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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覆唐-第115章

小说: 覆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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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相公今日倒是来的甚早。”这些时日张说几乎每日早朝罢便先来张宏府上。向张宏分析朝上所发生事时也暗示着他对张宏地一些心思,所以其实听闻敲门声张宏便知来人乃是张说。
    随张宏而起步坐于厅中案前,张说也不与张宏客气,只是径自捧起暖茶暖手时,微微一笑:“早?大人可是说笑了,现下已然将过午时了。”
    口称大人,十分令人奇怪,乃因此时的张宏在朝并无任何官职。其身份似乎也远远不能与隐隐已为当朝宰辅的张说相提并论。而对于这一称呼,张说初回京时便是如此,张宏其实很不喜欢张说这般称呼他,但他终归是不能叫这固执至斯地张说改口。其中反常也稍微有那么些合乎情理。
    “午时?”张宏明显不察,冬季地长安城似乎总是阴霾无比。故而从未出此议事厅的张宏倒实在不知已是这般晚了。而稍为惊讶地张宏这时心中不禁又是苦笑他这一个早上的时间不过才看那几封信,远不能与楚图相比。
    “想来大人事务繁忙竟是不觉时光。”张说含笑而言着,眼睛却从未向张宏先前看信时那处望去,只是自始自终都或是看向张宏,或是看向他手捧的暖茶。
    张宏苦笑摇头:“张相公可是取笑小可。”
    二人如此寒暄不过才这几句,又因他二人之关系在这几日内极是亲密。张说在又说了几句闲话后,也不再去言及其他,径自而道:“今日早朝崔尚书又以言语失慎之罪弹劾于我。”
    张说乃是由张宏引荐而得以飞黄腾达,这事在京中并不隐秘。所以这些时日来已然是有意要对张宏动手的崔缇等人早几日前便由朝上弹劾张说而起。只不过,他们这些手段显然是不足以对张说造成任何损伤的。
    “又是言语失察?”张宏面色有些古怪,却是不解那崔缇崔尚书这等并不十分愚蠢之人怎的弹劾来弹劾去也总是这几个理由。不过想来也是,眼见太平公主甚至是对那知清殿所有人按名地控状仍是不理,崔缇那些想要对付张宏的人,自然只能由朝上张说起。试图威慑张宏。
    可很遗憾,张说当然并非他们所能对付。故而在张宏又是轻笑时而再来问道:“此次除了崔尚书,那岑尚书可有参与?”
    “不出大人意料。”张说点头,而看着张宏再言:“岑羲今日也果然按奈不出了,这些跳梁小丑看来是真的有意要对付大人了。”
    “早就有意,也早便开始了。”张宏撇了撇嘴,显得不屑。
    眼见张宏这般轻视之态,张说不着痕迹的轻皱了眉目,但随即舒展:“大人还是小心些为好,我总觉得此次在岑羲也参与后。崔缇与那公主府知清殿中之人应是会有些令大人惊讶的举动来。”
    微微沉吟着。张宏一时又梳理了遍崔缇等人可能地动作,于太平公主前控诉张宏已然无用。朝上看似与张宏同党的也只有张说一人,故而想来想去张宏也实是想不出崔缇等人还能有些何种手段来,毕竟,那些人都是自诩文人雅士,应是不可能刀枪而对张宏。再者,即便是刀枪相向,似乎也仍不足张宏担心,除了府上层层的护卫,以及堪称无敌的常霸,张宏更有飞骑营在手。
    不过虽然如此,张宏依然是对张说拱手:“小可定铭记在心,倒要多谢张相公点提。”
    张说自然瞧得出张宏眉目间的轻视,他对这少年的信心由来已知道那么几分,毕竟,韦后事变那夜他是随在二王爷薛崇简身旁清楚知晓着京中动静地,所以也大致知道韦和这人乃是投效了面前这少年。
