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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凤栖昆仑-第69章

小说: 凤栖昆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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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老……太爷,你这是……”

一掌开山谢威似乎还有点弄不清楚,武技精湛几至无所不能的七老太爷,何至于会像眼前这副德性?简直连站起也似不能!

“快!……救我……”

只说了这么一句,七老太爷便自又瘫软下来。

谢威这才发觉有异,他平日见惯的是对方那一张团团笑脸,像眼前这般吃瘪模样,还是第一次看见。

嘿嘿一笑,这才把他双手托了起来。

“看来你老是受伤了?”

手触处,正当他后胯伤处,只疼得七老太爷连连打颤,“你就别……别怔着啦……快……快……”

谢威如何不知眼前情势之危?只是对方这个老头儿,平素仗着他特殊地位,更因吴三桂的刻意纵容,简直目高于顶,哪里把自己一干王府侍卫看在眼里?眼前这个机会,正可利用,杀杀他的锐气。

“卑职遵命!”

话声一顿,乃自把七老太爷抓向左手,随即拧身纵出,转动之间,有意无意,再一次碰着了他的后胯伤处,七老太爷哟了一声,简直疼得要昏了过去。

“兄……弟……”事到如今,嘴下可真得要说些好听的了,“躲过了今……夜之劫……我必以千金为酬……”

谢威忽地定住了脚:“你老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七老太爷哼了一声:“我伤势极重……你得把我平平托着。”

“行!”说时,又把他换为原样。

转动之际,少不得又是一番疼痛。

“好兄弟……”七老太爷连连颤抖道,“今夜你救了我……我必以千金为赠……”

“这就不敢当了!”

“另外……还有……还有……”

“七老太爷!”谢威说,“有什么话您老就别打顿儿,一气说了吧!”

七老太爷喟叹一声:“另外,愚兄可以在大内,为兄弟你补上一个功名……”

“你老说的是皇朝飞卫?”

七老太爷哼了一声:“一言为定!”

谢威一笑说:“那我就谢谢你了!”

说时身形侧转,于现场乱嚣声中,一连六七个飞纵,越身院墙之外。

谢威的身法确是够快。

却有人比他更快,眼前更似棋高一着,等在了他的前头。

是以在他身方飘落的一霎,一口冷森森的长剑,已比在了他的眼前。

“啊……”

事出突然,对方这个人,简直像是一个突然显现的幽灵。那么紧紧地倚身高墙,分明守株待兔,偏偏谢威不察,竟自着了他的道儿。

双方原是见过面的。

正为如此,一掌开山谢威才自格外觉着吃惊。

“简昆仑?”

可不是?眼前这个持剑的少年,不正是那日画舫交手,为七老太爷一掌击落水里的简昆仑么?谢威一惊之下,简直吓傻了。

比他更吃惊的,却是他手上的七老太爷。

“你?”

两个人都怔住了。

“想不到吧!”简昆仑说,“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

他手上的那口长剑,不仅仅是比对着谢威,森森的剑气其实连七老太爷也照顾到了。

“贝锡,你恶贯满盈,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话声方出,却听得卡地一声,一枚扇骨发自七老太爷腕底,由于双方相隔至为接近,这枚尖锐扇签,几乎闻声即至,直追简昆仑前心要害。

