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随心(一代军师同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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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哲见她俏脸之上颇有疲色，知她必然因担忧而难以安睡，不禁心里惭愧。因为昨夜小顺子从御厨房“拿”了许多珍馐美食来替他践行，他吃饱喝足之余，美美地睡了一觉，连小顺子和他同榻睡了一晚都不知道。
若不是今日要随军出征，他非在床上窝到中午不可~~~~
“随云，此去千里，一路珍重！”飘香抬手替江哲整了整衣襟，目中盈盈。
“阿姐也要保重，弟不日即归，万勿忧心！”江哲长长一揖，转身走向兵部。
到了兵部，江哲才发现派来建军的司礼监管事王海，竟是御书房藏书库管事王公公的同族，而跟他一起来的小内侍不是小顺子是谁！！
江哲欣喜之余不由恼怒，这小子凌晨时明明说有要紧事要回宫，今天不会来送行的，害得他还难过了许久……
亏他还担心小顺子因为自己不在建业，耽搁修习呢~~~~
想到这里，他怨气难消，上了监军大人的马车之后，就对某乖顺小侍从一直不理不睬！！
小顺子见自家公子一脸别扭，故作冷漠的样子，不觉好笑。知道公子是在气他隐瞒自己也随军的事，他表现得越发乖顺……
其实他也是在出征之前一天才知道随军人员结果的。
公子这人看似有些小聪明，其实糊涂得紧，这次八成会要他待在建业好好打理天机阁的事，而自己则傻呆呆地跑去上战场。
也不想想就他那小身板，怎么吃得消行军打仗的苦楚，这叫他怎么放心的下？！！
为此，他三天两头去求王公公，让王公公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安排到监军大人的随从名单里，烦得王公公直骂他不思进取，白白放弃就近伺候国主的好机会！末了，王公公还是把他托给了自家族弟，嘱咐王海好好关照他。
王海见他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手脚勤快，还断文识字，十分喜欢。又从王公公那里听说了小顺子和江哲的一些瓜葛，便对这位文弱青年也另眼相看。
“咱家听说江翰林颇通岐黄，咱家老哥儿服了您上回给制的丸药，身子骨可好多了……”监军大人长得白白胖胖，犹如一只发酵良好的大馒头，一笑起来，两眼就成了一线隙缝。“什么时候也烦劳江大人替咱家配几丸……”
江哲忙唯唯诺诺地应承。
一旁的小顺子乖巧地替两人斟上茶水。
王海可心地看着小顺子，笑道：“这小子就是状元公曾经救过的奴才吧？小顺子什么都好，手脚勤快，口舌伶俐，识文断字。就是一点不好，一点也不上进，别的奴才为了一个差事能争得头破血流，恨不得围在国主身边，只有这小子，倒愿意抛弃那份好差事，跟着咱家到军中受苦。”
江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为甚小顺子这两天会这么反常的缘故，不觉心中惭愧。
却听小顺子笑道：“公公说哪里话？公公和王老公公是亲戚，平日见了奴才总有赏赐，这次公公得国主赏识担任监军，一旦得胜回朝，就是天大的功劳，奴才跟着公公也就沾了光，要不人家怎么都说富贵险中求呢？”
听了这话，王海果然大乐，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江哲嘴角一抽，暗道他什么时候把小顺子教得这么奸猾了。
不过，这小子对别人总是油嘴滑舌、甜言蜜语的，怎么对着他这个师父时，反倒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正想着，忽见一个传令兵跑到车驾前，大声道：“江大人，王爷召您前去议事。”
江哲只得怏怏下车，从王海带来的大内侍卫手中接过马缰，颤巍巍地爬上马背，晃晃荡荡地向前面驰去。
他的骑术十分不济，还是这几天临时抱佛脚学的，骑在马上战战兢兢的。好不容易平安来到停马等待的赵珏身边，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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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下官奉命前来。”
赵珏催马慢慢前行，江哲手忙脚乱地催动坐骑跟上。
赵珏忍俊不禁，便停下来等他。
见青年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他不禁一叹。实在难以想象眼前的青年当日慷慨献策，今日却畏己如虎……
也许是他太急躁了……
“江大人还在怨恨本王么？”
“下官不敢，下官吃的是南楚的俸禄，怎么敢推辞朝廷的任命。”青年微微低头，皮笑肉不笑道。
赵珏见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只能苦笑。
其实行军打仗这些事并不一定用得上青年，只是满朝文武难得出这么一个有见识的人才，要如何在攻打天蜀这件事上，取得最大利益的同时保存自己的实力，赵珏自度没有青年看得深刻。
当初那三问可真是让他醍醐灌顶，赵珏自问执掌兵权以来，没有哪个人能仅仅用三句话让他出一身冷汗！！
但，江哲做到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样的绝世人才的！！
