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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太平春-第99章

小说: 太平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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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理想化之人终究只能抹掉眼泪,再作主张。
  结局早已既定,阴谋家的谋划不会被一些意外所打断,野心家的*同样不会屈服于条件的变化,当钱宁和江彬面对面之时,钱宁就知道了,该来的总归会来。
  行至淮安,月上三竿,乌云遮蔽,江风愈烈,杀人夜。
  圣驾安寝在船内。
  钱宁冷着脸道:“许你多大好处?”
  对于钱宁,江彬同样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不过是低声回应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终究没有拦住错身而去的江彬,钱宁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他很想去拉住渐渐远去的江彬,怎么办?不能怎么办,早已经踏出了错误的一步,并一步步的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又怎么能够改变?
  只能慢慢的跟在后头,亲眼目睹江彬将迷迷糊糊,似乎被下了药的朱厚照扶到船边,又看着他将朱厚照依靠在栏边,又看着陛下顺势的滑下舟船。
  不知呼救,不知游泳,扑腾的力气都没有,半睁开的双眼也毫无神采,慢慢沉入江底难道就是我大明天子的宿命?
  江彬抬起来手臂,熟悉锦衣卫公干的钱宁何尝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不,绝对不!
  “陛下!”
  钱宁无法再忍受此情此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话音未落,便随着一声疼痛落入水中,用尽了力气呼唤着护卫之人。
  安静的主船上瞬间活跃了起来,人们忙着了解情况,忙着寻找方位。
  水下之人毒箭攒身,将去的意识使得钱宁扶正朱厚照的脑袋,微笑的送去最后一丝气息,留下一个不被任何人所知晓的余温。
  “陛下,臣有罪。”

第111章 全文完

    老百姓在这个时代,总是后知后觉的。 甚至一生都感觉不到什么变化。

    人,行不过一两百里,居不过一仗之地,种地交皇粮,给孩子讨一房老婆,一辈子也就完成了任务,至于吃人血馒头的贪官污吏地主老财,不过是生活中的插曲。

    论道生老病死,也不过天命二字。

    有个空闲,听些个光怪陆离的故事,看几出帝王将相的戏曲,就有了自我以为的谈资。

    可自从年前县里的差爷不知道怎么回事,连老农家的一口水都不喝,只贴张告示说什么以后不纳皇粮了,就算之前再木知木觉的人,也知道这天变了。

    只觉得徐小阁老当家,大家的日子好过了起来。

    小,说的是当初主政的年龄,阁老说的是权力。

    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看似靠谄谀之言位列高位的说辞就有了市场,一说,就是十年。

    “盖有内阁以来,唯徐华亭权高。”

    有人这么议论,听到徐秀的耳朵里,自然也没那工夫去理睬,皇帝的信任,改天换地的责任,每一分钟都得去分成六十分去干,至于有人愤懑,也是正常。

    抢班夺权,抢的是官僚,夺的是文人,又怎么会不遭恨。

    千百年来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读书当官,吃皇粮喝民血,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被你砸了饭碗,终天长恨的怨念已经浓郁的化不开了,还不许别人说你几句?

    改革,或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刀刀见血的暴动,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为,哪有什么和风细雨。

    人血要流,什么代价都要有心理准备。

    缇骑四出,老虎囚禁牢笼,苍蝇死在拍下,心有戚戚乎?

    一年,拔根而起。

    二年,履新吏部。

    三年,体制转变。

    四年,阻力扫清。

    五年,君王立宪。

    六年,各项改革。

    七年,清丈田亩。

    八年,税制改革。

    九年,工商维新。

    十年,农税取消。

    徐秀的十年,波澜壮阔的十年,改天换地的十年。

    终究曲终人散,未来,未来,不可知。

    ……

    朱厚照落水的前后,便一直浑浑噩噩,如果没有刺骨的江水一激,或许永远不会记得最后的一幕。

    当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循环,各种前后的因果也就慢慢的串联了起来,恼,怒,气,也比不了最后的触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天下的君父,就算不那么合格,他也从不会让任何人见到自己伤心流泪的情况。

    身靠软垫,身上都换上了清爽的衣物。午夜的阴谋并没有远去。

    心中不断的重复着:有人要朕的命。

    至于为何会在这个地方,乏力的朱厚照没有那个精力再做思考,不时便昏昏睡去。

    外头屋子里的徐秀欲言又止,只好不断的在谈允贤周围转圈。

    感觉到他的心神不宁,谈神医叹了口气道:“万幸及时,陛下并无大碍。”

    “神医为何叹气?”

    谈允贤摇头道:“这些人太过可恶,常人不下软骨散,被刺骨江水一激也拖不了许久,而陛下给下了软骨散,是怕他死的不够坚决。”

    闻听此言,徐秀心中放宽了一些心思,一位健康的正德皇帝才是最有用的。

    谈允贤拉住徐秀道:“老身不知道你有何谋划,但常人被这么对待都想着报复,更何况陛下?你就不怕陛下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届时,你说什么都不好用。”

    的确如此,徐秀笑道:“我们的这位陛下不是一个喜爱权势的人,这就够了,至于报复心,那一定有,我一定会满足陛下的。”

    背过身子,见识过英宗北狩时国朝的动荡,谈允贤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出了屋子,才暗道:龙的**是那么好满足的吗?

    ……

    待到次日晌午,徐秀才进了朱厚照暂居的房屋。

    见他进来,朱厚照平静的道:“如果没记错,这是我们见的第三次。”

    徐秀拜了一下道:“陛下好记性,那年街头一次,陛下登基一次,今日,第三次。”

    没有仇人见面的眼红,也没有君臣见面的礼节,一人靠在床头,一人坐在椅子上,平视一二,都有些不习惯。

    朱厚照皱眉道:“你救了朕?”