真正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

原来七老太爷虽身负重伤,那一把用作兵刃的描金折扇,却是始终握在手上,藏置腕底。以简昆仑之细心精明,竟然也会有疏忽,未曾注意及此。

眼前情景,这一枚扇骨飞签,实足以取他性命。要是简昆仑的剑,刻意不舍眼前二人的话。

拧身错步,长剑怒盘。

叮!一声脆响里,爆出了一点火星。利用盘剑之势,却已把眼前飞签,磕飞天上。

便在这一霎,一掌开山谢威抱持着七老太爷,亡命似的已腾身而起,直向着己方阵营遁入。

简昆仑自是放他不过。

正待纵身追上,斜刺里忽有异动。

不容他偏头顾探,一片尖啸声里,飞来了寒星数点。这类暗器物什,原是极其细小,加以施展之人,手法精巧,一经发觉,其实已当眼前。

那是几枚极为细小的钢珠,对方分明是用弹指金丸的巧妙绝技施发,一发数枚,分向简昆仑全身五处穴位飞打过来。

一惊之下,简昆仑几乎为之瞠然。

那是因为这暗器弹指金丸,对他来说绝不陌生,猝然使他想到了一人。

时美娇。

即使是眼前这般出手的方式,也让他一望即知,除了那个神出鬼没的玉手罗刹时美娇之外,决无二人。

想不到眼前她也来了。

尤其令人惊异的是,她竟然出手阻止自己对七老太爷的歼杀,却是为了什么?

眼前情势,错综复杂。

自然这一霎,更不容许他深思默想。长剑月下秋露一式旋风疾转,真力内运,锵!响声中,已把来犯的几枚小小钢丸,吸附剑身。

只是如此一来,谢威已抱持着七老太爷逃逸无踪。

火枪声轰然作响,此起彼应,连发多响,空气里又重复弥漫起阵阵硫磺气味。

这声音使简昆仑忽然有所警觉,敌人仍然其势强大,犹不可掉以轻心。

暗中的时美娇,仍不欲对他轻易放过。第二次发动的暗器攻势弹指金丸,较请前番更称凌厉——在一阵透空轻啸声中,五点飞星作梅花状,直奔简昆仑正面而来。

简昆仑既已留意及此,这些暗器便万难对他构成伤害。

他随即运施长剑,第二次把来犯暗器吸附剑上。

却是,第三拨暗器又自飞临,竟然是满天飞雨的打法,大片光华闪烁里,方圆丈许内外,俱在照顾之中。

简昆仑身势一个巧拧,飞身两丈开外。耳听得一阵啪啪声响,这一掌暗器全数都打在了院墙之上。

却在这一势满天花雨暗器出手的同时,暗中的时美娇已自悄悄隐身而去。

意思十分明显,时美娇并非不知道,这些漫天暗器,万难伤害对方,只为阻止简昆仑对七老太爷的追杀以及掩饰自己的从容退离。

简昆仑抚剑而立,洞悉了对方用心之后,也只能徒呼枉然,无可奈何。

火光明灭,续有火枪的轰轰声音传来。

猛可里面前人影飘落,现出了宫胖子快速的身子。

他颇似早已明察眼前形势,忽然现身,正是向简昆仑打上一声招呼。

身子甫落,即行纵起,一路倏起倏落,带领着简昆仑投身百十丈外,摆脱了眼前这片战火混乱之地。

宫胖子在前,简昆仑在后。一径来到了面前这片岗峦山巅。

清风明月,凉风习习。

岭上有一茅亭。此时此刻,却已有人先到了一步,正自负手向这边望着。

宫胖子前脚踏入,简昆仑后脚亦到。

亭子里先到的那人,呵呵笑道:“你们来得好,方老三大概让他们缠上了。”

说话的人,面相清癯,两鬓飞霜,正是那个姓秦的锦衣老人,他嘴里的方老三,应当指的是那个黑面伟岸汉子方天星了。

三个人身分,虽仍是讳莫如深,却已是呼之欲出。

经过此一番同仇敌忾,联手破敌攻战之后,双方情谊无形中更自有了进展。

只是心有遗恨,简昆仑一言不发地默默坐向一边。

秦老头呵呵笑道:“小兄弟,莫要气馁,今天你干得不错,贝锡老儿,虽没有要了他的命,可是伤势极重,看来短时之内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不是你我力有不逮,只怪他的气数未尽,奈何!”

宫胖子哼了一声:“你倒说得轻松,要依着我的意思,事先在马尾渡留下个人,贝老鬼纵是肋生双翅,也飞不了。”

说到这里,他却嘿嘿笑了起来,又自讷讷说道:“人不该死,五行有数,却是没有想到万花飘香一门,竟然出手搅局,却是为什么?”

