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漠-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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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律仁笑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可是你走得太远了，这个地方，明善爷爷不许旁人来的。”奂静阏氏想把呼律仁拉走。
呼律仁说：“是吗？这个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呀，”一边说一边向四周看了看，“为什么不许人来？再说了，我是大单于，整个匈奴都是我的，我想去哪里就去那里，任何人也管不着。”
奂静阏氏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呜咽。
两人同时噤了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渐渐地，那声音清晰起来。这下，呼律仁和奂静阏氏听清楚了，这不像什么受伤的野兽在呜咽，而更像是一个人在哭诉着什么。
在这沉沉的夜色中，在这空旷的山谷里，这哭唱的声音显得支离破碎，但又凄厉而绵长，令人不寒而栗。
奂静阏氏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呼律仁：“这是什么声音啊？这么吓人。”
呼律仁也抱紧了奂静阏氏的肩膀：“好像这附近有人。”
“会是什么人呢？”奂静阏氏像是在问呼律仁，又像是在问自己，“这个地方我知道，很荒凉的，几乎没有人来。我小时候不懂事，无意中走到来这里玩耍，被明善爷爷发现，狠狠骂了我一顿。”
“这个地方为什么不能来玩耍？”呼律仁警觉起来，脑子里闪过了奂静阏氏的爷爷和父母。
奂静阏氏小声说：“因为人们都说，这个地方有很多冤魂。”
“冤魂？”呼律仁嘴角浮出一抹讽刺的笑，“冤魂很可怕吗？”
奂静阏氏没有回答，只是又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
呼律仁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奂静阏氏拼命拉住他：“不行不行的，要是明善爷爷知道了，他一定会发火的。”
呼律仁哼了一声，甩开奂静阏氏紧紧攀着自己的胳膊，大踏步往前走去。
奂静阏氏哀求地叫道：“大单于，求你了，别去！”
呼律仁奇怪地回过头来：“我说过了，整个匈奴都是我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没资格来教本单于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如果你还是我的妻子，那么就跟我一起来看看这个声音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果你只愿意做扎龙拓家族的大小姐，那么你这就回去给你的明善爷爷告密。”
奂静阏氏呆在原地，想了想，跟上了呼律仁的脚步。
两个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可是他们看到的，仍然是草地、树木和山石。
奂静阏氏有些害怕，而且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外衣，这时候觉得有些发冷，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臂，对呼律仁说：“大单于，我们还是回去吧。”
呼律仁说：“既然来了，那就不要想到有什么退路。”
呼律仁说得有些狠，奂静阏氏被吓得闭上了嘴，只得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突然听见奂静阏氏“哎呀”一声，呼律仁回头看时，却见她坐在地上，似乎还在龇牙咧嘴，表情十分痛苦。
呼律仁只得返回身来：“你的脚又扭伤了？”
他的语气很冷淡，也很无所谓，仿佛在暗指什么。
奂静阏氏有些委屈，加上本身脚扭伤了很痛，不觉滴下泪来：“我知道，你怪我逼死了嘉睦阏氏，你一直都在怨恨我。”
呼律仁说：“那么你是不是也一直都在欺骗我呢？”
奂静阏氏抬起了头，吃惊地说：“我从来没有欺骗过大单于。大单于怎么会这样说？”
呼律仁不回答，而是说：“这一次，你的脚恐怕是真的不小心扭伤了吧！”呼律仁在“不小心”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奂静阏氏猛然想起来那次在穹庐大帐自己故意扭伤了脚。
呼律仁没再接着刺激奂静阏氏，而是蹲下身子，借着月光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还能走路吗？”
奂静阏氏忍痛点点头。
“那么我们接着去找那个声音。”呼律仁站起身来往前走，也不管奂静阏氏是否能跟得上。
奂静阏氏无奈，只得勉强站起来，准备试一下自己的脚伤得厉害不厉害。可是就在她站起身来的那一刹那，突然不知从哪儿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攥住她的小腿肚子，并且直往下面拽。
奂静阏氏吓得忘记了疼痛，大声惊呼：“啊——”
呼律仁不耐烦地回过头来“你又怎么了？我说过了，要是你不愿意”
可是紧接着他看见奂静阏氏的下半节身体已经进入土里面了。他大惊失色，施展轻功飞掠过去抓住了奂静阏氏的胳膊。
奂静阏氏又惊又痛：“大单于！有人在地底下抓住了我的腿。这里面好像是个地洞。”
“地洞？”
呼律仁刚刚重复了这一句，就只听“轰隆”一声，似乎天崩地裂，随即，两人一起掉进了一个黑暗的所在。
第十六章 地下怪人
更新时间2010…10…13 23：23：57 字数：2543
还好，这不是一个无底洞。
呼律仁和奂静阏氏很快就跌落到了一个地洞里。地洞里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有月光照射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好不容易看清楚，袭击奂静阏氏的，是一个头发很长而且乱蓬蓬的、衣衫褴褛的、身材魁梧的人。
呼律仁不得不将奂静阏氏护在身后，充满戒备地盯着这个奇怪而可怖的人：“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怪人喉咙嘶哑：“那么你又是谁？她是谁？你们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指了指奂静阏氏。
