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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并箸成欢-第7章

小说: 并箸成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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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杜清若不耐烦的一抬眼。“不想赚么?”

她目光如电,扫在面上的感觉压迫力十足。

红玫忙说:“不不,是是。”她原本巧舌善言,现在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叫了个小丫头进来,把盛宁半拖半抱的拖了出去。

应该没问题吧杜清若自己也喝了一口酒,像是为了镇定,又像是为了壮胆。

怎么有种胁良为娼的感觉呢?

可是,盛宁明明是个男孩子,带他出来见世面,没什么不妥啊。要不是盛宁格外讨她喜欢,她还不会特地把他带出来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又倒了一杯酒,并没有马上喝。

老实说她不喜欢喝酒,刚才喝两杯是装样子,最后那杯,是为了镇定。

酒杯口映出自己的面孔。

嗯,双眉挺拔谁说这张脸是女子?

杜清若嘻嘻一笑,忽然愣住了。

突然想起件事——

她没问问,盛宁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要是有的话

那那该怎么办?

不行,不能这么着。

杜清若霍的站起身来,大踏步的追着那个红玫离去的方向,途中拦着小丫头问了一次路,左拐右拐进了后面一间厅,一脚踢开了厢房房门。

房里一股酒气,还有说不出来什么东西的香味儿,混在一起熏的人难受。

杜清若以为现在肯定已经要箭在弦上了,毕竟那个红玫一看就是风月场里的老油条,这点手段不会没有。

可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床上居然只躺着红玫一个,两眼圆睁,一脸惊骇的看着杜清若闯进来。

“他人呢?”

红玫眼珠乱转,就是不出声,杜清若心里一动,伸手在她肩后一拍。红玫一翻身坐了起来,双眉倒竖,可是说的话却有点底气不足。

“你、你们到底是干么来的?啊?来捣乱的吧?妳一个女的,居然还还来嫖院子,妳是疯子还是傻子啊”

杜清若二话不说,骈起手指一划,红木床头顿时被切下一块来,比刀切的还利落。

红玫立刻闭嘴。

“他人呢?”

无声。

“说话!”

“他、他一进房就把我弄的不能动,然后说”

“说什么?”杜清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挤。

“说妳是不男不女心理有病”

“闭嘴!”杜清若尖叫:“他人呢?”

“跳、跳窗户走了。”

你娘的盛小宁!居然给我来这手儿,装的还挺像!

杜清若快要气炸了,已经忘了自己可以大大方方从门走,一提气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红玫坐在床上,惊魂未定。一转眼珠,她踢了一脚床下,“哎,出来吧。”

盛宁的小脑袋从床下探出来。“走了?”

“是啊。”

盛宁有点晕晕乎乎的爬出来,又从怀里摸了锭银子递给她,“多谢妳了”

红玫摇摇头,“行了,你也快走吧。”

盛宁试着走了两步,回过头,“麻烦妳,给我叫辆车我恐怕走不回去了”

那些酒的确是喝下去了,他又没有武功,怎么可能把酒力逼出来,再点红玫的穴?

不过杜清若并不清楚他不会武功的事,总算把这个女人给哄走了。

红玫出去又进来,叫了一乘轿子。她是巴不得赶紧把这两个怪物送走。

一个女人打扮成那样来嫖妓,一个男的却对她避若蛇蝎。

太古怪,太吓人了!

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一天中遇到这么两个人,觉得简直要老掉一岁似的。

她帮人把盛宁扶上轿,盛宁低声说了地址,轿子便抬起来,吱呀吱呀晃着抬走了。

红玫终于松了口气,握着袖子里的两大锭银子。

进帐倒是很丰厚,可是这样的客人,以后还是不要再遇到了。

盛宁无力的软瘫。

妓院的酒里肯定还有些别的东西吧?让人觉得身上火烫,胸口乱跳,又没有力气的东西要是盛心,一定可以分辨出来

也许,也许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只是自己不胜酒力

刚才上轿之前,他已经抠着喉咙催吐过,现在只觉得身上越来越软,人越来越倦,头也越来越痛。

不知道那个疯婆子,现在在哪里了。

是满街的在找他,还是已经回庄里?

真是太危险了,那个女人都不像个女人。这时代的女人,哪有这么泼辣,这么不羁,这么

她倒是很像是现代的摩登女郎,追求男女平等,说着个性解放

心里苦笑,盛宁的头慢慢、慢慢垂了下去。朦胧间,听到有人说话。

有什么东西喂进了口中,淡淡的酸涩味,刺激着味蕾。凉凉的身体像是浸在冷冷的泉水里一样,知觉迅速恢复。

盛宁忽然间记起了自己的处境,猛的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淡淡的青色,是细密的云锦绸布帐子这是,这是先生新换的帐子啊,还是自己亲手挑的布料,选的款式,赶了三天的工,绣了帷带和滚边。

“醒了?”温和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身上还难受吗?”

盛宁吞了一口口水。不是幻觉,是先生的帐子,先生的床。

“还、还好。”

“酒里有些陀罗香,还好分量不重,你又吐了大部分出来。”盛世尘伸手轻轻按在他腕上,面容沉静,声音淡淡如风,“好了,明早就没事了,睡吧。”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盛宁却挣扎着想坐起来。“先生,我身上脏的很,别糟蹋了铺盖我回去睡。”

“你房里已经让杜清若砸的稀烂了。”盛世尘轻声说:“别说床铺,就是块整木头角儿都找不着。这个丫头一向是这个脾气,不过你是怎么让她气成这样的?”

