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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犹记惊鸿照影-第24章

小说: 犹记惊鸿照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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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潋面上丝毫不见懊恼,倒是隐隐现出几分畅快神色,声音亦是再度清朗响起:“输了便是输了,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本该就此打住的,但现下我必须要找到我姐姐,得罪之处,慕容潋稍后再来请罪。”

  一面说着,一面重提“湛卢”便欲往里面冲,我连忙出声唤他:“慕容潋。”

  他听到我的声音,猛然转头,见到一身男装打扮的我之后,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朗声笑了起来,原本紧绷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笑什么,还不下马过来,看看你闯的祸,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任性?”

  我本是愿意沉着脸佯装生气的,却在见到他满身的风尘和面上掩藏不住的疲惫后,心一软,责备的话再说不出口。

  他会在这里,会这样千里迢迢赶来,会这样不管不顾硬闯邺城官衙,全都是因为担心我。

  他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才彻底放松神情笑道:“还好你没出什么事,那我快马加鞭赶了几个昼夜也就不计较了。”

  我看他半晌,终是什么也没说,握了他的手轻道:“走吧,我先带你去见殿下。”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面色一正:“二姐,你先等我片刻。”

  我不解,他却已经松了我的手回身向秦昭走去。

  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抛给秦昭,朗声道:“这是紫玉青茯膏,上好的伤药,若非你手下留情,原该是我用的,所以理应给你。”

  秦昭握着青花瓷瓶,倒也不作态推辞,只淡淡抱拳一谢。

  两人眼中,都有英雄相惜的光芒隐约闪动。

  潋见他收下,一笑,又举止潇洒的举步往府衙门外走去。

  围观的众将士,虽是仍旧不知道我与潋的身份,但见我是从内院出来的,而秦昭又不再阻拦潋,一时之间都面带豫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昭略微点头,一抬手,示意他们下去,而潋径直走到一个臂上淌血的人身边,郑重其事的抱拳行礼。

  我认得那人,正是那天在邺城官衙门外拦住我和疏影的守卫,不由得心一沉,明白他身上的伤多半是阻拦潋时被这个小魔王挥马鞭所伤而至。

  紧赶了几步上前,只听得潋一脸坦荡的对那人真心诚意的开口道:“这位大哥,方才是因为我挂念家姐安危,性子急怒了些,也没多想才硬闯的,也才因此伤了你。既然你不肯打还回来,我却不能安心,这就自伤一鞭,以此谢罪!”

  话音未落,他已经举右臂扬起马鞭,毫不迟疑的狠狠挥在自己左臂上,不留任何回旋余地,与那名守卫的伤处如出一辙,只怕还要更重些。

  我一声惊呼尚未出口便死死按下,心疼不已,却当下不看他的伤,上前力持平静的对那守卫微笑开口道:“今日之事,还望这位大哥不要与他计较,多担当些。”

  那守卫见了我的面容正兀自疑惑,忽而恭敬的对着我身后行礼道:“三殿下,秦将军。”

  我回头,示意潋上前同南承曜行礼。

  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他对南承曜其实一直是颇有微词的,不过现下大概是由于自知理亏的缘故,他很干脆的就上前对着南承曜一面行礼一面开口道:“见过三殿下。慕容潋此次擅闯禁地,情知有过,愿领处罚。”

  南承曜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治下向来赏罚分明,你虽不是我的下属,但却坏了军纪,纵然是我妻弟身份,亦不能免罚。”

  潋连眉都没皱,干脆利落的答道:“这个自然,但凭殿下处罚,慕容潋绝无二话。”

  南承曜看着他,依旧是淡淡开口:“如今北胡进犯,漠北境内,我南朝勇士无不浴血奋战。最后决战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然而面对北胡倾全国之力的一战,我们的人手,却仍是有欠缺。潋弟是慕容丞相的爱子,千金之躯,我若罚你冲锋陷阵,不知道丞相可会有异议?”

  潋面上已有藏不住的兴奋神态,却仍能举止从容的抱拳朗声应道:“为国效力,本是男儿责任,父亲若是知道了,只会感谢殿下肯给我这个机会。况且殿下以皇子之尊,尚且身先士卒,慕容潋又有何理由不披甲上阵,与我南朝诸位勇士,共抗北蛮呢?”

  南承曜略微点头,接着开口道:“你一无军功,二无实战经验,我只能安排你从位阶最低的兵士做起,否则不足以服众。自然,这也是最危险的位置,真真正正冲锋陷阵,身先士卒。这样,你可还愿意?”

  潋面色一正,单膝跪下抱拳道:“慕容潋在此领命,誓破北蛮!”

  南承曜的眸光中微带赞许,转头去问身旁的秦昭:“就把他编到你的麾下,你看如何?”

  秦昭原本一直沉默,闻言抬眼向潋看去,正和潋上扬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彼此相视,缓缓一笑。

  一人爽朗畅快,长久维持,一人明澈淡然,转瞬即逝。

  秦昭侧眸,对南承曜正色应道:“谢殿下,得此一人,秦昭求之不得。破虏之日,指日可待。” 
 
第42章

  “你就这样什么也不管的跑到邺城,上京那边可怎么办啊?”待一切告了一个段落,我一面帮奁潋左臂上的伤处上药,一面语气淡淡的开口。

  我用的药,是伤药中药性最为霸道的天心脉络散,原本他只是皮肉伤,寻常性温的伤药便完全可以应付,但是我是刻意想要让他长点教训。这天心脉络散,虽然是见效奇佳,可是用药时伤者的疼痛也是不容忽视的。

  我替他包扎的手法并没有刻意放松,他疼的龇牙咧嘴的,但是看到我刻意沉下的面容,所有抱怨都只得重新压了回去,小声说道:“我是先回上京交代好了这才过来的,你放心,我已经告诉家里的人了,你是因为思念丈夫心切,这才千里迢迢的去往漠北了。”

  我要笑不笑的看着他,“我在信里面交代你留在上京帮我善后,你就寻思了这么个好理由?思夫心切?骗谁呢?父亲母亲要是信了你信中的鬼话那才是奇了怪呢!”

