中,一枝碧桃沿着胸口斜斜蔓至袍角,她赤着脚站在一面镜子前,脸上,意兴阑珊。

    甚至对他的归来,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惊喜,美丽的丹凤眼微微垂下,她说:

    “你怎么,喝醉了呢?”

    赫连独欢走了进去,说:“我没喝醉。”

    两人的目光在突然静窒的空气里交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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