    “大人客气。”张说言着,倒也不再去多言关于崔缇等人之事。但也在他言罢,却是微微皱起了眉目,再次看着张宏而有些犹豫。似乎不知这事该不该对张宏言起。
    张宏不动声色,浅饮暖茶而一派自然。
    考较城府心性张说自是很清楚面前这少年未必会逊色于他,故而在他犹豫一番罢,也是开口再道:“今日早朝还有一事。却是不知敢不敢与大人知晓。”
    “但言无妨。”能让张说如此慎重的事不多,乃因张宏这些时日来已然深为了解张说此人的能力以及定性,所以他很好奇究竟是何等大事居然让张说用上了敢不敢一词。
    依旧是显得犹豫,但张说依旧是开了口:“先前曾为大人言过的兵部尚书姚崇,大人可曾记得?”姚崇。张宏当然不能忘却此人!并非乃因出身相王府长史的他在相王登基之日而立即被提拔为兵部尚书,更因这拥有前世记忆的张宏很是清楚地知道这姚崇与日后的宋憬乃是大唐鼎盛开元盛世的开创者!他二人在史上地功绩甚至堪比初唐时期地房杜二相!所以对这一代名相,张宏自然是初闻此人时便心中震撼而牢记在心。
    “几日前姚尚书与朝内几位大人曾联名而进言要陛下废止韦后掌权时期所有的斜封官。”张说沉声言着,眼中闪着凝重的意味:“可今天便有宰相窦怀贞又提议斜封官毕竟冗多且深悉朝事。不可一日而皆废。这其中的意味显然并非仅仅是朝事小争而已,其中更是有姚尚书那些人与太平公主府”
    说到此处,张说也是欲言又止,明显的忌讳莫深,对于太平公主。※※这朝中无人敢轻易去言其事非。而也在张说缄口时,张宏也暗暗思量着张说口中之事。
    斜封官乃是韦后时与安乐公主二人合谋出的官职,是当时其二人为挥霍奢靡而敛财的一种手段,具体事宜乃是无论何人,只须出身得当再交纳一定数额的钱物便可换取朝中官职,至于官职大人则再视乎其所缴纳钱物多少而定。因此。这也造成了现下朝中官员冗多,处事极为繁琐等许多弊端。
    也由张说这些话中,更能叫张宏从中听出些深意来,他所言地姚崇那些人显然是将他们归为了一派,而这时张宏却能断定,以姚崇为首地一派除了出身相王府外更是忠于李唐。所以这一派地人若是与太平公主府对上,那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于太平公主,都是大含深意。
    所以一时间张宏也皱紧了眉目,暗为心惊且注视着张说。只是见这才华智慧都均非常人所能及之张说依旧紧皱着眉头,过了片刻后,这才又言:“不止这些,据我所知,姚尚书此举似乎也是先前征求了平王的意思,故而”
    再也不能坐安,张宏豁然起身而盯着张说,似他这等深知日后将会发生之事地人全然已是由这事中嗅出了危险地气息,虽然表面看来,即便真的是平王李隆基与太平公主二者间意见稍有不合。但却依然能叫张宏心惊不已。
    这时的他已然完全肯定。太平公主定是有意将有所为。不然,她不会去反对姚崇等人的这个提议。乃因以太平公主那等令人发指的智商肯定能够看得出这个提议对于大唐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那许多的斜封官若是废止,不是仅仅节省了朝廷开支那么简单。
    可太平公主依旧这般做了,依旧抵制了斜封官地废止,那她究竟以在何为?若是仅仅要试探平王李隆基而置大唐之根基于不顾,是否显得过尤太甚?她将大唐如此一日复一日而陷入危机,于她,又有何好处?
    “看来终究是避免不了,只是却不曾想到竟然来的如此快,如此突然。”张宏喃喃而言着,面色惨然一片,他知道李隆基与太平公主之间将会发生的事情,但却实不能想到当他羽翼根本未成时,竟已发生。那他,日后又该如何自保?