    徐秀点头又摇头,他可没有那个本事去入水救人,也没有本事妙手回春,所做的,不过是说上几句。

    朱厚照道:“有人要朕死,你这个反贼为何不顺了他们?”

    见他神色如常,语气不远不近,不生不熟,徐秀只觉得帝王城府果然了得,不合格的都是如此。

    当下道:“臣忠于大明。”

    朱厚照用手提了提自己的嘴角,皮笑肉不笑。

    “你猜朕信不信。”

    刚给出的评价就被打脸,徐秀眼皮一跳,深呼吸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未篡时,陛下您可不能论迹不论心啊。”

    朱厚照一下子掀开被子下床,也不怕自己刚刚恢复一二有个闪失,拽住徐秀的领子道:“朕有今日,也是拜你所赐。”

    徐秀盯着正德皇帝的眼睛,道:“臣忠于大明没有错,臣的行为没有错,臣的学问没有错。”

    “难道错的是大明,错的是朕?”

    “对,错的就是大明,错的就是陛下!”

    话音刚落,朱厚照一拳就挥在了徐秀的脸上,怒斥:“大胆!”

    随手擦去嘴角的血渍,徐秀道:“错的是天下侍一人,错的是陛下至高无上,错的是陛下是人不是神。天下侍一人,何其伟哉,陛下至高无上,何其伟哉,然而陛下不是神,你是人,是人就会犯错,是人就会有欲念,是人就会有心性的分别。高皇帝扫净环宇,还炎汉天下,何其功德。屠戮辅弼忠良,也难不被后人刻上薄情两字。太宗七伐漠北,大海杨威,又是何等武功。诛了方孝孺十族也不过是气急败坏的行为。人非圣贤,三代太过久远,不去细表,周王共和至今,又有哪一朝哪一代出过真正完人天子,汉高祖、汉光武、唐太宗、唐玄宗、宋太祖、宋太宗,青史标名的圣君,也是人!”

    “陛下,您是神吗?不,您是一位喜好戎政、玩乐的凡人!”

    君权天授,从小都被灌输的思想被徐秀毫不留情的喷击,朱厚照气的太阳穴都有一点鼓。

    “胆大包天,当朕的面如此肆无忌惮!”

    徐秀脱下帽子道:“陛下,臣忠于大明忠于陛下,但是,臣更忠于天下的黎民,缘天下之大,民众之多,非一人所能治之。”

    朱厚照见他说的这么认真,也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还是怒道:“所以太宗皇帝设立内阁辅佐朝政,所以才有了你们这些文臣的用武之地,你今日竟然把责任推卸给君父,真是,真是厚颜无耻!”

    “是,陛下您说的没错,数千年来只有高祖皇帝事无巨细的操持,太宗也没有那个精力,太宗皇帝只能设立内阁帮助辅政,然而终究是陛下一言堂,随着时间的推移,历代先帝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权利,但历代先帝并不希望手中的权利真正的失去,所以君臣便有了矛盾,一个要收回至高无上的皇权,一个要维护好到手的权利,甚至更进一步,都没有错,也都有错。”

    “权利少了总是怀念过去的至高无上,品尝到了权利的滋味总是要得寸进尺,这是天性,不为个人意志转移,错误的地方就在于全部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自己的那个利益团体所服务!天下是全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

    “臣相信有励精图治善待百姓的帝王,好比陛下的先父,我大明的先帝,孝宗皇帝,然而终究不能持久,满仓儿案是不可忽视的污点,十六、十七、十八年,陛下愈加不复明君之相。臣也相信有无数的文臣武将忧心天下,心怀百姓,所以每当国乱岁凶的时候就是忠臣良将出现的时候,可是,当出现了他们的时候,说明已经是坏到底了,老子说国家乱有忠臣。忠臣除了成全自身的名望,除此以外也不过身首分离的下场!前些年的于少保就是最好的明证!”

    “而更多的,就是那些寄生在皇帝陛下身上,寄生在百姓身上的水蛭。他们不会反省,他们不会忏悔,他们不会停止谎言,他们会利用一切机会来麻痹陛下,来愚弄百姓,为的,是他们一己之私利!”

    朱厚照冷笑道:“当朕的面议论朕的父皇,你还真是有恃无恐。”

    徐秀也笑道:“今日,徐秀必须要说服陛下,更何况,早已经将您得罪的狠了,现在再得罪一下,想必陛下也很习惯了。”

    “你想说服我什么?”

    “立宪。”

    “何为立宪?”

    “宪者,法令,由天子颁布,天子也受其约束。”、

    “痴心妄想。”

    “不,不是痴心妄想,臣斗胆请问,陛下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似乎一下子问倒了朱厚照,见他思索的时候,徐秀道:“陛下,您肯定希望大明永存,您肯定希望百姓安居乐业,您肯定希望国家强盛,平定边疆,您肯定希望自己也能够放心的寄情山水,您所有的希望,立宪之后都能够成为现实。”

    朱厚照笑了,笑着笑着便严肃了起来道:“徐峻嶒,你是不是当朕傻?你说什么我就信?而且你所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你个人的看法,什么叫寄身在朕和百姓身上的水蛭?在哪里?”

    果然皇帝还是不那么好忽悠的,徐秀低头掩饰一下尴尬,才将当时与陆深的那番对话再加工了一回说了出去,不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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