不顾心腹将领谋士的反对，他坚持让翰林院一个小小从五品侍读随军做了他的亲近幕僚！
“行军打仗是本王分内事，不会也不敢劳烦大人，只是攻下天蜀之后，我们必然要和大雍商谈如何分配战果，到时如果没有江大人这样明白我们两国虚实而且明智果决的人士，只怕我们会吃大亏，所以只得烦劳大人了。
青年闻言，立刻垮下脸，想是埋怨他仗都还没打完就把他牵扯进来了……
赵珏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觉得青年实在是太过惫懒，空有一腔才华却不思报效，不由道：“先生才智出众，如今国家危难，还希望江大人多花些心思在军务上，好为国家出力，也不枉陆侯和本王的看重。”
末了，他又觉得刚刚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便补充了一句：“江大人才思过人，珏也想每日聆听教益。”
青年微微一顿，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没有再多话，沉静了一刻，便向赵珏微微欠身，表示接受他的意见。
赵珏微微一笑，心中莫名愉悦起来，回身拍马，向中帐驰去。
德亲王马上英姿飒爽，诱得江哲的坐骑也有些蠢蠢欲动。那匹马儿不耐烦地刨蹄扭动，吓得江哲僵直了身子，在鞍上左右摇晃，几欲坠落。
赵珏回头一看，不禁莞尔，命亲卫扶了他一把，这才避免了翰林大人狼狈落马四脚朝天的窘况出现。
青年面红耳赤抱紧马鬃，讷讷地向赵珏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很想看看随云驯马是个什么形状，囧~
☆、第八章 初出茅庐 02
自从跟赵珏谈过之后，江哲就开始参与军务，他天资聪颖，只花了不多的时间，在处理军务时就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变成了游刃有余。
容渊接过青年递上的文书，温和道：“随云，辛苦你了！明早还要赶路，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青年作了个揖，告退出去了。
容渊几乎是立刻收敛起了笑容，盯着那人的背影，皱紧眉头。
他跟从德亲王赵珏多年，自那人还是个风华正茂的皇子时就来到他身边，一向以赵珏的首席谋士自居，而赵珏对他也颇为倚重。
可是自从明月楼一行之后，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的主公竟然一反常态同意了伐蜀之事，还忽然对一个小小翰林有了兴趣，执意要那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文弱书生当自己的幕僚。
容渊承认，他是嫉妒了。
因为他的殿下从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还是这么一个钟灵毓秀的青年。
江哲的确很聪慧，但也不值得让殿下这么重视，这么……信任。
因为，只有他容渊才是全心全意为殿下着想，而那个青年看似忠心不二，却与大雍齐王交往甚密，又依附阉宦，不能不让人生疑……
再说江哲只不过一个小小翰林，且是初上战场，却能在数日之内精通军务，若是怀有什么异心，那么殿下他就危矣……
他不知道那日江哲私下和殿下说了什么，让殿下恢复了往日雄心。
但是，只要有任何事物威胁到他的殿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预先铲除殆尽！
此战关系到南楚生死存亡，他不能不谨慎从事，即使惹恼殿下，他也不得不向他进言。
幸而凭着他在殿下心中的分量以及殿下对南楚的一片忠心，殿下没有再糊涂下去，同意他的请求，暂且把江哲闲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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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霜，天地萧瑟。
一个纤细人影出现在江哲军帐前，守卫军士见来人正是监军大人的贴身小太监，口虽不言，眼中都露出轻蔑之色。
小顺子在大帐门口咳嗽一声，大步走进帐中。
江哲还伏在案上整理文书，听到动静，抬头冲他疲惫一笑。
小顺子心头一痛，面上却仍是一副公事公办模样，淡淡道：“江大人，王监军知道您军务繁忙，要奴才送来夜宵，多谢您昨天给他配的丸药。”
“请替下官多多拜谢监军大人，其实监军大人只是养尊处优惯了，这些日子过于疲惫休息不好，所以不免身子不爽，下官的药物不过是让监军大人休息得好一些，快些恢复精力罢了。”江哲笑着站起身，也是一副官样口吻。
小顺子将手上食盒摆在案上，发现小桌上的茶壶竟是空的，不禁暗暗皱眉。
他立刻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端到江哲面前，道：“请大人赶紧趁热吃吧。”
羹汤还冉冉冒着热气，其中所炖之物就是在京城也很罕见，想来是小顺子借着王监军的名头特地给他弄来的。
若是往日，江哲早就欢呼一声扑上去了。
可是，近日行军迅驰，他为了尽快熟悉军务，时常废寝忘食，肠胃已经甚为虚弱，现下又正值空腹，实在不宜食用如此大补之物。
真是可惜啊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