呼律仁镇定地说：“我们听到有人在这里又哭又唱，觉得奇怪，就过来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奂静阏氏本来经这怪人一拽惊恐万分，可是当她看见了他的样子时，反而镇定了下来，只是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怪人嘶哑地笑了。
说老实话，他那嘶哑的嗓音令呼律仁极其难受。
怪人说：“你们竟然能够听到我的歌声？这个地方，明善族长从不许人来的。”
奂静阏氏惊道：“你认识明善爷爷？”
怪人突然迅即得伸出一只手，扑过来扼住了奂静阏氏的喉咙：“你是明善的孙女？”
奂静阏氏动弹不得，也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呼律仁。
呼律仁赶紧上前阻拦，可是怪人却威胁道：“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掐死她！”说得咬牙切齿，仿佛他对奂静阏氏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呼律仁只得停住脚步：“她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这样待她？再说她只是一个女子，你一个男人，突然袭击一个女子，总有些说不过去吧。我们草原上可没有男人欺负女人的规矩。”
“明善家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人！”语气仍然是恶狠狠的。
呼律仁心里一动，又问道：“为什么这样说？明善族长可是扎龙拓家族的领头人，他们家的人，都是很尊贵的，怎么你这么大胆，说他家的女人不是人呢？”
怪人仰起头，发出了凄厉的长笑：“哈哈！明善族长？呸——他也配做族长？他那族长的位置上，可是沾满了鲜血。那些惨死的鬼魂，是不会让他一直逍遥下去的。总有一天，他们会让他将抢来的这一切都还回去！还回去——”
呼律仁和奂静阏氏这一天之内第二次听到了“惨死”这个词，而且都和明善族长有着密切的关系。
奂静阏氏拼命挣扎，看着怪人，似乎想和他说话，可是仍然发出不声音来。
怪人终于放开了她的喉咙，但又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到呼律仁身边去。看了看她，又问道：“你是明善的孙女？”
奂静阏氏只顾大口大口地喘气，根本没空回答他。
呼律仁在一旁慢悠悠地说：“他不是明善的孙女，她只是他的侄孙女。确切地说，他是明善族长的哥哥的孙女。”
怪人一愣，随即又发出了他那特有的嘶哑的笑声：“呵呵，你别骗我了。明善哥哥的孙女早就死了。说不定她还没出世就被明善那个小人给害死了。”
呼律仁说：“你为什么这么仇恨明善族长？你也是扎龙拓家族的人吗？”
怪人不回答呼律仁，而是钳紧了奂静阏氏的胳膊：“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明善的孙女？”
奂静阏氏好容易能说话了：“其实，我的亲爷爷是明善爷爷的哥哥，因为他去世得早，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是明善爷爷将我抚养成人，所以，我就将明善族长当做了自己的亲爷爷。”
怪人大笑不止：“哈哈哈哈！明善那个小人会有这样的慈悲心肠？我看他养大你是别有用心啊！”
呼律仁：“老人家，你与明善族长到底有什么渊源？你为什么这样恨他？”
怪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转头问奂静阏氏：“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明善的哥哥的孙女？”
奂静阏氏说：“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月亮山的任何一个人。我的父母离世之后，我无人抚养，是明善爷爷不计较我的父母是谋反的罪人，收养了我，还让我做了扎龙拓家族的大小姐。为了这个，他的亲孙女还一直对我不服气呢！小时候，因为这个缘故，她还经常骂我是没有父亲母亲的野孩子，甚至认为是我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大小姐的位置，有时候还会趁着明善爷爷不注意，剪坏我的衣服，或者往我的毡包里放沙蛇。”
怪人不相信似的盯住她的眼睛：“你说谎。”
奂静阏氏显然不怕这个怪人，而是赌气似的一扭身：“你不相信就算啦，反正我没撒谎。明善爷爷就是对我好，好得胜过了我的亲爷爷和亲生父母，而且”
话还没说完，怪人又一次扼住了她的喉咙：“小丫头，说话客气一点，不要诋毁自己的亲爷爷和亲生父母。”
奂静阏氏再一次面无血色。
可是怪人很快就松开了手，将奂静阏氏丢到一边，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决不可能。明善那个小人，不会这样对待你的。他杀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可能单单给你留了一条命？不对，这不对！”
呼律仁和奂静阏氏又是一惊：“你说什么？”
怪人不紧不慢地重复道：“我说是明善杀死了他的哥哥的儿子和儿媳。”
然后继续低头思索，似乎有很多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
奂静阏氏趁着怪人低头思索的机会使劲儿向呼律仁使眼色，意思是悄悄溜出去。刚才，呼律仁是因为毫无防备才被带进来的，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怕打不过一个怪老头儿？
呼律仁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也用目光示意，让奂静阏氏挪到自己这边来。没想到怪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企图：“都不要动！在我没有弄清楚真相以前，你们谁都别想从这里出去。”又看了看呼律仁，“年轻人，不要以为自己了不起，当年，你的父辈一定听说过明钦的厉害吧！”
呼律仁和奂静阏氏同时被惊呆：“你就是明钦？”
奂静阏氏更加惊愕：“你是我的亲爷爷？可是，人家都说你已经死了”
怪人微微一笑：“不错，我就是明钦，是你的亲爷爷。不过，”瞅了一眼呼律仁，“他是谁？”
奂静阏氏说：“他是呼伦图大单于。”
“我叫呼律仁。”
“也耆罕陀大单于的儿子？”明钦上下打量了呼律仁一下。
呼律仁一肚子疑问：“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外面都说你已经死去很多年了。还有，当年你已为了迎娶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