    张说知道此事若为这才智见识均可谓惊才艳绝的少年知晓定是能引起这少年的重视,但他却实不能想到会引起张宏现下这般震骇的反映,所以在仰头而看着这少年面上的惶恐惨然时,张说心中也是大为不安。
    “陛下何意。如何处置?”张宏的目光仍是稍显散乱,这般问时已然心智大乱。
    张说苦苦笑了笑,已然心中更是慎重对待了这事:“陛下,依太平公主意而复又起用了斜封官。”
    默然片刻。张宏终于颓然而坐下,却是长叹间再也无心去想些其他事来,仅仅是太平公主这突然而显得急切的一举,便已然使得张宏再无心思,他真地很理解太平公主为何在这时便是显示出了她地意图。
    这很反常,乃因若是太平公主早便有意要对付平王李隆基,那也应当是在韦后掌政具备绝对优势时便会动手,而那时的不仅未曾对李隆基有其他意思。甚至更是一手而将李隆基扶上了大唐政治中心。
    可也堪堪是平王李隆基不过初现锋芒时,太平公主便有了如此一举,她究竟有何深意?
    倘若是因为她的自负,而不会在李隆基汲汲无名时动手,那也显然这时也仍是不该。毕竟此刻的平王李隆基不过仅仅拥有万骑一营罢了,仍不值得那般自负地太平公主动手。
    念头急转时,张宏有些失智而乱,这也是自他回到唐朝这年间起首次如此慌乱,故此,张宏深凝的眉目下百般思量。但,也正当张宏心神不稳时却心中陡然而动,若有所悟。
    莫非,太平公主此举仅仅是带着深意而提醒平王李隆基?
    提醒,想到这二字,张宏确实松了口气,不过却仍是没有心思去想些其他事来。
    过了许久,当张宏终于缓缓平定了心神后,却是认真而看着依旧坐在那处面色凝重的张说。轻启薄唇时,张宏十分认真且慎重:“张相公,日后切不可再称呼小可为大人,相公应当知晓,此等时刻下,我二人不能自显一系。”
    张说愕然,他其实不太清楚张宏口中他应当知晓的事情,可他自然也能察觉到张宏面上他以往根本未曾见过的谨慎以及惶恐。故而,此次张说也不敢再来推辞,轻轻颔首肃然言道:“说之。谨记在心。”顿了顿。仍是那般严肃,张说再道:“不过。若是当日你那引荐之恩,说之铭感五内,此生若敢忘却,定遭天下人所不齿。”
    说之,乃为张说表字。
    有着前世经历地张宏即使对那些许诺誓言之类虚伪地东西不在意,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张说言语之中的认真,故而张宏点头时也是坚决。
    “还有一事,小可怕是须张相公相助。”心间犹豫踌躇了许久,张宏对于此时他将要去言之事其实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所以当这时他不能再有任何犹豫时,张宏便也决然:“今夜我将派人前往张相公府上送去一封信纸,望张相公能对信上之人稍为安排。”
    张说当然知晓这少年所他要去做之事,而对于这少年地了解张说已是由二王爷薛崇简以及这许多时日来刻意的探访之下更是深知这少年所身系的陛下,太平公主,平王三人的宠信,不可谓能量不大。
    所以此刻张说自是知道这少年是要他在朝上安插几人,但他不解,他不解为何是他,而不是陛下,或是太平公主,或是平王。也因这些不解,张说微有踌躇。
    看得出张说的犹豫,这时地张宏已是深知无论这张说再如何的重义而感激于他,但始终不会轻易将身家性命交由他手。所以他暗为叹息,却也深明这也不能去怪罪张说,毕竟此事关系太大。
    “好。”张说点头:“只是你应当知晓,我毕竟初入朝阁,怕是不能安排的太好。”无论如何,张说始终是答应了下来。
    不安排的太好才是张宏的真正意图。
    张宏点了点头,随意言谢罢,也复又思量着先由高不危那处抽几人出来。已然是三个多月了,高不危所培养的那些人,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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