秦老头冷笑了一声:“这是姓柳的一贯伎俩,不足为奇,留着贝锡老儿一条性命,日后对付我们,他却可以混水摸鱼,还用多说?”

说话的当儿,却只见岭下迂回山道间,星丸跳掷般腾现起一条人影,不及交睫的当儿,已是来到近前,现出了来人高大伟岸的身材。

正是三人之一的方天星。

“老三负伤了!”

说话的宫胖子,霍地闪身而出,迎着了方天星,后者倔强地说了声:“没有事。”便自掠身入亭。

各人看时,方天星像是伤在右面臂膀,黑夜里看不清楚。

秦老头惊诧地道:“怎么回事?”

“不要紧。”方天星一面坐下,伸直了胳膊,向着宫胖子笑着说,“把你的太乙金剑散给我上一些,几天就好了。”

宫胖子哼了一声,趋近而视。

简昆仑身上带着火折子,聆听之下忙即取出迎空一晃亮着了。这一照才发觉方天星右面半身,染满了鲜血,敢情是伤势不轻。

宫胖子又哼了一声:“枪子儿打的!”

随即取出了灵药。秦老头也来到跟前,仔细看了几眼,冷冷地说:“好厉害,竟能破了你的金钟罩?”

方天星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宫胖子一面看伤,一面皱眉道:“伤得不轻,却要先把里面的铁砂子儿剔出来,才能上药。”随即抬手,由头上拔下了一根玉签,陡地插向方天星伤处附近穴道,暂时止住了对方伤处疼痛。又自抽出一口小小匕首,一个个逐处向对方肉里挖着铁砂子儿。

秦老头嘿嘿一笑说:“行咧,死不了。这笔仇记在账上,下次一起要!”

方天星看着简昆仑笑了笑说:“差一点就截住了那个老鬼,却不知他车上还藏有一杆火枪。”

秦老头说:“原来你截下了他的马车?”

“怎么不是?”方天星忿忿地说,“算他的命大,同车的五个人,杀了四个,就是他还活着,却也被我在腿上戳了一剑!”

宫胖子正在为他上药,听到这里哈哈笑道:“行啦,我们给他算算看——简兄弟赏了他一丸暗器,我的两巴掌,再加上你的一剑,够他在床上躺半年的了!”

方天星转向秦老头看着:“这一次咱们坏在万花飘香的从中搅和,要不是他们,那只老狐狸就是再有两条命也死定了。”

秦老头点点头说:“我知道一姓时的丫头也来了,暗中还有两个人,功夫不赖。”

宫胖子哼了一声道:“柳蝶衣一向对咱们哥三个留有相当情面,这一次居然改了前态,也好——往后走着瞧吧,倒要看看鹿死谁手?”

说话的当儿,他已丢下了手上匕首,却把备好的药物,为方天星伤处遍敷一遍,由身上取出急救各物,为方天星包扎妥当。

简昆仑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收起了火折子,独自坐向亭角。

眼前三人,经过此一番联手对敌,照说已不再陌生,只是他却对他们了解得那么少,除了一个方天星以外,其它二人的姓名都还不知道。

是以,他再次向对方三人看望之时,目光里交织着强烈的讳莫如深,只是对方如果不自愿说出一切,他决计也不会出言询问。

宫胖子看着他干笑了一声道:“说来惭愧,我们几个原指望能解决了那个老狐狸,也为兄弟你出上一口恶气,谁知道事出意外,还是让他逃了。”

秦老头哼了一声道:“看来这老头儿的气数未尽,打蛇不死,终是后患,这么一来,以后他的行踪更要谨慎,再想动他可就难了。”

宫胖子道:“那也不一定,除非他就此改邪归正,要不然终有见面之时。”

方天星说:“这次虽说不死,却也脱了层皮,没有个一年半载,我看他别想露脸。这段时间之内,咱们大可不必再对他有所顾虑,可以放开手对付姓吴的了。”

秦老头又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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