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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雪狩-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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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那双惊魂未定的美眸,赤染契这一辈子从没这么恨过自己。尽管嘴角努力扬起一丝微笑,但他的心情其实又好过他多少? 
他拿过架上的衣服替雪舟披上后便转头便朝洞口走去。「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了……」 
像是暴风雨过后的平淡嗓音流露出一丝疲惫的味道,雪舟望着他看上去颓丧的背影,心里突然有几分不忍。 
「赤染,我……」 
「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走走,等雨停了我就送你回去。」没有勇气回过头去迎上那对眼眸,赤染契只是拖着蹒跚的脚步走了出去。 
然而当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打在自己身上之时,洞内似乎隐约也传出了一阵压抑过后的泣声。 

* * * 

雨停了,天明了,当他睁开双眼之时,赤染契也回来了。 
他的脸上一如往常般挂着令人安心的微笑,至于昨夜的狂暴不真实的彷佛只是场恶梦罢了。 
沉默地整理起衣衫,但赤染契却主动接过手去蹲在他身前替他缠上了衣带。他留意到他回避着自己的视线,他更发觉他眼下泛着憔悴的痕迹。「对不起……我昨晚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对不起……」 
雪舟无言望着他,看见他内咎的拉过自己的手贴在脸上,低垂的眉眼看上去十分自责。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你的……」 
他知道赤染契对自己是真的在乎,但他却也无意再去回顾昨夜发生的事。轻轻的抽回了手,他道:「我要回去了。」 
赤染契终于抬头看了他,那双眼睛写满了无以名状的失落,但是雪舟依然没有给予任何响应,只是静静地望着洞外的景色。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悄悄扩散在胸臆之间,带了点留恋的意味,赤染契伸手拉高雪舟的衣襟好掩去他颈间淡樱色的痕迹。起身拉过他手,过了今日,他要等到何时才能再重温这双手的触觉呢? 
「昭雅,我送你吧?」 
「不用麻烦了,你还是早点回去照顾琉光吧!你昨晚彻夜不归我想他现在肯定十分担心……」雪舟抄前走在赤染契前头,根本没留意到他脸上稍闪即逝的落寞。 
「经你这么一说,琉光似乎已经变成了我的责任似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话……」雪舟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心里还是只顾虑着别人!我实在不懂,你父亲都已经过世了,为何你仍然不愿放弃对北条氏的仇恨?你难道从来都不想跟我一起生活吗?」他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凄惨,可是他再也无法漠视心里那道一再遭逢剥蚀的伤口。对感情,他曾经那样豁达潇洒,但在经历一连串的事件之后,他发觉他变得斤斤计较起来了。 
微微垂下了眼,雪舟软弱地回避了赤染契灼热的视线。 
「任我再怎样铁石心肠,你的心意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但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偶尔也得学习用成熟的态度来面对解决问题。赤染,正因为了解你,所以我不想拿自己当借口去束缚你,我并不想、不想见到你不快乐的样子。」 
「你以为离开我身边我会好过多少?」 
「至少我们之间的冲突绝对会减少不是吗?」雪舟唇边掠过一丝苦笑,他站在洞口望着一碧如洗的苍空,但心头却怎么都宽阔不起来。 
「现在已经不是清原氏的时代了!我们眼前面对的幕府积重难返,它就像是千年毒瘤似的逐渐吸干这个国家的生命力,赤染,我不是什么天生使命感深重的人,但我只是希望、希望能替自己在加贺所造下的杀孽多少赎一点罪……」 
「你已经走在错误的路上了,还能拿什么赎罪?」 
「尽管武田的仁德不及清原,但我相信他有绝对的魄力可以在五年之内问鼎天下。我以为只要大和能够一统,那么——」 
近乎嗤之以鼻的笑声冷不防打断了雪舟梦想的远景,赤染契牵来他的马匹,将缰绳交到了他手上。「一统?哼,届时恐怕大和只会更加民不聊生吧?昭雅,我已经听腻你那番论调,恕我实在是无法认同你那天真的可以的想法,在我眼中,武田永宗不可能会是明君圣主!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用说了!」 
「人各有志,我本来就无意勉强你。」雪舟淡淡瞥了他一眼,即便表面上假装不在意,但赤染契的话还是刺伤了他。 
失去了最后也是唯一并肩作战的同伴,他又即将回到过去那种寂寞得骇人的日子了。 
赤染契见他神色有异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在针对你——」 
「无所谓,反正我要回去了。」 
低垂的视线望不见真意,赤染契只是浅浅叹了口气,他握上雪舟正拉过缰绳的手,不舍之情不言而明。「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你回去吧!」雪舟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他希望这样能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 
赤染契凝视着那张容颜许久,最后才碍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保重。」 
「你也是。」缓缓自他掌中抽回了手,当马蹄扬起飞尘,从今以往,他同他便是不相干的陌路人了。 