  他扬扬眉道:“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问来问去我就是这个话,他们再怀疑也不可能偏不帮自家的女儿吧?所以对外,甚至对家里其他人都只是说你在别苑小住。出不了什么问题的。既然有父亲母亲在上京顶着,我留在那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还不如过来寻你呢。省得在家里日日夜夜操心,噩梦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

  我忍不住心一软,虽然仍然是沉着脸,但是语气已经慢慢的松动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亦是不自觉的渐渐变轻柔,“少给自己开脱,你这次来,多半也是瞒着家里的人吧?”

  他干脆大方的点头承认:“是。不过我有留书了,是跟你学的。”

  我一时气结,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用力的将包扎好的绷带打了个结。

  “二姐,你轻点”

  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怪叫,我知道耍宝的成分只怕是要更多一些,当下也不理他,只一经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现在知道疼了?先前呈英雄的时候呢?”

  他当下噤声,却仍然是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重又不服气的小声说道:“明明是你错在先的,不声不响的骑了我的‘逐风’就跑了出来,漠北那么远。一个女孩子家的,你也敢?我原本是想着我找到你之后一定要大发一顿脾气的,怎么现在被训的人反而是我?你嫁给三殿下好的不学,净学着他的阴阳怪气的脾气来了,这么个要笑不笑的样子,真是看得我就心低发毛。”

  我一怔,尚未来得及反映,他已经重新笑着蹭上前来哄我:“好姐姐,被你骂我也认了,只要你不生气,就算打我两下我也心甘情愿。你不知道,我在家里,成日梦见你要不是被马贼捉了要不就是出了什么事了。每次醒过来都是一身冷汗的,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的,这怎么能呆的下去呢?所以才忍不住来的,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听他如是说着,本就已经心软,此刻面上再也撑不住了,一笑叹道:“你呀,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他见我笑了,面上的神情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臂上的纱布,然后一仰头姿态闲适的靠在塌间:“你可算是笑了,我臂上这天心脉络散的疼也算是没有白挨。”

  我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原来你也知道呀?”

  他冲我扬眉一笑:“跟你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了。虽然不懂得医人,对这些草药什么的也总算能知道一二,你刚才才把药瓶子打开,我一闻哪个味道就知道不好了。看你那个样子,却也只能认命。乖乖的由着你折腾,就指望着你折腾过后气能消些。”

  我微笑着用手中的折扇轻敲了下他的头:“这么说来,我帮你包扎,倒是在折腾你了?”

  他笑了起来,从塌间潇洒的起身:“古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看来是一点都没有错的。横竖我说不过你,罢了罢了,不如去看‘逐风’去。它要是饿瘦了我回头再来找你算帐”

  他本来是笑着说话,话音却忽然顿住,我有些不解,抬眼向上看去,却见他面上的笑意不再,目光沉沉的盯着我的颈项间,声音里也带了一些紧蹦,“二姐,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我诧异,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不由得大窘,以俯视的角度看下去。昨夜里欢爱留下的红痕。若隐若现。

  连忙脸色绯红的一把抓紧了衣领,几乎是有了些许手忙脚乱的意味了,然后我急急的起身背对着他站住开口道:“没有什么事,你不是要去看‘逐风’么。还不快去。”

  他见了我的举动疑惑片刻,却是想岔了,声音越发的紧张焦虑起来,甚至隐隐带怒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是谁伤了你啊?”

  我越发的窘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味的背对着他轻声道:“说了没有什么事了 ,你快别问了。”

  他如何肯听,见问不出结果,索性一伸手抓过我来,我吓得死命的挣扎,失声语带警告的叫他:“慕容潋!”

  他却根本充耳不闻,一手牢牢箍着我的腰,一手已经轻轻的拨开了我的颈项间的衣裳去查看那所谓的“伤处”。

  我又是羞窘又是无奈,只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反映过来,一张俊颜立时涨得通红。

  再怎么的少不更事,他却也并不傻。又身在官宦之家,对于男女情事,虽然是从未经历,耳熏目染之下,却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莽撞少年,如何不懂吻痕与伤痕的分别。

  因此,只一楞,他便明白了过来,满面通红更肩手足无措的,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甚至忘了放开箍着我的手。

  我亦是羞窘尴尬万分,正欲出言让他放手,却听得门外一声清咳,抬眼望去。南承曜正淡淡的看着我们。目光中似乎有微微的不悦。

  我轻轻打了下潋的手,他立时反映过来,如同丢开烫手山芋一样跳出去老远,也不看我,冲着南承曜匆匆道:“姐夫,我去看‘逐风’。

  也不等他回应。涨红了脸,头也不回的就向门外冲去,不消一会的工夫,便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样的不合礼仪,就连称谓也在情急之下顺口用了寻常人家的称呼,好在南承曜也并未太在意。

  我看着南承曜目光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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