盛宁的脸上霎时又红成了一片。“先生——”

“行了,快睡吧。”盛世尘把他的手放回被中,“我已经请她走人了。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走了几年江湖,变的魔头一样,一点礼数进退都不知道了。”

盛世尘微笑着说:“你也是,不愿意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赶开?非要勉强自己。”

盛宁困惑的说:“可她是先生的未婚妻这,是庄里的贵客”

“客人再重要,你也听过一句话叫客随主便吧?你是主人,客人再大,也不能上门来欺负使唤你。”盛世尘的手轻轻抚摸他头顶的发心。

盛宁的头发异常柔软,刚萌长的短发毛茸茸的,手心软热光滑。盛世尘轻轻抚过,在手心里摩挲着,那舒适的触感让人依恋,不忍抬起手来。

盛宁觉得一股暖暖的热流从盛世尘手心中一直传递过来,慰得头顶和心口似乎都被热水浸泡着,软热,又觉得无力。

“这那会儿天都黑了,杜姑娘她连夜走的吗?”

盛世尘一笑,点了点头。

唔,真的太舒服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已经是前世记忆中的母亲替他洗头。那样轻柔的力道,那样温和的呵护

哎哎,想哪儿去了。

“不知道她晚上要住哪里。”盛世尘忽然说:“应该是在发愁呢。”

“怎么会?”

“她身上没有钱。”盛世尘转头看他一眼,目光温柔。

“盛计给她算了一下这几天的食宿费,还有她打烂的你房里的东西,把她身上能变钱的东西都扣了下来。

“盛心看到你被抱下轿来的时候那个脸色啊,小脸气的比纸还白呢,骗杜清若喝了一碗下了药的茶。那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制成的药,好像是一用真力,就会腹痛如绞想去出恭吧”

盛宁张口结舌,不知道是该诧异于盛计和盛心的心眼算计,还是盛世尘说这话时候的淡然自若,又或是,盛世尘这么一个飘然出尘的人,为什么可以把人家女孩子出、出恭的话,也说的这么

盛世尘眼中含笑。“好了,你再不睡,我就点你道了。明天早上不要早起,早膳自然有别人打理”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催眠的功效。盛宁虽然极力想让自己睁着眼,不要睡过去可是睡意依旧不可抗拒的向他袭来。

杜清若终于走了,真好

先生这么温柔,真是百年难遇话说,盛心、盛计、盛安哪儿去了?为什么让先生亲自照顾他?先生一点也不喜欢熬夜的啊

真是想起来觉得不知道是气,还是笑杜清若当然是个女魔头,可是自己家的两只,盛计和盛心,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还有,先生这么说,肯定是他默许了他们两个这么做的

唔,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盛宁蜷了蜷身体,头在枕上拱了几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平稳沉实。

盛世尘看着他脸庞。似乎昨天看他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童真味道,但是也许是酒力的作用,现在的盛宁有点少年的青涩感,睫毛长长黑黑的。

脸庞圆圆嫩嫩,像枚卵形的煮鸡蛋,实在很可爱。

但是这样一个乖宝宝,居然被杜魔女给拐到那种地方去

盛世尘端起杯茶,转头看着窗外的一弯明白。他以前可没有发觉,自己原来是个很护短的人啊。

杜清若走了之后,生活又恢复如常。

盛宁站在灶台前,往一只只鹌鹑上抹腌料,风从窗口吹进来,淡淡的热,他抬头看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抹酱料。

也有一点不一样。

从杜清若走了之后,盛宁比以前笑容少了一些。

庄里大家从前总是嘻笑无忌,现在却好像大家都长大了一点点,没有人来问盛宁,为什么和以前有些不同的原因。

大家总会长大,天真乐园不会永远的维持下去。

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盛世尘。

他依然如故,沉静,安详,微笑从容。

真不知道,他年纪也绝不超过三十岁,哪来这么沉淀和堆积啊?

偷来的?骗来的?天生就有的?

呵,真是难以捉摸。

盛宁说不上来,从杜清若来过一趟之后,他总感觉自己看盛世尘的时候,心情略有些不同。

说不上来是什么。那样俊逸秀美的面庞,好像会折射光晕似的,越来越吸引人。

盛宁不知道有多少次,感觉他像一团跳跃的火。而自己,好像是一只身不由己的小蛾子。

这是错觉吧?还是春天的一时迷惑?

也许都有。

盛宁停下手,轻轻叹口气。

多奇怪,自己居然会叹气。

生活这么安逸,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真是是不是人总是天生骨头贱呢!得到的再多,生活的再好,也总还有不满。

啊啊啊,真是无病呻吟。盛宁甩了一下沾满酱料的手,重重的抓了一大把炒香芝麻,撒在那些油亮亮红扑扑的鹌鹑上。

“少爷。”

“唔?”盛宁抬起头来。

小胡子一脸戒慎。“有客人来了。”

盛家山庄里,这么多年都很沉寂。上个月来个杜清若,就闹得鸡犬不宁了。听小胡子的口气,对现在再上门的客人,心里肯定是十分的忌惮。

“什么人?禀告过先生了吗?”

“先生在午睡,我没敢去吵。来的是个”小胡子摸摸头,“少爷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盛宁把鹌鹑放进瓷坛里,倒入高汤后,拿油纸封住坛口,洗过手,“好,我去看看。”

小胡子百忙中还顾上问:“这做的是什么?”

就想着吃。盛宁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行了,晚上少不了你的,快走吧。”

到了小花厅外头,忽然一样东西打穿窗户,朝两人硬砸过来。小胡子失声惊叫,反拉着盛宁向旁边闪了一步,那样东西掉在地上,打个粉碎。

盛宁回过头来,窗户哗一声敞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喂,你们太笨了,怎么不接住啊?现在打碎了,你们赔吧。”

那个说话的人脸蛋儿圆圆,一双眼睛乌豆似的骨碌碌转,扎着个双头小辫,居然是个才七、八岁大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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