第六回 


与雪舟分别之后,赤染契陷入了空前的低潮。郁郁寡欢的晃回了老地方,没想到一抬头却见北条琉光光着双脚踩在河岸上,手里还捉了条活绷乱跳的鱼。 
「嘻嘻!赤染大哥,你肚子饿了吧?咱们烤鱼来吃吧!」彷佛对他一夜未归毫不在意似的,北条琉光开心的笑玻Я搜邸!
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的望着那张天真烂漫的笑容,赤染契扬扬眉二话不说便朝他走了过去。「不赖嘛!以前连生火都不会,现在倒是连鱼都会抓了!」 
「一切多亏你教导有方!」北条琉光煞有其事朝他行了鞠躬礼。 
当食事进行到尾声,时已过晌午。 
看似悠闲的时光,赤染契无所事事的将双手压在脑后懒散的躺在树下,北条琉光则是一脸好奇的凑近他道: 
「赤染大哥,你昨晚同雅哥哥在一起对不对?」 
「啊?」叼着草的嘴瞬间忘了张阖,赤染契楞望着琉光那张漂亮却泛着狐疑的脸蛋。 
「因为你身上有雅哥哥的香味——」冷不防的被一语双关,赤染契讪讪的干笑起来。虽然不晓得是不是被琉光看出了什么端倪,但无心被人料中这种事总不免有几分难为情。 
「赤染大哥既然有时间跟雅哥哥独处,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呢?你其实很想他跟我们在一起不是吗?如果是这样,昨天晚上为什么又要拿话激怒他呢?」 
「好琉光,其实你雅哥哥并不希望你回京都,因为那里再过不久将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 
「啊!可是我父亲大人跟母亲大人还在那儿呢!我怎么能不回去!」 
「我很遗憾令尊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什么?」 
「几个月前,在武田军攻破加贺城之时,你父亲据说被北条英时给杀了。」 
「啊?那雅哥哥、雅哥哥他…他知道这件事吗?」北条琉光瘫坐在地上,泪水几乎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赤染契抿起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昭雅将令尊的尸首葬在伏鸟寺附近,如果你想去祭拜,我倒是可以带你过去——」 
「赤染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呢!对于父亲大人的死,雅哥哥他怎么说?」北条琉光扯住了他的衣袖,神情显得十分激动。 
「对不起,我没有问——你也知道你雅哥哥也不是那种很擅于表达感情的人,不过我想他即使嘴巴上不提,心里肯定也很难过吧!但是琉光,你不能怪你雅哥哥对你冷漠……呃,你可知道你雅哥哥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见他无言,赤染契的口气不禁沉重了几分。「据说他母亲是被令尊一刀刺死在他面前……然而这一切自然也都是为了你母亲……」 
「父亲大人?不、不会的……父亲大人不是那样的人…他才不是——」 
「不管是不是,逝者已矣,我也不好妄加论断。不过我已经答应过你雅哥哥要护你周全,所以等京都安定之后,我会送你回家——」 
北条琉光闻言不禁惨笑道:「回家?到时候我还有家可归吗?雅哥哥要与我母亲大人为敌,我能期望谁输谁赢吗?无论是那边伤亡我肯定都会心如刀割……我不要……赤染大哥,我只能袖手旁观他们互相残杀吗?我求求你——求求你立刻带我回京都!你让我回去求母亲大人——我回去求她罢手——这样就不会有人受伤害了——」 
「琉光!不要那么天真了!这已经不是一厢情愿的问题了。你可知道你母亲曾经派人谋杀过昭雅?你不会懂的……你没看过那道刀伤,你没体验过那种鲜血不断自指缝渗出的恐怖滋味……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那一晚我一直盯着他的脸,我好担心他永远都不会再张开眼睛……幸好苍天留下了他这条命,不过那道刀伤却再也抹灭不掉了……琉光,你告诉我!如果你母亲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她何苦一再对你雅哥哥赶尽杀绝?」 
北条琉光无言地流着泪,在他懵懂的心灵里他不懂大人的世界为什么这么复杂?面对母亲大人跟雅哥哥之间的纠葛他也是心乱如麻。 
赤染契见状只是拍拍北条琉光的肩膀要他不要在意,他叹了口气,如果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的话,那他与藤原昭雅又岂会一波三折呢? 

* * * 

马蹄才刚踏进城门口,便见上村匆匆忙忙迎前拉过了缰绳。 
「雪舟君,你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我只是出去走走……」苍冰色的美眸无辜的掀动,面对上村劈头的怒气雪舟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出去走走?你出门怎么也不跟卫士交代一声?你可知道主公派人找你找了一整天?」 
近乎震耳欲聋的吼声雪舟下意识缩起肩膀,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瞧上村这么生气。见他气得几乎吹胡子瞪眼,雪舟赶紧下马安抚他的怒气。「真的很抱歉,上村先生,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了,主公找我有事吗?」 
「还不是都为了进攻京都之事——快快——快到议事堂去,大家现在全在那里呢!你怎么还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呢?」上村抹起衣袖无奈的揩掉鬓边因紧张而冒出的汗,灰白的须发配起他大惊小怪的老迈脸孔顿时倒是滑稽的令人忍俊不住。 
尽可能不失态的执起折扇掩去了浅扬的嘴角,虽然知道情况窘迫,但一身风尘却也教雪舟烦躁不已。「这样吧!劳您先去替我向主公禀告说雪舟回城了。我先下去换件衣服,稍后自然会去请罪——」 
「好吧!好吧!那你的动作千万要快点儿,我可不想再接第二枚酒碟了!」 
当雪舟的视线疑惑地移到上村的额头之时,他这才恍然大悟点了头。 

* * * 

他曾经站在这里冷眼旁观平子陵为他一人与群臣唇枪舌战,他还记得当时御座的主君那双戒慎的眼神偶尔会拋向他身上。 
他虽然害怕自己会将灾祸带进加贺,但是为了顾及君臣之间的和谐,为了不背离他内心禀持的仁义之道,他始终还是狠不下心做出决断—— 
清原良基,他真是个很善良的人啊! 
当他再度闭上眼睛呼吸此处的空气之时,气氛已然起了微妙的变化。 
加贺兵败,清原良基的座位在这之后并没有随之空下来。尔今武田永宗正倨傲的坐在那个众人所仰望的位置上,他知道他与清原氏的不同—— 
他那双眼永远都只会停留在别人能力莫及之地,没有退却,没有迟疑,果断立决更透露着人性根底的冷血无情,即便残忍却也是建立一个新时代所迫切的要素。 
「雪卿在想什么呢?」 
蓦地搁下的深沉嗓音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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